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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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拈花录-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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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和尚眼光冷冷在三个晚辈身上一扫道:“柴总捕此次被捕的罪名,可是有些大,且拿他的不是别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出马!连同东厂几位档头都一起出动,就是怕柴总捕闻风走了!”

    “难刀是难道是”柴影若虽是慌乱,一张秀美的脸庞已经有些煞白,手指不住搅着自己一缕头发,神情焦急,已然是想到一件事情!

    “你想的不差!”不在和尚出口拦住柴影若话头道:“有人向东厂密报,说柴总捕乃是建文遗党,且至今还跟建文帝暗有来往,妄图暗中作乱,扶持建文帝还朝!此为谋反篡逆大罪,因此锦衣卫高手齐出,将你父亲在武昌府拿下,押回京城去了!”

    柴影若呆呆听着不在和尚这一句,身上再也支撑不住,但觉眼前一黑,任天白急忙过来扶住,拉过一把椅子来,见柴影若脸上已经血色全无,赶忙叫了一声道:“师父快来救救师妹啊!”

    “不妨事!”不在和尚伸掌在柴影若天灵上轻轻一拍,柴影若已是悠悠醒转,任天白这才松了一口气,顾层云神情紧张道:“那可知是什么人捏造的这个罪名告密的?这等事情,可是能胡说的么?影若妹子不要焦急,想来这种案子,总是要有个实据才好,不会只听旁人诬告就定案的!”

    “实据?”不在和尚冷笑一声道:“今天京城来送信的人也说了,要是旁人诬告柴总捕这个罪名,恐怕有些不易,可如今这罪名一出,就惊动东厂跟锦衣卫,可见告密之人,十有八九就是东厂或是锦衣卫的密使,因此他们才绝不疑惑,一得消息,便立时出手捉人,我再告诉你一句,锦衣卫另有一队人马,往关中去了,据信是要捉拿潜回中原的建文帝!”

    “不好!”任天白身上一颤,要是如此,那锦衣卫岂不是已经知道火烧禅师就在乾陵?一句话只叫出不好两个字,不在和尚早已将桌上一只烧卖塞到他嘴里,神色冷冷道:“有什么不好的,你见为师的着急了吗?”

    “不成,我要回去京城!”柴影若已经醒转过来,茫然四顾,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东西,有些胡乱抓摸,一把拽住顾层云手臂道:“云哥,快,快跟我回去京城,救救我爹”

    顾层云似乎也有些束手无策道:“影若,你先静一静,不要焦急么,这建文余党的罪名,非同小可,你要是回去京城,锦衣卫岂能放过你?这不成了自投罗网么?”

    “那我也要去救我爹呀!”柴影若几乎哭了出来,一把过来又拽住不在和尚衣襟道:“师叔师叔你带我去劫狱,把我爹救出来,从此不在回来中原,你带我去,带我去呀!”

    任天白在一旁看着柴影若哭的梨花带雨,彷徨无助,心里突的一横道:“我跟你去,就算是建文余党,那也是故主之恩,况且柴伯父也从未想过要跟朝廷做对,不然何必如此替朝廷出力,怎么能由着别人一句话,无凭无据,就先把柴伯父抓了,如何不知是旁人要诬陷柴伯父?”

    顾层云在旁边听的眼角抽了两下,摇了摇头道:“任哥儿你就不要再这里使气了,京城是什么地方?锦衣卫跟东厂又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东厂督公吴鼎定,乃是当今顶尖的高手,你去了又能如何?”

    任天白侧着头瞧了顾层云一眼,哼了一声道:“柴伯父待我不薄,我爹当时去世,所经之处无不遭人白眼,看了多少冷淡脸面,一路到了京城,险些要乞讨回去关中,还是柴伯父不避忌讳,助我银两,让我得以上路,如今他遭了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你也是柴伯父门下,难道就不要替自己师父分辨分辨么?”

    顾层云被任天白说的张了张口,似乎是要辩解,可又不知说什么好,不在和尚却是摁住任天白道:“你怎么比这丫头还急?顾公子说的不错,那京城是去不得的,柴总捕是在武昌被擒,我看咱们须得走一遭武昌,找一个人问问实情才成!”

    “武昌能有谁知道实情?”顾层云有些疑惑道:“此事既然是锦衣卫办的,必然是密不透风,武昌府离着京城还远,能有什么消息?”

第179章 名捕疑踪06 疑惑重重() 
“那你也太小瞧武昌府了!”不在和尚冷笑一声道:“天下捕头要说名声,自然是以柴正跟任求之两人最为知名,可要说起这消息灵通来,首推武昌府总捕李入竹,柴总捕又是在他地面上被人擒拿,他岂能不会探明这其中因果?”

    “李入竹”顾层云沉思片刻道:“此人的确消息灵通,江湖种种秘事,他都有所耳闻,也不知是那里得来的消息,朝廷里也曾传来风声,说是等柴总捕退任之后,要以李入竹接任刑部总捕位子!可如今出的这些事情”

    他越说神色越是疑惑不定,口气也变得有些冰冷起来,柴影若一直静听,此刻心里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一样,瞪大眼睛看着顾层云道:“云哥你是说姓李的”

    “我也只是这么一猜!”顾层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此前任总捕是在武昌府远扬镖局门前被杀,如今师父他老人家,又是在武昌府被人告密被捕,这不能不让人有所怀疑!”

    “你疑的也是!”不在和尚神色冷冷道:“要是如此,咱们更该往武昌府走一趟,若当真是李入竹,那倒有些好办了,他是如何知道柴正是建文旧人?咱们正好问个明白!”

    “那咱们这就上路!”柴影若身上也不知道那里来的气力,猛的站了起来,她被顾层云几句话一说,已是对李入竹疑心大起,深疑是李入竹想要坐上总捕之位,这才出此卑劣手段,若是果真如此,自己父亲倒无多大危险,虽说她心知火烧禅师身份,可此事知道之人极少,李入竹消息灵通,或有耳闻也说的过去,只要李入竹手中无真凭实据,锦衣卫也奈何自己父亲不得,至多不过是这总捕之位不要了而已!

    任天白见柴影若动身,急忙跟着就要出门,不在和尚却是叫了一声道:“急什么?吃了早饭再走,饿着赶路的事情,和尚可不想做!你们若是自己觉得能处置这个事情,那就自己去,和尚可要吃饱喝足再走!”

    柴影若回头一看自己师叔,心里倒有几分诧异,按说自己父亲这个案子,跟不在和尚牵连极深,锦衣卫顺藤摸瓜,未必能寻见火烧禅师,可迟早有一日要寻到不在和尚头上,可他这时分竟然好似又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连火烧禅师安危都有些不在意,让柴影若眼中不免露出一分猜疑来!

    “你是在怀疑我么?”不在和尚回头瞧了一眼柴影若,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那也无妨,你只管猜疑就是,和尚从不怕别人猜来猜去,是鬼总的下地狱,是仙终要上九霄,万事总有个分明之时!只是不知谁是鬼,谁是仙罢了!”

    “师妹”任天白却是毫不怀疑自己师父,可此刻也听出看出柴影若心意来,上前劝了一句道:“师父他虽然贪嘴好吃,可绝不是那种卑劣小人,再说咱们一直跟他在一起,他也没有空暇去给锦衣卫告密么!”

    “有!”顾层云突然插了一句,神色平静看着不在和尚道:“大和尚不要介意,我也只是就事说事,毕竟如今事情不明,但凡有一点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我并非是疑心你,只是将这可疑之处都说了出来,将来好一一查明!”

    “罗里吧嗦,夹缠不清!”不在和尚嘴里嚼着一只烧卖道:“和尚不怪你,你只管说和尚有什么可疑之处!啰嗦这么多做什么?”

    “前次咱们动身去杭州府之际”顾层云轻咳一声,舔了舔嘴唇,扫了一眼面带疑惑的任天白道:“大和尚曾独自出去半个时辰之久,此次回来,就传出我师父被认告密,被锦衣卫捉拿之事,敢问大和尚,当日你是去做什么事情了?”

    “和尚去了趟庙里!”不在和尚冷笑一声

    “那一座庙?见什么人,谁是见证?”

    顾层云到底是在京师做捕头出身,问话连珠炮一般,就似审讯疑犯,听的柴影若跟任天白两人也都有些心惊,一齐看着不在和尚!

    “你是在审我么?”不在和尚转过头,目光冰冷彻骨,看的顾层云心里也有几分寒意,片刻才笑了一声道:“这庙这僧,和尚如今不能说,免得牵累别人,你要想知道,只需跟着和尚,总有一天,和尚自会告诉于你!”

    “这么说来,大和尚就是没有见证了?”顾层云仍是不肯罢休,追了一句道:“不过我也信得过,大和尚不是那等卑劣小人,可这一点疑虑,顾某放在心里了,有朝一日若是查了出来,当真跟大和尚有些干系,休怪顾某翻脸不认人!”

    “那都由着你!”不在和尚只管拿着桌上早饭,狼吞虎咽一顿,这才拍了拍肚子道:“和尚也当着我两个师门弟子之面,把话说在前面,将来你只要能寻出和尚告密证据来,不用你顾公子动手,和尚二话不说,即刻自裁在你面前?”

    “此话当真?”顾层云突然露出一抹急切来,可他心思极快,不等别人察觉,已是收敛起来!

    “和尚说话,从不反悔!”不在和尚看着顾层云冷笑一声,瞧着任天白跟柴影若道:“你们两个可记住了,要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反悔,你们尽可不用理会师门情谊,只管动手!”

    “大和尚原来是这个意思!”顾层云有些轻蔑道:“凭着影若妹子跟任哥儿,只怕还不是你对手,将来若当真是你,我们只怕难奈你何!”

    “你小瞧我这两个弟子么?”不在和尚看着愣愣发呆的两个晚辈道:“影若或许有不及我之时,天白可未必如此,你只管放心就是,和尚给你赌个咒,要是我有反悔之日,就让佛祖罚我一世都没酒喝,没肉吃,可成么?”

    顾层云听和尚发的这个挠头咒,真是有些苦笑不得,可也知道此刻对这和尚并无办法,柴影若心里虽也有些疑惑,只是十分不敢相信不在和尚是告密之人,任天白更是决然不信,只是又寻不出什么口实来替自己师父分辨!

第180章 名捕疑踪07 再赴武昌() 
“我说徒儿!”不在和尚饱餐一顿,这才对任天白道:“这是你姑姑家,自然由你吩咐,给咱们备上几匹快马,带些银子,咱们先去武昌府走上一趟,看看究竟再说!”

    任天白应了一声,急忙去办,这些事情如今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不在和尚却是瞧着柴影若跟顾层云道:“影若自然也跟着和尚同去,和尚曾答应过柴总捕,要照料他这个宝贝女儿周全,至于顾公子么,你愿意走就随咱们一道,不愿意么,你自己瞧着办!”

    “我自然要护着影若妹子!”顾层云见着和尚竟是要将自己甩脱一样,有些着急道:“万一我不在跟前,影若妹子有个闪失,我跟师父也没法交代,大和尚想甩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笑话!”不在和尚转过头去,瞧也不瞧顾层云道:“你又不是个鬼啊怪的,我甩开你做什么?只是怕你疑心和尚,不敢与和尚同行罢了!既然你愿意跟着,那是最好,一路上眼睛留意些,别叫和尚钻了什么空子!”

    “那你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顾层云如今对这和尚真是十分腻味,只是自己又得罪不起,柴影若心里正是一团乱麻,一挥手道:“成了,走一路就走一路,冷言冷语做什么?我信得过师叔你,可也知道云哥说的有理,他是捕快,自然多有疑惑之处,等到了武昌,找李捕头问明白再说!”

    “这丫头好大的脾气!”不在和尚笑了一笑道:“跟师叔说话都这么大声大气,等见了你爹,可得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我爹我爹如今生死都不知”柴影若鼻子一酸,已是哭了出来,抽抽搭搭道:“这究竟是谁跟我爹有仇,要用这个罪名害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仇、怨、恨、嫉、忌,五者必居其一!”不在和尚手指点着桌子道:“除了这五者之外,和尚再想不出其他的缘由!”

    “能说不能说,都让大和尚你说尽了!”顾层云冷笑一声道:“我师父任刑部总捕多年,落在他手中江湖匪盗,何止百数,就是被刑部判了斩刑的,也有几十个,他们那些狐党,岂有不仇、不怨、不恨之理?至于这嫉妒么,无非是能觊觎刑部总捕这个位子,可当今之世,除了我师父外,还能谁能替得了他?那最后一个忌字更是无稽之谈,我师父一个总捕,行事谨慎小心,能有什么可忌讳之处?”

    “你说的不错!”不在和尚竟是一脸赞同道:“看来这个事情,终归是要落在仇、怨、恨这三字之上,嗯老柴这些年办的那些案子,倒是可以查一查,看看其中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师父,外面马匹备好了!”任天白从外面进来,觉得屋中气忿有些不对,也不及细想,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双手奉上道:“这是咱们路上用的盘缠!”

    不在和尚眼光一扫,见任天白手上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少说也有二三十张,顿时笑逐颜开,忙不迭接了过来!连连对任天白道:“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师父我这后半辈子的吃喝用度,看来是不用愁了!”

    “身为一个出家人,喝酒吃肉贪财惫懒无一不备!”顾层云在一旁一脸鄙夷道:“佛祖门庭有你这种弟子,也算是辱没门风了!”

    “出家人怎么了?”不在和尚数着手中银票,眼睛一翻道:“出家人也是人,和尚虽是有种种不对,可都让世人看在眼中,不似有些人,遮遮藏藏,真当我佛慧眼瞧不见么?”

    柴影若心中烦乱,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两人在这里唇枪舌剑,扭头就往外走,任天白急忙跟了上来,不在和尚哼了一声,甩着手里银票,摇摇摆摆而行,让顾层云一个人留在后面也是有些窝火!

    几人虽是有些貌合神离,可到底都有些担忧柴正安危,也都不在耽搁,快马往武昌府而来,因有了任天白这些银子,这一路走的也十分惬意,过了南京城,经过此前那山道之际,任天白未免有些感慨,当日被那位半路阎王在此拦截,还只当要丢了性命,谁知道今日鲜衣怒马故地重游!

    “你要做什么?”到了武昌府,柴影若打马直奔武昌知府衙门,不在和尚急忙赶上,一把勒住柴影若马头道:“现如今是什么时候,你还敢往衙门里闯?”

    “那怎么办?”柴影若这一路来,都是带着满肚子焦急,此刻被不在和尚一拦,顿觉阵阵苦楚由心而生,十分不耐烦道:“不寻见李入竹,怎么问个明白?难道在此枯等么?”

    “那也不能你去!”不在和尚硬拽着缰绳,到了衙门对面一处酒楼之中,在里面找了一副座头,这才拿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小二哥道:“帮我去请衙门里李总捕出来说话!”

    “你们这是要找李捕头疏通官司?”小二哥看着银子却是有些为难,似乎不舍,又不敢动手来拿,见不在和尚有些奇怪看着自己,连忙笑道:“不是小的不肯,实在是李捕头这人向来公事公办,请出来也没什么用,几位还是留着银子,多饮几杯的好!”

    “我让你去请,你就去请!”

    不在和尚将银子抛在小二哥手中,故作愠怒道:“至于咱们请他办什么事情,跟你有什么干系?你只管请来,这银子就是你的,酒饭捡你们店里好的送了上来,都不用算在这锭银子里!”

    “这感情好!”小哥儿脸上这才一朵花一般绽开,手里这锭银子,少说也半两重,知府衙门就在对面,自己不过是传个话,如此轻省的买卖,谁不愿意干?一转身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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