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挽歌- 第29部分

　　　　说完，只见他把符纸撒向空中，双手紧握，面目严肃，口齿清晰地喝道：“遵六道、十界、二十诸天之法；唤宝冠，唤璎珞，唤白象，呼金刚杵，唤二帝释天。诃朋咄皤磨…阿啰他…那地瑟奢诃啰…磨瓮数伽——百鬼驱散咒。”

　　　　顿时，骨女化为白灰，被风吹散。

　　　　“想不到晴明的徒子徒孙里，至今还有会使用此咒语的人。”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您老就是自称芦屋道满的人吧？”新马优人上前一步说，“就让我来试试究竟是真是假！”

　　　　说着，新马二指夹起符纸，嘴里振振有词：“奉木曜之理，万木丛生咒！”

　　　　只见巨大的树根从符纸中显现，接着浮现出一棵青木，无数藤蔓从树枝上甩出，树叶犹如刀片一般锋利。不仅如此，几秒钟后，越来越多的树木相继出现，原本空旷的地方俨然成了一个小树林。这些树木好像拥有生命，每条藤蔓都有自己的意识。

　　　　“雕虫小技。”芦屋道满双手做了几个怪异的手势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念道，“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萨缚目契毗药…萨缚他…咀罗咤…赞拏…摩诃路洒拏…欠佉呬佉呬…萨缚尾觐南…吽…怛罗咤…憾曼——不动明王火界咒。”

　　　　只见一团橙红色的火焰从道满法师口中喷出，转眼之间，所有的树木都燃为灰烬。

　　　　“居然是三昧真火？！”新马院长大惊失色，问，“为什么你舍去了敬上帝释天的咒语还能够发动法术？”

　　　　“咒语？这是老朽千年以来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芦屋道满忍俊不禁地说，“这套法术虽曰名为帝释天灵咒，但其源头并非都是帝释天。真正的咒语就只有梵文的真言部分罢了。”

　　　　新马优人听后大吃一惊，但对方不肯罢休，接着说：“这点浅显的法术常识，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吗？十二天将的小家伙？”

　　　　沉默。

　　　　“奉污秽之理，唤污秽大邪神，怒吼吧，梼杌！”

　　　　天空传来一声雷动，一只体格如牛的苍白怪兽踏着黑云到来。它的头上长有四个犄角，满口利齿极为慎人。一条长长的尾巴足有5米多长，满身鳞甲，一副坚不可摧的凶相。

　　　　“这里就交给我来吧！”零姬奋勇争先的行为却被新马优人阻止。

　　　　“这和普通的污秽不同，我们称呼其为灾兽，它们是上古时代的凶猛异兽结合戾气幻化而成，非阴阳之法不可解。”

　　　　“老朽召唤了七只上古凶兽，你们该怎么对付呢？”道满法师屈膝坐在地上，似乎在等待时机。

　　　　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标志了这场战斗的真正打响。

第50章　矛盾点（）　
苍白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就连瞳孔和眉毛也都是煞白的颜色。这似乎是他超能力的副作用，在反射物理伤害的同时，身体机能自动地反射了紫外线等对身体有害的射线，因此才会呈现出这样的惨白。尽管代号quantum拥有与天使一样的洁白，但却没有天使一样的善良与仁慈。

　　　　“你来了？完成了吗？”道满法师主动询问说，看来他们之间有一层特殊的关系。

　　　　“九千九百九十九。”代号quantum的眼神中充满哀伤，“我累了，就到此为止吧。”

　　　　“唉，明明只差一人就能拥有绝对的力量了，真是可惜啊！”

　　　　“或许从一开始就计算错误了。我并没有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代号quantum注视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说，“徒增的就只有别人对我的憎恨。”

　　　　“果然，和你这种异类是无法结盟的。”道满法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尽管你们帮助我删除了他人对这项计划的记忆，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代号quantum坚决地说，“我是永远不会加入你们的。”

　　　　“哈哈——”芦屋道满大笑一声，说，“交涉决裂了吗？那就对不起了。”

　　　　转眼间，灾兽梼杌的目标专向迷茫的少年，虽然连续的攻击对具有反射能力的他来说并无伤害，但四面八方扩散的巨大冲撞力却直接影响到了周围的人。代号quantum，他一直是一个迷一样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生世和能力的由来。他有没有朋友和家人？我们眼里的他总是独来独往，孤身一人。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送死吗？”道满法师得意忘形地嗤笑说。

　　　　“死亡，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代号quantum一挥手，弹开了梼杌的庞大身躯，“但杀死我的人绝不是你。”

　　　　“你终于来了，我要为sisters报仇雪恨！”爱丽丝怒吼着加入了乱斗。

　　　　从她不够连贯的动作不难看出，上次受的重创至今仍未完全恢复，能够发挥的超能力可能只有原本的一半。爱丽丝一手一足尽力闪躲梼杌的攻击，她或许不愿把体力浪费在流体变化上，想要集中精力发动舍身的一击。只见她将气流集中在双手推射而出，直接瞄准代号quantum的后脑勺去。结果可晓而知地被反射了。就像先前战斗中对方所描述的那样，只要是物理攻击就不可能见效。爱丽丝不甘心地又发动了好几次连续攻击，都未能命中。气喘吁吁的她只能无奈地跪坐在地上，眼里的怨气一点儿也没有消退。

　　　　奇怪的是，代号quantum完全没有杀死爱丽丝的意思，他一直专心与污秽较量，甚至把后背全部露出。是因为他对自己力量的绝对自信吗？所有的物理攻击都会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前一瞬被无形的屏障refle反射，而且这个能力简单到不需要大脑控制就能自主发动。或许在这个强大超能力者的思维境界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死角和弱点。

　　　　“想不到前不久才被重创的你，还留有一些力气，不愧是lv…6超能力者中的吊车尾小姐。”道满法师似乎对近代才衍生出的超能力十分了解。

　　　　“我的记忆因为黑麻的回忆逐渐恢复，那种丧亲的折磨之痛又一次刺痛我的心房。”一向温柔的爱丽丝变得歇斯底里，“它们的体内留着和我同样的血液。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要把我的全部都堵上！”

　　　　说完，爱丽丝右手紧握，凝聚了身上仅存的全部力气。超能力与其他能力不同，是一种纯粹消耗光子和体能的能力，一旦使用透支就意味着光子的缺失，最后极有可能演变成体内组织的自发性分解。这种分解开始后便不会停止，直至发病者彻底被解离为单质状态。眼看爱丽丝体内的光子被一点一滴地抽出，发光的能量缠绕在右臂上，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魄力。从能量转变为尘埃，间接地再变成数颗火热的球体，宛如地球初生时的宏伟壮观。

　　　　可能是感知到了背后传来的危险，代号quantum一边快节奏地位移，一边喊着：“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先等等！让我把这个烦人的大家伙除掉再说！”

　　　　“休想！”道满法师又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嘴里念道，“丰苇原中国，黄泉比良坂；吾乃黄泉污秽之女神；众鬼魂、髑髅、死侍们听吾号令，召天下壹佰叁拾贰鬼，俱现——百鬼夜行咒。”

　　　　骤然间，无数污秽、鬼怪从四面八方同时涌现，吓得我立马逃到了零姬的身后祈求庇护。

　　　　毕竟新马优人院长隶属十二天将之一，普通的污秽在他看来不值得一提，几招简单的法术就破解了十来个小鬼。其他的污秽在风纪委队员们的同心协力下逐个击破。十分钟过后，数百只污秽已消灭了大半，而无一人员伤亡。

　　　　代号quantum不甘示弱，聚精会神地盯着灾兽梼杌的身躯数秒，接着双手张开缓缓再用力捏紧：“如果周边的库仑力消失会怎么样？”

　　　　“——bigbang（大爆炸）！”

　　　　刹那间，梼杌的身体发生了空前绝后毁灭爆炸，碎裂的躯干和肉块四处飞溅，横截面的烧焦痕迹给予我无法想像的恐惧。

　　　　库仑力是指静止带电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力，又成为静电力。这个力量的数值如果变为零无异于原子间的裂变碰撞，瞬时威力绝不亚于原子弹爆发。

　　　　当所有人都陷入震惊时，爱丽丝却蓄势待发地准备释放最后一击，她在这招中灌注了毕生的信念：“你根本不明白生命的可贵，今天我要替死去的所有sisters留下我们生存的证明！”

　　　　“是吗？我等这一刻很久了。”白色少年的表情舒适坦然，仿佛已经缅怀了所有的过去，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仿佛已经超越了生命本身。

　　　　“voidgun（真空炮）！”

　　　　下一秒，整个时间都凝固了。

　　　　我的思维无法跟上眼前发生的事实。仅从结果论的角度上来叙述，爱丽丝的绝招冲破了所有的防护，直接击穿了代号quantum跳动的心脏。二人相继倒下，脸上纷纷挂着满足的微笑。

　　　　“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道满法师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牛头巨怪，只见它从口中吐出一枚珠子，诡异地从爱丽丝体内抽取了某样东西，“这样一来，纯粹的光子能量便集齐啦，哈哈哈！”

　　　　爱丽丝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我认为她肯定又和上次那样，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只要尽早带去治疗就会没事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零姬问。

　　　　“七芒星司掌暴食一职的忠臣信徒，米诺陶诺斯。”牛怪收回珠子，发出了胜利的呐喊，“为了复苏万兽之王提丰！”

　　　　正当米诺陶诺斯想要逃离之时，一把三叉戟从远方飞驰而过，刺穿了它的手掌，紧随其后的是北斗幸老师的身影：“自一个月前校园内的灵魂偷盗案起，教会就一直在搜查其中的内幕。今天终于抓到你了，这颗奇异的宝珠就暂时交给教会保管了。”

　　　　说完，北斗老师拾起珠子，风驰电掣地离开了。只留下我们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

　　　　“不管你何种妖魔鬼怪，今日都插翅难逃。”零姬命令所有狙击科队员包围学园，想要生擒米诺陶诺斯问个究竟。

　　　　无奈下，牛头怪物再一次变化成垂暮老人的样子，他手上的伤随之痊愈。

　　　　“可恶！剩下残存的灵魂，应该还能坚持30分钟。”道满的喃喃自语被我听得清清楚楚，不论他用什么方法化身为千年以前的阴阳法师，但他的力量终究是虚假的。

　　　　“快趁此机会消灭他！”我心中不知哪儿来的冲劲，鼓舞全军说。

　　　　选择吧，选出你内心的真正想法

　　　　1冲动

　　　　2愤怒

　　　　3逃避

　　　　选1，当然是冲动啊！就像古时带兵打仗，将领们总会用不同的方法提升军士，部队的气势上升了，战斗胜利的成功率也会倍增。虽然我一直躲在部队的最后方，但因为我是智慧派的杰出代表，不到关键时刻不显露自己的本事嘛。总之，就是因为冲动，选1！

　　　　不要再企图蒙蔽自己的内心了。

　　　　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欺骗自己的内心呢？我

　　　　醒醒吧，爱丽丝沃特已经死了，接受这个事实吧。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只是睡着了，她只是累了，她会和上次那样醒过来的，绝对的，绝对！

　　　　“醒醒吧，过去的事情已无力挽回，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复仇！”

　　　　“——来，把我从这里解放出来吧！届时我便会化为你的力量，消灭所有的人！”

第51章　青色之焰（）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暗淡无光的世界；闭上眼，无止境的黑暗把我笼罩。

　　　　我一直在想神在创造人类时，为什么要赋予能够识别色彩的敏锐视觉？他想让我们放眼欣赏世界的美丽吗？但在我看来，世界非黑即白，顶多在交界处还存在一个灰色。

　　　　那就舍弃视觉，用其他四个感官吧。我听到了千万冥婚从地狱发出的哀嚎，凄惨又悲凉；我闻到了城市下水道肮脏的恶臭，那是老鼠们最喜爱的地方；我的嘴里充满铁锈味，让我联想起血液的苦涩；我摸到了一副冰冷的躯壳，那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早已冷却的心脏。

　　　　双脚微微发颤，地面变得如沼泽般泥泞，我的动作越大，陷入就越快。我本能地挥舞双手，企图抓取树枝藤蔓自救。但是，过了一会儿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里是空无一物的黑暗世界。算了，就这样吧。终于，我选择放弃抵抗，任凭泥土将我吞噬。

　　　　“把我深埋吧，埋入没有阳光的地下。”

　　　　这里不需要呼吸，更不需要思考。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身体不断下陷的失重感。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来到了“仙境”般自由荡漾。

　　　　“把我从这里解放出来吧！”

　　　　一个声音蹿入脑海，紧接着整个世界发生了90度的大翻转。我不再向下落，而是平稳地踏在了地上。回过身，熟悉的牢笼点缀烛火静静地矗立在那儿，声音一目了然是从那边传出的。

　　　　我心里感到有些厌烦，问：“你为什么总缠着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黑暗面，我没有名字。”我探头张望，只见一团模糊的黑影，“但是我和某个自命不凡的王不同，我会为你的野心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如果没有猜错，面前的这团黑影就是王所说的另一个灵魂，是极度黑暗的化身。

　　　　“不要再犹豫了。”对方迫不及待地劝说，“爱丽丝已经死了，不要逃避这个事实。你需要做的是复仇，复仇！”

　　　　“不要胡说八道！”我怒发冲冠地喝道。

　　　　“米诺陶诺斯使用的是一颗名为潘多拉的宝珠，与魔盒的吸收能力类似，它能够吸尽生命力。”黑影说着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不信的话，来看看这个。”

　　　　话音刚落，我的侧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窗口画面，里面所投射的是百鬼与风纪委战斗的画面，应该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画面里，零姬一边维持战斗姿势，一边往躺倒在地的爱丽丝靠近。后来在几名队员的掩护下，及时送往卫生科接受治疗。画面跟随爱丽丝来到手术室，心电图上没有任何显示，卫生科的队员选择使用心电起搏器，但是将电流调整到最大都无力回天。最后卫生科在爱丽丝的个人档案上记录了以下四条：1机体对各种刺激无反应。2机体的自发运动和自发呼吸消失。3各种反射消失。4脑电波平坦。并从权威的医学角度正式宣告了爱丽丝沃特的死亡。

　　　　“这不可能！”不知不觉，我的眼里渗出了泪水。

　　　　“这就是事实，是米诺陶诺斯杀死了她！”

　　　　“她已经死了，你需要的是复仇！”

　　　　“把我从这里解放，我会给予你力量！”

　　　　“复仇，复仇，杀了他，杀了他们！”

　　　　无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回放、暗示。尖叫、爆炸、喧闹、雷鸣，拿指甲摩擦黑板的声音，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音响设备突然失真发出尖锐的啸叫声，深夜楼上夫妻因外遇大吵甚至不惜摔碎家具的声音，室友夜晚时磨牙的声音，千万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腾的声音，婚庆上敲锣打鼓以及葬礼上奏起哀乐的声音，因为成绩不理想而被家长老师指责批评的声音，杂技表演失败而被台下观众嘲笑的声音

　　　　“兄，来和真白下棋吧。”

　　　　暴风雨后，眼前突然一片宁静，耳边回响起妹的声音，画面接踵浮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妹就成了我的家人。可能因为那时还小，记忆有些模糊，我只能依稀记得妹是从一间孤儿院里被父母领养回来的。后来没多久双亲就搬家到国外去了，只留下我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虽然每个月都会寄来丰厚的生活费，但他们却切断了与我的一切联系，就仿佛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