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然后这几个月她们忽然没有了消息,连王轻眉的婚礼都没去,只是派了人去送贺礼,派去的那人还只是说她们俩有事无法脱身,具体什么事也不说。
“没有,放心,若是薛家大小姐出嫁,江湖上一定会有消息的。薛家冰雪一对姐妹花在江湖上的倾慕者可是不少。”范风笑道。
“我昨日也问了,薛家庄进来低调得很,不过确实没听说发生什么事情。”王烈笑道:“薛寿庭也不是泛泛之辈。薛家庄一般人也不敢招惹。”
“猜有什么用呢,到了薛家庄不就知道了。”回到洛阳之后,李素宁终于又能骑自己的小红马了,心情格外地好,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说道。
他们不是第一次到薛家庄,熟门熟路没费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薛家庄门口,门房通报了之后,没多久薛冰就出现在客厅,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
“你们怎么来了?”一进房间。薛冰就直接坐到椅子上,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用多礼,她却是很累。
“你一直没消息我们能不来吗?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唐海抢先说道。薛冰一脸的憔悴跟往日那飒爽干脆的形象截然不同。
“是啊,薛姐姐,我看你们庄子上的氛围挺紧张的,洛阳最近没有什么危险啊,是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李素宁也开口说道。
薛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侍女,那些侍女会意退下,顺便把门带上,薛冰罕见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我爷爷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如今情况不是太好,我必须得在这边照顾,不能去参加轻眉的婚礼,真是抱歉了。”
薛家庄如今的顶梁柱是薛寿庭,他竟然受伤了,难怪薛家庄氛围这么凝重,薛寿庭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薛锦川的武功不及其父,还不足以保持薛家庄原有的威望。
“薛老庄主受伤了?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消息说薛家庄遇袭啊?”王烈有些惊讶地说道,连萧不器都没有得到薛寿庭受伤的消息,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萧不器可是专门搜集江湖上消息的人,薛家庄又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没有得到这消息,可见薛家庄的消息隐瞒得多么好。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薛家庄自然不会外传。”薛冰说道:“几个月前,有个神秘的黑衣人夜闯薛家庄,跟我爷爷交手,两败俱伤,那人负伤逃走,我爷爷也因为受伤引发了以前积累下来的伤势,情况不是太好。”
“黑衣人?你们可知道他的身份?”王烈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爷爷昏迷前说那人会用少林龙爪手。”薛冰说道。
王烈和李素宁对视一眼,都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个曾经被被王烈捉住关押在少林寺,后被慕容龙城救走的那个家将,当初为了怕少林寺的人疑心,王烈并没有用“北冥神功”吸取他的内力,那个人恰好会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手”,而且他因当年薛寿庭杀了他四弟的事情一直记恨薛寿庭,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先不管那人是谁,先带我去看看薛老庄主吧,或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忙。”王烈说道,他没有想到那人如此嚣张,刚刚从少林寺逃出来就敢来薛家庄报仇,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薛寿庭的伤势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们跟我来吧,这些日子我们请了很多大夫,但是我爷爷一直昏迷不醒。”薛冰神情暗淡地说道:“我爹和妹妹又去请大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薛寿庭受伤以后,他们基本上把能找的大夫全部找过了,但是都说薛寿庭的伤势太重,已经无力回天。薛锦川带着薛雪去了其他地方延请名医。
萧不器倒是提了一句薛家庄在请大夫的事情,但是王烈没在意,还以为是薛家庄有人生病或者旧伤复发,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想到是薛寿庭受伤,而且听来很是严重。
跟着薛冰来到一处房间,推开房门,一个年纪看起来跟苏星河差不多的小男孩正在床边坐着,躺在床上的薛寿庭双目紧闭,脸色显示一种异常的灰色。
一看到薛寿庭的脸色,王烈的心里就是一沉,他的脸色已经布满死气,这是伤势极重的表现,看来薛家请的大夫并不都是庸医,薛寿庭的伤势确实已经很严重了。
“姐姐,他们是?”那个小男孩见薛冰进来,站起身来,叫了一声,有些好奇地看着跟在薛冰身后的王烈几人。
王烈等人之前来薛家庄的时候没有见过这小男孩,之前只是知道薛冰有一个弟弟,这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我朋友,他们医术很好,我带他们来看看爷爷的伤势。”薛冰解释道。
王烈没有废话,走到窗边抓住薛寿庭的手腕,他的脉搏已经几乎摸不到了,片刻之后,王烈沉吟了一下,道:“宁儿,你来看看。”
李素宁点点头,医术可是她的所长,没有推辞就替薛寿庭检查起来,以她的医术而言,只要患者还有气,她基本上都有可能把人给救回来,所以虽然她也一眼看出薛寿庭受伤很重,但是心里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她的医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第七十一章 天香豆蔻()
过了一会儿,李素宁轻松的表情开始凝重,峨眉轻轻簇起,又过了片刻,她才抬起替薛寿庭把脉的手,冲着王烈轻轻摇摇头。
王烈会意,刚才他把脉的时候就发现薛寿庭体内生机已绝,若不是他数十年精纯内力的支撑,恐怕最后一口气早就咽下了,换而言之,薛寿庭其实已经死了,之所以还有一口气在,只是他在强自支撑而已。
“薛冰,你要有心里准备。”王烈开口道,他并没有瞒着薛冰,现在这情况薛寿庭随时有可能断气,瞒着薛冰也没有意义。
“真的没有办法吗?”薛冰脸色满是忧伤,但是并没有特别地惊讶,显然是之前已经有很多大夫说过这个了,薛冰他们就算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薛老庄主的伤势并不是只是这一次所受,他年轻的时候应该受过几次重伤,当时虽然好了,但是身体也留下隐患,这次受伤他以前的伤势一起爆发开来,所以——”王烈摇摇头,他逍遥派的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办法把一个死人给救回来。
薛冰没有说话,但是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流。
“你干嘛要欺负我姐姐!”那个小男孩眼见薛冰流泪,他没有听懂王烈说的话,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
“英中,不得无礼。”薛冰擦干眼泪,说道:“你出去看看父亲跟你二姐回来了没有?”
小男孩名叫薛英中,薛冰在他眼里一向是个严厉的姐姐,她的话不敢违背,老实地点头应道,乖乖地出门而去。
“薛庄主和薛雪他们去哪里请大夫去了?”王烈问道:“若是不远,我倒是建议你通知他们回来。我虽然没有办法救好薛老庄主,但是我有办法让他暂时醒过来,不过一旦我这么做。恐怕会耗尽他残存的生机,坚持不了多久。只能给你们见最后一面的机会。”王烈郑重地说道,连他跟李素宁都没有办法,王烈不相信世上还有大夫能救得了薛寿庭,不光是因为他对逍遥派医术的自信,也在于薛寿庭已经是不可救之人,若是这种生机断绝的伤势都能救好,那么天下就不会有受伤而死的人,人人都能活到天年已尽。
“倒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李素宁沉思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薛老庄主的伤势确实断绝了他的生机。药石已经无法起到作用,但是也还是有一种方法可以救的。”
“什么方法?你快说,若是能救了我爷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薛家庄的大恩人,就算让我为奴为婢都行!”薛冰激动地抓住李素宁的手问道。
王烈也是很好奇,李素宁的医术是比自己好,但是也没有那么多大的差距吧,自己这几年也在潜心学习医术,还以为跟她的差距不大了呢,这伤势自己没有办法。她竟然说还有办法救,虽然差不多朝夕相处,但是王烈也不可能知道李素宁知道的一切。很是好奇地看着她说什么。
“我小时候曾经听师父说起过,”李素宁先是看了看王烈,她这句话也是说出了为什么王烈没有想到那办法,王烈毕竟跟在逍遥子身边的时间不如李素宁那么长,那段日子逍遥子又是重点传授他武功,并没有提及医道,王烈虽然后来读了逍遥子留下的笔记书籍,但是那些文字也不可能记录逍遥子知道的一切,李素宁可是自幼跟在逍遥子身边受到言传身教。知道的比王烈多也不稀奇,“天下间有一种奇物。叫做天香豆蔻,每三十年结一次果。每次只有一颗,只要吃下,不管什么样的伤势都能立刻痊愈,但是服用之人会陷入沉睡,直到服下第二颗天香豆蔻,才会苏醒过来。”
“天香豆蔻?”王烈眼光闪动,还真有这种东西,这个东西王烈也曾经听说过,当然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穿越之前的后世,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天龙八部的世界里也有这个东西。
“是不是说只要有天香豆蔻就能救我爷爷?”薛冰道,“宁儿妹妹,哪里能找到天香豆蔻,你告诉我,我立刻前去寻找!”
“我也不知道。”李素宁有些歉意地说道:“我只是听过这个传闻,但是天香豆蔻生长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这种天地奇物可遇不可求,而且就算能找到一颗,薛庄主也只是会变成活死人,想要第二颗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说出来只是因为想到了,并不是为了给薛冰什么希望,天香豆蔻这东西连他师父逍遥子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物,眼下如何能够找得来。
范风和唐海在一边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种仙丹一般的东西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俩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一个是消息最灵通的风信子,一个是家里专门做药材生意的唐门子弟,连他们都没听过,可见江湖上听过这个名字的恐怕都没有几个人。
“既然有这个东西,那我就去找!”薛冰一向是个固执的人。
“薛冰,你不要激动。”王烈摇头说道:“虽然宁儿说了这办法,但是要想找到那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吧,我在这里,能保证一月之内薛老庄主不会有事,你通知薛雪和你爹回来,然后也派人打探天香豆蔻的下落,若是能找到自然更好,若是找不到,也能让他们见到你爷爷最后一面。”
“那就有劳你了。”薛冰郑重的说道,深深行了一礼。
躺在床上的薛寿庭脸上的皮肉抖动了一下,显然他也是能听到众人的对话,只是无力醒来,这个动作连王烈都没有发现,薛冰出去安排事宜,王烈几人就留在薛寿庭的房间里以防生变。
几日之后,薛锦川和薛雪风尘仆仆地归来,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须发俱白的老者,听说是山东一带有名的名医,薛锦川先向王烈告了声罪,带着老者去给薛寿庭看伤。
半个时辰之后,那老者摇着头离开,薛寿庭一脸失望地送走老者,来到王烈等人身前,道:“虽然知道结果,但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王少侠见谅。”他声音嘶哑,这些天显然奔波劳累也不轻松,他已经听了薛冰说起王烈等人给薛寿庭看伤的过程,解释了一句,他请那老者来不是信不过王烈,只是想要再尽一点力。
薛雪眼圈发红地跟在薛锦川身旁,道:“王大哥,我跟爹收到姐姐的传信之后,也打听了天香豆蔻,但是那些大夫都没有听说过,根本无从去找。”
“那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谁都不能确定。”王烈摇摇头,想要靠那东西来就薛寿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就算这几日有王烈和李素宁轮流用金针刺穴来替他延缓伤势,薛寿庭的情况还是一日差过一日,“薛庄主,恕我直言,再拖下去我也没有把握让薛老庄主醒过来了,你们需要早作决定,若是现在动手,我可以维持他清醒一个日夜,只是一日夜之后,恐怕——”
薛锦川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虽然父亲的伤势已经无法挽回,但是他一句话就能决定父亲的生死,这决定也不好下。
“爹,一天时间也够爷爷交待些什么了,他老人家这么也是受苦,还是让王烈动手吧。”薛冰说道,她的下嘴唇都咬出了血迹。
薛雪不停地流泪,那小男孩薛英中也知道事情不好,一言不发地瞪着眼睛看着王烈。
薛锦川沉默良久,终于他咬着牙说道:“王少侠,我需要做什么帮助你吗?”
“不用,只要你们同意,我随时都可以动手,薛老庄主在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会和常人无异,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准备好薛老庄主会关心的事情,以免浪费时间。”
“好,三个时辰之后劳烦王少侠让我父亲醒来。”薛锦川做出决定之后,也不在拖延,薛寿庭肯定会有一些遗嘱性质的吩咐,他需要提前准备好,薛家庄也要做好失去薛寿庭这顶梁柱的准备。
第七十二章 薛寿庭之死()
“师兄,可以了。”李素宁插完最后一根金针,擦了一下额头出现的粉汗,回头对王烈说道。
王烈点点头,给她一个辛苦了的眼神,伸出手掌,缓缓按在薛寿庭的背上,薛寿庭的身体已经被摆成盘膝而坐的姿势,现在身上更是插满了一百零八根金针。
要说疗伤效果,天下所有的真气恐怕都无出“北冥真气”之右,但是薛寿庭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王烈“北冥真气”的冲击,所以必须要李素宁用金针激发薛寿庭体内的生机,然后王烈输入“北冥真气”来刺激薛寿庭醒来,并维持他的生机。
半个时辰之后,王烈收回了右手,饶是以他的修为也有一丝疲倦,给薛寿庭输内力可不是把内力输过去就完了,薛寿庭的身体已经像是易碎的瓷器,他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能,稍有不慎不但无法让他醒过来,反而会直接断送了他的性命。
“王少侠,李姑娘,辛苦你们了。”王烈刚刚下地,薛寿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虽然虚弱无力,但是每一个都清清楚楚。
王烈向薛寿庭看去,这个生命只剩下十二个时辰的老人,眼神中既没有绝望也没有痛苦,而是充满了清澈,此时的他反而不像那个豪气冲天的武林大豪,更像一个和蔼的邻家爷爷。
“老庄主客气了,很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些。”王烈说道。
“足够了。”薛寿庭一挺腰,竟然直接下床站了起来,王烈并没有拦他,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也就白费他“北冥真气”的大名了,王烈可是用了七成的功力来替他续命。接下来十二个时辰,只要不拔下身上的金针,薛寿庭与常人无异。当然想要动武是不可能的。“你们说的话老夫都能听到,老夫自十六岁出道到如今。能活到今天以是上天赏赐,没什么什么不满足的,想当年跟我同一代的江湖中人,又有几个能得善终,若没有死的觉悟,也就不必进入江湖了,王少侠能让我有这最后一天的机会,老夫感激不尽。”
薛寿庭抱拳向王烈道。
“老庄主客气了。”王烈赶忙拉住他下拜的身体。道:“咱们是老交情了,多余的话不用多说了,少庄主他们还在外面等候,咱们出去吧。”
拉开房门,薛锦川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噗通一声跪在薛寿庭身前,泣不成声,薛冰薛雪和薛英中都跪在薛锦川身后哭作一团。
“都起来,这么大人了,也不怕孩子们笑话。”薛寿庭的手放在薛锦川的头顶,自从薛锦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