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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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七步惊龙-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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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
  他自顾自弯着腰,去解拴牲口的绳子。
  姬红药道:“我就是一个人坐在车里闷气嘛,所以希望你也坐在车上来,好和我聊聊。”
  君箫解开绳子,一跃上马,笑道:“在下是替二小姐保镖的,保镖的人,哪有坐在车厢
里的。”
  姬红药道:“现在不用保镖,他们不会再来了。”
  君箫骑在马上,悠然道:“在下说过我不习惯坐车。”
  姬红药娇艳的脸上,渐渐绷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臭美。”
  “哗”的一声,用力放下车帘,不再说话。
  君箫也没再去理会她,回头朝王小七道:“喂,小七哥,咱们可以赶路了吧?”
  王小七年纪虽轻,却紧闭着嘴唇,一向很少说话,这回也不例外,一声不作,只是一抖
缰绳,扬起长鞭,向空中一挥,发出“噼啪”一声脆响,两匹马立时撒开四蹄,往前奔去。
  傍晚时分赶到高安,这里已是邻近省会,城中商肆林立,十分热闹。
  此时天色虽未全黑,每家商店门口,都已点上了灯,当真是万家灯火,行人熙攘,车马
往来,更显得夜市风光,别有一番景色。
  姬红药虽然和君箫赌气,但马车进城之后,止不住还是掀起车帘,偏着头不住地朝街上
打量。
  王小七一直驰到一条横街上,在一家招商客店门口,停了下来。
  君箫跟着下马,早有店中小厮接过马匹。
  王小七关照店家,要了两间上房,一面吩咐伙计,把七八支箱笼,一齐搬到房中。
  姬红药匆匆洗了把脸,就像一阵风般跑到隔壁君箫的房中,叫道:“喂,云惊天,我想
上街去,你陪我去走走好不好?”
  君箫道:“二小姐上街去做什么?”
  姬红药道:“明天就要到南昌了,我总不能空着手去看大姐,所以我想买几件衣料给她,
顺便我也想去买些东西。”
  君箫道:“你去买东西,也要在下保镖么?”
  姬红药道:“是啊,那三个毛贼被你吓退,可能还不死心,一路缀着咱们下来,我一个
人上街,碰到他们怎么办?”
  说到这里,扬扬眉毛,问道:“你去不去嘛?”
  她拿眼望着君箫,一脸俱是盼望之色。
  君箫拗不过她,只是点点头道:“好吧,我陪你去。”
  姬红药欣喜地道:“那就快走,买好东西,我们就在外头吃饭。”
  君箫道:“吃饭也要在下保镖?”
  姬红药瞟着他,说道:“难道你不吃晚饭了?”
  两人走出客店,这时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往来,更见热闹。
  姬红药走进一家绸布庄,挑了四件绸缎,然后又在一家成衣铺里,买了一套鹅黄和一套
玫瑰红的春衫,又指着君箫身材,买了两套中衣,两件轻纱长衫。
  君箫问道:“二小姐的姐夫,和在下身材差不多么?”
  姬红药抿着小嘴,嫣然笑道:“是啊,我替大姐买了四件料子,也总得买点东西送姐夫
呀!”
  说话之时,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只是瞟着君箫憨笑。
  君箫发觉她有时娇憨得极为可爱,一时不禁使他想起了李如云。
  李如云有时不是也很娇憨么?
  只不知她现在哪里?
  自己虽然到了江南,但到哪里找她去呢?
  姬红药看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出神,不觉脸颊双红,抱起一大包衣物,叫道:“喂,
你在想什么呢?”
  君箫被叫得“啊”了一声,忙道:“没……没什么?”
  姬红药白了他一眼,才道:“咱们走啦!”
  店里的伙计只觉他们是一对回门去的小夫妻,连忙陪着笑道:“少爷,少奶奶好走,下
次再光顾小店。”
  姬红药红着脸,口中嗯了一声,两人走出店门,姬红药低低地埋怨道:“都是你……”
  从前的大街上,可没有人行道,她低着头说话之时,蓦地里从横街转弯角上,一阵铃铃
轻响,窜出来一匹黑毛驴,粗看之下,驴上好像没人似的,一下冲到了姬红药身前。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尖细地声音叫道:“乖乖;不得了啦,小黑子,我老人家喝醉了,
你可没喝醉,撞上人家小媳妇,我可赔不起。”
  原来这人伏在驴背上,这时才抬起头来。
  他实在生得身形瘦小,是个干瘪老头,弓着身子伏在驴背上,大概没占上二尺地方,是
以看去好像没人一般。
  那头黑驴,好像懂得人言,奔近姬红药身前,四脚忽然刹住,硬是一分不前。
  君箫听他口气,出语诙诣,好像上次在黔江酒店里遇上的那个自称“方叔公”的矮老头,
抬眼看去,这人生得瘦小干瘪,尖头秃顶,盘着一条花白小辫子,细得只像老鼠尾巴,这时
眯着眼睛,酒气熏熏,只是望着人嘻笑,并不是那个矮老头。
  从黑驴窜出,到君箫打量着人家,原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姬红药双手抱着几个大小纸
包,虽没被驴撞上,也吓了一大跳,她岂是省油之灯,不觉柳眉儿挑,杏眼儿瞪,恶狠狠地
叱道:“你这人怎么没长眼睛么?这大街上,行人来往,怎好任意乱撞?”
  驴背上的瘦小老头打着酒呃,连连陪笑道:“我的小姑奶奶,真……真对不住……小……
老儿多多喝了几杯,有些困,就让小……小黑子自己走,呃,没……没想它眼大无光,差点
撞上你们小俩口,呃!好……好在它没……没……撞上你,呃……”
  君箫看他说话之时,在驴背上摇摇晃晃,醉得好像要跌下来一般,连忙在旁说道:“二
小姐,他已经喝醉了,你也不用和他计较了。”
  瘦小老头望着姬红药嘻地咧嘴一笑,尖声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你看,呃,还
是你老公讲道理,小老儿醉是没醉,呃,不过有些想睡,我可要失陪了。”
  他那头黑毛驴,可真灵,主人一声“失陪”,它驴头一低,突然从旁窜出,一路得得地
朝街上奔去。
  那瘦小老头伏在驴背上,尖声怪叫道:“哎哟,小黑子,你这不是存心要摔死我了……”
  得得蹄声,和他尖声怪叫的声音,渐渐远去。
  姬红药使劲地啐了一声,道:“讨厌。”
  抱着纸包往前走去。
  大街上有的是酒楼,姬红药当然要拣一家门面最大的酒楼,走了上去,她把手中大小纸
包往桌上一放,就向堂馆点了许多酒菜。
  她好像很高兴,也许是听了人家叫她“少奶奶”、“小媳妇”,心里觉得很舒服,因此
脸上一直带着轻盈的浅笑,笑得很甜。
  她笑得越甜,君箫就越想念李如云。
  因为李如云看他的时候,脸上也经常带着这样轻盈的浅笑,笑得也有这样的甜。
  他和李如云共过患难,也在一起练过功,在那三天三夜之中,心心相通,息息相关,两
个人早已合成一体,两颗心也已结成了一颗,这又岂是儿女情长四个字所能比拟?
  君箫一想到她的时候,姬红药脸上漾起轻盈的笑涡,都变成了李如云的浅笑!
  天涯咫尺,人面何处,一时但觉从心底涌起无限别绪离情,满桌佳肴,食难下咽,口中
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
  姬红药可不知他在想念着另一个女孩子,只觉他一直呆呆地望着自己,忽然叹起气来,
这不是明明……
  女孩儿家心里谁不敏感得像绣花针尖儿?
  他在自己面前,忽然忽忽若有所失,这不是已经明白的表露出来?
  只在触景生情,会短离长,才会这般依依难分,食难下咽!
  她心头有了一丝甜意,咬着嘴唇,柔声问道:“你有什么心事?”
  君箫轻轻摇头道:“没有。”
  姬红药过了一会,才眨眨眼,又问道:“明天到了南昌,你准备到哪里去呢?”
  君箫道:“还不一定。”
  姬红药眼珠转动,低低地道:“你如果想找我,可以到南门外的聚英楼找冯总管去。”
  君箫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姬红药关切地道:“你怎么连筷子也不动呢?人家说:人是铁,饭是钢,今天累了一天,
多少总得吃些才好,来,我陪你吃半碗。”
  这话暗示他,我已经把地点都告诉你了,还怕以后不能见到我么?
  姑娘家真是会错了意。
  她取过君箫的饭碗,用筷子拨了半碗饭到自己的碗里,才把饭碗递了过去,说道:“这
样好不好,快些吃吧!”
  君箫拗不过她,吃了半碗饭,姬红药果然陪着他也把半碗饭吃了。
  两人会帐下楼,回转客店,伙计一看两人回来,立即抢在前面,一直进入后进,替两个
人打开了房门,点上烛火,接着端上脸水,沏上茶水,还伺候着巴结道:“二位还有什么吩
咐?”
  姬红药问道:“咱们赶车的吃过饭了么?”
  店伙回头:“用过了,是在小店叫的。”
  姬红药道:“好,你下去好了,没有事啦!”
  店伙唯唯应是,刚刚退出,只听西厢房传出一个尖细的声音,提高嗓门叫道:“喂,喂,
伙计,快给我老人家添酒哪,再来半斤,真要命,叫了半天,还没人理睬,你们这些势利眼
生在头顶上的伙计,只知道巴结有钱人,人家小俩口才上了大馆子回来,不招呼,也没什么
要紧,我老人家酒虫爬上喉咙,还不快送来。”
  只要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骑黑毛驴的瘦小老头。
  伙计没待他唠叨完,就连声应道:“来了,来了。”
  三脚两步的奔了出去。
  姬红药抱着大包小包回入房中,连脸也投洗,就拿着一个纸包,朝君箫房中走来,笑盈
盈地道:“喂,云惊天,你穿穿看,我买的合不合身?”
  说着把纸包往床铺上一放,打开纸包,正是方才买的两套中衣和两件轻纱长衫。
  君箫微微一怔,望着她问道:“你……这不是要送给大姐夫的么?”
  “谁说要送给大姐夫了?”
  姬红药温婉一笑道:“我是为你买的。”
  君箫为了掩饰身份,身上穿的是蓝布大褂,一面摇摇头道:“多谢二小姐,在下不习惯
穿长衫。”
  姬红药抿抿嘴道:“这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穿上身子不就习惯了?”
  君箫还是摇摇头道:“不,在下这样很好,二小姐盛情,在下心领了。”
  姬红药急道:“这怎么成,我已经买了,难不成要我拿还人家?你明天就换上了,南昌
是个大地方,许多人只认衣衫不认人,你老穿着蓝布大褂,真埋没了你的人品……”
  只听西厢那个瘦小老头忽然嘻地一声轻笑,压低声音道:“这话没错,新郎倌回门,总
是打扮得体面些才成!”
  他说的声音虽小,但传到姬红药,君箫耳中,可听得消清楚楚。
  姬红药气得胀红了脸,啐道:“讨厌。”
  那瘦小老头自言自语地道:“人老了,哪个不讨厌?但老人家也有可爱的地方,等到要
挽媒人的时候,可就用得着我小老头了。”
  姬红药究是姑娘家,脸皮子嫩,一负气,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去。
  这一来,君箫自然不好再把她买的衣衫送回去,只是摇摇头,起身掩上了房门。
  只听西厢房那瘦小老头又在尖着声音叫伙计给他添酒:“喂,伙计,再给小老儿烫半斤
酒来。”
  不过一会工夫,他至少叫喊了四五次,店伙计光是给他添酒,就够忙了。
  君箫估计他这一阵工夫,少说也喝了三四斤酒。
  瘦小老头的声音本来极为尖细,但叫到后来,声音又尖又沙,连舌头都大了,分明已经
喝醉,但还在嚷着烫酒。
  一个人肚子里灌了三四斤酒下去,那能不醉?
  何况自己两人,在大街上遇上他的时候,伏在驴背上,酒气醺醺,一路打着酒呃,本来
已经是喝醉了的人。
  君箫现在事情遇见得多了,江湖阅历深了许多,心里有一种感觉,这瘦小老头,和自称
“方叔公”的矮老头,颇有相似之处,说不定也是一位风尘异人!
  但这一念头,立时给推翻了!
  西厢房的瘦小老头,敢情酒灌多了,尊胃不受用起来,但听“哕”的一声,忽然呕吐大
作。
  要是一个内功精深的人,酒喝得再多,也不会吐的,君箫不会喝酒,就没有吐过。
  瘦小老头不但呕,而且还喘着大气,呻吟不止。
  这下可又忙了店里的伙计,替他收拾房间,又打热面巾,又沏热茶的,刚刚把他给伺候
好。
  只听瘦小老头有气无力地道:“伙计,真麻烦你了……”
  话声未落,忽然惊叫起来,尖声地道:“啊,伙计快瞧,对面屋瓦上,怎么有人?”
  伙计笑道:“你老大概喝醉了,屋上哪里有人?”
  瘦小老头争着道:“我小老儿人喝醉了,眼睛可没喝醉,方才明明有个人影,在对面屋
瓦上愣头愣脑的,东张西望,给我一嚷,忽然不见了。”
  伙计笑着道:“时光不早,你老歇着吧!”
  君箫听得心中忽然一动,屋上有人,那准是夜行人了。
  就在此时,南首屋脊上,果然出现了一条人影,他面向上房,冷声喝道:“姓云的,你
给我出来。”
  这人一开口,君箫就听出又是天毒星唐友钦那个宝贝徒弟任剑秋,这人当真阴魂不散,
难缠得很。
  人家既已指名叫阵,君箫不得不站起身,打开窗户,朗笑道:“任剑秋,又是你。”
  任剑秋厉声喝道:“姓云的,有胆就跟我走,咱们到外面了断去,别在这里惊动旅客们
的好梦。”
  只听西厢瘦小老头大声道:“就是他,就是他,方才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又在屋脊上
嚷了!”
  这时只有喝醉了酒的人,才敢出声,客店里的旅客们,听说是江湖上人寻仇,一个个噤
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探出半个来。
  君箫道:“好,在下当得奉陪。”
  双足一点,穿窗而出。
  任剑秋已从对面屋脊,腾身跃起,朝外飞去。
  君箫越过屋脊,跟踪追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恍如两缕黑烟,在夜色中很快的消失。
  就在两人身形消失之后,客店里又有一条纤小的人影,在屋面上出现,他远远缀在前面
两人身后,一路尾随下去。
  这人正是姬红药,先前还和前面两人保持着五丈来远的距离,为的是过分逼近了,怕被
前面的人发觉。
  奔到离大街渐远,前面两人这一展开轻功,奔行之势,突然加快,姬红药究竟是女孩儿
家,体质较弱,距离也越拉越长。
  就在奔行之间,只听身后“踢踢嗒嗒”的好像一路有人奔跑,跟了下去。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细声说道:“你要帮老公的忙去,这样可不行,等,你追到地头,你
老公早就被两只癫皮狗咬得连骨头都剩不了几根啦!”
  姬红药听得不由一怔,目光迅速一瞥,左右前后十丈之内,简直连鬼影子也看不到半个,
哪里有人?
  但这话明明就在耳朵边上,决不会听错。
  一时不觉心中大感奇怪,再侧耳听去,身后果然“踢蹋嗒嗒”的像是有人跟着跑来!
  但等她回头看去,依然不见人影,而且脚下这一停,连“踢踢嗒嗒”的脚步声音,都听
不到了。
  姬红药可没有时间去找,依然低头往前疾奔,她一奔行,只听那“踢踢嗒嗒”的脚步声,
又跟了下来,而且这声音已经就在身后。
  同时又有人细声说道:“小姑娘,还是我老人家带你一段路吧!”
  这声音就在耳边,而且话声才一入耳,忽觉有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带着自已往前飞奔而
去。
  姬红药被人拉着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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