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个长不大的老公,又每天在网上和那些漫画侦探迷灌水,不知道也不行啊。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你这个游戏程序员竟然会不知道。”
“耶耶。我虽然是以设计游戏程序为工作,但我可是成熟了。怎么会知道这些骗小孩的玩意。”他那张阴损的嘴又开始揶揄我了。
“但是我上次在你家看见的漫画好像是《蜡笔小新》和《樱桃小丸子》。”
“我呸。”他冲我吐吐舌头,“网维,那人发现我在追踪他了。”
“哦,他什么反应?”
“正在隐身。”橘右黑娴熟地敲打出一行行我看不懂意思的字,我正要问他在干什么,屏幕的左上角跳出一个对话框。
“呵呵……白马探2001,你就是网维吧。宙斯的继弟向你问好。”
泉一把抓住我的手,其心意不言而喻。
“老黑,让我打跟他对话。告诉他,我知道你要攻占特洛伊,但是我不会上当的,我已经识破了你的诡计。”
“呵呵……识破了吗,好厉害。但是圣诞老人的礼物来不及换了。”
“哦,是吗?不过中国人不重视圣诞节的,圣诞老人也从不来中国送礼物。”
“但是这次来了。”
“好吧,你准备怎么送呢。钻烟囱?”
“KID自有自己的办法。”
“二十一世纪的亚森罗平?”
“不,罗苹不过是我的晚辈,我是神偷莱佛士。”
“莱佛士?那个贼!呵呵……我劝你不要学的好,要学还是学学福尔摩斯或者波洛吧。”
“白罗嘛……那个比利时小男人,我也喜欢。”
“哦?我们总算有个共同点了。你还喜欢谁?”
“呵呵……珍?马波。阿嘉莎?克莉斯蒂是我最喜欢的侦探小说家。”
我思考着与他的对话,脑中又是灵光一现。
“今年你们那是白色圣诞吗?”
“不是。”
“哦,那么去年呢?你之前有没有过过白色的圣诞节啊?”
过了几分钟,他的信息来了。
“有。我当然过过白色圣诞,我几乎每年都过白色圣诞。”
“从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吗?我好羡慕……”
好一会他都没有再回我信息。
“怎么,忙着背书准备考试吗?”我又问。
“…………”
“怎么不说话?”
“哼。”又过了几分钟,他发了句话给我,“别耍花招,想骗我的信息,我可没有那么蠢。”
“好吧,好吧。”我敷衍着他,让泉给北京的那个马亚男队长打电话。
“是马姐吗?您好,我是江泉。 哦,对。等一下,我先生有话跟你说。”泉把电话给我,我赶紧三言两语地告诉她我今天早上收到挑战书,然后通过传真,我发送了那封挑战书以及刚才两人对话时记录。
“马姐,你看这封E-mail上的挑战书,很显然写他的人是个有学问的人,因为他对希腊神话很熟、有天文知识、外语不错,并且很聪明。所以我推断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从他喜欢漫画,甚至拿漫画中的人物来命名自己这一点,可以推算出他的年龄不超过三十岁,也许不超过二十五岁。因为在国内,漫画还被成年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那么这个年龄段的人,要么是在校的大学生,要么才刚刚毕业不多久。
“接着,我又从他和我的对话中,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地方。白罗、罗苹、珍?马波……这些侦探的名字和我们口头上说的波洛、罗平、简?马普尔产生着音译上的显著不同。我产生一个奇妙的想法,这个人也许是来自港澳台的。而且他刚才又有提到神偷佛莱士,这个怪盗对于单单是以推理漫画入门的新手来说,更是不太可能会知晓的。就连我也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他的来历。我于是又问他关于圣诞节天气的事,我发现他对今年的天气是了解的,但对前几年就不了。
“请仔细看这段对话:‘你之前有没有过过白色的圣诞节啊?’……(这里有时间上的停顿)‘有。我当然过过白色圣诞,我几乎每年都过白色圣诞。’‘从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吗?我好羡慕。’‘…………’‘怎么,忙着背书准备考试吗?’‘…………’
“显然他在回答我第一个问题是已经开始有所考虑,而对后面两个则干脆是避而不谈了。那么看来我的问题是击中了他的要害,而第一个的回答更应该是谎言,但是这种欲盖弥彰是的回答,正好告诉了我他的资料。他来自港澳台地区,从小就过圣诞,现在在北京某大学读书。为什么我这么说,那是因为他是个骇客,并且不是普通的计算机骇客,而是一个高手,我的好朋友赵宏的计算机的水平也不弱,但他对这个人却是一点办法没有;所以我想他如果是来大陆工作的话,那么凭他的本事起码应该是某个大型电脑公司的技术开发的带头人,而这样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闲来上网并且去制造病毒,那种人来大陆的目的就是工作。而如果是来大陆上学的就可能了,并且我知道他注册你们tuili的时间是十月份。我们的大学九月开学,如果新生经过一段磨合期的话,那么正好是这样一个日子最适合。而为什么是北京,那我只能从大陆对港澳台学生报考的学校设置的概率上来猜了。不过在北方确实肯定的,因为南方的城市,去年圣诞没有下雪。他在回答那一句话时,想得是不要让我知道他刚到那个城市不久,而没考虑到我是在探他的方位。所以我知道他在一个下雪的北方城市。
“现在,马姐。如果可以的话,你试着联系一下学校,看看今年的港澳台新生中有没有在外面租房住的,有的话,调查一下看。这样的学生我想不会很多的。哦,问我为什么认为他是住在外面的?呵呵……要知道校园网是很破的,而在网吧制造病毒,也不可思议。不,应该说是不现实。”
我的推理到了这个阶段也只能告一段落,我不知道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尽了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幸运的被我推理正确,我自然是十分高兴,但如果万一不幸,或者这仅仅是个恶作剧,那我想我就只能说一声抱歉,承认自己的失败。
不过三个小时后,当我刚刚和泉到了爸妈家里,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马亚男打来的电话中传出:“你赢了。”
八 案子
法官大人,这个案子绝非是一个简单案子。其中的奥妙与复杂我暂时无可奉告,但是由此引起被告方的顾虑,实在值得进一步追究。
——佩里?梅森
我从来不干涉泉的工作,因为我知道她是一个自信、能干的事业型女强人,她对自己的工作有热情、有干劲、有能力,可以把它们做得很好。而且她与某些只为金钱而工作的律师不同的是,她接的案子是以正义和道德为自己的选择标准,所以经泉办的案子胜诉率通常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过这一次,她似乎是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初接手时以为是简单明了的离婚案件,现在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她一连几天的愁眉不展和心神不定,使我不由得为她暗暗担心,我思忖着是否该涉入其间,尽我所能的给她些帮助。
“阿维,麻烦你收拾一下碗筷吧,我还有些事要做。”这天匆匆地结束了晚饭,她就这么对说完,准备去书房继续。
“哦。”我点点头,我看见她面上露出的疲惫,实在忍不住了,问,“那件案子还没有了解吗?”
“嗯。”她叹着气,回答我说:“变得复杂起来了?”
“有什么问题?”我问她。
“唉,那个可恶的男人把几十万的资金转送给了另一个女人,使自己欠了一屁股‘债’,然后要求和我的当事人离婚。”
“哦,那有什么问题呢?”
“当然,当然。”她不耐烦地摇摇头,“我那当事人的丈夫在婚后办了一家私人企业,先前是赚了很多,而这几年则亏空起来。这时他提出离婚,那么根据婚姻法规定,夫妻两人在婚姻其间的共同财产和债务都要平分。他把自己的钱之前先转移,那么就是说离婚后我的当事人得到的只是那个企业的一半名存实亡的股份和一半的债务,而两人的关系也转变成合伙企业的合伙人关系。现在这个企业已经不行了,而那男人又还不起债,那他的债权人就有权利向我的当事人追讨那男人的另一半债务。”
“你的意思是要求合伙人承担责任。但是合伙人之后不是要求他偿还的权利嘛。”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时还找得到那个男人吗?”泉拍拍桌子,一脸的愠色,“真是有够卑鄙的男人。”
“但是我再问一下,泉。你的当事人是否有钱偿还那笔债务呢?”
“呵……就是没有啊。她被那个男的骗得好惨,本来就从不关心他丈夫企业里的事,还以为一切都很好。没想到一下子遇到这种变故。这女人的下半辈子简直就是被那男人毁了。”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点点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说实话,在单纯的民事法律问题上,我根本就是外行中的外行。“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嗯。”她点点头,脸上露出敷衍我的一笑。
生活中的事件发展得往往具有戏剧色彩,其代表就是泉目前接手的这个案子。
做完了家务以后,我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加德纳的《梅森探案》,一边仍在脑子想着泉的那件案子。她已经在书房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电话也不知打了几个。她的心绪很不好,冲着电话那头的吼声我估计就是在屋外也听得见。
“嘀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后,我听到书房里的泉迅速接听的声音。
“什么!!你不想活了,别作傻事。喂喂喂!!”
书房的门,砰地被撞开,泉冲出来,对我说:“我要出去一下。”
“我陪你去。”我说,然后赶紧在她阻止我之前说道,“你的情绪不好,开车会出事的。”
她一愣,点点头同意了。
路上她不停地催促我赶快,汽车的时速达到了八十多码。半个多小时后,我在她的指路下,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处老宅区,那里的房子还是四五十年代的老古董,破败、阴暗,地势低下。每年梅雨季节,倒霉受淹的就是像这样的人家。
我们像强盗一样的撞开一户人家的房门,把那个刚刚吃下半瓶安眠药的女人给送到了附近的医院——那个女人叫惠子。
“泉,这里住的是不是都是些外来人口?”
“怎么这么问?”
“我看他们彼此邻里之间互不相干似的,我们那么大声地撞门竟然没有一个人跑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嗯,确实是这样。”她依旧顾虑重重,我知道现在更担心的不是案子而是如何劝服她继续活下去。
“泉,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马上会有想不到的好事情发生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真理。”
我一时宽慰她说的话,没想到真的变成了实现的预言。
第二天,得知妻子自杀未遂的“卑鄙”丈夫袁太发来到医院。
泉于是向他摊了牌:“袁先生,我是你妻子的律师。我现在跟你不说废话,我做为她的代理人向你提出我的意见——撤销离婚起诉。”
“这不可能,我一定要和她离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我不是说你们不离婚,而是改为协议离婚。”
“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知道你之所以要和你妻子离婚是因为第三者的涉入,你在几次去大连出差的时候,搭上了那里的一个女人。在这里我不去讨论她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但是我要说的是,你把你妻子逼到绝境自杀的话,我会要求警方以谋杀案件立案侦察。到时你的婚外恋、你的婚前财产转移都可以有警方调查出来,而你欲图通过离婚来逃避债务的办法也就失效了。”
“那么你想我们之间该如何协议?”
“很简单,你们之间没有孩子,那么只需考虑财产的分割问题,我希望你把你的企业依旧归你自己所有,包括一切债权、债务问题。而仅仅给我的委托人一笔适当的补偿。这笔补偿根据你目前的状况,我想在五万到八万之间。你看怎么样?”
“这……如果她同意的话,我愿意补偿她七万块钱。”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我终于又享受到了久违的大餐。我和泉一边重温浪漫,一边谈论着这件案子里的重大转折。
“这件案子你收了她多少费用?”
“只有一些成本费,人家一个孤零零的女人也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再收她的钱。”
“嗯,也是。那么那个女的今后有何打算呢。”
“她对我说,出院了就回福建老家去。”
“嗯,离开这里也好。”我点点头,“不过泉你诓那男的以刑事案件立案还真有用呢。”
“不是啊,那时我是真这么想的,你知道明知对方要自杀而仍见死不救的就是谋杀。”
“是是,间接谋杀嘛。”我喝了口红酒,笑着问她,“不过那个惠子的的‘自杀’不会是你唆使的吧。”
“阿维。”泉叫起来,怒道,“我从不做这种事。”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了。”我红着脸道歉说,“不过她自杀之前竟然打电话给你,还真有些奇怪呢。”
“奇怪?”泉一愣,然后脸上笑着说,“奇怪就让它奇怪好了,反正现在是大团圆结局。”
“大团圆结局?恐怕不是吧,那个男的还是很惨的。毕竟一个人背了几十万的债。”
“哼,谁叫他那么没人性,活该他倒霉,而且这人也不是傻子。他么,离婚后一定丢下厂子,立马逃到那个大连的女人那里去了。把一屁股债留在这。要我说最亏的就是那个债权人,即使他每两年去讨一次债,确保债务关系的时效,但如果找不到那人不也没用了。”
“哦,那债权人是谁啊?”
“听说好像是那家‘三思草皮公司’。”
“那家公司?哈。”我哈了口气,显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那家公司可不是什么好鸟,听张刑说它专门组成了一个讨债队,对债务人恐吓、敲诈、勒索。若不是手头没有证据,也不知具体是有哪几个人在做这件事的话,张刑他恐怕老早就连窝给端了。”
“是呀,那男的也不容易。”泉说到这,又为那个袁太发怜惜起来了。
“嘀铃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江泉的这件案子发生了第三个变故。
“喂,江律师吗?我是张刑,能马上来一趟吗?我现在在你刚刚结束的那件案子的委托人老家那里。这里刚刚发生一起纵火案,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已经烧焦的男性尸体。”
“什么?”泉一愕然,听筒滑下了手。
“喂,张局长是吧。我是网维,我们马上过来。”
我拍拍愣了的泉,说:“先去看过之后再想别的吧。”
泉她悲哀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了莫名的恐惧。
“我想你的那个委托人应该还没出院。”
现场用凄凉来形容是最最合适的,漆黑黑依旧冒着焦烟的废墟里面残垣断壁地尚存着一些没有完全烧毁的物品,从偶然没有烧到的光鲜处可以看出这里原来的家具、物品还是颇值些钞票的,事实上当我上一次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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