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能带慕容飞扬进宫?”云洛洛开口直接问道:“我已经同他说好,一切的行动都不可擅自为之,想来他是知轻重的人,也不会莽撞,只是希望五王爷这边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赵梓宸听闻云洛洛的话,稍稍低了低头,唇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瞧着让人觉得太过深意了些。
半响之后,赵梓宸这才徐徐抬了眼角,缓缓开了口:“通知慕容飞扬,让他戊时三刻到王府来,我自会安排他进宫!”
再三考验
夕阳惶惶然地沉入了地平线,那漫天的红霞将秋日的天空渲染得更加的萧索起来,放眼望去,远处的群山被笼罩在一片淡然的红晕之中,光秃秃的山峰上只剩下枝节盘绕,瞧着实在让人觉得凄凉。
当沉沉的夜色降临,逐渐将这片皇城笼罩之际,一抹黑影迅速地朝赵梓宸的五王府跑去。
几个起落间,来人便落在了五王府的高墙之内。
好似早就知道会有人前来一般,当来人稳稳地落地之时,守候在墙角的下人便恭敬上前,客气地出声道:“慕容公子,请随奴才过来。”
慕容飞扬瞥了一眼守在自己面前的下人,点了点头,对满园的华贵清雅丝毫没有兴趣。此时,他心里只想着风怜影,想着如何才能快些见到她。
“慕容公子,请!”下人将慕容飞扬领到大厅之中,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慕容飞扬跨过门槛,便瞧见端坐在正位上得赵梓宸。只见他英挺的面容深沉似海,明知自己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却依旧无动于衷,端着手里的金丝描花青瓷茶盏,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那一身的气质,不怒自威。
即便这样,慕容飞扬也没有半分的胆怯之意,只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在赵梓宸的身上,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厅之中,一言不发。
顿时,大厅内一片静谧,一种看不见的气流在缓缓的流淌着,好似在彰显两人之间的气势一般。
良久,赵梓宸的唇角悄然向上弯了几分,只见他徐徐落了茶盏,缓缓抬起头,望向慕容飞扬,率先开了口:“慕容公子果然是少年英杰啊!气度不凡!”
很少有人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会像慕容飞扬这般毫不卑躬屈膝的!
“五王爷过奖了!”慕容飞扬冲着赵梓宸抱了抱拳,视线微微低了几分。
赵梓宸瞧着慕容飞扬,心下多了几分赞许之意,悄然点了点头——在慕容飞扬踏进这个门槛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暗中留意他了,毕竟是自家妹子看上的男人,他总是要瞧上一瞧,看看是否值得赵若水托付终身!
慕容飞扬此时就站在大厅之中,欣然地接受着赵梓宸的打量,他知道赵若水的身份之后,便已经料到会有此情况。
“若水那个丫头是因为你才回宫的!”赵梓宸收回望着慕容飞扬的视线,稍稍敛了几分深意,让人瞧不穿。
“是我的错!”慕容飞扬低着头坦诚道,眼底划过深深的悔色。
“你说本王是该谢你,还是该罚你?”赵梓宸抬手屈指,放在眼前若无其事般地摆弄着指甲,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心惊肉跳:“本王的这个小皇妹自小就甚皮,几年前离宫,一去就再没消息,让本王实在好找啊!可没想到,竟然在两月多前就这么回来了!却满心是伤!宁愿让人指点,让皇家蒙羞,她依旧不肯流掉肚子中的野种!你说,这事儿本王应该如何处置?”
慕容飞扬听着赵梓宸的话,心下一阵一阵的抽疼,他并不担心赵梓宸是否会对自己动手,他只担心风怜影是否安好。
“这一切都因在下而起,是在下的错!”慕容飞扬没有推脱,满眼悔意地说道:“当初,是在下亏了影儿,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希望王爷能在此之前成全在下,让我见一见影儿。”
赵梓宸闻言,眼眸半眯,一抹赞许轻轻滑过眼底:“见她?见她之后呢?”
慕容飞扬听着赵梓宸的话,忍不住抿紧了薄唇,咬紧了牙关,双拳紧握,眼眸中尽是坚毅的神色:“五王爷,倘若影儿真的不需要在下了,真的在宫中生活很好,那么在下就随五王爷处置!倘若影儿不快乐,不安好!那在下就算豁出了性命也要带影儿离开!”
听着慕容飞扬的铮铮之言,赵梓宸面上总算开霁了,只见他唇角微微上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慕容飞扬不疾不徐地说道:“好!就依你所言!倘是若水那丫头当真愿意跟着你走,那本王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今后你若是敢欺她,本王定不轻饶!若如她不愿与你同行,那你就只等本王给你慕容飞扬定一个亵渎皇族公主的罪名!”
说罢,赵梓宸拍了拍手,让下人送来一件太监的服饰摆放在慕容飞扬的面前,不疾不徐地说道:“换上吧!现在随本王进宫!”
“谢谢王爷!”慕容飞扬瞧了一眼那衣服,当即明白了赵梓宸的用意,面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朝赵梓宸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赵梓宸望着慕容飞扬进屋换衣服的背影,心下胸有成竹!——就算若水那个丫头真不肯跟慕容飞扬走,只要她知道了自己刚刚对慕容飞扬说的那番话,定然是不舍的,最终还是会离开皇宫!
夜色越来越暗沉,天空中被遮盖了一层淡淡的乌云,那漫天的繁星变得朦朦胧胧的,月色也淡薄了许多。
慕容飞扬扮成了一名小太监跟着赵梓宸入了宫。
着宫门大院他是第一次进来,走在那青石板的路上,饶是脚步再轻,也能磕出声响来,回荡在寂寥的宫墙之间,听着让人有些渗得慌。
两人一路无语,慕容飞扬只管低着头跟在赵梓宸的身后,心里满满的都是期盼,但也带着就分惶恐,不知道在见到风怜影之后,他该说些什么,该如何让她回心转意。
在宫中转了几个弯之后,赵梓宸便领着慕容飞扬站在了盈水宫的宫门外,他朝着宫内望了一眼,视线落在慕容飞扬的身上,淡淡地道了一句:“她就在这盈水宫中!你自己进去找她!”
倘若慕容飞扬连找到赵若水的本事都没有,那他也真的配不上这个皇家公主了!
慕容飞扬知道这是赵梓宸给自己的一点考验,于是,他点了点头,坚决地说道:“放心吧!没问题的!我会小心行事!”
赵梓宸闻言颔首道:“一个时辰后我会到盈水宫中来接你!”
说罢,赵梓宸转身往垂拱殿的方向走去,步履不紧不慢,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突袭
慕容飞扬寻了一处暗地,站在盈水宫的宫墙半响,确定周围没有守卫之后,便提气翻入了盈水宫中。就着夜色的掩盖,他迅速地在盈水宫中寻找风怜影的身影。
索性,这盈水宫并不算太大,慕容飞扬身着太监的衣服,只要不遇见宫中管事之人,便也能蒙混过关。
这盈水宫瞧上去是极为雅致的,大理得也甚是精致,可见赵若水在皇家还是很受宠爱。
单瞧着这点,慕容飞扬便稍稍落了心。
盈水宫中的主殿是很明显的,慕容飞扬并未花上太多的时间,便寻到了赵若水住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躲在屋外的假山后,视线落在映照着一个妙曼身影的窗棂上,眼底尽是痴恋。
“月红,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轻盈的声音徐徐响起,落在慕容飞扬的耳畔,勾起他深远的回忆和缱绻的眷念。
慕容飞扬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扇窗棂。他瞧着那个被称为月红的小宫女缓缓出了屋门,而屋中的那个曼妙的身影则轻挑慢捻地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除了下去,接着,缓缓地跨入了一个木桶之中。
随着一声声“哗啦啦”的水响,慕容飞扬的心下如同有一只手在使劲儿地挠着一般,让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轻轻抿了抿干涸的唇畔。
他那深沉的眸色落在屋中女子轻扬的动作上,那撩人的姿势因朦胧地映照更让人浮想联翩。
慕容飞扬深吸了一口气,拳头紧紧地拽在身侧,随着屋中人的动作,眼下逐渐腾起一丝怒火——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影会映照在窗户上吗?虽说守在宫中的人都是太监,但在他慕容飞扬看来,那也算是男人了!
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子,他也不允许风怜影的美色被人窥去半分!
赵若水此时正坐在水汽氤氲的木桶中,轻轻地撩着水花,顺着手臂滑下,压根就没有发现有人正躲在屋外的假山后,隐忍着窥向她的身影。
赵若水的心里空落落的,想着早上云洛洛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始终觉得有些意外!这些日子在宫中呆久了,每日的生活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让她感觉曾经的肆意妄为好似一场梦一般。倘若不是肚子中的孩子在不断地提醒着她曾经发生的一切,她恐怕都要觉得连慕容飞扬都只是梦中的一个人了!
想起慕容飞扬,赵若水的心又是一阵钝钝的疼。今日,云洛洛前来,她曾想向她打听慕容飞扬的事儿,想问问他是否已经离开了汴梁,想问问,他现在过得可好。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倔强的否认,否认了自己还想着慕容飞扬的事实。
一声轻叹,让赵若水的面上染了几分忧伤和寂寥,真的就要这样下去了吗?当云洛洛开口问她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她也曾在心底问过自己!只是,答案是如此的不确定,如此的让她不愿接受。
书面上浮着一朵一朵的菊花,那清香淡雅随着水汽缓缓渗入了她的身子,却进不了她那冰冷的心。
皇家便是如此,日子可以过得浮华,那是面子的需要,但真正想要的,却不一定能得到!
一丝晶莹顺着赵若水的眼角滑落,她徐徐滑入水中,企图用那片淡淡的温软包裹住她脆弱的心。
黑黝黝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突然之间,一阵劲风划过,屋中的油灯熄灭了,而正埋在水中的赵若水察觉异样,却还未来得及警醒之际,便感到手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道,将她迅速地从水中拉了起来。
赵若水心下一惊,周身的气势顿时凛冽起来,顺着对方的手劲儿身子向前倾倒几分,动作迅速地袭向来人的要害。就在她抬手的瞬间,赵若水好似想到了自己此时寸屡不遮的尴尬,倘若起身抬手,只怕自己就全然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就在赵若水稍稍迟疑的片刻,来人毫不犹豫地将她带出了木桶之中,“哗啦”一声水响之后,顷刻间屋中又恢复了一片静谧。那人力道虽大,却掌握得很好,没有伤了她半分。
赵若水感到周身一凉,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心也随即“咯噔”落了个空。恼羞成怒的她想起自己除了慕容飞扬这个男人之外,再无任何男子,而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轻薄于她!她定然不能轻饶了去!
朦胧的月色透过窗棂浅浅地落在屋中,逐渐习惯了黑暗的赵若水瞥了一眼就在身后的屏风,那屏风上挂着她的衣袍。
赵若水眸色微微一沉,一抹流光自眼底划过,她欲擒故纵般向前探了探身子,企图逼退来人之后顺势抽走挂在屏风上的衣袍。
然而,她的身子才稍稍向前动了几分,那人似乎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动作,顺势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地抱在怀里。
来人身手不凡,赵若水非但没有讨上半分好处,反倒落得如此尴尬,被人这般轻薄。她动弹不得,恼羞成怒,急忙开口大喊起来:“来……”
然而,一个字才刚刚落出红唇,顿时一抹温润便落在了她的唇畔,紧紧地含住了她的红唇,对方的灵舌探入她的口中,深深地吮吸着。
就在那个吻刚落下之际,赵若水的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正要挣扎,却突然感到那股令她魂牵梦绕的熟悉味道。
赵若水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眸,企图透过黑暗瞧清这个胆敢轻薄自己的登徒子。
来人感受到赵若水的惊讶,一声叹息自他唇角轻轻溢出,他抬手拥着赵若水的身子,一只手抚着她秀美的发丝,一只手徐徐在她柔嫩滑润的背上游弋。
“影儿,你可曾想过我?”来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听上去有些痛苦有些无奈。他的薄唇辗转反侧地在赵若水的红唇上拂过,好似在流连珍宝一般,那神情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赵若水听到来人的声音,顿时,眼角一滴晶莹闪烁,接着,迅速顺着脸颊滑落。
落人怀疑
“公主?发生什么事儿了?”门外的月红听闻赵若水那一声低呼,急急忙忙地便赶了过来,轻敲了几下门板,听不见赵若水的动静,再见屋子里面已经熄了灯,心下犹疑,不放心之际便要推门而入。
赵若水见状,急忙推了推身前的人,稍稍清了清嗓子,冷声吩咐道:“没什么事儿!都下去吧,本宫要就寝了,都别来打扰!”
听闻赵若水回了话,月红稍稍放心了一些,虽然还是心有困惑,但却退了几步,没再进入屋中。只是,月红对屋中的异样有些上了心,让她想起今日一早五王爷送过来的那个丫头!
好似自从那个丫头来过之后,赵若水便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眼神经常变得迷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今晚,似乎公主就寝得早了一些!
月红心下想着这些异状,越来越不放心,于是,便悄然往赵若水的屋门处靠了靠,仔细留心着屋中的动静。
“你,你怎么来了?”赵若水就着朦胧的月色,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说不上来是喜还是忧。
月色淡淡的,照在慕容飞扬的面容上,赵若水就这么望着他,却瞧不真切,她的心依旧还在震颤着,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存在的。赵若水徐徐抬手,轻轻地府上慕容飞扬英挺的面庞,眼底带着深深的眷念。
然而,她却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帘徐徐半敛,手顺着慕容飞扬的面容缓缓向下滑落。
慕容飞扬好像预知了她的心境一般,急忙抬手一把将赵若水的芊芊玉手按在了自己的面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重逢的惊喜和淡淡的愁绪,以及深深的恳切和懊恼之意。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将自己淹死在这澡盆子里?”慕容飞扬想起自己之前瞧见的那一幕,依旧感到心惊肉跳的。他蹙紧了眉峰,望着赵若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责备和心疼。
接着,只听“啪啪”两声脆响,赵若水便感到臀部一阵火辣辣的疼,想来自己刚刚无心的行为还真是将慕容飞扬给吓住了!
“谁说我要淹死在这澡盆子里了?我只是,只是……”赵若水只是了半响,却说不出口自己只是想借着这汪温润的水掩饰住因为想他而疼痛的心。
“只是什么?”想着她差点就淹在这盆子中,慕容飞扬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按捺不下心中的怒意,他又在赵若水的小肉垫上拍了两巴掌,惹来赵若水一声娇嗔:“疼!”
“你也知道疼啊!”慕容飞扬听她喊疼,心下微微一动,嗓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和沙哑起来,下手的巴掌也变成了轻抚。
“你,你不是去娶那李家的小姐了吗?来找我作什么?”风怜影那寸缕不遮的身子此时落在了慕容飞扬的怀中,顿时感到一阵臊热,在慕容飞扬那若有似无的轻抚之下,忍不住轻轻地扭动了身子,可想起之前慕容飞扬说的那番话,心里的余怒未消。
“什么李家小姐张家小姐的,早就没影了!我慕容家今后也只会有一个风姑娘!”慕容飞扬拥着风怜影,徐徐低下了头,埋在她的颈间,信誓旦旦地动情保证着。
风怜影一听这话,心下稍稍喜上几分,但面色上却依旧无动于衷:“慕容家的风姑娘早就在你将人家赶走的时候就死了!哪来什么风姑娘!”
慕容飞扬闻言蹙紧了眉峰,头稍稍抬了抬,忍不住在风怜影的耳珠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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