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趁夜突袭之举,恐怕是远远撤开,只把必经之路罢了!”
“啊!”
眼见双雄十三总管身影在夜色之中已然难以觉察,山上众人都还在疑惑不定,忽的一声惨叫从山下传来,山上众人都是一惊,车安步神色一变道:“是池副总镖头!”
“快退!”任天白不知山下出了何事,但也明白山下必有准备,连忙高声大叫,只这一声之间,山下几处地方,火把纷纷而起,耳听不动金刚岳如山大声道:“山道上有陷阱,大家退回去,树林中也不要去,里面有伏虎弩!”
“退什么退?!”池胜海明显忍着剧痛,大声叫道:“咱们今日还有退路么?总是再无生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我下去救人!”任天白已然明白过来,高世青虽是远远撤开,可沿途都设下陷阱,伏虎弩乃是猎户所用,专门藏在密林之中,用以射杀猛虎的利器,箭头往往淬毒,猛虎中后也难支撑,更不用说是常人,急忙喊了一声,飞身而下,身后柴正、孤叶、本明、冼镇南等人一起跟出。
“不要让他们下来!”高世青似乎早已料到山上必有救兵,声音在山路上远远响起,任天白正在急冲,突见前面山路两边树林之中,影影绰绰显出许多人影来,却也不曾放在心上,不料再冲几步,耳听一阵弓弦响,竟然是一阵箭雨迎面而来。
“任公子小心!”冼镇南长刀舞起,早已拦在任天白身前,一阵叮当乱响,将羽箭都打落四下,只说趁着这片刻空闲,再冲几步,只要杀进人群,这弓箭就难见功,谁知这些人竟然都是连珠好手,弓弦振响之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有一阵细碎的声音发出,似乎是机括击发,分明是在箭手之中藏了暗器,黑夜之际,让这些堂堂武林高手也颇觉棘手!
“小心,是瀑雨针!”唐先甲跟着任天白一起杀了下来,于这暗器最为戒备,只听声音,就能辨认出来,冼镇南一声闷哼,分明已经受伤,任天白一把将他手中长刀夺过,一阵刀光卷起,迎面羽箭暗器尽数震飞,奈何山下这些人,就似不知疲倦一般,仍是一阵阵箭雨,夹杂暗器而至,纵然任天白能护住自己,旁人一时也难以照顾周全,只得手中长刀展开,让众人都退至自己身后,挤成一团,缓缓退上山来!
“冼家主如何?”任天白也颇为骇然山下这些箭手功力,自己虽将这些羽箭尽数格开,可此刻也觉手腕有些发麻,这些放箭之人,似乎力道都不弱,且准头也不差,也就自己能拼上一拼,换做别人,怕是难从山下回来,只不过冼镇南受伤,不知轻重,一时来不及细究别的事情,先问冼镇南时,见他脸上苦笑道:“腿上中了一箭,并无大碍,好厉害的弓箭,五行帮当真有些深不可测呐!”
任天白拿过一只火把,照了照冼镇南腿上箭上,心里顿时放下大半,这一箭从冼镇南腿上外侧穿透,好在并未伤及骨头,只需拔了箭,将养些日子,便能痊愈,再看柴正等人,也都有些狼狈,其中柴正中了一撮瀑雨针在手臂上,已然被他拔下,孤叶被一只羽箭掠过面颊,擦出一道血痕来,本明以掌格挡暗器,手掌被射中一针,却也没有大碍,其他人众,也有中箭的,也有中针的,好在都伤势不重,加之些针头箭簇上都不曾淬毒,因此对这些武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事情!
“屠总镖头,咱们今天对得住你啦!”山下岳如山一身雷吼,声震山谷,只听这声音,便知是力战身亡,从这山头望了下去,远处隔着一片树林,激战正酣,双雄十三总管被一众高手围在垓心,死伤已过大半,岳如山同池胜海两人相背而立,岳如山手中提着两柄不知道从那里夺来的长弓,这一阵挥舞之下,早已折断!池胜海拄着一根断头朴刀,其余十三总管或是两三人一起,或是单打独斗,都是拼死力战,山上众人耳听一声声哀嚎传来,不过一刻时分,火光之下,只剩池胜海跟岳如山两人,仍是巍然屹立,可再不见两人动手,想来都已战死
“阿弥陀佛”本明禅师乃是出家人,见此惨景,自己又施救不得,当下盘膝而坐,喃喃诵经,孤叶道人也摇了摇头,一脸凄惨,瞑目诵咒,其余人等尽都心中不忍,双雄十三总管当年在远扬镖局,何等风光?武林之中何人见了不礼敬三分,想不到远扬镖局一朝破败,不过几年,这当年武林中风光无限的双雄十三总管,竟然惨死峨眉山上!
第521章 挑拨离间 03 狼骑旧事()
“四门主何在?”五行帮帮主仇疾在金顶之上,耳闻目睹双雄十三总管力战身亡,虽说这些人都是从远扬镖局招揽而来,可现今都是五行镖局得力之辈,一朝陨落,五行镖局元气大损不说,就是仇疾这堂堂帮主,也不能如此熟视无睹,当下一声厉喝,四门主齐声答应,仇疾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道:“随本帮主杀下山去,胜则诛叛解围,雪我清白,败则随池、岳等兄弟们一同去了!”
“仇帮主且慢”柴正眼波一动,闪身虚拦一拦,略有沉吟之意道:“看来今日五行帮着实是出了叛逆,岂可只凭一时意气?不如且暂熄怒火,又有诸多高手在这里,做个从长计议也好!”
这一番话出,如本明禅师、孤叶道人等人,都是纷纷点头,觉到柴正此意不差,任天白虽也觉得柴正这话说的过去,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怪异,一闪眼,见仇疾等人低头冥思,下山死战之意稍退,再看柴正,似乎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任天白心念稍转,便即刻明白过来,柴正心中,怕是有些疑心仇疾等人故布疑阵,用这等苦肉之法,将群雄跟唐门困在金顶之上,所以才遣双雄十三总管下山战死,再借雪仇之名,遁下山去,那时节等群雄回思过来,便再也来不及了,如今仇疾等人肯听柴正之劝,便可断定,仇疾心思,怕是还没阴险至此,不过柴正心思转圜之快,自己当真是望尘莫及!
“这羽箭”任天白刚刚想明白这其中道理,站在一旁的慕容前却走了过来,拿起冼镇南所中的那一支羽箭,借着火光端详片刻,突的有些诧异道:“山下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
“这还用你说?”屠非常斜眼看了看慕容前,颇有几分不屑,他原本是要下山,不想被高世青那些人逼了回来,深知这些人有些厉害之处,若论单打独斗,哪怕一二十个,屠非常也不在话下,可这些人颇具阵势,互有照应,又弓弩相应,威力当真不可小觑,哪怕是任天白这等高手,也未必能杀出这一帮人重重围困!
任天白回头瞧时,见慕容前跟慕容后眼神一对,又有几分犹豫起来,脸上神色尽都有些微微骇然之意!
“敢问两位前辈,这羽箭有何特异之处?”任天白心里明白,这两人恐怕是真知道这羽箭来历,急忙上前一步,从慕容前手中接过羽箭,掂了掂分量,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道:“依晚辈看,这似乎不过是寻常羽箭罢了”
“任公子好一个寻常!”慕容前低头略一思量,脸上微微一笑,旋即又沉了下来道:“这羽箭所出,恐怕乃是在长城以北!任公子瞧仔细了,这箭头,非钢非铁,乃是狼牙所制,中原之地,可有这等箭头么?”
“狼牙?!”任天白倒是未曾细瞧这羽箭,听慕容前这一说,这才借着火光仔细一端详,箭头上隐约泛着一丝苍黄颜色,分明是狼牙有了年头的模样!
“狼牙箭?!”柴正也是脸上变色,急忙过来,就任天白手中拿起箭头,端详片刻,被火把映照的眼光里,透着一抹惧意,看着慕容前、慕容后两人道:“莫非此箭乃是”
“狼骑所用!”
“狼骑?那是什么来头?”任天白见柴正对这个箭头颇有几分畏惧,慕容兄弟眼神之中,更是有些不寒而栗的神色,心里也是隐约有些不祥之感,只是这狼骑到底是何方神圣,别说是他,在场许多人眼中也都一片茫然!
“现如今那里还有狼骑!”柴影若声音在人群之后响起,颇为不屑道:“那狼骑之名,乃是当年匈奴冒顿可汗亲卫,人数虽少,却都是草原上极为勇悍善战之辈,从来出没不定,来去如风,因此被称为匈奴狼骑,如今连匈奴都绝迹草原不下千年,那里还有什么狼骑?不过是有些人,还用当年狼骑所用箭头罢了!”
这一番言语,说的众人眼光又一齐向着慕容兄弟望了过去,若果真这狼骑乃是千年之前才有,今日即便有人用他们所使箭簇,未必就有狼骑当年本事!
“姑娘还是有些所知不详呐!”慕容前冷笑一声,向着柴影若所在黑影处摇了摇头道:“狼骑名号,果然是从冒顿单于所出,可此后各代匈奴单于亲兵,都有狼骑之号,只不过精锐不一,良莠不齐罢了,可这狼骑最盛之时,并非是出自匈奴,而是出自”
“元太祖成吉思汗!”柴正在黑影里,忽的接上慕容前话头,语气冰冷向着柴影若所在道:“元太祖麾下有神射哲别,乃是天下一等一善射之人,此人所统兵马,又是当年蒙古军中最为善射之辈,且多沿用当年匈奴狼骑旧制,常为蒙古铁骑先锋,箭锋所指,无所不克,哪怕是天下一等一高手,遇见这些蒙古狼骑列阵而至,也难有胜算!”
“柴总捕所言不差!”慕容前向着山下望了一眼,颇有几分猜忌道:“后来元世祖建国,蒙古狼骑虽无名号,但旧制仍存,只是秘而不宣罢了,后来大元国祚不继,这狼骑也名存实亡,直至大明建国,不少蒙古诸王,又将这狼骑旧制恢复,其实不过是择其军中善射者为一部,早已不复当年哲别神射所部神勇,只是这些人,从来都是蒙古诸王亲兵护卫,何以会出现在这峨眉金顶之下?”
“那还用说么!”唐先甲冷哼一声,扫了慕容兄弟一眼道:“自然是有人跟蒙古诸王内外勾结,想要不利我中原武林!”
仇疾如何听不出唐先甲这言外之意来,脸色一沉道:“唐掌门这是在说咱们五行帮么?”
“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明白!”唐先甲此刻当真是对五行帮跟这仇疾疑心大起,双目盯着山下道:“此前便有风言风语,说中原武林要将草原上侠客一网打尽,惹得草原上那些豪侠们,纷纷聚众南下,要跟中原武林一决雌雄,如今连什么蒙古王子的亲卫狼骑都来了,若不是有人内外勾连,还有什么人能将这么多中原高手围困在金顶之上?”
第522章 挑拨离间 04 箭雨逃生()
“既然如此,咱们五行帮也没什么好说的!”仇疾眼光略略一扫,见群豪看自己眼光,都有几分疑惑,心知这盆脏水,怕是难以洗净。一来慕容兄弟乃是蒙古王子部下,二来今天围困群豪的,又是五行帮部属,自己此刻无论如何辩解,恐怕都是无济于事!
任天白虽是对五行帮也颇有疑心,可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之处,因此目光一直看着山下,原本照耀山林的火把已经熄灭,想必山下那些人,重回埋伏之所,因此众人也都不多留意。
“小心!”就在山上群豪各在疑忌之际,任天白身形忽然一动,凌空而出,双手在夜色之中接连虚抓,跟着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真当任某奈何不得你们么?”跟着扬手一挥,嗤嗤作响,好似几支利箭飞出,就听有人闷哼一声,想来是被一箭飞中!
“有人摸上来了?”柴正登时一愣,这山上群豪,不乏武学卓绝之辈,更何况唐门这些高手,尽都精擅暗器,有人趋近发箭,怎么竟然无人听见,还是任天白先行发觉!
“撤!”山下已然有人高声发令,群豪从上面看下去,任天白已是扑向几颗老树之间,人还未至,几声弓弦连响,只不过声音都显得有些沉闷,不似平常弓弦那般清脆!
“哪里走?”任天白在夜色之中,辨出这羽箭所出之地,一扑而至,果然逼得对方出手,那里还惧怕这几支羽箭,掌风一扫,拦在自己身前,将几支羽箭尽数击飞,跟着一掌扑下,就要留住这几人!
“放!”山下猛地传出一声号令,紧跟着便是一阵弓弦激荡声音,分明是数百人齐射之声,山上群豪顿时都是一惊,任天白能避开几支羽箭自然容易,可要是这等箭雨,又是黑夜之中,拦挡起来,怕是就有些难上加难了!
柴影若原本站在后面,听这动静,此刻也面色煞白冲了上来,一脸焦急瞧着山下,离她不远,顾层云看见她身影,却是身上一震,面目颇有几分不自然,缩着身子退到无光之处!
一阵箭雨飞过,耳听几声哀嚎响起,自是有人中箭,紧跟着山下又是一声,顿时一阵箭雨又应声而至,原本还有几声呻吟,顿时也一下没了声息,自然是山下之人要杀人灭口,山上群豪也有人想要下山援救,可如此箭雨之下,谁也没有把握。
“爹你放开我!”柴影若等了第一阵箭雨过,侧耳细听,那几人呻吟之中,并无任天白声音,等到第二阵箭雨过,却不见有任天白动静,此刻天色尚黑,这山坡下又是背光之地,黑魆魆的一片,什么情形也瞧不明白,心里不由急切起来,刚要冲下去寻个仔细,就觉肩膀一沉,柴正不知何时已在身边,一掌压在肩头,令她动弹不得!
“放!”山下又是一声令下,就听夜色之中一阵箭雨落下,分明是怕有人躲藏,以这箭雨将此处尽数遮盖,但有活物,必然难免,且每一声之间,并无定数,自然也是怕被人算出间隔来!
约莫过了一刻,山上群豪不免都面面相觑,公孙无敌提着双锤,目瞪口呆看着山下,口中喃喃道:“任公子死了?”
“不许胡说!”柴影若心里早已大骇,就连柴正摁住自己肩头的手掌,都微微颤抖,分明是自己父亲心里也开始担忧,难道说任天白这一下,当真中了别人道儿,就此死在这几阵箭雨之下?听见公孙无敌这一声,赶忙出声喝止,只是自己这声音里,也已带了哭腔!
“区区几支羽箭,就想要我性命么?”任天白声音忽的响起,只是来处分明有些高,群豪之中有几个眼光好的,循着声音所在望去,就见一颗大树树梢之上,一个硕大的人影,倏的落下,人影刚刚着地,山下又是一声“放!”,却是显得颇为气急败坏!
“这一下可是有些来不及了!”任天白身影落地,离着山上已然不远,一声冷笑,挥臂似乎将什么东西外一掷,山上众人急忙让开,扑通一声落地,就听一声一声闷哼,竟是一个活人!紧跟着任天白身影也已飞越上山,身后嗤嗤声音不断,可尽数落在空地之上!
“这是个蒙古汉子!”唐门早有人举着火把,向着任天白甩上山的那人脸上照了过去,唐先甲略略一扫,便有几分惊讶道:“看来草原豪侠,这一次当真要跟中原武林拼个你死我活了!”
任天白倒是没曾留意自己擒获之人,方才只不过这几人竟敢趁着夜色抵近施放冷箭,自己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见他们离得近了,有心捉一个人来问个明白,没料想山下也想到这一层,自己刚得手,山下便是连阵箭雨,若不是自己提着一口气,将此人带到古树最高之处,这才躲过几波箭雨!此刻借着火把看是,那人一脸胡须,怒目圆睁,相貌确实跟中原人有些不同,跟自己草原上所见的那些蒙古汉子颇为相似!
“说,你们来中原,到底要做什么事情?”群豪之中有人性格暴躁,早是一脚踢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为何要将咱们困在这里?”可诸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