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干练利落的女人,二十多岁,短发,俏丽。
如蓝立刻想起她是谁。
秦天看看她,又看向如蓝,眼里含问。
如蓝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激动中,慢吞吞介绍,“这是我学姐,朱拉,学姐,这是秦先生,我的,”顿一下,不知道朱拉刚才看到多少,闭嘴不再说。
朱拉大方得与秦天点头示意,又看向如蓝,眼里是不可置信的惊奇,“我刚才都没敢认你,你白了许多。”
如蓝勉强一笑,朱拉看得出她不想多谈,“我还有事,”说着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如蓝,“常联系啊!”
如蓝看着手中的烫金名片,**公司客户部经理,秦天略带好奇得看着她,她心中一阵烦闷,起身道,“对不起,失陪一下。”
秦天看着她娇美摇曳的背影,若有所思。
洗手间内,如蓝捧了点凉水浇在脸上。朱拉的出现,让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的她更是烦乱,又一捧水浇到脸上,她握紧拳,镇定,镇定!这样就容易情绪波动怎么行?还怎么走下去?
略平静了下,她顺了顺呼吸,门这时开了,朱拉走了进来。
如蓝并不意外,两个人一同站在化妆镜前,朱拉探究的看着如蓝,如蓝自顾擦手、抹脸,没有看她。
“嘿,真没有想到啊,”褪去刚才餐厅内的
6、优等生的堕落 。。。
大方得体,朱拉此时的脸上,全是讽刺,“我们鼎鼎大名的、史上最品学兼优的校花,五好美女,居然,”斜睨她水蓝色的DIOR裙,她轻笑出声,“居然堕落到下海?”
如蓝不看她,对着镜子继续擦脸。
朱拉继续,言语里带了一点愤恨,“人家是五好学生,你是五好美女,多牛啊!谭老头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他会怎么想,哈哈,得意门生居然也出来做……”
如蓝抬起头,冷冰冰的眼光让朱拉立时噤声。
她轻轻地走过来,音量不大,几乎是耳语,“注意你的嘴朱拉,注意!你以前就是吃亏在这张嘴上,不是吗?”
朱拉脸孔青白,却不再说,见对方撂开自己,走到门边,一时不忿,又道,“那又怎样,起码我现在从事正当行业,你呢?”
如蓝在门口停住,握住把手,回眸淡冷一笑,“这样啊,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饶舌+R&B;大家听的惯否?
JAY…Z和ALICIA KEYS,这歌实在适合这堕落又不糜烂的气氛,上了,呵
7
7、敬你,苏! 。。。
秦天当晚的飞机回京。
本来还该多待两天,但京里有事,临时改了行程。如蓝事先并不知道,所以两人从餐厅出来到大堂外,看到小方正打开后备箱整理秦天的皮箱时,她意外地瞪大了眼,“你……”
“哦,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今晚的飞机,”秦天笑得风流,“舍不得我走?”
如蓝自动忽视他眼里的戏谑,心情好,笑得也明媚,斜睨他一眼,嘴角都绽开。
小方整理好了,来开车门,沙亮也跟在后头,秦天低头看着如蓝,以两人才听到的声音,“不给我一个告别吻吗?”
如蓝微垫起脚,飞快轻轻擦过他颊边,秦天却就势栏住她腰,将两人距离拉近,贴着她耳朵哼笑,“我们北京见。”
他的提前返京,像是一件意外的礼物。如蓝回房间的脚步都变轻快,经过大堂,等电梯的时候,她敏感得感到身后的目光,就着电梯旁边的反光镜,瞥到朱拉隐入某个拐弯的衣角,轻哼一下,她高傲地步入电梯,仿佛一个女王。
晚上收到秦天使人送来的项链。
她刚又补了一觉,像是还没醒透,房门没关、当着服务生的面就打开了礼盒——
啊啊!服务生显然也不多见这样贵重的物件,抽气声清晰可闻,不由抬起头,面前的美人娇慵可人,面上睡意可掬,却异常平静,好像手里拿的,不过是一串几百元的普通项链。服务生心中不由有些咂舌起敬,拿了小费,唯唯着躬身离去。
如蓝将项链放到桌上,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
“是我,”简单把偶遇朱拉的事说了,“她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不希望她多话,嗯,你看着办吧。”
放下电话,她盯着那串链子若有所思,呵,真是舍得。
手指慢慢抚上那冰凉的链身,是谁那么傻,竟然把钻石当成爱情的信物,钻石,应当说的是他与她这样的故事,看着华贵,实则冰凉——但大部分人,却情愿把它华丽的美当成了本质。
拿起来,把它戴到颈上,所以秦天送她钻石,还真是送对人了!
如蓝三天后回京,结果刚下飞机就来了月事,于是海姨又吩咐她在家歇了几天,数日后才去见她。
海姨在这一行里,也算个风雅的。她干的营生,说好听点是高级公关,难听点就是淫媒,但海姨自有品格和品位,她手底下的女郎们,大都高校毕业,容貌、气质、学识都达到一定水准,长得再美、功夫再好,个人基本素质不达标,都入不了她的眼。按海姨的话说,她讲究的是品牌,宁缺毋滥。
女郎们也不坐台,可别把她们想成了酒店、夜店、甚至高级俱乐部里的坐台小姐,再用海姨的话说,坐台小姐,价码再高,也是下品,赚得了一时,赚不了一世。
她们更像是一群专门服务各个业界高端人士的女人,经由海姨的介绍,成为他们隐秘却较为长期固定的性伙伴。出道和成名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有的,像如蓝这样,先介绍给秦天这样地位高、但非固定的客户,经由他打响名气,日后更容易挑选高品质的客人。有的,或许看起来很不起眼,但她或许就是某某某和某某某的情妇呢!
长话短说,海姨当天举办了一个小型下午茶会,包了一家不甚起眼的小咖啡馆。
如蓝到时,已经有三四个女孩到了,坐在一起说话。
如蓝淡淡与她们招呼一声,捡了靠里的一个座位坐下。
这几个人都是新近入行,那三四个比如蓝还早些,却独她际遇非凡,刚出道就被介绍给秦天,理所当然有些不大服气。
其中一个,上上下下打量她,偏头对着同伴,声音却挺大,“也没见怎么出挑啊。”
另一个轻笑,“谁知道呢,回来这些天,也没见秦少找她。”
如蓝只当没听见,坐在那里不动,背光的座位,又靠紧里,要不是那脸瓷器一样的白,真看不见还有个人。
那几个又说了几句,见她也没反应,渐渐自己没了趣,声音都低下来。
静了一会,门口风铃叮咚,海姨和苏珊一起进来,几个人,连同如蓝,都站起来迎接。
聚会结束,海姨对如蓝倒底多关照些,先送走了那几个,独留了她说话,问她身体,说了几句闲话。
如蓝忽然问,“海姨,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其他人?”
海姨一愣,拍拍她手,“你别急,秦少的个性是这样的,他这几天或许有事,提前回来不就是有事吗?多等等,啊,别急!”
如蓝见她以为自己是忧心秦天不来找,哭笑不得,但也不好解释,只喃喃道,“不是的,我是想早做些准备。”
这一解释,反而更像,海姨更笑了,“你倒底年轻,聪明是有的,只是没耐心,听我的,保管没错。”
苏珊签了单,施施然走过来,海姨对她道,“你今晚不是没事?带如蓝出去坐坐,你们姐俩好好聊聊,”又对如蓝,“你也是,多跟苏珊学,交几个朋友没坏处。”
海姨走了,如蓝看着苏珊妩媚又凌厉的凤眼,起身道,“你不用勉强,我不会告诉海姨。”
苏珊却一笑,“你不用指挥我,”两指夹了张卡片伸到如蓝面前,“八点钟,Club门口见。”
Club不在三里屯,不在工体,也是个不大出名的地方。来往的几乎都是雅痞,放着时尚却不吵闹的乐曲,叮叮咚咚的钢琴,加上R&B明快的节奏,是当前流行的嘻哈风。
不知道这里?只说明你还不够真正潮。
如蓝和苏珊两个人,窝在酒吧的一角,虽然是不显眼的座位,但也引来了不少目光。
如蓝紧身仔裤,低胸大圆领上衣,领上却围着又宽又松的大围巾,两三圈松松得直堆到下巴上,头发披下来,微卷,鼻子上架着宽大的白边墨镜。
她对面的苏珊,一身印度纱丽一样的打扮,萤粉色在略黑的暗里闪闪发光,她瞪着如蓝的眼镜,“你看的见吗?”
如蓝正色,“当然,不然我刚才怎么进来的。”
“哈,”苏珊笑抬抬眉,不怎么欣赏她的冷笑话,接着又道,“你居然穿仔裤!”
“方便。”
“方便?”苏珊点了支眼,似乎是不可置信得耸耸肩,“看来我真是老了。”
“少来,你会老,老了就不会来这里。”如蓝偏头看看酒吧桌拼起来的舞台上,歌手正极富韵律得摆动。
苏珊微抬起脸,吐了个极圆整的烟圈,笑道,“这时候,我才真有点喜欢你。”
如蓝挑高眉表示夸张,“不会吧,因为我伶牙俐齿与你顶嘴?”
苏珊没有否认,“现在的小女孩,恭恭敬敬太过礼貌,总觉得有些虚伪似的。”
如蓝笑,“苏,你真还是一个叛逆的年轻人。”
苏珊拿烟的手一顿,“你叫我什么?”
“苏,我觉得苏比苏珊好听,苏珊,好俗。”话要投机,也是半句多,半句就知道彼此是不是对胃口,能不能放开了说话。
苏珊淡淡一笑,“曾经也有人这么叫我。”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珊抬起头,“拜托,你能不能把你那眼镜拿掉?像个苍蝇似的。”
“好吧,”如蓝摘掉那副Nicole Richie式的大眼镜,苏珊略低了头盯着她,似不经意道,“怎么,你还没从你那处女的哀悼中走出来?”
如蓝皱眉,刚要说话,苏珊止了她,“别说哪有,你那个样子,从头到脚都是。”如蓝还要抢,苏珊低头弹烟灰,自顾自说下去,“不过这也难怪,咱们这一行,再怎么高级,说到底,也是下贱。”
如蓝瞪着她,苏珊满不在乎笑着,“别说话,别拿海姨那套来压我。”
如蓝拿起酒杯,“你也够虚伪的。”
苏珊笑笑,“我尊重海姨。”
如蓝不服气,“做哪一行,都更得尊重自己。”
苏珊半晌不说话,举着的细长香烟袅袅得燃着,她盯了如蓝许久,才淡淡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还能来跟我谈尊重,我佩服你。”
如蓝也看着她,昏暗的灯光和薄薄的烟雾下,苏珊的脸呈现极端的美,超越年龄,那是一种韵致,淡而哀的伤几乎从骨子里往外流淌,与她眼角的凌厉融在一起,几乎能看到她的心碎。
微叹口气,如蓝低下头,“其实,我不是为这个,选这一行,从选的那一天起,就已不容我后悔。”
“哦?”苏珊一扫刚才那感觉,来了兴致,眼睛在她脸上逡巡着,意味深长的笑开,“是不是,本来信心十足的想玩男人,结果感到却被男人玩了?”
如蓝心中一动,苏珊哈哈笑道,“果然还是小女孩,男女之间,不就这么回事,你挑起了他,他还不折腾你?你自找的!”
如蓝嘴唇蠕动了一下,苏珊笑着又道,“秦少算不错的了。”
如蓝好奇,“你与过他?”
苏珊熄了烟,“秦少人比较绅士克制,又没什么不良爱好,知足吧。”
如蓝听着,实在觉得与她经历的那位不是一人,但对方经验丰富,她不过初出茅庐,哪有资本辩驳,便不再说。
苏珊看她一脸窘迫的样子,噗哧笑出,“小女孩,那边一个,盯了你好久了——努!”
如蓝回眸一看,果然一个雅痞模样的男人,坐在吧台边上,正目不转睛地朝她们这边看。
“你怎么知道是在看我?”
“呵,姐姐我多少年的道行,怎么样,要不要打赌?”
“不要,”如蓝重戴上墨镜,她又不是专喜勾缠男人的荡女,勾引,对于她来说,那只是工作而已。
端起酒杯,她看向苏珊,“敬你,苏。”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新来留言的丁丁~
8
8、晋级 。。。
很多时候,如蓝凝视那些成熟耀眼的女性,就像仰望一个个坐标,但她不确定,如果有一天自己真到了那里,会不会开心幸福。
这种用岁月篆刻的美丽,太美丽,也太残酷。
清晨长跑回来,同个公寓住的其他两个女孩还没起床。这个公寓三室一厅,地处京城还算不错的地段,中档民宅,算是提供给她们的宿舍,但只限一年,一年以后,无论女郎们业绩如何,能否自食其力,都得出去。
如蓝的房间带一个阳台。她不急着洗澡,阳台上铺了张垫子,做了会柔软体操,特别是放松大小腿肌肉的——跑步后如果不这样,很容易粗腿,她做这一行的,尤其得注意。
又冥想了一会,待汗液挥发的差不多了,方完成每天的早课。洗澡时或许是辣了眼,右眼皮猛跳,她抹净脸上的泡沫和水,莫非是那厮要来了?
——实际情况更……
早上刚到海姨办公室,就被叫到里面。
海姨一脸抑不住的兴奋,“如蓝,”她赞叹着起身,都没有让她先坐下,“秦少给你租了一个公寓!”'TXT小说下载:。。'
什么?!
晴天里一个响雷,如蓝只疑是自己听错了,双眼圆睁,海姨见她这模样,以为同自己一样兴奋,索性绕过桌子,过来拉住她的手,一同坐到小沙发上,继续兴奋道,“你看看,我就知道秦少对你很满意,但也没想到会这样,刚才Sherry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敢相信——他从来没给哪一个租过房子……你这么快就能搬出来,我真……”
她絮絮叨叨的说的欢快,如蓝却一时还有些理不清,转过头,她好像还抓到一丝希望,“什么意思,就是说,他成了我的一个固定客户了?”
一般来说,只有固定客户才会给女郎租房子,而名气大的女郎,如苏珊,往往都有三个以上的住所。
海姨顿了一下,摇摇头,怕她失望,拍了拍她手,“慢慢来,秦少是这样的,他都是单挑……你知道的。”
如蓝轻皱起了眉。
海姨有些惊奇,转而一想,又安慰道,“秦少不会亏待你的,你这孩子,也别太要强,即使没成你的固定客人,那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如蓝还需要再确定,“也就是说,他包养我的这段时间内,我不可以接触其他的客人?”
海姨笑道,“这样多好!”
“会多久呢?”垂下头,她轻问,用密密的眼睫,遮挡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不知道,两三个月?应该不会太长,如蓝,”海姨轻叹着握住她的手,这孩子,看着坚强,实际却娇弱的很,轻声道,“无论怎样,这都是你一个很不错的开始,我知道你怕,怕他太好,怕陷在他这,这也是我今天想和你说的。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是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心,嗯?!好好做,其他的别多想,海姨来给你安排,”说着又拍拍她膝头,意味深长道,“我相信你!”
某班回北京的飞机上。
头等舱内,秦天看了一路的文件,他觉得有些疲累,闭目小寐。
“先生,先生。”
一睁眼,空乘半蹲在他座位旁边,脸上挂着甜美的笑,“抱歉打扰您了,马上就要落地,我们要打开遮阳板。”
“噢,”秦天调直了座椅靠背,空乘从他后排空着的座位打开了他这排的遮阳板,向他再甜美一笑,走去侍理别的客人。
沙亮见他醒了,走过来,“秦总,薄小姐的资料,您要不要看一眼?”
秦天这才想起来,临走之前他吩咐Sherry找房子,而他秦少要包的女人,自然得经过审慎的调查的。这毕竟是小事,沙亮临上飞机前接到了资料,见此时是个空儿,便递上来。
“有问题吗?”秦天接过材料,略略一问。
“没有,”沙亮已经看过了,回道,“薄小姐身世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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