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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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拈花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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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影若听的脸上一动,刚要说话,就见顾层云又使了个眼色,心里只是疑惑不解,只得耐着性子,顷刻间后面涌进十几个人来,把那壮汉拖在地上,围在一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是做什么,不怕把人打死吗?”柴影若见这些伙计,一个个都是精壮汉子,下手都是不轻,一脸诧异道:“难道这个咱们也不管?”

    “我的大小姐!”顾层云回头瞧了一眼,有些无奈道:“你在京城,少出家门,这些事情你自然不知道,这种事情,京城也不少见,有个诨名,叫做滚钉板,也有人叫打地铺,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宋朝就有,那时候叫做打聚,就是地痞无赖讹饭诈财的法子。你看他先吃饱喝足,然后摔盘子摔碗,这意思就是他今天来,专为找碴子来的,要是不摔你的家伙事儿,掌柜的反倒不好动手,毕竟谁没个忘了带钱出来的时候呢?可就算要打,也有一样,不许动兵器棍棒,不许打头,不许打要害,不能闹出人命,除此之外,任由你打,只要他耐不住,哼了一声,或是出口讨饶,那今天除了赔掌柜的这些盘碗酒菜,往后也再不许来这家店里生事,碰见旁的地痞无赖上门,还得出面讲和!要是掌柜的觉道打的差不多,不敢再下手,今天这桌酒菜就算免费奉上,临走还得送上汤药费,往后每月还得交份例钱!我看今天这位朋友,身上是练过的,掌柜的算是栽了!”

    “还有这等事情?”柴影若看着地上那哈二爷,任凭十几个人拳打脚踢,只是一声不吭,可那些拳脚,果然也不往头脸上招呼,即便如此,也看的有些不忍,摇了摇头道:“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难怪我爹说让我出门长长见识!”

    “停手停手!”掌柜的见那壮汉一味咬着牙硬撑,也怕人多手杂,万一打的重了,反倒生祸,挥手撵开那些伙计,哭丧着脸一跺脚道:“哈二爷,您请起!小的服了!”说话时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锭一两重的银子来,捧在手里垂头丧气道:“小店本小利薄,还望二爷你多多可怜小店生计不容易!这算小店一点孝敬,您别嫌少,先收着!”

    柴影若原本以为这位哈二爷已经被打的半死,可等掌柜的托了银子出来,这哈二爷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浑然没事一样掸了掸灰,接过银子,看着掌柜的笑道:“这就对了,往后每月就是一两,每逢十五我来收账!你们今天打的也够了,端杯茶来,让二爷我歇歇!”

    “上茶上茶!”掌柜的一扭头就冲着站在一边的小二哥吼了一声,唾沫星子溅了小二哥一脸,忙不迭跑去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奉上,这哈二爷也不落座,就站在原地啜了一口,眼珠子却是不住在柴影若身上打量,看的柴影若阵阵的厌恶!想要发作,又怕给掌柜的惹事,只得别过脸去!

    “掌柜的,掌柜的,你快去瞧瞧!”这边哈二爷一杯茶还未喝完,站在门外迎客的小二哥一阵风跑了进来,掌柜本就一肚子火,照着小二哥就是一巴掌道:“没见店里有客人在?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小二哥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一脸委屈道:“不是,掌柜的你快出去拦拦,我看着穷任儿进了正街,十有八九是奔着咱们这里来了!”

    “哎哟我的老天爷哟!”本来气呼呼的掌柜,听见“穷任儿”三个字,脸上险些哭了出来,一拍大腿道:“我说今天怎么风水不对,原来是这个丧门星要上门了!”说话时就急忙往外走,刚到门外,正跟一个人对面相迎,柴影若偏着脑袋往外看,就见一个年轻人,年岁跟自己相差不多,长的面容倒是清秀,可这身上衣服未免有些破旧,腰上缠着一条都有些发黑的白布腰带,穿着一双半旧的靴子,一看便知是用别人的官靴改的,气色看着也有些的垂头耷脑的,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任哥儿!今儿这是上街啦!”掌柜的出门拦在这任哥儿身前,一脸堆笑道:“家里的事情,可料理完了么?”

    “完倒是完了”任哥儿一脸无奈道:“可也没剩下什么了,今天得闲,来你这里买碗酒吃!”

    “小二,给任哥儿打一碗酒来!”掌柜的见任哥儿抬脚就要进店,又一闪身,拦在前面,回头向着店里招呼一声道:“任哥儿,这碗酒,就算是我送你了!你家里遭了这个不幸,也着实让人有些难过!”

第12章 人情如纸()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任哥儿连着几次想绕开掌柜的进门,可都被掌柜的有意无意挡在前面,脸上神色一动,双眼盯着掌柜道:“莫非是看我如今不比当日了,怕我吃不起你店里的酒么?”

    柴影若在店里瞧得的仔细,见这位任哥儿双目之中,倏忽闪过一抹锐利,倒是一奇,便知这位任哥儿看着落魄,可就这眼眼力,着实有些不俗,心底必然有几分气性,只是不知掌柜的何以拦住他不让进店,就连顾层云都一脸茫然!

    “任哥儿,这话不是这么说!”掌柜的见事情已经挑开,伸手接过小二哥送过来的一碗酒,索性冷着脸道:“你如今的确不比往日了!不是我不让你进我这店门,你如今百日热孝未满,身上带着丧气,要是进来,怕传了晦气!这碗酒,算是我送你的,不用付账!”

    “你!”

    任哥儿被掌柜的这一句话,顿时窘的满脸通红,一咬牙还未说话,哈二爷放下茶碗,悠悠然然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道:“穷任儿,掌柜的既然不让你进,你就知趣些,去城外随便找个茶棚,喝两碗草叶子茶算了,或者你跟我走,我教你一门吃饭手艺如何?”

    “哈二!”任哥儿也不来接那碗酒,一转脸看着哈二爷道:“你当年在我跟前,也敢如此放肆么?”

    “这不是今时不比往日了么?”哈二爷把手里那锭银子抛了一抛,凑过脸来,一脸蔑笑道:“如今南京刑部衙门的总捕头,可不姓任了吧?”

    原本在里面看的一脸莫名其妙的柴、顾二人,听着哈二爷这一句,脸色都是一变,原来这个青年,就是任求之任总捕留在华州唯一的那个儿子!想不到不过百天,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柴影若见势就要起身,却听顾层云轻声道:“不急,咱们先看看,等他一会回去了,咱们去他家中寻找就是!别忘了师父让咱们不要太过张扬!”

    柴影若心里这才咯噔一下,赶紧坐了回来,任求之被人行刺,可见是有人跟任求之有仇,一旦自己两人揽上这件事,自己倒还罢了,顾层云只怕就要拿出刑部衙门捕快的身份来,万一这位任哥儿,当真知道些什么内情,被人知道刑部暗访,来一个斩草除根,反倒害了此人,只得耐下性子,看看这位任哥儿究竟要如何!

    “哈哈哈!”任哥儿被掌柜跟哈二爷几句话,激的不怒反笑,站在街上看着两个人道:“好!好!好!我早就知道世态炎凉这四个字,不过今日才知道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任天白就算穷困潦倒,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岂能让你们狗眼看人低!”柴影若听着这几句话,暗自点了点头,原来这青年叫做任天白,任求之是江湖上的英杰,他这儿子倒也有几分父风!

    “这是谁在这里发火呀!”任天白说罢这几句,还未转身,几匹马已是停在酒家门前,一个华服公子,带着几个人,手中摇着折扇,好像是才看见任天白一样,故作惊讶道:“哟!这不是人称穷任儿的任公子嘛?近来可好?”

    “马公子,您这是要出城去?”掌柜的见了这个人,顿时满脸带笑,上前施礼道:“任哥儿正在这里跟我打擂台,您帮着劝劝也好!”哈二爷也是一脸谄媚,不发一言站在一旁!

    “我?”马公子折扇一合,向着自己鼻头一点道:“我哪有本事劝得下堂堂南京刑部总捕头的公子!也没那个功夫,我知道你店里有井水镇过的西瓜,给我带上两个,再选几样精致的小菜,我还赶着去山里纳凉!”

    “是是是,这就给您预备,马公子稍等!”掌柜的一迭声答应,转身就催着小二哥去办,马公子却是瞧着一脸怒意的任天白道:“我说穷任儿,你如今这身份,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要是没吃没喝”他拿起扇子一指城门道:“只管去城门外面蹲着,一天到晚,怎么也能讨几口干粮!”

    “马公子,你也不用故意奚落我!”任天白似乎强压怒气,尽量语气平缓道:“我也知道,你父亲在杭州同知任上,错判了案子,被我父亲在南京刑部看出破绽来,发回重审,为此丢了官,回了原籍!今天你们这场羞辱,我任天白也认了,可你们记得,我任家终有重起之时!”

    柴影若同顾层云两个人听的心里都是一动,眼神相对之际,不免都想到一处去,莫非是这位马公子的父亲,因为对任求之怀恨在心,这才买通潮信楼,一举刺杀任求之,可心里这念头稍稍一转,便知此事有些不妥,且不说潮信楼少说也要万两黄金,武昌府送来的案卷上,也写的明白,那刺客曾说,任求之一条命,不止万两黄金,这位马公子家里就算富庶,只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我知道,我知道!”马公子坐在马上,一脸嗤笑看着任天白道::“你父亲当年还给你订过一门亲,也就是华阴县程捕头家的女儿,要说这位程家姑娘,那可当真是生的水灵,身材也是极好!只可惜,你没有你爹那一身功夫,接不了他的位子!程家是不是都把婚书给你退回去了?本公子也不瞒你,昨天我爹已经让媒人去程家提亲,过不了多久,程家那位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你原来未过门的媳妇,可就要躺在我的绣床上了!”

    “你们欺人太甚!”任天白一直压着心里怒火,这时分那里还忍得住,大吼一声,向着马公子扑了过去,可还未等马公子动手,哈二爷早是飞起一脚,正踢在任天白前胸,任天白顿时几个踉跄,一跤坐在地上,双目喷火,指着这几个人,嘴唇颤抖,只是说不出话来!

    柴影若这一下也是心里火起,站起身来,手按剑柄登的一声,已是将剑簧摁开,顾层云眼里一急,连忙摇头,柴影若站了良久,这才哼了一声,将短剑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又坐了下来!

第13章 人情如纸() 
马公子在外面听着响动,也不下马,探着头往店了瞧了两眼,见柴影若又坐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我刚才就说了,你穷任儿要是有你爹一半的本事,少说也能混个县衙门的捕头,可惜你手上那两下子,连哈二都拿不下,谁还敢指望你去捉贼捕盗呢?还有这路上走动的客人,没事的时候,还是少来一些气性,孤男寡女的,小心路上不太平!”

    他最后这两句话,分明是对着店里的柴影若所说,哈二连忙上前凑趣道:“马公子,你是没看见正脸儿,就是翻遍华州城,你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俊的来!”

    “公子爷我今天懒得进店!”马公子虽是没看见柴影若长相,可那一柄短剑却是看的分明,多少有些忌惮,一扯马缰道:“天下漂亮娘们多了,华州城翻不出来,我去西安府里总是能翻出来吧?掌柜的,我要的东西备好没有?”

    “好了好了!”掌柜的见小二哥提着两个食盒,用草笼装着两个西瓜,忙接了过来,挂在马公子那几个随从马匹上!马公子点点头,两腿一夹,瞥了任天白一眼,也不给钱,掌柜的也不敢问,眼睁睁看着他打马出城,哈二拿着自己那一两银子,嘴里也不知哼着什么,优哉游哉也不知道那里去了!掌柜的站在门前唉声叹气道:“看看,看看,早说这晦气星上门,一个没拦住,又折了不少!”

    柴影若见门口众人散去,这才转过头瞧这门外,就见任天白爬了起来,站在大街上,仰天看着日头,忽然大笑一声,大踏步而行,口中朗朗道:“泗水亭长常醉卧,淮阴屠夫岂知我?皇觉寺僧怀天下,可笑世人多眼拙!”

    “嚯!”顾层云听的一脸惊奇道:“这位任公子,心胸不小呐!”柴影若也是一脸惊讶看着任天白背影道:“当真不小,说不定还有几分才学,只听他这头两句,能以当泗水亭长之时,被人看不起的汉高祖刘邦,淮阴城里受人胯下之辱的淮阴侯韩信来自励,不过这后一句,多少有些犯禁,竟然敢用太祖皇帝在皇觉寺当和尚这个典故,也算胆大!

    “且不说犯禁不犯禁”顾层云微微点头道:“这位任公子,虽是没任总捕那一身本事,可这中气倒是长远劲足,多少有些奇怪!”

    “什么挺长怀阴的大晴的天,云都没有,那里阴了?”原本趴在桌上一直呼呼大睡,身上不僧不道,似僧似道的客人,迷迷瞪瞪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天色,一脸的不耐烦道:“来来去去,吵吵嚷嚷,不过大梦一场,不如大梦一场!”说罢一转头,又趴在桌上呼呼睡了过去!

    “掌柜的!”柴影若回头瞧了那客人一眼,却是从怀里掏出一锭二两多重的银子来,放在桌上,那掌柜的看的两眼发亮,赶紧跑过来道:“姑娘还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酒菜我就不要了!”柴影若用剑柄一拨那银子道:“不过我问你些事情,你要是说的明白,这锭银子你只管拿去就是!”

    “我问你,刚才那位穷任儿,是什么人?”柴影若看着桌上银子,面无表情道:“我刚才听你们外面吵嚷,似乎他原本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现在这么落魄了?”

    “姑娘你这可问对人了!”掌柜的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那锭银子,一脸堆笑,先拿起酒壶来,给柴影若跟顾层云各自斟了一杯酒,这才道:“这位穷任儿,其实是街市上如今给他起的一个诨名,原本是叫任天白的,他父亲可是鼎鼎大名,两位或许都曾听过,就是此前南京刑部总捕,任求之任捕头!”

    “任总捕的大名,我们自然听过!”顾层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可任总捕过世还不到百日,他这位公子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我刚才看外面,似乎他连功夫都不怎么会?”

    “可说是呢!”掌柜的连忙又给顾层云满上一杯,这才笑着道:“任总捕一身本事,在我们华州城,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任总捕捉贼拿盗虽是一把好手,一路做到南京刑部衙门总捕的地位,却不怎么会捞钱,从来都是只身一人在外,只在华州城里置办了一个不大的院子,在乡下买了十几亩地,都由这位穷任儿在华州打理!至于任捕头的本事,穷任儿却是一点也没学了去,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这位任公子,就算没什么武功,也该衣食无忧才对!”柴影若见掌柜的一口一个穷任儿,听的十分有些刺耳,问话之际,不免将任公子这三个字咬的极重!这掌柜的也是个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已然改口道:“姑娘说的没错,可这人要是倒霉起来,当真是关门都关不住!就说这位穷这位任公子,原本在华州城里过安生日子,那料到任总捕忽然就没了?任总捕又是一人在外,这一出事,棺木都是从武昌府运回来的,回来之后还得办丧事,这一来一往,任公子哪点家底,那里够花?偏生任总捕入土安葬,这位公子守灵之际,连着累了好几天,又少了一分细致,不防火烛,结果一场大火,把那宅院烧成一片白地,乡下那些地,原本是租给别人种的,这大火一起,房产地契尽数变了灰烬,没了凭据,别人也就不认这个账了,你说这不是晦气星上门么?如今只剩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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