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儿。”见他没有拒绝自己,那女人魅惑一笑,抓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亲昵的动作,完全让人看不出这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发嗲的声音听得苏乔惜身一僵,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往上窜,手臂寒毛根根都竖了起来,但还是忍着没去看。
“还有呢?”唇角始终保持着浅淡的笑,伽夜深如无底漩涡的眸让人看不透思绪。
“还有这儿……”见他没拒绝,女人索性更大胆了,整个人都吊在了他身上,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衣襟处探了进去。
☆、逃,就一个字
伽夜默不作声观察着女人的反应,下垂的手忽地落在了那人的腰,长指像弹奏美丽的乐章般滑过撩人的曲线,表面上看起来像极了抚摸,但只要功夫底子深的人就能敏感觉察到,实质是在探寻着什么。
他的动作,显然让女人得到了更多鼓励,一声娇吟从红唇逸出,葱白玉指拉开伽夜身上的丝质衬衣,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苏乔惜低垂着头,稍稍转过身,伸手取过不远处的花瓶,正欲擦拭,眸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屋内两人的动作时,惊得手一颤,手中的花瓶抖落在地。
啪!
清晰的碎裂声在房间显得格外清晰。
前几日在风沧逝书房撞见的那一幕再次浮现,想着卡珊娜的声音和动作,苏乔惜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另两人的动作似乎因她的反应停了下来,屋内一瞬间显得异常安静。
“抱……抱歉,两位当我不存在就好。”蹲下身,连目光都不敢斜视,苏乔惜慌乱捡着地上的花瓶碎片。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动作,伽夜薄唇轻抿出讽刺的弧度。
风月场上的野玫瑰也会有这种反应?
苏乔惜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只怕自己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捡完碎片,站起身,拿起另一个花瓶,正要准备重新工作,一道慵懒的声音忽然悠悠响起。
“都铎王朝,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的古董,价值3000万美元,就这样当做没发生过吗?”
啪!
又是一道碎裂声响起,苏乔惜手中拿着的花瓶再次碎落。
一是因为男人所说的话,二是因为,这个声音……
一张邪气而慵懒的脸浮现在苏乔惜脑海,想着那个笼罩在光影下的男人,苏乔惜缓缓侧过头。
将身上挂着的女人推开,伽夜双腿懒懒倚靠在床边,好整以暇欣赏着她震撼的反应,一句话再次从薄唇吐出,“刚那个是,斯图亚特王朝安妮女王时期的。”
和那晚一样慵懒的姿势,一样漫不经心的口气,就是对苏乔惜心中猜测最好的肯定。
冥王星!
短暂的震撼过后,苏乔惜脑海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逃!
不动声色看了眼门的方向,纤细的身子一转,拔腿往门外跑了出去……
“神隐,何必让一个女佣破坏了这么美好的清晨?”不甘心被冷落一旁,进来的女人正欲再次凑近伽夜,手才刚碰到他的胸口,手腕处,一股力道传来,紧接着是清晰的骨节碎裂声。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别墅。
“三秒内滚出我的视线!”懒懒斜睨了痛得面部扭曲的女人一眼,修长的腿几步向着门外走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月隐派来的!”女人瘫坐在地,冲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哭喊着,换得的,是另一道身影的出现。
“主人让我转告你,回去告诉老爷子,以后送一个,他丢一个。”出现的男人看了眼一脸凄楚的女人,公式化地重复着伽夜很早以前就说过的话。
这些年,神隐堂前老大月隐每年都送一大堆女人来陪伽夜,但有好下场的,几乎为零。
别墅楼下,苏乔惜拔腿没命的跑着,所有的意识只剩下如何逃离这个恐怖的男人。
跑到大门处时,苏乔惜累得有些涣散的目光浮起一丝欣喜,手刚要触及别墅大门,身后,一声嚎叫却突然传来。
陌生的声音,听得苏乔惜心尖儿一颤,头缓缓侧过,在看清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什么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凉到了手心……
☆、小小秘密
几米远处,八只体型健硕的灰狼在一只领头狼的带领下,目光凶狠望着苏乔惜,抬高的腿,饥渴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立即扑上来。
狼,野性难驯的生物,侵略,攻击,野蛮。
硬拼,就凭她那点功夫,是肯定斗不过那么多只狼,唯一的生存方法只有———逃!
意识到这个问题,苏乔惜目光一转,慌乱看向自己身后的门,手急切地想要推开,无奈推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推不动。
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发亮的紫光屏,苏乔惜猛然醒悟。
指纹掌控的。
狼群一步一步逼近,幽绿的目光迸射出冷性的光泽,野性,冷残。
苏乔惜目光无助四处张望了下,脚步小心翼翼向着左边的花园移动着。
刚那群狼的动作她注意到了,只是逼近,不是直接扑上来,看来,这些狼显然也是受过驯化的,虽然不清楚具体驯化到何种程度,但没有野蛮地直接猎食,这已经给了她很大的生存可能了。
只要她保持着现在这状态,它们或许不会展开残忍的猎食。
苏乔惜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边挪动,边警惕性地望着狼群,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方不住后退,另一方则不断逼近,直至一汪静湖出现在了苏乔惜面前,宽大的湖面,将前行的路阻断。
“嗥!”似乎也看懂了她没有后路,狼群中,嚎叫声再次响起。
侧目静静看着身后的湖水,双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苏乔惜唇色减淡了几分,眸光渐渐黯然。
有个秘密,除了苏和叶和风沧逝,没有人知道,那就是,苏乔惜从小害怕靠近河海,只因那一次……
“和叶……救我……”
荡漾的海水中,一道小小的身影不断挣扎着,如同漂游的浮萍,脆弱得仿佛经海水一席卷,随即不见。
“惜惜……”
岸边,略大点的小女孩趴在地面,短短的手,不住向着海中的女孩够着,无奈手太短,距离太远,所有的无助只能化作声声呜咽。
“乔惜!”蓦地,另一声呼唤忽然响起,苏和叶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道身影已经跳入海中,向着快要被海水淹没的苏乔惜游了过去。
那一年,苏乔惜九岁,那一次不慎落水的记忆,她现在都还深刻记得,那种充满全身每个细胞的恐惧以及呼吸几乎停止的压抑,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从那之后,她对河海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嗥!”又是一声狼嚎响起,苏乔惜的思绪被迫回到现实。
滴滴冷汗从光洁的额头下滑,这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地狱之门的幽光……
远远的,一道深幽的目光静静望着湖边的这一幕,修长双腿懒懒倚靠着身后的石柱,丝毫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狼群显然也耐心散尽,一头狼侧过头,看了眼一直目睹着这一切,却始终没发言的伽夜,像是再也忍不住般,向着苏乔惜冲了过去……
☆、冰冷怀抱
咚!
一道跳水声在同一时刻跟着响起,溅起的水花在泛白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色泽,没有温度,正如苏乔惜在这一刻沉下去的心。
“逝……救我……”
清晨的水温,还带着夜的凉澈。
成注的湖水侵入口鼻,不断挤着胸口的水压让苏乔惜呼吸变得难受,一股极度的恐惧侵占着神经,刺激得她甚至忘了如何做出挣扎,只能本能性地呼唤着某个熟悉的名字,这是出于十年来已成习惯的依赖。
音量不算大的呼唤,却清晰传入一直不动声色望着这一幕的某人耳中。
伽夜如同无底漩涡般深幽的眸在那声呼唤后冷冽的几分,眸光定定望着在水中不住挣扎的女子,修长双腿不自觉向着湖边走了过去。
是那道呼唤提醒了他,在他精心布置的局还没展开之前,这个女人不能死!
湖中,苏乔惜身体逐渐下沉,涣散的意识里,她似乎看到了风沧逝焦急的脸。
那一次的落水,是他适时赶来,不顾一切跟着跳下海,救起了生命垂危的她。
一道阳光,透过水面折射入水中,映着湖中的水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美丽,迷离,看得苏乔惜双眸缓缓闭上。
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接近了天堂。
无边的黑暗侵袭而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适时揽住了她的腰,湿透的身子随即跌进一个冰凉的怀抱……
苏乔惜是在声声不断咆哮的狼嚎声中醒来的。
熟悉的声音,听得躺在床~上的她全身细胞再次被恐惧填满,紧闭的双眸忽地睁开,神经警惕的望向四周。
所处的房间,一室的灰白色调设计,带着冰冷的温度,完全陌生的环境,是苏乔惜不熟悉的。
狼不在这里。
是谁救了自己,苏乔惜不知道。
她也自然不会想到伽夜那儿去。
在苏乔惜的眼中,伽夜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个随时有可能夺走她命的男人。
想到那个恐怖的人,苏乔惜看了眼房间的门,下了床,刚准备奔向门的方向,脑袋,一阵强烈的昏眩感突然袭~来,纤细的身子踉跄不稳往旁边的墙壁撞了过去……
“啊!”脑袋沉重得不似自己的,身体无助顺着墙壁下滑,苏乔惜难受得发出一声低哼。
涣散的眸光静静看着视野中不断旋转的空间,白皙的手轻轻抚向自己的额头,惊人的热度让一个事实在苏乔惜脑袋中炸开。
发烧了!
还在别人的地盘……
“苏乔惜,你不可以这么没用!”
指尖狠狠掐进手臂的肉中,苏乔惜强撑着意识站起身,迈开腿一步一步向着门的方向走去。
几米远的距离,在这一刻,却仿佛世界尽头般遥远。
昏眩,阵痛,胸闷不断袭~来,在身体快要再次倒下的那一刻,苏乔惜手慌乱握住了门把,借由墙壁支撑住了身体。
深深做了几次呼吸,紧咬着牙关,苏乔惜转动了门把,但连试了好几次门仍旧无法打开。
“该死!”无力捶打着坚固的门,苏乔惜眸光看向了屋子四周。
房间里,出口有三个,一个是苏乔惜身边的门,另一个是窗户,但狼嚎声是从楼下传来,显然,靠跳窗逃走不可靠,而第三个……
☆、以身偿债,如何?
昏眩的目光静静落在房间墙壁中间开出的一道小门,苏乔惜跌跌撞撞向着那道门走了过去。
为什么一个房间的墙上会有一道门?
苏乔惜没那么多时间去思考,此刻的她,只知道,必须得逃离这里,逃离那个可怕的男人!
幸运的是,门把一转动后,那道门轻易被推开,苏乔惜心底一喜,几步走了进去。
小门的另一端,连着的是一间宽大的卧室,似曾相识的摆设,看得苏乔惜心微微一颤,拔腿想跑,一道身影却如鬼魅般挡在了她身前。
逃跑的路,顺势被阻断。
“留下一堆烂摊,就这么跑了?”随手解开胸前的衬衣,伽夜一副懒懒的痞样,问得漫不经心。
“什么烂摊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目光在触及他微敞的胸口时有些慌乱,苏乔惜往后退了几步,警惕性看向他。
“斯图亚特安妮女王时期,价值2000万美元的花瓶,外加都铎王朝,伊丽莎白一世时期价值3000万美元的古玩,五千万美元!”薄唇微微一勾,伽夜好整以暇看向苏乔惜,最后的两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苏乔惜本就昏眩的脑袋,在他的话后更晕了,纤柔的身子下意识扶住身边的墙壁,有种快要瘫倒在地的感觉。
五千万美元,上亿人民币,还债,她肯定是没那能力,还不如直接敲死她比较痛快。
“这笔账该怎么算?”伽夜几步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懒懒解开自己领口处的纽扣,明明异常磁性的嗓音,此刻在苏乔惜的耳中,却犹如听见了地狱的钟声。
“你要干什么?”双手抵在他胸口,苏乔惜神经防线紧张得如同拉开的弓。
“以身偿债如何?”防备的眼神看得伽夜眉一挑,轻抿的薄唇邪气上扬。
“你去死!”一句话,听得苏乔惜心揪了一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伽夜往旁边狠狠一推,正准备逃出房间,才刚奔至门口,一阵强烈的昏眩感再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有些人;平时和疾病几乎扯不上关系,但一生病,绝对是惊天动地,而苏乔惜,很不幸地,正巧属于这类。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后的事了。
想着昏迷前伽夜的话,苏乔惜刷地睁开眼,敏感地掀开床单,待确定身上衣服该在的都在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身体忽冷忽热的反应,以及脑袋仍旧存在的昏眩,却让她的心再次揪紧。
“我怎么了?”摸了摸自己似冷非冷,似热亦非热的身子,苏乔惜痛苦拧紧眉心。
“既然醒了,那就继续今天的工作吧。”旁边,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乔惜一怔,头缓缓抬起,却见莫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房间,一身严肃的黑衣装,古板的脸面无表情。
“我……”艰难撑起身,苏乔惜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字单音,后面的话,自动吞回了肚里。
她很难受……
☆、擦枪走火
“昨天落下一堆工作,今天全部得补回来,我们这里不会白请人,如果工作没做完,三餐时间扣除。”目光静静落在苏乔惜苍白的素颜,莫里公式化地陈诉着,昨天的事,就像不曾发生过般。
但,苏乔惜心里很明白,那个男人不会当作没发生过。
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儿,苏乔惜忽然问道,“主人在吗?”
“主人的去向,不是你该过问的。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也不要听,不该问的,更是不能问。”
“……”苏乔惜轻垂下眼眸,“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开始工作。”
本来还想暗中探听一下那男人在不在的,没想到从莫里那儿,什么也探不出来。
看来,只能见机逃跑了。
莫里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
体内冷热一波又一波地交替着,苏乔惜身体软得不像是自己的,脑袋里,意识也是混混沌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怎么拿起打扫工具,怎么走进了另一间房,身体好几次有快倒下倾向,但都被她倔强硬撑了过来。
昏昏沉沉进行着擦拭的工作,苏乔惜拿着抹布的手在光洁的桌面擦动着,当擦完表面准备进行下一道擦拭程序时,眼皮下,微拉开的抽屉中,一把短枪忽地撞入脑海。
怔怔看了几秒,在确定里面放着的是短枪时,苏乔惜混沌的意识忽地清醒了大半,眸光绽放出一抹欣喜的亮彩。
如果有了枪,不管是这栋别墅中养着的一群野兽还是那个比野兽更恐怖的男人,她都不用害怕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苏乔惜推开抽屉,小心翼翼拿起了那把短枪。
“在我这儿挖到宝了吗?”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蓦地响起,话语中熟悉的慵懒,听得苏乔惜全身神经立即拉好警戒线,暗自握紧了手中的枪。
“不要过来!”转身,拿着枪的手瞄准伽夜,苏乔惜冷声呵斥。
“三秒,反应能力不错。”像是看不见她指着自己的枪般,伽夜唇角轻扬,脚步不自觉靠近了几步。
这个女人都已经生病了,还能在三秒内做出这等敏捷的反应,看来,不是一般的花瓶。
“我叫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开枪了!”苏乔惜身子往门口处挪了挪,拿着短枪的手作势叩着扳机。
“那把枪是真的。”没有理会她的动作,珈夜只是非常耐心的提醒,那散漫的口气,就像在提醒一个玩火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是真的。”苏乔惜冷哼。
她从不认为一个像他这般危险的男人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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