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人大急道:“小主,老奴怎敢放你下山呢?”
左丘化道:“我要由你放才能走?当心点,别又讨没趣了,污水池的味道不好受啊,乖乖的,随我下山吧。”
怪老人道:“小主,你的武功尚未练完哩!”
左丘化大笑道:“连娘都不知我练的是什么玩意,你竟说我未练完!”
怪老人吓声道:“小主,你练的不是主母所教?”
左丘化道:“娘的容易练,有头有尾,我在半年前就练得滚瓜烂熟了,现在我是练《糊涂神功》!没有完的,也不知对不对,总之在山上也是练,下山后,随时也可练!”
怪老人吓声道:“糊涂神功?武功中居然有这个名字?”
左丘化道:“你如要查根问底,那就去找少林掌教和尚好啦,武当的掌教也可以,这两个人,他们对于神名最清楚。”
怪老人知道,这个小主人又在胡扯啦,短短几天的时间,他知道这位小顽皮小主人实在难对付,跟着下山.凡事顺看点,倒是随时能照顾,如果不顺从,放他一人下山去,那是非遭意外不可!想着连声道:“小主,老奴这就去收拾,不过……”
左丘化急问道:“还要噜苏?不过什么?”
怪老人嘻嘻笑道:“武功你高,头脑也算你最灵,不过在江湖上的经验……”
左丘化啊声道:“当然是你高明罗。”
怪老人道:“夸奖,夸奖,所以说,下山后嘛!”
左丘化道:“嘛呀,这够了,下山后,对江湖事物,我听你的就是,不过有用武的地方,你得听我的,尤其是要动脑筋之处,你可不能出主意!”
怪老人拍手道:“一言为定,小主,你请稍待一会,老奴马上来!”
左丘化摆手道:“你那两条腿放长一点,快去快来,迟了我可先走啦!”
怪老人急急回身道:“小主,老奴的腿,是天生的短嘛,不过走起路来胜过长腿嘿!”
他这一自吹,下山后可就吃了亏啦!
左丘化见他去后,立即回身,走进茅屋,不一会,只见他拿出一把短剑来,长不足两尺,而且比一般剑面要窄,只见他把剑出鞘,立显寒光万道,冷气袭人!
左丘化边看边把握剑的五指连按,谁料剑身显七彩之色,居然发出龙吟之声!
七彩愈久愈显,龙吟之声也愈大,左丘化立又把五指连按,霎那间,彩色立隐,依然恢复原状!
就在这时,恰好赶上怪老人赶到,这老头一见小主手中多一把短剑.显出惊讶之情道:“主人.这是主母赠的!”
左丘化摇头道:“不,这是我在神女祠中神女座下得到的!”
“神女祠!”
左丘化道:“怎么,不相信?”
怪老人道:“神女祠经常由老奴打扫,打扫时,无处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把剑?”
左丘化道:“你打扫时,曾经移动过神女像没有?”
怪老人道:“老奴岂敢搬动神位,那是不教啊!”
左丘化道““这把剑在神女座下,座下还有一洞,我是下洞得到的,我怕娘责问,因之连娘也没有告诉!”
说着,他暗中一按手指!岂知剑身顿显红光!
怪老人一见,惊叫道:“红光!”
左丘化忽又再按,该剑忽变颜色,眨眼之间剑身变黄了!
原来剑柄上有七粒宝石按钮,也分七色,每按一钮,色即立变,怪老人见大奇,跳起道:“黄剑……”
左丘化笑道:“不对,他是绿剑!”一顿又道:“这种色不变,剑身绿芒四射!”
怪老人惊道:“神剑,能变的神剑!”
左丘化哈哈大笑道:“再看着!”
这次他把七色宝石齐按,宝剑七彩齐发,真是射目难睁!同时又发龙吟之声!
怪老人被吓得连连倒退,大惊道:“这是真正古神女剑!”
左丘化收回七彩问道:“神女剑?真是武林传言的神女剑!”
怪老人定神一会,郑重道:“神女剑没有说七彩啊,传言只说巫山神女峰有七彩奇光冲霄之事,那是千年前的传说了!”
左丘化道:“这把剑确是稀物,不过不适我们男人用,太短太窄,只适少女用,我把它带在身边,暂时当匕首可以。”
怪老人道:“小主,千万不可乱用,提防邪门起歹念!”
左丘化笑道:“邪门想夺我的?他们作梦,走,我们下山!”
怪老人问道:“主人,向什么方向去?”
左丘化道:“奔太湖!”
怪老人道:“小主请,由东面崖上用轻功!”
左丘化要试怪老人张千里这个老家人的轻功,闻言后,一离茅屋就展开他的轻功.身去如风,毫不放松!
怪老人一见,只觉小主人身如飘起如绵絮,脚不及地,去势之快,在他尚且从未见过,不由大惊,拚命急追.而且边追边叫道:“小主,不能这样,当心邪门!”
左丘化那管他叫,本来只施两成功,这下反增到三成了!
怪老人一看小主人只剩下一点小小黑影了,不由大急,叫过不停,可是愈叫愈落后,知道阻力无功,不禁发了老毛病,也拚上劲啦,施展全力死追而去!
一口气到了中午.左丘化向后一看,不禁哈哈大笑了,原来后面已没有怪老人的影子啦,再向前看,发现一城在望,心想:“人多了,我不能再追,凡夫俗子见了.必会起疑!”
于是,以放缓脚力,就在大道旁边一株树下坐等!
老头张千里终于在左丘化等到一顿饭久的时候现身了!只见他势加奔马,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依然全力不改。
左丘化一见,不由他点头自言道:“以他的轻功,日行千里是有多了,武林中最快当然多,以大多而言,如他恐也少见了。”
想着想着,张千里已到跟前,可是他竟没有注意两边,仍旧瞪眼猛冲!
左丘化本待伸出一腿去拌他,后来一想,对老人家不应太开玩笑,立即哈哈大笑道:“张公公,别把我抛下啊!”
怪老人闻言,几乎刹不住脚,来个大转弯,绕到左丘化面前喘声不绝道:“你害苦老奴了!”左丘化哈哈大笑道:“怎么了,你不是说过,腿子虽短,走起路来不含糊吗?”
怪老人摇头道:“小主,别专找老奴的话柄,算老奴失言好不好!前面是宜昌了。”
友丘化噫声道:“走过两城啦!”
怪老人道:“主人,你走直路就不会错过.因为你地方不熟.走了很多冤枉路,算来已有数百里了,现在是午后,我们进城吃饭去。”
左丘化点头道:“下次如没急事,绝不开玩笑了。”
二人进了城,吃过中餐,出城时,怪老人问道:“小主,我们走水路好吗?”
左丘化笑道:“水路快吧?”
怪老人道:“李白有诗,朝辞白帝彩云间……”
左丘化笑道:“最后一句,千里江陵一日还.我记得,好,那就走水路.你去租船。”
老少二人租了一号快船,包括饮食在内二日定五两银子放到夏口。
正当要开船的时候,忽见岸上来了一老两少三个男子,老的急问船家道:“船家,可是去夏口?”
船家答道:“去处没有错,可是此船被人家包租了!”
老者身后青年之一大声道:“我们有要事,必须马上走,船家,你向那位客人说,船钱多少,全由我们出,让他坐便宜的。”
怪老人在舱中闻言,伸出头来道:“朋友,我们不愿坐便宜的,你要租船,这码头上有的是另一青年道:“不,我们问了不少船,都说要明天才能开。”
怪老人笑道:“那你们就等明天吧,我们小主人不愿与别人共船。”
岸上老人沉声道:“朋友,出门在外,随遇而安,谁都有要事,你不能方便一下吗?”
怪老人摇头道:“这怪你们来迟了!”
先接口的青年大声道:“船家.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加倍!”
船家笑道:“江湖道上有道上规矩,租出去的东西,主权不在小的了。”
这时左丘化钻出舱来笑道:“船家,让他们下来吧,你的船不小,我住后舱,让他们另付船租,不过吃的喝的你多准备一点吧!”
船家闻言,乐得得双份,立即放下跳板岸上给三人登船。
怪老人一看小主人回到舱里,立即轻声道:“小主,你知那老人是谁吗?为何让他上船?”左丘化道:“他是谁?”
怪老人道:“他是勾漏派掌门人,两个年青的是该派一流高手,勾漏派半黑半白,与他们在一块,名声不好!”
左丘化笑道:“他们不认识你老?”
怪老人道:“他的辈份比老奴小,当然不识!可是老奴识得他们。”
左丘化笑道:“这很好,原来你老在江湖上辈份很高啊!”
正说看,耳听船已开动,同时听到前舱老人道:“后舱的小老弟,谢谢你啦,何不到前舱来谈谈。”
左丘化推开门,伸出一头笑道:“老丈.船太小,转不开,我们就是这样聊聊如何?”
老人笑道:“老朽彭冲,你贵姓。”
左丘化道:“在下邱化,请问到夏口有何贵干?居然很急啊!”
老人道:“老朽有个兄弟,听说死在夏口,消息传来,唉,真是不幸,因此之故,老朽必须急急赶往查问原因。”
左丘化啊声道:“原来如此,不知是因何不幸呢?”
老人道:“老弟,刚才那位老兄,看来也是江湖人,你老弟八成也是吧,我们是同道,说句无碍的话,我那兄弟听说死得很离奇!”
后舱怪老人接口道:“大概是中了奇毒,或者是发狂而已!”
前舱老人闻言,忽然沉声道:“阁下因何得悉江湖案?”
怪老人冷笑道:“彭掌门,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
前舱老人大声道:“你是谁?”
怪老人嘿嘿笑道:“你不认识不必问,要问就去问你死去的师傅吧,当年他在海豹湾作生意时,我还救了他的命!”
前舱老人惊叫道:“前辈是神奴……”
左丘化笑道:“我老家人正是张千里,彭掌门,现在说来,不是外人了!”
勾漏掌门急钻进后舱向怪老人道:“前辈,请恕晚生有眼无珠。”
怪老人沉声道:“你们派里的人,可说是野性不改,似刚才的情形是不对的,搭船也得和平一点,动不动就以钱来压我们,幸好是我主人不在乎,否则不是要动武了!”
勾漏掌门连声陪不是道:“前辈,晚生知过了,唉,也是晚生出了不幸之事之故,心情太坏,务请前辈见谅。”
怪老人叹声道:“事已过去,还说什么,我问你.你的兄弟到底是怎样死的?”
勾漏掌门道:“是发狂死的!”
怪老人道:“目前江湖,不分正邪,如你兄弟那样死法多得很,那还只一半,另外一半是中了无名奇毒而亡。”
勾漏掌门道:“前辈,凭你德高望重,见闻之广,当知一点原因了?”
怪老人道:“我算什么,此案连少林掌教都不知哩,彭掌门,你去也是白查,也许连自己都不保,大不了,顶多收回令弟的尸体而已。”
勾漏掌门道:“前辈,你老此去夏口有何贵事?”
怪老人道:“没有事,我主人要出去玩玩而已。”
勾漏掌门看看左丘化,面显惊奇之情.忖道:“这小于有何来头,在江湖武林人称怪杰的神奴,居然是他家人!”
怪老人见他惊疑不定,挥手道:“各归各舱吧!这一路恐怕不太安全,在此地方多加注意,如不因此,我也不会阻你上船。”
勾漏掌门连声道:“是是,一路上,还请前辈多照顾。”
怪老人哈哈笑道:“在你面前我很高,如在魔鬼面前,我又算什么呢?”
勾漏掌门笑道:“你老是江湖走多了,胆子愈小了,其实似你老的神功,谁敢不敬?”
怪老人哼声道:“我跑了一辈子,心中却没有你这种大言不惭过,彭冲,勾漏派之所以从未兴盛过,八成就是不虚心之过吧,今后你得好好整顿一下。”
勾漏掌门拱手道:“敬领尊示,晚生知过了。”
说完待回前舱,怪老人又叫道:“慢点!”
勾漏掌门问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怪老人问道:“你兄弟在武林虽是一名高手,可是他没有多大名声,魔崽为什么竟亦向他下手,这其中你总有点什么可疑之处?”
勾漏掌门道:“前辈的看法正与晚生不谋而合,总是想不出原因啊?”
怪老人道:“不会无由遇害,除非魔崽都是疯人?”
勾漏掌门侧首想了半天,似仍没有原因可说。
左丘化问道:“他在未死之前有无信息传与贵掌门?”
勾漏掌门惊叫道:“有!对他说他要急急回山,有件事情要与我研究!”
左丘化道:“你想那是什么?”
勾漏掌门道:“八成他是得了什么重要东西,否则以他的牛皮个性,不会在信中说得如此急,同时他还希望我率领派中高手去接他,可是当我准备动身时,敝派弟子即已传来不幸之信。”怪老人道:“到了夏口,老朽也去看看,不知能否查出一丝原因?”
勾漏掌门连声道:“那是求之不得,有你老前去,一定能查出原因。”
当此之际,船已放出数十里水路,可是前舱忽然有个青年大叫道:“掌门师伯,我们后面有号大船紧盯在后,同一条线.他们太快,会撞上我们的船!”
勾漏掌门推开侧舱门,侧顾后方,触目只见一号平头快船如箭而下,不由回头向怪老人道:“前辈,该船有异,你老看看!”
怪老人挤过去.伸头外望,只见大船上的桅杆顶端扯起一面小旗,旗上有个“沱”字,笑道:“那是川中沱江镖局的镖船!”
勾漏掌门道:“前辈,那船头无人,后舵虽看不到,总得有个高手在前面看航线呀!”
怪老人道:“他们认为我们船小.应当避让?”
勾漏掌门认为有道理,立即回到前舱向船家喝道:“船家,快让水路!”
船家急急道:“老客,这段水路,两侧多暗礁,不能改线啊!”
勾漏掌门大急道:“你是内行,小船受撞,必会破碎.你得想办法!”
船家忽向后面大喝道:“后船快打倒桨,你们是瞎子!”
后船毫无动静,而且更近了,同时似有饮泣之声在后船中传来,可是太远,不能听到!只有左丘化闻到声音,立向怪老人道:“张公公,后船有哭声,是妇女之声!”
怪老人忽然道:“不好,后船遇害了!”
说完闪身到了后舵,紧接即腾身而起,尤如大鹏展翅,如箭飞落大船,同时施出千斤坠,硬把大船压下半尺,这时他才大叫道:“前船加桨!”
勾漏掌门暗服怪老人之功力,急急向船家道:“加力催桨!”
船家喘声道:“老客.小的已出全力啦!”
勾漏掌门也知不能再快,于是他即挥动袍袖,发出真气,拂出一股,一股的劲风,打得小船两侧水波分开,这一来,小船顿形加快数倍。
足足放了二十里,这时船家吁口气道:“老侠,可以停了!”
说完把般舵向左一打,船头向右,脱离大船航线!
怪老人一看水势暂缓,随即亦拂动袍袖,大船向右面横去。
两船到了平水处,船在水面打圈,这时耳听怪老人叫道:“把小船靠来!”
小船靠近大船时,勾漏掌门问道:“前辈,大船上没有人?”
怪老人道:“镖师都死光了,只有一个小少女,现亦晕死过去,你们上来!”
勾漏掌门带着两个青年弟子,加上左丘化,一同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