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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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拈花录-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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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变得落寞起来?

    复动竹一连病了三天,三天之内,绝足不出后院那间小小房舍,任天白心里虽是有些奇怪,碍着陶仲跟易棣两人,倒也不曾闯了去,只是易昔跟程玉柔两人,这几天眼睛都是有些红肿,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何事。

    “今夜这酒菜何以如此丰盛?”第三天夜幕刚落,程玉柔便关了店门,摆下一桌宴席来,任天白看了看桌上菜肴,有些不解道:“陶大哥,咱们虽说在你店里暂居,可这银两你也不要,饭钱你也不要,如今还这般招待,任某着实有些心里不安!”

    “你不用不安!”程玉柔一面摆布酒杯,头也不抬回了一句道:“你们就是在我这酒家吃住上三五个月,我跟仲哥也都招待的起,不过今天这酒菜,不是我跟仲哥办的,乃是复复朋友预备下的,算是跟任公子你相识一场,就此告辞!”

    “告辞?”任天白心里一动,倒是有些不安起来,不知复动竹这几日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要就此脱身?转身望了一圈,见易棣跟陶仲两人都在,可均都一脸漠然,易昔却不知在那里,便笑了一声道:“我早就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该有此一别了,怎么不见你那位结拜的昔妹子?”

    “任公子找我么?”话音未落,易昔已是从后面走了进来,跟着进来一人,却是复动竹,一声不吭,径直到了任天白对面落座,易棣陶仲两人这才也都过来坐下,易昔这才看了一眼程玉柔道:“大姐也坐罢,今天我来斟酒,任公子也不用乱猜,我跟大姐忙了三天,今天咱们便尽释你心中所疑!”

    “尽释我心中所疑?”任天白笑了一声,眼光已是向着复动竹扫了过去,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两姐妹,这三天里是替我释疑去了,想必是问出不少事情来罢?只是尽释我心中之疑,怕是有些过了,复朋友,不出我所料,你该当不姓复罢?”

    “姓什么都无关紧要!”复动竹喉咙一动,轻咳两声,仍是声音沙哑道:“程姑娘跟易妹子这几天说的不错,我迟早是瞒不过你,不如今日尽数跟你说了,也算是了结我一桩心事!”

    “但不知复朋友你要说的心事是什么!”任天白端起一杯酒来,看了看有些茫然的陶仲跟易棣两人,一饮而尽道:“也不知任某今天,有没有耐性听你说下去!”

    复动竹眼光一挑,瞧了一眼任天白,也端起面前酒杯来,向着任天白一敬,一口饮干,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敢问任公子,你可是有一位师妹?乃是京师刑部总捕柴正独生千金,名叫柴影若?”

    “你究竟是谁?”任天白被柴影若三个字惊的身上一颤,险些坐倒,一伸手稳住身形,已然在桌边留下五个指印来,看的陶仲跟易棣都是一惊,任天白更是死死盯住复动竹道:“又是从那里知道此事?还是说你对柴总捕,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你想多了!”复动竹酒杯已空,易昔早已端过酒壶来,替他斟满,这才沙哑着声音道:“我跟柴总捕无仇无怨,做什么要对他用什么卑鄙手段?只不过我偶然听到些事情,今天当个故事,说给任公子听听而已。”

    “成!那我就洗耳恭听了!”任天白看着复动竹,心里突的跳出一个名字来,能知道柴影若跟自己是师兄妹的人,实则不多,不过有一人却是知之甚详,当下安然而坐,看着复动竹道:“就请尊驾慢慢说来,不要漏了什么才好!”

    “你跟柴家小姐,那天匆忙上船,也是因听了别人传来的风声,说唐门设计拿下柴总捕,这才急着赶去川中”复动竹仰头喝了一杯酒,定定看着酒杯,声音极缓道:“不想这消息,乃是旁人有意传给你们的,你们船行海上,遇见厍青环那一伙海贼,原本还有几分胜算,奈何人家早已做了手脚,将你们座船炸沉,你跟柴家小姐,尽都落在水里,任公子你更是被张八梢那金丝贝索缠住,直沉海底,我想你出水之后,再未见过柴家小姐罢?”

第435章 漠北雄豪07 海上旧事() 
任天白心里越来越是笃定,这位复动竹,看来必是自己心中所猜的那个人,不过此人既然如此遮遮掩掩,甚至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必是因为柴影若当天在海上所受苦楚惨绝人寰,不由的想起那天自己被金丝贝索缠住,沉入海底之际,柴影若已被厍青环擒住,尤其是那一声淫笑,更是如在耳边,顿时双拳紧握,骨节之间咯咯直响,咬着牙冷笑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道:“不错,尊驾你只管说!”

    易家兄妹跟陶仲夫妇,都有几分提心吊胆,任天白分明心中怒火已生,着实有些怕他突然暴起,复动竹却是毫不为意,眼光轻轻在任天白脸上扫过,仍是沙哑着嗓子道:“你不用如此,当天你沉入海底,厍青环他们到底得手,将柴家小姐擒住,想要轻薄一番,以逞淫威,就是柴家小姐自己,也都心如死灰,恨不得能横剑自刎,只是周身穴道被制住,这才有心无力罢了!”

    “那柴家小姐后来,到底怎样了?”易昔见任天白一声不吭,身子却是有些微微颤抖,眼睛里隐约泛出一丝血红来,心里倒有几分惧意,知道柴影若在任天白心中只怕颇为重要,当天他虽不曾亲见,可事后多少也猜出几分,今天有人亲口告诉他,这份怒气,怕是比亲眼所见还要暴烈几分,赶忙多问一句,偏一偏任天白心神,免得他真的怒气起来,有些自抑不住!

    “放心”复动竹也有些颇为诧异,眼光在任天白脸上停留良久,似乎没想到任天白对此事竟然如此过于激烈,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柴家小姐虽然命浅福薄,可还不至于让厍青环这些畜生们得了便宜!”

    “这话怎么说?”任天白本来一直克制自己心中激愤之情,只说厍青环这些人,擒住柴影若,必有一番不忍言之事情,听复动竹这一句,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看来柴影若竟是从厍青环几人手中逃脱,可这命浅福薄四字又是从何说起?自己略一思量,又是冷笑一声道:“我知了,看来是东厂督公出了力气,可是如此么?”

    “东厂督公?”易棣跟陶仲两人都是脸色一变,毕竟东厂这两个字,着实有些份量,更不用说东厂督公,无论是在武林中,还是在朝廷上,都是令人闻风色变的名字,一齐向着任天白望了过去,复动竹却是将头埋了下去!

    “我当日落水之际,曾听人说起东厂督公来”任天白心里仍是牵挂柴影若生死,眼光一扫复动竹道:“想必是有人借着东厂督公名号,做了什么交易,我这些日子细细想来,有些人怕是跟东厂不干不净!”

    “你说的不错!”复动竹猛的一抬头,眼中已是带泪,声音沙哑道:“不过止住厍青环这些贼子的,不是什么东厂督公,乃是七大升帆使之首,海中鲲翟化鹏翟大侠!”

    “翟大侠?”任天白向后一仰,脸上有些不相信之意,陶仲自是没听过什么海中鲲,易棣却是神色微微有些吃惊,他父亲以刀法称雄武林,可也尽有有人说,武林之中第一刀法高手,并非巴蜀刀神易百里,乃是这位海中鲲翟化鹏,只不过翟化鹏早就葬身大海,怎么又突的现身来救这位柴家小姐?

    “是翟大侠”复动竹看了一眼任天白,点了点头道:“你不用疑心,着实是他,就在你沉入海底之际,厍青环那海船上水手才望见翟大侠船只”

    “你欺负我没到过海上么?”任天白目光一闪,也已想起自己沉入水中之际,似乎瞧见厍青环船上水手有些慌乱,可又有几分疑惑不解之处,打断复动竹话头道:“海上行船,全靠风势,就算顺风顺水,人眼瞧见之际,也有几个时辰才能赶上,翟大侠那座船我也见过,厍青环等人见了翟大侠,必然是扯帆逃命,难道还能被翟大侠追上不成?”

    “信不信由你!”复动竹也不来强辩,只是看着自己面前酒杯,就似看着当日那一片乱糟糟的海面一般,不紧不慢道:“翟大侠当日本是来寻你们的,知道你们出海,急忙来追,乘的并非是他素日里那艘座船,而是用一位前辈的木船,你想必也见过那木船罢?若论一两日水路,海船挂了帆,也未必有那木船快!”

    “我见过”任天白这一下倒是点了点头,这木船他的确见过,乃是玉老公公打造出来的,船身极狭极长,当日胡禄就曾说过,这小船走不得长路,可要是两岛之间,一两日的海程,等闲海船都不及这小船快,任天白自己也曾亲眼见过一次,只是刚才并未想起来,被复动竹这一说,心里这才猛醒,有些讪讪道:“那是玉老公公的座船”

    “翟大侠知道玉老公公受伤,本就有些不忿。”复动竹转了转空了的酒杯,程玉柔急忙拿起酒壶,却被复动竹伸手拦住,摇着头道:“加之那几座岛,相距也都不十分远,翟大侠便一直以这艘木船来往各处,当天来追你们,厍青环海船上那些海贼其实早已瞧见,只当是海上寻常渔民,未曾防备,你们在水中苦战之际,翟大侠已经离着你们不远,等你被厍青环那些人设计沉入海底,翟大侠已是靠了上来,那些海贼这才发觉船上之人,再要应变逃走,已然来不及了!”

    “这么说,柴师妹是被翟大侠救了?”任天白至此心中再无疑虑,暗自松了一口气,翟化鹏武功之高,他心中也是十分明白,七大升帆使虽说共有七人,可余外六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翟化鹏手中双刀的对手,更何况当日海上只有厍青环、张八梢、谢持螯三人,无论水战陆战,都不是翟化鹏对手,只是这心里突的有冒起一点疑惑来,瞧着复动竹道:“不对呐,既然翟大侠赶了来,怎么还能叫厍青环这几个贼子走脱?”

第436章 漠北雄豪08 海中剧毒() 
“翟大侠也是出于无奈”复动竹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厍青环这些人,虽不是翟大侠对手,奈何柴家小姐在他们手中,纵然翟大侠一身本事,一上船便斩杀十余个水手,谢持螯更是被断了一臂,可厍青环以柴家小姐为质,到底让翟大侠有些左右为难!”

    “原来谢持螯这一条胳膊,是被翟大侠斩断的!”任天白这才想起华州严家那一战,难怪谢持螯一见自己,便说自己必是被翟化鹏指点而来,一脸愤恨,原来是一条胳膊折在翟化鹏刀下。

    “这么说,是翟大侠将他们放走了?”程玉柔看了一眼复动竹,好似故意问了一句,任天白也有些着急道:“难道是厍青环将柴师妹挟持去什么地方了?”

    他心里明白,厍青环几人,决然不是翟化鹏对手,想要活命,只能死死抓住柴影若不放,如此说来,柴影若还是落在厍青环几人手中,终究难免受辱,再心里思量,就算自己当日在场,有今日如此神功,怕是也有些无能为力!

    “翟大侠对厍青环这些人,早已看透!”复动竹像是瞧出任天白心里为难之事来,嘴角轻轻扁了一下,接着道:“若想救下柴家小姐,只能不顾柴家小姐性命!”

    这一句听的满屋子众人都是一怔,又要救柴影若,又要不顾柴影若性命?这么说,难道是全然不顾柴影若落入敌手,只管上前死拼?那万一厍青环这些人,明知逃生无望,就此拼个鱼死网破,愤而将柴影若杀了,翟化鹏又当如何?

    “你们那里想得到翟大侠的心思!”复动竹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不屑道:“厍青环这些人,并无必死之心,见翟大侠不顾柴家小姐生死,那里还会杀了她?分明是自断生路么,唯一求生之道,便是将柴家小姐远远推落海中,深陷生死顷刻之间,令翟大侠不得不救,他们却趁此机会逃走!”

    “若是翟大侠不顾柴家小姐生死,必要将厍青环等人就地杀了呢?”易棣却是有些疑惑,轻轻敲着桌子道:“如此一来,厍青环这些人,岂不是终究难逃一死?”

    “不是这么说!”陶仲皱着眉头,思量片刻道:“我看厍青环等人,怕是也知道这位翟大侠心思,他们将柴家姑娘推落海中,必然是做了手脚的,要是翟大侠跟他们死战,纵然能将他们杀了,怕是柴家姑娘也没得活,如此一来,跟他们杀了柴家姑娘,同翟大侠一拼生死,毫无二致,因此他们赌的便是翟大侠先救柴家姑娘,借此给自己留一个脱逃之机。”

    “陶大哥不亏是做捕快出身的!”易棣思量片刻,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说,确乎有些道理,只不过厍青环这些人,既然要赌翟大侠想救柴家姑娘,何不就此拿住柴家姑娘不放,以为要挟?如此以来,岂不是脱身更容易么?”

    “不会!”任天白突的神色凝重接了一句,他此刻已是想明白复动竹方才那一句话意思,要救柴影若性命,只能置柴影若性命于不顾,因此不等陶仲应声,已然沉声道:“翟大侠熟知厍青环这些人脾性,若是他们挟持柴师妹不放手,翟大侠宁肯柴师妹死于当场,也不会让她生而受辱,因此厍青环他们只有放脱柴师妹,才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

    “正是这个道理。”复动竹已是斟了一杯酒,同易昔看了一眼道:“厍青环见不敌翟大侠,便将柴家小姐绑在一副铁锚上,推入海中,翟大侠知道哪处海水极深,若是柴家小姐沉的深了,便再难救起,当下不顾厍青环他们,入水救人,等救出柴家小姐来,厍青环已然吩咐挂起船帆,走的远了!”

    “那翟大侠那艘小船呢?”陶仲一直摸着腮帮,有些琢磨道:“刚才不是说翟大侠有艘小船,行驶极快,既然已经救了柴家小姐,何不追了上去,将这些海贼斩尽杀绝?”

    任天白跟易棣两人,也已想到这一节,都是看着复动竹,复动竹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们到底小瞧了厍青环,他号称七大升帆使之中手段第一狠辣,不是没有由头的,翟大侠跟你们一般心思,只说救了人,再追上去灭了这些祸害,可柴家小姐一出水,脸色发青,翟大侠便知不妙,再看柴家小姐肩后,早已被厍青环暗中用蛇牙刺刺了一个血洞!”

    “这也不过是外伤呐”易棣不免有些纳闷,任天白却是脸色一变,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目露恐惧看着复动竹,颤声道:“蛇牙刺?你是说柴师妹中了蛇牙刺上的海蛇蛇毒?”

    “海蛇蛇毒?很厉害么?”陶仲急忙也问了一句,他却是知道,大多蛇毒,武林之中都有解药,只要应对得当,比之有些门派的独门毒药,倒是好解的多,再说翟化鹏一代高手,内力必是不弱,哪知任天白眼睛愈瞪愈大,看着复动竹不住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那蛇牙刺蛇牙刺上没有喂毒对不对?”

    “任公子你当日跟厍青环也曾动手来,又何必问我”复动竹叹了一口气道:“扁尾毒牙在海上之际,蛇牙刺上何时不曾喂毒?磐石岛上,你也曾瞧见过,那青环海蛇之毒,何等烈性?翟大侠发觉柴家小姐中毒之时,柴家小姐已是命悬一线了”

    “我倒是听唐门前辈说过”易棣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神情紧张妹子,吸着凉气道:“海蛇之毒,其性尤烈,厍青环这青环二字,便是出自海中青环海蛇,柴家小姐既然中了此毒,就算是身在唐门,恐怕也施救不及”

    “天下只有唐门会使毒么?”复动竹却是有些不屑之意,冷哼一声道:“天下奇毒甚多,唐门难道样样都曾见过?他们解不开青环海蛇之毒,难道旁人也解不开么?”

    “我知道了!”任天白突的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复动竹道:“是玉婆婆?只有玉婆婆能救柴师妹,玉老公公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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