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消息,雍正不禁皱起了眉头,〃准格尔部不是已经被赶到了天山以南了?怎会突袭摩苏尔?摩苏尔明明在天山以北,且着距离西宁又甚近,他们怎敢如此放肆?〃
〃从派出去的斥候那里得到的消息,像是像是〃费勒布偷偷的瞄了一眼前方脸色不甚很好的雍正,吞了吞口水还是没能将想要说的话说出去。
瞧出了费勒布的踌躇,雍正垂睑,低低的说道:〃有什么就说,朕恕你无罪。〃
〃喳。〃得了雍正亲口允诺的'不死金牌',费勒布这才敢将自己所获的消息尽数讲述了出来,〃像是准格尔部得知了抚远塞思黑的死讯,想趁此机会挽回他们的威严,好在草原其他的部族面前扬威。〃
'啪。'
俊朗坚毅的俊脸瞬时就阴沉了下去,狠戾的阴鸷表情悄然之间爬上了雍正的俊脸上,冰冷的口吻更是透露出了此刻的他十分危险的事实。
〃可知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回禀皇上,据奴才的眼线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塞斯黑麾下的督统耿俊荣将消息泄露给了准格尔部得到柴郡。皇上,耿俊荣这是叛国通敌之嫌啊,该当就地正法才是啊。〃费勒布义正严辞的上奏道。
〃耿!俊!荣!〃听到着三个字时,雍正不禁咬牙切齿的读出了这三个字,忆起方才面具人的回禀,再想想多年前,年羹尧在自己府内与自己所说的一番话,雍正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中渐渐染上了层层血色。
〃传朕的旨意,即刻擒获叛将耿俊荣,抓到当即就地正法。传吏部侍郎秦墨涵捉拿罪人耿俊人之父耿德金,查抄耿府,耿府相关人等,尽数发配摩苏尔。〃
当苏培盛听到雍正所说的旨意后,整个人犹如身在寒冷腊月那最寒冷的季节。想想重华宫的人,想想当年王府内,她对自己曾有过一份恩情,苏培盛咬了咬牙,垂首,向着立在柱子后头的徒弟使了使眼色。
而另一面,费勒布听到雍正所颁布的旨意后,立即跪下了身,俯首贴地大声的称颂道:〃皇上圣明。〃随着他的下跪、垂首与贴地,他脸上的奸笑并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
顺着通往重华宫的宫道一路飞奔,苏培盛的徒弟小叶子很快的便跑到了重华宫的宫门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小叶子也顾不上什么通禀,什么礼仪了,径直的冲进了重华宫的正殿,扯着变声期特有的乌鸦嗓嚷嚷道:〃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正殿内,耿宁儿悠然惬意的看着手中的医术,一面还不忘吃红果。听见殿外传来的叫喊声,她的黛眉微蹙了下,一双狭长的星睑闪过一丝不快。
〃小叶子,乱喊甚,饶着娘娘看书了,可知?〃影月看着冲进正殿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叶子,白了他一眼,低声啐道。
〃不是的,不是的影月姐姐呵呵,当真是大事不好了。〃小叶子喘着粗气说道。
〃墨玉,给小叶子拿杯茶来,先让他润润嗓子在好生说。〃耿宁儿柔声吩咐起了给自己打扇的墨玉。
墨玉欠了欠身,正与给小叶子去端茶水。小叶子却伸手将人拦了下来,面露急切的看着耿宁儿道:〃贵妃娘娘,真的来不及了,您快跟奴才走一趟乾清宫吧。若是再不去,怕是就要晚了。〃
黛眉轻挑,看着眼前小叶子的慌张表情,耿宁儿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利落的丢下了手中的书,耿宁儿走向小叶子,轻柔的对着他说道:〃有劳叶公公跑这一趟了,本宫这就与你同去,路上还请叶公公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知于本宫。〃
〃得嘞,贵妃娘娘您且放心,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这会子,您还是赶紧着跟奴才敢去乾清宫吧。路上奴才再将事情的原委悉数告知于您。〃
〃甚好,那边请吧,叶公公。〃
〃奴才,遵旨。〃
路上听了小叶子的一番描述,耿宁儿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她很感激苏培盛的通风报信,他的这份恩情她领了,日后她定当会想办法回报的。眼下,她必须尽速想好完全之策去救她的阿玛,救她的兄长,救耿府上上下下数十十人的性命。
跟着小叶子匆匆的赶到了乾清宫,耿宁儿看到了立在殿外的苏培盛,先是冲他笑了笑,已表他对自己帮助的谢意,尔后,便急声说道:〃劳烦苏谙达替本宫通传一声,本宫求见皇上。〃
看着眼前的人,苏培盛张了张嘴,一脸为难的回首看了看身后紧闭的金黄色大门,悄悄的向前走了一步,低声对耿宁儿嘱咐道:〃娘娘,奴才看您还是回去吧。这会子怕是晚了。〃
'哐铛。'
苏培盛的一字一句犹如把把利刃,齐齐的戳进了耿宁儿的心房。身子一晃,她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身边的墨玉搀着她,她才勉强的挺直了身子。惨白的面色透露出她的心意,然而她还是勉强自己向苏培盛扯出了一抹柔笑,〃苏谙达,劳烦您帮帮忙,我〃
耿宁儿在自己的面前如此低姿态,竟然连尊称不用,而是直接用了我字,苏培盛便知晓了她眼下当真是别无他法了。想想往日的情形,再想想皇上的态度,苏培盛咬了咬牙,转身走了进去。
〃万岁爷,裕贵妃在外求见。〃苏培盛垂着头,轻声说道,说完后,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那样静静地戳在雍正的一旁,充当着空气。
过了还一会儿,雍正才从成堆的奏章中缓缓的抬起了头,看了看门外,抿了抿嘴,沉声道:〃朕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噗通'一声,苏培盛便跪倒了雍正的脚边,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的回道:〃万岁爷奴、奴才不敢只是贵妃娘娘〃
〃行了,起来吧,回了吧。〃
雍正不含任何感情的吩咐完后,便继续埋首于一摞一摞的凑章去了。见状,苏培盛才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提溜着脑袋,软着腿退出了养心殿。走出养心殿,瞧着面前面无血色的耿宁儿,苏培盛叹气的摇了摇头,再次劝慰道:〃娘娘,您还是回吧,万岁爷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
见苏培盛一头汗的从里面走出来,耿宁儿便以猜到了结果,她咬了咬下唇,对着苏培盛微笑了一下,〃有劳苏谙达了,是本宫给你填麻烦了。〃说罢,她便侧首对着立在左右两边的墨玉与影月轻声嘱咐起来,〃你二人先回重华宫等本宫的消息。〃
〃娘娘〃墨玉明了了主子为何会如此说,当即跪下了身,红了眼眶,〃娘娘,墨玉愿与您共进退。〃
〃我也要与娘娘共进退。〃
〃糊涂,若是本宫当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又都不在了,谁来照料四阿哥?〃耿宁儿蹙眉睁目的低声呵斥道。
〃那就您就在奴婢与影月当中选一个陪您留下吧,如若不然,我二人谁都不离您而去的。〃墨玉仰首倔强的看着耿宁儿笃定道。
〃你们!〃知晓她二人的脾性,耿宁儿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思忖了下,再次开口道:〃墨玉你心思细腻,且着宫中之事你也比影月更通晓些,还是你回去吧,昼有你照应着,我更放心。〃
张了张嘴,墨玉很想说自己想留在主子的身边,然而主子的嘱托也是十分重要之事,所以她重视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起了身,三步一回头的离去了。
见墨玉见见远去的身影,耿宁儿对跟前的苏培盛低声说道:〃苏谙达,一会儿您只管进您的职责便可,其他的您不用放在心上。〃
〃贵妃娘娘,您这是?〃苏培盛一脸疑惑的看着耿宁儿,不禁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
笑了笑,耿宁儿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胸口的气,大声的喊了出来,〃臣妾耿氏,求见皇上。〃清泉般的嗓音消失之际,她便提腿向着前方的养心殿冲了过去。
〃啊!贵妃娘娘,您这是作甚?您莫要如此为难奴才,万岁爷已经交代过了,今个儿谁也不见〃
〃罪臣之女,耿氏求见皇上。〃耿宁儿一面与门前阻拦的一众侍卫抗争着,一面提声喊着。
〃哎呀!在乾清宫前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贵妃娘娘,你可还记得你身为贵妃的身份!〃缓缓走来的李淑翠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笑道。
侧眼瞧了一眼李淑翠,耿宁儿并未理会与她,而是继续啼声吵嚷着与侍卫们对抗着。
她可是巴巴的赶来看她的好戏的,结果在众奴才的面前,她居然如此无视自己,这让她这个齐嫔情何以堪啊!
柳眉很快的纠结到了一处,李淑翠回首对着自己身边的画椿耳语了几句,尔后,只见画椿走到一个不太起眼小太/监的跟前,低低的耳语了几句。
小太/监为难的瞧了一眼李淑翠,又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在耿宁儿与一众内侍你推我推,到了最激烈的时刻,脚下突然滚来一块石头,绊倒了她的脚,使她失去了平衡,就这样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腹部剧烈的绞痛使耿宁儿忍不住的叫出了声,〃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唔,明天可能又要出差,我看看吧,如果没有出差的话,圆圆会继续保持日更,争取日更到完结吧,没有几章了,加油『握拳
第155章 0()
耿宁儿的一声凄厉惨叫,成功将养心殿里的雍正引了出来。只见他双手用力的拉开门,快步的奔到了耿宁儿的身侧,并将人搂紧了怀里,一脸关切的询问道:“可是摔到哪儿了?”
“皇……皇上,您终于肯……肯见臣妾了?臣妾……”耿宁儿忍着腹部的剧痛,死死的咬着唇,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罢了,你莫要再言语了,先看看是摔着哪……”这厢雍正的话还没说完,那厢影月却先惊呼了起来,“啊,血……娘娘!您见红了!”
听到影月的惊呼,雍正连忙垂首看向耿宁儿的下身,刺目的红色正一点一点的侵染着耿宁儿白色的旗装。看到这一幕,雍正猛然回首看向怀里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耿宁儿,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有了?”
眼见耿宁儿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染的地方越来越多,影月当真是极坏了,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凑到雍正的身侧,啼声就喊了起来,“皇上,快宣太医啊,再不宣太医,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小阿哥就要不保了!”
影月的喊声,唤醒了雍正,同时也唤醒了楞在一旁的苏培盛。刚一缓过神,苏培盛当即便扯起了嗓子,大声叫喊道:“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就在苏培盛扯着嗓子差人去传太医时,雍正轻手轻脚的横抱起了耿宁儿,并将她抱进了养心殿。轻柔的将耿宁儿放到拔步床上,看着她因着剧痛而有些扭曲的精致面庞和顺着额头不住滑落的汗珠儿,深邃的不见底的黑眸之中,流露出了满满的心疼与不舍。
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他想要拭去耿宁儿眼角滑落的晶莹,可最终还是僵在了半空,尔后缓缓的落回了身体的两侧。
“万岁爷,太医来了,您还是先到外面回避下吧,万一贵妃娘娘她……”
苏培盛的话还没说到一半,这后边的话就硬生生的被雍正给瞪了回去。吞了吞口水,苏培盛向旁边侧了侧身,为后面的太医让了路。见太医已经到了,雍正又再次看了看躺在拔步床上的人,握了握拳,沉声道:“朕要母子均安。”
雍正的话一出,太医的压力顿时山大了。拱手躬身,太医的额头渗着冷汗,甚是畏惧的道:“微……微臣遵旨。”
点了点头,雍正表示他很满意,尔后,才走出了卧房,回到了养心殿的正殿等待消息。
养心殿外,本想着看看好戏,编排编排耿宁儿,顺道过过嘴瘾的李淑翠,知晓了耿宁儿有喜后,当下就吓得瘫坐到了地上。好在她的大丫头画椿还算机灵,见皇上现下还没工夫搭理她们,连忙搀起自家主子就溜之大吉了。而被她买通的小太/监,在得知了自己闯下弥天大祸之后,竟然被吓得当场气绝身亡。
紫禁城内想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乾清宫的动静并不算小。很快的,耿氏一族,耿宁儿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内。当听说耿宁儿可能会有滑胎的可能性时,皇后起初可是兴奋的不得了。可她还没欢喜一会儿,这心下不禁就纳起了闷,连带着内里的欣喜之情都不似先时那般的浓烈了。
瞧出了主子的心思,紫菁不禁开口询道:“娘娘这是怎的了?”
“紫菁,你可曾有过耳闻耿氏有孕的任何蛛丝马迹?”
仔细的回想了下,紫菁默默的摇了摇头。
“呵,本宫到底还是疏忽了,竟然算漏这一点。”乌拉那拉莲慧一脸不悦的说道。
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出如此言语,紫菁满脸疑惑的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呵,想必当初年芷莹揭发她‘谋害’皇嗣之时,她便已怀有身孕,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愣是没言语,更是瞒住了所有人。本宫就说,她被皇上半幽禁着,怎么过的还那么悠闲自得,原来是想借着被幽禁来保胎。”
“娘娘说的是。如今,因着耿氏一门的事,她大动肝火,又冲撞了万岁爷,想来这肚里的孩子怕是也很难保得住了。”紫菁瞧着自家主子,幽幽的说道。
摸着小指头上的护指,乌拉那拉莲慧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诡笑,看着门外,冷笑道:“看来本宫让秋羽办得事,她办的甚妙。得了,既然秋羽事情办的这般漂亮,紫菁,下面的事,你知晓该如何处理了吧。”
默默的垂下了头,紫菁低低的回道:“奴婢遵旨。”
***
乾清宫养心殿,太医与一众嬷嬷奴婢进进出出数十次,足足的蒸腾了一个时辰后,太医院的院判陈长河才擦着汗,从卧房走到了雍正的跟前,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贵妃娘娘与腹中的胎儿均安。”
听到了陈长河的回禀,雍正的心下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儿,一颗提着的心也总算可以安稳的落回肚腹之中。微微的点了点头,雍正正要起身前去探看耿宁儿,不想陈长河却来了一个大喘气,“虽说母子均安,可贵妃娘娘毕竟是动了胎气,且着已是四月有余,若是再有不慎,日后怕是……”
深邃的不见底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陈长河足足有数秒,目光更是慎人的很,盯得陈长河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但想归想,他可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前实施,只得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轻咳了一声继续说了起来,“微臣以为,为保贵妃娘娘以及腹中的胎儿,贵妃娘娘宜卧榻静养为佳。”
“朕知晓了,你下去亲自照料裕贵妃的药石饮食,若有半点差池,便提头来见吧。”说罢,雍正便迈着长腿踏进了卧房,只留下了太医院的院判陈长河在原地慢慢的风化。
慢慢的走近拔步床,雍正挥退了一众奴才,只留下了影月在耿宁儿的身畔照看她。惨白的面庞,凌乱的发丝,额头上层层汗水,瞧着如此憔悴的耿宁儿,雍正的心被揪的生疼。缓缓的坐到了她的跟前,抓起她修长白皙的手,随手拿过一旁的白绢,他轻轻的为其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低低的呢喃着,“为何要瞒着朕?是在埋怨朕那日那般对你?还是在怪朕对你起了疑心?”
耳旁的轻声呢喃,唤醒了神智不算清醒的耿宁儿。她挣扎着撑开了双眼,晕黄的烛光刺痛了她的双眼,使她不禁又再次闭上了双眸,尔后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同时也看清了坐在自己身畔的人。狭长的星睑之中映着他俊朗的容颜,忽然,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泪水更是抑制不住的自她的星睑之中垂落。
耿宁儿挣扎要起身,却被雍正一把给摁下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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