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拈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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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拈花录-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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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知道!”易棣笑了一声道:“你们家主人也不知道多酿些,不过是用这个做噱头,招揽回头客罢了,来来来,任公子,复朋友,咱们先共饮一杯!”

    “这酒”复动竹端起酒杯,脸色却是一变,任天白也觉出异样来,易家兄妹赶紧将酒杯往亮出照了照,生怕这两人是发觉酒里有什么不对,复动竹已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咂摸着嘴巴道:“好酒,好酒,这就怕不是俗人能酿出来的!”

    “小二哥,你过来!”任天白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脸色愈见沉重起来,看的易家兄妹颇有几分不解,再看任天白伸手叫过小二哥道:“你们家这酒,是谁酿的?”

第424章 威行大漠11 踏破铁鞋() 
“这是我家主人娘子酿的!”小二哥看了一眼神色不对的任天白,应了一声道:“莫非这酒,不中客官口味么?”

    “哦不不不,这酒滋味甚好!”任天白一脸沉思,眼光向着店中柜台上那掌柜的瞄了一眼,又自己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想通,自己琢磨半晌,这才对小二哥道:“有劳了,你自去忙!”

    “任公子莫非喝过这一味么?”易棣不免有些奇怪,任天白这一副模样,分明是知道这酒味道,复动竹嘴巴微微动了动,到底是没说出话来,倒是任天白端着自己酒杯,颇为诧异道:“当真是怪了,难道这世间,还有人知道这仆射不换的酿造法子么?”

    “仆射不换?那是什么?”易昔未免有些好奇,复动竹脸上神色虽是平静,可眼中也隐隐透出些惊讶来,酒杯在手指间不住捻來捻去,若不细看,倒是觉察不出他这片刻,似乎也在按捺一点惊讶心思!

    “我当年在关中时,曾有前辈酿造过这个味道!”任天白又倒了一杯,仔细品了品,似乎生怕自己认错了,回味良久才道:“那个前辈也曾说过,这方子乃是千年古方,极为难得,这仆射不换的名字,也是出自北魏李元忠宁舍仆射,不舍酒杯之事!”

    “或许世间另有他人也会酿这一味也不一定!”易棣斟了一杯酒,缓缓饮尽,看着酒杯道:“只是我跟妹子前次觉得此酒极好,便留意在心,倒是不知这酒还有这么一番来历,上次那个小二哥,倒是不曾说起!”

    “他这店里,不是熟客,似乎难饮此酒!”复动竹咳了一声,看着易棣道:“你们兄妹前次来,该当算是生客,怎么能喝到如此好酒?”

    “我们也是有些奇怪呢!”易昔在店里望了望,好似在找寻什么一样,一回头道:“前次那个小二哥今天也不知那里去了,那天就是他听我跟哥哥说话,认出我们有些川府口音,便攀谈几句,后来哥哥便说自己姓易,那小二哥便高兴起来,说不想在这荒凉所在,还能遇见巴蜀刀神后人,须得有好酒才算的上一番敬意,我们这才知道这店里还有这等好酒,今天那小二哥想必是出门去了,我瞧了这半天,也不见他出来!”

    “看来咱们须得寻见这个小二哥,跟他攀谈攀谈才是!”任天白看着门口迎来送往的掌柜,脸上带着几分沮丧道:“不过此事也不用急,先得在城中找见陶仲跟程家小姐下落,免得他们遭了毒手!”

    “这个倒是好办!”易棣笑了一声道:“丰州卫本就不大,又多是军兵,来往商客极少有关中来的,只要他们在这城里开店,时日久了,这口音必是遮掩不住,便不难寻访!”

    任天白被这一壶酒,勾起许多心事来,虽是吃的有些闷闷不乐,也一直到晚间才散,本想就住在这酒家之中,奈何店中已经住满,只得另寻一家酒家住宿,第二日便在城中四处寻访,任天白因怕太过招摇,反倒引起旁人留意,因此大都是私下打问,哪知一连问了几天,竟然没人知道有陶仲这个名字,就是偶有几个关中来的,也都并非是要寻之人!

    “会不会是华阴那老捕快听错了?”连着数天没有着落,任天白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这一日又到这酒家里来,几人落座,叫了一壶酒来,复动竹沉吟片刻道:“或是陶仲故意如此一说,放出风声来,让人不知他到底去了那里?”

    “我觉得复朋友此说,有些道理!”易棣也点了点头,他这几天也知道陶仲跟程玉柔之事,顺口附和复动竹道;“照着任公子所说,这位陶仲既然是捕快,行事又十分机密,为自己跟那位程小姐安危计,决然不会轻易透露藏身所在,就如他能将程家小姐藏了数年,都能不为人所知!”

    “可任公子也说了!”易昔偏着脑袋道:“那个什么马公子也得了消息,说陶仲跟程小姐就藏身在丰州卫,难道他们得来的消息,也是假的么?”

    “或许也是从那个老捕快口中得来的!”易棣拿起一块羊肉,撕了一口道:“总是这事情扑朔迷离,真真假假,也弄不清根底,不过咱们既然寻不见陶仲跟程家小姐,想必他们也安然无事,来来来,快趁热吃,这羊肉凉了就有些发腻了!”

    “你说会不会”复动竹伸手拿过一块羊肉来,刚送到嘴边,眼中神色忽的一变,任天白也似乎想到什么,身上竟然有些微微一颤,急忙一摇头道:“不会,不会,马公子他们决然还未得手,不然咱们起码能在城里寻见陶仲音讯,如今连一点消息都无,不可能是已经被马公子他们得了手去!”

    “哟,两位军爷,今天这是要吃些什么?”几人正在说话,店门外两个百户打扮的军官昂头直入,小二哥急忙满脸带笑迎了上去,其中一个百户便道:“吃什么?那得看你们这店里有什么?”

    “这两个人看着不像是来吃饭的!”易昔正对店门而坐,看的自是明白,见这两个百户,都是眼睛骨碌骨碌在店里四处乱瞅,也不知道再寻什么,任天白却是背对这两人,闻声脸色一变,身子一挺,整个人好似僵住一般,可这眼中已是隐隐泛出一丝寒意来!

    “叫你们主人家来!”另一个百户看了看店中客人,同自己同伴眼神一对,各自点了点头道:“就说咱们要办酒宴,须得见着主人家当面说清才好!”

    “两位军爷!”门口掌柜的看着两人来者不善,已是迎了出来,带着一点山西口音道:“在下是这酒家掌柜,酒宴之事,尽管吩咐给我就成,何日何时何地,什么酒什么菜,多少人多少席面,在下保管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你?”一个百户拍了拍自己腰间腰刀,看着掌柜的冷笑道:“你怕是做不得这个主,咱们要办一个没媳妇的喜宴,你可办的来么?”

第425章 威行大漠12 惊弓之鸟() 
“这位军爷怕不是有些说笑了!”掌柜的闻声一怔,旋即讪笑道:“这没有新娘子,怎么能办喜宴嘛”话一出口,好像又想起什么来一样,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莫非要配骨么?”

    店里客人都知道,这配骨乃是些大家门里,选别家夭折的晚辈,给自己夭折的小辈们成亲,也叫冥婚,可这百户刚才说的也明白,是个没媳妇的喜宴,要是冥婚的话,岂止是没有新娘子,连新郎官也该没有才对!

    “你他娘的才要配骨!”说话的那位百户,脸色突的一板,瞪着掌柜的道:“咱们还未成亲,那没过门的媳妇,就被别人给拐走了,如今只好办一个没媳妇的喜宴,这种宴席,旁人那是办不了的,只有你们家主人能办!”

    “我好似听明白了!”复动竹压着嗓音,轻轻咳了一声,好像有些怕惊动这两个百户一般,眼光在几人脸上一扫道:“这酒家掌柜的,只是一个掌柜的,不是这酒家主人!”

    任天白跟易家兄妹,都是点了点头,照着常理,这酒家掌柜的,往往都是这酒家主人,自己掌柜,银钱账目自然也放心些,至于那些专门雇掌柜的酒家,主人家大都生意颇多,忙不过来,只能另请高明,可这当垆酒家也不算什么大买卖,想不到竟然也是雇了一个掌柜的!

    “看来这家主人,轻易不在外抛头露面!”复动竹又咳了一声道:“可这两位军爷,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好像知道这主家来历一般?”

    “这”任天白神色一动,张口刚说了一声,突的又收回话头,伸手在酒杯中沾了些酒液,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易家兄妹跟复动竹一瞧,都是神色一惊,任天白所写,乃是一个于字、一个马字,那岂不是说这两人当年陷害任天白的于牟,还有马公子两人?他们假冒军兵,到丰州卫来寻的,自然是私奔而走的陶仲跟程家小姐。

    “咱们也知道你家主人不肯轻易帮人办事!”一个百户又是冷冷道:“咱们也不勉强他,你只管去告诉他一声,咱们来过了,那被人拐走的媳妇,咱们总是要找回来的,这有媳妇的喜宴,可就用不上麻烦他了!”这人说话之时,任天白眼光往桌上那马字上一落,易家兄妹跟复动竹均都明白过来,看来此人便是那位马公子,另外一人不消说,自然是华州府前总捕于牟了,这两人既然在此,想必厍青环跟余外几人,必也在丰州卫!

    马公子这几句话没头没尾,听的那掌柜的也是有些不解,只不过马公子一句话说完,便跟于牟两人转身而去,剩下店里客人窃窃私语,掌柜的也满脸纳闷摇了摇头,仍是想不透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做什么来了!

    “掌柜的,柜上还有多少现银?”马公子跟于牟刚走,酒家后面便闪出一个汉子来,先走到门口,一脸戒备往外瞧了半晌,觉得毫无异状,这才转过头来,向着掌柜的道:“你捡整的给我,其余的都留在你这里!”

    “好叫主人家知道。”掌柜的笑了一声,在柜台里翻了翻,半天才拿出一个成锭的银子道:“今天生意平常,不过十来两银子入帐,恰好有一个十两的大锭,我还说等后晌客人少些了,去找主人家你换成散碎银两,免得夜来客人多了,找换不开!”

    “成,这十两我先拿走!”那汉子却是显得颇有几分焦急,一把拿过那锭银子道:“你到后晌,再来后面找我换碎银子,这会儿我有些急事,顾不上!”

    “哎主人家!”掌柜的也是一愣神,突的想起刚才那两位百户来,急忙对着那汉子背影叫了一声道:“刚才有两位军爷”

    “刚才我都听见了!”那汉子一路往后走,头也不回一下,只是摇了一下手道:“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只管前面照顾好生意就是!”

    “哥哥”易昔回头瞧了一眼那汉子背影,却是有些奇怪道:“这汉子,不就是上次跟咱们攀谈的那个小二哥么?怎么又成了主人家了?”

    “难怪他要跟你们攀谈!”任天白端着酒杯想了想,低低一笑道:“你们两个一看就不是此地人,他那几天替着小二哥招呼客人,见了你们两个生人,自是要来探探口风,要知道他可是做过铺头的,那份谨慎小心,非常人可比,他刚才既然听见马公子那番话,想必此刻是预备着要走了!”

    “你说他是陶仲?”易家兄妹还未明白过来,复动竹已是低呼一声,转头看了看陶仲刚才进去地方,有些诧异道:“这么说,程家小姐是在后面了?”

    “小二哥,结账!”任天白笑着一点头,顺手将一锭银子掷在桌上,起身道:“咱们还是赶紧走,免得一会走脱了正主儿,少了一场好戏看!”

    “嗯,也免得程家小姐中了别人计策!”复动竹似乎也有些怪笑,应了一声道:“看来陶仲到底还是思虑不周,人家这分明是打草惊蛇的法子,他这一下却是有些中计了!”

    “也难怪他有些方寸大乱”易棣想着刚才陶仲举动,叹了一口气道:“任公子说过,他本就是跟程家小姐私定终身,私奔到此,自然是有些风声鹤唳,那位马公子本就跟程家小姐定过亲,说起来陶仲在人家面前,着实有些理亏,今天人家正主儿寻上门来,岂能不慌?”

    几人说着话,已是转过这酒家后街,乃是一条僻静小巷,四人若是站在小巷里,多少有些碍眼,任天白见旁边一家小小当铺,一闪身进去,易家兄妹跟复动竹,也都急忙进来,当铺掌柜见几人不来当什么物事,只是站在门口,不免要起身赶人,复动竹却是早已料到,伸手掏出一样东西往柜上一拍道:“这东西能当多少?”

    当铺掌柜展眼一瞧,顿时愣在那里,复动竹拿出来的,分明是那一掌刑部令牌,当铺掌柜别的没瞧明白,可这令牌上刑部两字,却是十分晃眼,再看易家兄妹都是带着长刀,只当是刑部来的密捕奉命办案,那里还敢多说一句!

第426章 威行大漠13 百密一疏() 
“出来了!”四人在这当铺之中,约莫守候半个时辰,那当铺掌柜也着实有些眼力,早已不声不响倒了四杯茶来,又给门外挂了一个今日免当的牌子,免得来人打扰,这才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易昔一直瞧着巷子里动静,见一处门扇响动,陶仲已是换了一身走长路的装扮,手中提着一把朴刀,出来瞧了瞧两边动静,这才一招手,一个女子模样的,蒙着头脸,提着一个包袱,低头而出!

    “马公子他们故意惊动陶仲,必是另有埋伏!”任天白看着陶仲两人从当铺门口匆匆而过,却是冷笑一声道:“咱们也正好将计就计,将这一伙贼匪,就此一网打尽!”

    四人等陶仲出了巷子,这才急忙跟了上来,复动竹临出门之际,伸手一抛,一锭小银子落在柜台之上,也算是对这当铺掌柜一点招待的谢意,让那掌柜的也是喜不自胜,只是陶仲两人走的极快,却是不往难走,径出城北,看样子是要逃去草原深处一般!

    “陶捕头,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往那里去?”出了城约莫十里路,是一片或高或低的土墩子,看这样子,像是古时城池旧迹一般,任天白几人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能远远相随,直到陶仲两人绕过一个土墩,这才急忙贴了上来,就听前面不远有人冷笑一声,正是马公子口音!

    “马公子”陶仲话音之中,多少有些尴尬之意,毕竟程玉柔当初跟马公子定了亲,虽说程玉柔心中不愿,可那也是父母之言,程玉柔一个女儿家,也违拗不得,就是陶仲当时也是心如火焚,他两人那时已然私定终身,无奈之下只得行险,趁着程玉柔当天自华州返回华阴,索性便将她藏在自己家中,为怕走漏风声,更是挖了一个密室藏匿起来。

    当时只说如此数年之后,再渐渐跟程捕头坦白此事,哪晓得马公子跟于牟忽然潜逃而回,于牟又是做过总捕的人,心思缜密,多少已经猜出程玉柔必是跟陶仲有些瓜葛,当下直入华阴陶仲家中,程玉柔当日正在屋内,知道有外人进门,急忙进密室躲避,可衣衫首饰等物都在外面,按说这些都不打紧,偏生桌上有程玉柔无聊之际,抄写的古人诗句,还有练笔时写的自己跟陶仲的名字,马公子一见之下,心中自然一切明白,只是前后并未寻见程玉柔,以为并不在家,这才转身离去!

    陶仲当夜返家,马公子恰有别事,离了华阴,陶仲知晓此事,心中大惊,知道马公子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华阴再不可久留,趁着夜色跟程玉柔两人仓皇而走,前来此地投靠自己把兄,在城里开了这么一个小小酒家,为怕走漏风声,连掌柜都不自己做,专门雇了一人,程玉柔更是在后面极少出来,只说今生就此安稳而过,那晓得今天听见马公子说话,才知人家又寻上门来!

    “陶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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