因着耿宁儿与兆佳容凝的动作太过于一气呵成,车内的女人们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忽然之间,和嫔也跳下了马车,向着林子的方向跑去。这下,车里的女人们都反应过来了,也纷纷的跳下马车,跟着和嫔的身后向着密林跑去。而此时的耿宁儿与兆佳容凝,跑到了林子一处的至高点,也找到了一个适合隐蔽的地方。正欲隐藏起来,待前方的混战平息后,她们在下去。可谁知,她们刚要躲起来,兆佳容凝却又要冲下去。
耿宁儿一把欲要向下冲的容凝,一脸凝色的看着她,“你要干嘛?”
“宁儿,胤祥被那些蒙面人包围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胤祥出事,我要去帮他。”兆佳容凝哽咽道。
“你又不会武功,身上又没武器,你下去还不够给十三爷添乱的。十三爷武功那么好,又岂会有事?”耿宁儿紧蹙黛眉,低声道。
“可是,啊!不行,我要下去,你别拦着我宁儿,胤祥他受伤了!你别拉着我,宁儿,我要下去。”
兆佳容凝被十三受伤的画面刺激着了,拼命挣脱宁儿的阻拦,摇晃着自己的身子。耿宁儿因为脚下的凹陷,身子一个不稳,便滚了下去。容凝见状一面大喊救命,一面追着向下滚落的耿宁儿,而耿宁儿则是一路从方才那林子的至高点滚落到了山道上。
好不容易着了地儿,耿宁儿也顾不得什么头晕目眩,骨头架子疼了,双手撑着欲要从地上爬起来。就在这时,兆佳容凝追到了耿宁儿,正欲俯身将耿宁儿搀扶起来之际,一道寒光闪了过来。耿宁儿一把推开了容凝,自己的身子则向一旁倒下,总算勉强逃过了眼前这一劫。
可身前的蒙面人,可没想给她喘息的机会,这第二剑又向她刺来。看着那锋利的剑尖直直的向着自己刺来,耿宁儿感觉身子已经全然不听自己大脑的指挥了,就连这胸膛里的心脏也在此刻停止了跳动般,她只是瞪大着双眼,看着剑尖一点一点的向着她的心窝靠近,而无力反抗。
‘呯’
随着一声兵戎相接的声响,方才刺向耿宁儿心窝的剑尖被另外一把剑的剑尖给震了出去,与此同时,她的跟前出现了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倾长背影。很快的,身前二人便交起手来,耿宁儿也趁着这个机会,用足了吃奶的力气自地上爬了起来,临撤之际,她呢喃道:“谢九爷,救命之恩。”
说罢,耿宁儿身子便向一侧闪过,欲要再次向着林子的方向跑去。可就在她拼命的向着目的地跑去时,却看到前方的黑衣蒙面人正欲对着胤禛放暗箭。只听‘嗖’的一声自耳边经过,下一刻耿宁儿便觉得自己的右肩生疼,低头望去,这才惊讶的发觉,那支离弦的箭,此刻正插、在自己的右肩上。尔后,身子便如烂泥般瘫软了下去,终是被身后那精壮的胸膛所接住。
“宁儿!”
迷蒙之中,耳边传来的是那熟悉的低沉沙哑声,耿宁儿唇角微扬,微弱的唤了一声,“王爷……”
‘啪啪啪’
“宁儿,别睡,不许睡!”
胤禛一个俯身便懒腰将耿宁儿抱了起来,并在十三的掩护下将她抱到了一出较为安全的地方。紧蹙浓黑的剑眉,清瘦的脸庞此刻有些苍白,他麻利儿的却又不失小心的检查着耿宁儿的右肩的伤势,在确定并不是致命之伤后,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儿。用力摁住耿宁儿的人中,待到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那一个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宁儿?”
缓缓的睁开双眼,耿宁儿瞧着一脸担忧模样的胤禛,虚弱的唤道:“王爷……”
“伤势并无大碍,你且在这儿歇息,莫要冲出来。待会儿,我再回来接你。”轻柔的扶着耿宁儿靠着背后的大树,扭头异常认真的对着兆佳容凝道:“十三弟妹,宁儿就劳烦你看顾了。”
“四哥,你且宽心,我会好生看顾宁儿的。”兆佳容凝郑重其事的对着胤禛道。
“容凝,你自己也千万要小心,莫要再出来,否则,我还要分心看顾你的安全。你且安心,我不会有事的,方才也不过是皮肉伤罢了,乖,再次好生看顾小嫂,你可知晓?”
“嗯,我知晓了,胤祥,你也千万小心啊。”
“嗯。”
说完,胤祥与胤禛二人便再一次回到了混战中。可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黑衣的蒙面人就像她们所在的方向搜了过来。耿宁儿与兆佳容凝尽量的压低自己的身子,以免被发现,可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味儿还是会将她们的所在地给暴露出来的。眼看着黑衣人一步一步的向着她们靠近,耿宁儿闭上了狭长的双眸,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容凝道:“容凝,你快走,我这身子就是跑也会被追上的,不如你一人跑。”
“不,宁儿,我觉不会留你一个人的。”容凝呜咽道。
“容凝!”耿宁儿敛眉低声呵斥道:“难道你欲要与我一起死?我这身子是走不掉的,倒不如你跑去前面唤人来救我,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
“别再可是了,快走!”耿宁儿对着兆佳容凝厉声道。
容凝面上满布泪痕的看着受伤的耿宁儿,犹豫再三后,对着她道:“宁儿,你一定要等着,我去找四哥来救你。”
见兆佳容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耿宁儿撑着树,慢慢的站起身来,扶着身边的树,缓慢的移动着,最后终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瞧着身前那个黑衣的蒙面人,以及他身后的胤禛与康师傅等一众追兵,再扭头望了望自己身后的万丈悬崖,耿宁儿的脸上忽然漾起了甚是绚丽的笑容。
黑衣人侧身站在耿宁儿与追兵的中间,一面谨慎的防备着追兵,一面随时备着冲向耿宁儿,欲与她同归于尽。而康熙大帝因着耿宁儿暂且没有轻举妄动。
“只要你束手就擒,朕就可饶你不死!”
“……,”
右肩火辣辣的灼痛感一直在侵袭着耿宁儿的神智,但也正是这份难以忍受的痛楚,使得眼下她的大脑分外的清醒。眼前的黑衣人是最后的活口,依康熙大帝的脾性来说,他是绝不会放过他的,也势必是要抓活的,所以她耿宁儿的生死对他来说并没有半分的意义。倒不如说,他更希望她可以自己跳下去,这样他们就能够成功的抓到这最后的刺客。
“既是如此,你到是跳啊?你莫不是指望朕因一小小女子,就会放你走?”
“呸,狗皇帝,你以为谁稀罕?呵,既是敢来,我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不过今个儿敢情好,还能拉个垫背的,哈哈,倒也算是值了。”
“今个儿若是谁能抓到这刺客,朕重重有赏!”
康熙命令一下,众人瞬间就动了起来。
看着向她冲过来的黑衣人,再看向向着黑衣人冲过来的众人,以及那首当其冲冲向黑衣人的清瘦身影,和那本想向着自己冲过来却因身旁人的猛撞,而失去平衡的倾长身影,耿宁儿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甚是苦涩的笑容。尔后,她便被黑衣扑下了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圆圆厚脸皮的求花花,这章就满一百喽,
哈哈哈,求花花,庆祝下的说
ps:呜呜,时速渣啊,码的好慢,对不住各位小主了,
可能有些地方还有些干涩,明天圆圆在润色……
第一百零一章()
方溪院中;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不绝于耳。满脸悲恸的十三阿哥胤祥;瞧着身旁俨然已成为泪人的兆佳容凝,心疼不已。正欲好言劝慰之际;却瞧见院中那负手而立,一动不动的盯着半月门的寂寥身影;这使他到了嘴边的话就犹如骨鲠在喉一般,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低低的叹了口气,胤祥将身子向兆佳容凝靠了靠,并将她拥入怀里,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胤祥这一安抚,兆佳容凝是哭得更凶了。将脸深深的埋、入胤祥的胸膛,小声抽噎道:“呜;都、都是我的错,是、是我害了宁儿,要不是、不是我,宁儿她、她就不会跌落山崖了,呜,都是、是我害的。”
“容凝,莫要这般想!”
“是、是我,呜,就是我,是我没有看顾好宁儿。”
“容凝,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小嫂她吉人天相,定可平安归来的,你,莫要哭了。”胤祥轻声诱哄道。
兆佳容凝一听,激动的推开了拥着她的胤祥,紧紧的攥住他的胳膊,“若是不是我非要下去寻你,宁儿也不会滚落下去,也不会受伤,更不会因伤而无法逃脱,最后落了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着我,因着我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呜。”越说兆佳容凝就越激动,松开抓着胤祥胳膊的手,使足了力气往自己的脑袋上捶。
胤祥眼见兆佳容凝如此的伤害自己,心下顿时心疼不已,连忙出手阻止她的自残行为,“你这是作甚!即便你如此,小嫂就能回来了?”
因着愤怒,胤祥呵斥兆佳容凝的声音不免大了些,自然也惊倒了一直凝望半月门的胤禛。胤禛僵硬的转过身,瞟了一眼石桌旁的十三和兆佳容凝,尔后,便又转过身去,继续痴望着半月门。十三见状,心下懊悔不已,脑中不停的闪过各种抚慰的话,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他确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几日,四哥明面上一如平常,并且还积极的追查着遇袭之事,但他心里的焦急与苦涩,别人不知晓,可他胤祥知晓,知晓小嫂对他的难能可贵,知晓他对小嫂的用心。可即便他知晓四哥心里的一切,但在此时此刻,他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因着,无论是怎样的安抚言语,眼下在四哥他的眼里,恐怕都是苍白无力的。何况,眼下的境况,也确如容凝所述,小嫂的坠崖,她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力的叹了口气,胤祥一把拉起了兆佳容凝,犹豫了下,终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胤禛的身边,并向身旁的容凝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出声道:“四哥,我……,哎!我,先将容凝送回去……”
胤禛撇头看了一眼胤祥以及他身旁的容凝,微微的点了点头,以作回应。胤祥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可着实张不开嘴,便在老四的肩头重重的拍了拍,尔后,便拉着容凝走出了方溪院。
忽然之间,耳边没有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也没了意味沉重的叹气声,胤禛的心此刻到有些许的不安了。他慢慢的转过身,目光扫过院中的每一个角落,眼前忽然模糊成了一片,背在身后的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此刻,他的胸口好似被人开了一个空洞,他眼看着自己胸前的空洞一点一点的变大,却也只能这般瞧着它慢慢地变大。这股强烈的无力感,转瞬间就席卷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垂首凝视着自己的胸前,胤禛喃喃自语道:“当真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与此同时,与胤禛的暗自神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胤禟那痛不欲生的仰天长啸。
“九、九哥……”老十谨慎的瞧着一脸勿近模样的胤禟,见对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石凳之上,不理他,就又扭头看向后方的胤禩与十四,小声询问着:“九哥,这是怎么了?”
十四瞅见老十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就来气,看见老九那副郁郁寡欢的丧气模样更来气,瞋目切齿的走到老十的身前,大声的说道:“怎么了?不过是个女人,竟摆出这么一副痛不欲生的窝囊模样,还真把自己个儿当情圣了,看了就叫人作呕!”
“你说什么!若不是你诚心,我又岂会救不到她!”老九听完十四的话,噌的跳了起来,狠狠的揪住十四的前襟,怒不可遏的说道。
十四轻蔑的冷哼一声,“别发梦了,九哥。就当时那距离,即便你奔了过去,不是抓不着人,就是与人一同坠崖了。若不是我撞了你一下,你眼下还能安稳的坐在这儿?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让你救我了?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我宁愿同她一同坠崖,也不愿这般!”
“你!真是不识好歹!”十四负气道。
眼看着胤禟与十四俩人就快掐起来了,胤禩赶忙出口劝阻道:“行了,都少说两句。”
胤禟松开了双手,转身欲要离开。胤禩却抢先他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这是要上那儿去?”
“八哥,我要去找她!”胤禟目光灼灼的盯着身前的老八,口吻异常坚定的道。
“找她?老四那边派了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
胤禟看着面如冠玉的胤禩,并未开口,只是这坚定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他要去找她的信息。胤禩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晓你心下焦急,可那么多人,那么多日了,别说是人了,就连个尸首不是也没见着?这会儿,你去了又能如何?再者说了,老四叫人去寻,还有理可依,那是他的妾。你去,又有何缘由?还有,此次遇袭,刺客一个都未抓到,皇阿玛已是震怒了。这时,你不去探访刺客之事,偏生对一个侍妾如此之重视,难道就不怕皇阿玛生疑?话又说回来,这老四的侍妾,他都没有亲自出面搜寻,不过是派了些人去找人,你堂堂一个皇子,一个贝勒,跑去崖边找人,若是传扬了出去,我瞧你如何向皇阿玛交待?”
老八的话句句在理,又甚是情真意切,胤禟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他心中的那道鸿沟是怎么样也过不去,他就是不愿相信她已不在的事实。
“八哥,你说的我都知晓,我……,可否容我一个人静静?”
对于胤禟的请求,老八没在多说些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好生静静,但千万别做些个过激之事,否则,我们之前的筹谋就都废了。”
胤禟怔了一下,向老八微微的点了点头,便侧首闪过胤禩的身子,走了。
待胤禟走出了望春院,十四仍是不甚赞同的对胤禩道:“八哥,我看九哥是没救了,不如……”
“十四弟,你难道不知晓,伤痛只是一时的?”
“八哥的意思是?”
胤禩扬起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悠悠的道:“人不是已经没了?还有何好忧心的。”说罢,胤禩便放下遮光的手,转身走向了堂屋。
***
这日,杭州城内忽逢狂风暴雨。胤禛背着手立于堂屋的门前,目光仍是紧紧的锁定在半月门上。忽然,一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侍卫跑了进来。
侍卫麻利儿的给胤禛打了千儿。胤禛抬手微扬示意他起身后,侍卫便向他禀报起方才得到的消息,“禀报雍亲王爷,方才崖边的人来报,今日早些时候寻人的终于下到了崖底,并展开了搜索。在崖底发现了一大滩的血迹,以及一只缎面绣鞋……”侍卫是一面禀报,一面留着神观察老四的面部表情,在看对方的面色是越来越阴沉后,他这回报的声音也就愈来愈小声了,直到最后,他那‘因着暴雨忽至,搜索恐难在继续,若是雨后在进行搜索,那尸首恐难寻全……’的最后一句小的怕是连他自己个儿也听不清了吧。
“继续找。”胤禛不住的磨搓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目光迷离的盯着雨中的院子,低声吩咐道。
“喳。”
得了命,侍卫打了千儿,就迅速的退了下去。待侍卫走后,胤禛忽然迈开了步子,走进了暴雨中,仰面朝天,伸直了胳膊直指天空,任由雨水淋湿自己。
她还在,她还活着,尸首不是还未找到?一日未能寻得她的尸首,她就一定还活着,他坚信。
就在耿宁儿坠崖六日后,康熙大帝因着去往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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