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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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七步惊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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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来?”
  花衣姑娘听爷爷说得这么严重,不觉“啊”了一声,急急转过身去,走近窗前一张横
桌,拉开抽屉,取出块黑黝黝的东西,迅快送到爷爷手中。
  蓝褂老人接过吸针石,用指甲剔去蓝衫少年肩头上黑血珠儿,把吸针石轻轻放在上面,
然后掌心用力,缓缓吸气。
  这口气,吸得很长很长。等他吸到最后,猛然用劲往外一收,翻起掌来,吸针石上,赫
然吸住了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通体雪亮,不带一点血丝。
  蓝褂老人缓缓吸了口气,才道:“果然是七花娘的‘花须透骨针’,今晚差幸遇上了
我,不然,这年轻人一条小命,岂不送的冤枉?”
  他把吸针石放到几上,回头吩咐道:“巧儿,去把‘八宝驱毒散’和‘百草解毒丹’拿
来。”
  花衣姑娘答应一声,又转身走到窗前横桌上,打开抽屉,取了两个瓷瓶,送到爷爷面
前。
  蓝褂老人接过“八宝驱毒散”,打开瓶塞,用指甲挑了些粉红色药粉,撒在蓝衫少年伤
口上,盖好瓶塞,随手递过。
  接着又取起“百草解毒丹”,倾出三粒药丸,又把药瓶递给了花衣姑娘,一手捏开蓝衫
少年牙关,把药丸送入他口中,随手拉过一条薄被,盖到他身上,回头含笑道:“总算好
了!”
  花衣姑娘把两个药瓶,放回抽屉,她心头有着许多疑间,这就望着爷爷,问道:“爷
爷,七花娘是谁?”
  蓝褂老人取过旱烟管,装了一筒烟,打着火绒,接连吸了两口,笑道:“七花娘就是七
花娘。”
  花衣姑娘扭动了下身子,不依的道:“爷爷,人家说正经嘛!”
  蓝褂老人含笑道:“爷爷难道说的不对?”
  花衣姑娘道:“人家问你老人家七花娘是不是很厉害?”
  蓝挂老人道:“不厉害,爷爷会化这末大的力气,才把针吸出来。不是爷爷夸口,天底
下能把中了七花娘‘花须透骨针’的人,救回一条性命,除了他独门解药。大概只有爷爷一
个人。”
  花衣姑娘道:“她的透骨针一定很毒了?”
  蓝褂老人道:“不错,七花娘不但武功极高,最厉害的还是她的‘花须透骨针’,此针
共分七种花粉奇毒,如果七针齐发,中人透骨,极少有救,她七花娘之名,也由此得来。”
  花衣姑娘道:“爷爷,她七针齐发,咱们的‘百草解毒丹’也不能救么?”
  蓝褂老人呵呵一笑道:“百草解毒丹,能解天下奇毒,自然能救,但也只能在毒发之
前,如在毒发之后,剧毒入骨,药力无法到达,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花衣姑娘道:“她有这样厉害。”
  接着“哦”了一声,侧着头又问道:“爷爷,那管铜箫是什么人的,你老人家还没告诉
巧儿呢!”
  蓝褂老人“唔”道:“铜箫铁剑,九伤”死,这是昔年一位名震江湖武林的玄门奇人之
物,不知怎会在这年轻人的手中?“”铜箫铁剑,九伤一死?“花衣姑娘越听越奇。张了张
口,正待问话!蓝褂老人忽然”嘘“了一声,大袖一挥,熄灭灯光,低低的道:“有人来
了。”
  花衣姑娘一怔道:“半夜三更,还会有什么人来呢?”
  蓝褂老人侧耳听了一阵,压低声音道:“来人似乎不止一个,唔,这可能和这年轻人有
关,唉,果然惹上了麻烦……”
  花衣姑娘目中闪起一丝冷芒,哼道:“难道爷爷还怕了他们不成?”
  蓝褂老人站起身,叮嘱道:“巧儿,爷爷平日如何教你来的?咱们不怕事,但也决不能
惹事,如果有人来了,自有爷爷应付,你守在这里,爷爷没叫你,就不用出去。”
  花衣姑娘悄声问道:“他呢?”
  蓝褂老人道:“爷爷已经点了他睡穴,你把铜箫和剑囊快去收起来,再放下帐子,如果
有人进来,你就躲到床上去,等爷爷叫你,你再出来。”
  花衣姑娘听的大羞,红着脸道:“爷爷要我……”
  蓝挂老人道:“没关系,你只要在床上坐着就好,不说是你的卧房,如何瞒得过来
人?”
  刚说到这里,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已经走到门口,蓝褂老人身形一闪,便已掠出房
去。
  接着只听有人以手拍门,大声叫道:“喂,里面有人吗?”
  蓝褂老人在屋后响起了一阵咳呛,接口问道:“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还来敲门?”
  门外那人道:“快来开门,别噜囌。”
  “来了,来了!”
  蓝褂老人又是一阵咳呛,在厅里面“嚓”“嚓”的打着火石之声,茅舍中才亮起的灯
光。
  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屋后走出,接着响起拔启门闩之声,柴门终于呀然开启,蓝
褂老人佝偻着身子,一手掌着灯盏,在门口出现。
  大门开启,三个腰插雪亮钢刀的黑衣汉子,迅快的闯了进来。
  蓝褂老人畏缩的后退了两步,陪笑问道:“三位好汉……”
  他装作的很像,好像很怕事!
  为首汉子道:“你就是卖药的方老儿?”
  蓝褂老人连连躬身道:“是,是,老汉就是靠卖草药为生……”
  那汉子道:“你不用怕,咱们是奉命查一个人来的。”
  蓝褂老人道:“老汉家徒四壁,只有一个小孙女,相依为命,没……没有第三个人
了。”
  那汉子道:“好,我问你,你在这一带卖草药,会治毒蛇咬伤,和跌打损伤?”
  蓝挂老人陪笑道:“是,是,老汉的草药、专治毒蛇咬伤、跌打损伤,五劳七伤,半身
不遂,疮痔诸症,小儿惊风,妇产血症,和一切疑难杂症……”
  那汉子沉着脸道:“我没问你这许多。”
  蓝褂老人道:“是,是,那么好汉……”
  那汉子道:“我要问你,今晚可有人来找你治病?”
  蓝褂老人陪笑道:“没……没有,今天只有一个病人,是上午来的,下午就没有人,老
汉和小孙女,天一黑,就睡了。”
  那人目光抡动,问道:“你小孙女呢?”
  蓝褂老人望望他,才道:“小孙女已经睡熟了。”
  为首汉子道:“叫她起来。”
  蓝褂老人陪笑道:“三位请坐,老汉去叫她起来。”
  一手擎着灯,走近左首厢房,在门上拍了两下,叫道:“巧儿,巧儿,你快起来。”
  花衣姑娘在里面应了一声,很快就开出门来。
  她故意把房门敞开着,口中才叫了声“爷爷”,就吃惊的退后一步,怯生生道:“他们
是什么人?”
  为首汉子迅快的朝房中瞥了一眼,大姑娘的房里,当然不会藏着大男人,他看到的只是
低垂的布帐。
  蓝褂老人忙道:“巧儿,别怕,三位好汉只是来查一个人的。”
  为首一个问道:“后面那间房,是谁的?”
  蓝褂老人道:“那是老汉住的,三位不相信的,只管去搜。”
  其实后面那间房,才是花衣姑娘的,房里当然没有人,乐得叫他们去搜。
  为首汉子哼了一声,朝另外两个汉子抬手道:“走!”
  三个人正待退出,突听一声“哈哈”,从门口传了进来!
  接着但见一个身穿青纱长衫的黄脸汉子踱着方步,从外走入。
  这人脸色蜡黄,双颧突出,双目如鼠,咀上还留着两撇鼠须,手摇一柄铁骨摺扇,面带
诡笑,生成一付阴险模样,像个师爷。
  那三个黑衣汉子看到此人,一齐躬身为礼。
  青衫人验人笑容一敛,哼道:“瞎了眼睛的东西,谁要你们到这里来的,你们知道这位
老爷子是什么人?”
  为首汉子一楞道:“回总管,他是卖药的方老儿……”
  “啪!”
  青衫人举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喝道:“混账东西,你们真是瞎了狗眼,连大名鼎鼎的
神手华佗万老爷子都认不出来,滚,滚,还不给我滚出去?”
  三名黑衣汉子连声应“是”,急步退了出去。
  青衫人脸上又堆了笑容,朝蓝褂老人作了个长揖,陪笑说道:“万老爷子息影于此,下
人们多有冒犯,还望老爷子恕罪,在下告辞了。”
  说完,目光溜了左厢一眼,拱拱手,正待退出。
  蓝褂老人沉笑一声:“这位请留步。”
  青衫人闻声停步,拱手道:“万老爷子可有什么吩咐么?”
  蓝褂老人微微一笑道:“老汉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青袍入抱抱拳道:“万老爷子太客气了,请教不敢,在下薄士禄,江湖末学,万老爷子
自然没听人说过了。”
  蓝褂老人道:“薄老哥现在何处得意?”
  薄士禄阴沉一笑道:“万老爷子这称呼在下更不敢当了,在下忝任风云庄总管。”
  蓝褂老人点头道:“原来薄总管是李大庄主派你来的了。”
  “不、不!”
  薄士禄连说了两个“不”字,陪笑道:“你老误会了,在下是奉少庄主之命,找寻一个
人来的。”
  蓝褂老人并未问他找的人是谁?
  一手摸着银发,含笑道:“那么薄总管如何认出老汉来的?”
  薄士禄陪笑道:“万老爷子名满天下,在下就算没见过你老,听总听人说过。”
  蓝褂老人依然一手捻须,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待薄士禄开口,接着道:“老汉听说李大庄主如今荣任了什么宫主,薄总管可知其
事?”
  薄士禄道:“是的,敝庄主新膺七星会巨蟹宫主。”
  “哈哈!”
  蓝褂老人突然仰天长笑一声,双目精芒陡射,逼视着薄士禄,含笑道:“薄总管,你可
知老汉是什么身份么?”
  这句话,显然大大的出人意外!
  不,他两道目光,森寒如电,直看得薄士禄心头发毛,怔得一怔,陪笑拱手道:“万老
爷子隐世高人,德隆望重,在下江湖末流,譬如尺泽之鲵,岂能量江海之大?”
  蓝褂老人沉哼一声,回头道:“巧儿,你去把那卷锦筒拿来。”
  花衣姑娘答应一声,转身朝左厢走去。
  薄士禄对这位神手华陀,本来就有些顾忌,这一来,更感莫测高深,只好恭身而立。
  花衣姑娘很快从房里走出,手中果然拿着一个锦裱圆筒,送到爷爷手里。
  那锦筒裱装考究,不知里面贮放的是什么东西?
  蓝褂老人接过锦筒,随手揭开筒盖,取出一卷绫裱的贡纸,打了开来,口中沉声道:
“薄总管,你不妨过来瞧瞧。”
  薄士禄看他说的郑重,心里自然想看,这就连声应是,凑过身去。
  他这一瞧,不由得变了脸色!
  原来那张用宫绫裱背得方方正正的贡笺,赫然是七星会总宫的聘书!
  上面写着:“兹敦聘万遇春老英雄为本会总宫护法”字样。
  总宫护法,身份相等于十二宫宫主,这叫薄士禄如何不惊?
  他不待蓝褂老人开口,慌忙一躬到地,惶恐的道:“原来老爷子还是总宫的老护法,小
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护法恕罪。”
  蓝褂老人徐徐卷起聘书,依然收入锦筒之中,一手交给花衣姑娘,微笑道:“薄总管现
在知道了?”
  薄士禄连连打拱道:“知道,知道,你老身份崇高,小的怎会不知?”
  蓝褂老人摸着垂胸银髯,徐徐说道:“老汉在此炼药,不希望有人打扰。”
  薄士禄道:“是、是,别说你老是总宫老护法。就凭你万老爷子的字号,小的也不敢惊
扰你老人家。”
  蓝褂老人点点头道:“好,不过老汉炼药之事,并无人知,若是泄露出去,薄总管应该
知道如何自处的了?”
  薄士禄道:“是、是,小的不敢,小的决不敢泄露只字。”
  蓝褂老人一摆手道:“好,你可以去了。”
  薄士禄躬着身,匆匆退了出去。
  花衣姑娘跟着过去,关上了大门,不以为然的道:“爷爷,你怎么拿七星会的聘书给他
看呢?”
  蓝褂老人道:“薄士禄外号白鼻狼,是李从善的心腹,他既然认出爷爷来了,咱们这里
还能耽得下去么?”
  花衣姑娘道:“李从善又能把咱们怎样?”
  蓝褂老人道:“他自然不敢对爷爷怎样,只是那年轻人……”
  “他……”
  花衣姑娘想起方才和他躲在一张床上,不觉粉脸骤然红了起来,腼腼的道:“他怎么
呢?”
  蓝褂老人道:“他身中奇毒虽解,还需三天才能复原,爷爷方才看薄士禄的眼锋,以已
看出房中有人,爷爷不拿出他们聘书来,能唬得住他么?”
  花衣姑娘咭的笑道:“看他对你老人家那么副畏惧模样,一定不敢再来了。”
  蓝褂老人道:“这很难说,至少他已有顾忌,唉,只是咱们也无法在这里耽下去了。”

  天色渐渐吐露鱼白。
  花格子窗上,开始有了熹微晨光。
  君箫忽然睁开眼来,发觉自己平稳的躺在一张木床上,还低垂着蓝花布帐子。
  他怀疑自己并不是躺在客店床上,客店里的木床,没有挂布帐。
  一时不觉大奇,自己不在客店,那么在那里呢?
  心念一动,要待翻身坐起,那知上身一抬,陡觉左肩骨疼欲裂,一条左臂,几乎动弹不
得,口中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他轻哼方起,布帐帐门,已被五根修长似玉的纤指轻轻掀开,挂上铜钩。
  一个身穿花布衣衫的少女,睁大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略现腼腼,低声说道:“你醒过
来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双颊就骤然红了起来。
  君箫蔗讶的问道:“姑娘是谁?在下……这是什么地方?”
  话声出口,他发现床前放着一张木凳,花衣姑娘敢情就坐在这里,守着自己,他自然更
觉得无限惊异!
  花衣姑娘脸上娇红未褪,嫣然一笑道:“爷爷说,你针伤及骨,在伤势未愈之前,不可
挣动,等你醒过来,就该服药了。”
  说完,很快转过身去,从几上拿起茶盅,和一粒朱红的药丸,走近床前,说道:“你只
管躺着,我喂你……”
  说到“我喂你”,她一张粉脸,羞得快像红缎子一样,但她两个纤纤玉指,指尖拿着朱
红药丸,已经送到了君箫咀边,含羞道:“这是爷爷炼制的补骨丹,你快张嘴吞下去,中了
七花娘的‘花须透骨针’,针伤肩骨,如果不用补骨丹,以后肩骨时常会痠痛,就再也无法
用力了。”
  她说得又娇又快,也很认真。
  两人距离极近,若箫隐隐可以闻到她吐气如兰的幽香,俊脸一红,嗫嚅说道:“在下怎
好……”
  花衣姑娘道:“别说话了,爷爷说,你一醒就得服药,快把药丸吞下去了。”
  君箫看她拿着药丸,已经送到面前,只得张开口来。
  花衣姑娘很快把药丸投入君箫口中,一手把茶盅凑近他嘴唇,低低的道:“再喝一口
水。”
  君箫昂起头,喝了一口,把药丸吞下,才道:“多谢姑娘。”
  花衣姑娘低头一笑道:“不用谢。”
  君箫自然想起来了!
  昨晚自己和李如流动手,一箫点中对方肩头,后来有一位身穿银红衫子的姑娘,打了自
己一针!
  她叫七花娘,那一缕银光,叫做“花须透骨针”,无怪地出手毒辣,光听名称,就是歹
毒无比之物。
  他望望花衣姑娘,问道:“是姑娘救了我?”
  花衣姑娘道:“是爷爷把你救回来的。”
  君箫问道:“姑娘令祖呢?”
  花衣姑娘道:“快回来了,爷爷是到山前采药去的,爷爷说,你服了药,需要休息一
回。”
  她每一句话,都要带上爷爷。
  君箫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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