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娱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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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娱之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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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四处探访,救济危难,贴补穷困,带头缩减用度,王进发现他的靴子睡觉也未曾脱下,竟是冻的肿胀所致!

    苏轼的侍妾王朝云,粗衣麻布,不施粉黛,时常深入坊间,和百姓一起劳作,从不叫苦喊累,百姓尊称其为“布衣夫人”,苏轼苦闷,又不顾辛劳,每每温言抚慰,令他感激涕零。

    辽兵并未攻城,那辽使萧兀纳专程路过,据说正在和朝廷谈判,若是这样,挨过这个严冬,春天牛马交配,想必也无战事,好好休养一番,或许又能止戈息兵。

    终于盼到了补给,苏轼反而不乐,王进奇怪,若节省些可支撑一月,所欠部分勤加催要便是,定州重镇,还敢不给?

    苏轼悄声道:“那辽国索要五十万石谷物,否则即将开战,不知朝廷如何选择。”

    王进愕然:“若有如此之多,先补了亏欠的粮饷!”

    苏轼摇摇头:“辽国要,西夏也要,万一吐蕃再闹事,都把我大宋做了肥羊。若不给,这里也打,西线也打,我大宋如何支撑?这次补给不足,因hb路许多县府受灾已致民变,饥民开仓抢粮,导致府库无存,内忧外患,顾此失彼啊!”

    王进叹道:“如何这般不幸!”

    苏轼指着西方:“恐是一打一和,西边已结连边寨百余,若能守而胜之,可与辽国慢慢谈判,分批予之,待天气好转,或可消弭战端。”

    王进愤怒道:“若有十万铁骑,何惧如此讹诈?”

    苏轼叹道:“昔日太祖为策万全,先南而后北,先易而后难,百战而定江山,却失了收复十六州养马之地的良机,留下这泼天难事于后人。”

    王进不解:“为何不先北后南?”

    苏轼亦无奈:“此时无马,那时也无马。太祖身处四战之地,腹背受敌,若先北后南,便是孤注一掷,先难而后易,恐南北皆无,实乃不得已也。”

    两人不胜唏嘘,泱泱中国,位置如此尴尬,环境如此复杂,周边各个游牧民族纷纷崛起,大多由部落形成国家,实力一个胜过一个强悍,人口一倍一倍猛增,反倒是中国大地,饱受两百年的战乱,虚弱不堪,能够一统,实属不易。

    西夏、辽国、金国、还有数不清的游牧部落,乃至后来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随便哪个都能拉出几十万大军和大宋进行几个月的持续性作战,长期多方的消耗战,生生的把大宋从肥牛耗成瘦牛,瘦牛耗成病牛,最后只剩牛骨头也给啃个精光,崖山之后再无中华!草!想起来真是悲催!当然,这些是高俅的认知。

    天气逐渐好转,两国开始谈判,苏辙路过一次,见到苏轼差点认不出来,兄弟两个老头,恍若隔世。

    苏辙代为传达了朝廷改制的文书,苏轼阅之,老怀大慰,依制徐徐改之。他依旧是定州军监,知定州府事兼hb西路定州边防第四军少将军长,王进为马军少校营长兼全军枪棒教头。

    因整军时日尚短,马军只这一千,步军也无其他高级将领,自王进以下皆为尉官,若无战功,不得升迁。又招募乡兵,充实防御,日夜操练不提。

    补给再次告急,又逢千里冰封,祸不单行啊!苏轼须发皆白,仿佛永不融化的雪花。

    这日清晨,苏轼拿着三封书信找到了王进,要他单骑出城送至真定府边防军司衙,紧急借调些粮草,否则城将不攻自破,另外两封却是私人信函,送到城中驿站便可。

    “大人,卑职身负守城重任,如何派我前去?”王进不解。

    “马匹可用不多,又恐路上有那辽兵斥候,若是劫走调粮信函,我城危矣,你当视之如命,若被俘,撕烂嚼碎,不可落入敌手。寻常兵卒,如何敌得过辽国精锐?十万火急,速去速回。”苏轼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他即使愁眉苦脸也从不面对下属,总是乐观示人,笑对军民。

    原来如此,王进知道重要,不敢耽误:“属下必不负使命。”

    “来回二百八十里,路途艰难,你亲自押送粮草而来,快则两三日,若真定府无粮,你便多等几日,莫先回来。”苏轼特别严厉的叮嘱。

    王进未加多想,贴身藏好书信,带了兵器食粮,选了匹快马当即出发。

    这一天,乃是十一月初五。

    王进出城,不久便被辽军侦骑发现,辽兵以哨箭射之,遭数十余辽骑前后追杀。

第二十一章 朝堂不知阵前事 辽王计赚定州城() 
王进不敢恋战,亏得天冷弓弱,战马幸免,只受微创。奔出十余里,身后仍有六名辽兵尾随。

    王进拈弓搭箭射之,因他顺风,追兵马快拥挤,竟被他连杀三人,剩余三人掉头而逃,王进掉头反追,又射杀一人。

    余者分头逃窜,王进无奈,只得继续赶路,心中却不免担忧:果然许多辽兵,大人所料不差。

    原来,这几日派出的斥候均未能返城,苏轼已知大战在即,故派王进奔真定府求援。

    王进马不停蹄,奈何路滑难行,马儿浑身冒汗,途中不得已休息几番,喂些粮水,许多道路只能牵马步行,到得真定府,已是深更半夜。

    城头放下吊筐,王进才得入城,那马儿竟累的倒地不起。

    熬到天明,王进拜见了hb西路边防军都司令兼真定府知府郭廓中将,送上苏大人亲书信函,讲述了辽兵围城之事。

    郭廓已经得报,不知竟如此危急,想来大战难免,他深明唇亡齿寒之理,命立即飞书报给东京大元帅军略处,又命人筹措粮草石炭,备齐后即刻支援定州。

    王进眼见有救,大喜过望。郭廓安排他回驿馆歇息,王进又寄走两封家书,一封是给苏辙的,非常厚重,另一封是给王诜的,十分轻薄。

    不料这一等就是三日,粮草迟迟未能筹齐,军略处也无回书。王进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得祈求先带一批应急,定州实在无法坚持。

    郭廓唯恐城破,派少校蔡辉、邓亮率马军三千、步军六千开路,上尉王鹏领一千乡兵与八百民夫押送粮草石炭随后,总计万人支援定州,又派铺兵往附近州府传讯,做好接战准备。

    王进刚走,这边军略处回书便到:谈判僵持,增援定州,坚守城池,不得擅出。那苏辙了解到数万女真叛乱,以一当十,辽国自顾不暇,想来不会轻启战端,遂留下代表,亲自回京禀报此事。赵煦大喜,以不变应万变,只待辽兵北上平叛,危局自解。

    。。。。。。

    午时三刻,定州城外,数十匹骏马在泥泞的雪地里缓缓前行。

    左侧一个白衣打扮的汉人文士指着定州城上空叹道:“城中炊烟较之昨日又少一半,连日递减,想必也无甚粮食,王爷何苦定要破城?”

    这王爷乃是辽帝耶律洪基同母兄弟,叫做耶律和鲁斡,此人与耶律洪基性格迥异。只听浓重的鼻音哼哼几下,一个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道:“皇帝仰慕中原文明、不愿与宋国为敌,举国皆知,如今雪灾不断,却沉溺佛教,广印佛经,求佛作法,哼!如此便能长出肥美的鲜草?马儿不再寒冷?牛羊不觉饥饿?杨先生听说过虎狼丢下牛羊而去念经的吗?”

    这杨先生捻须道:“杨晓只是觉得即便破城也并无增益,徒耗军粮,折损将士。”

    耶律和鲁斡哈哈大笑:“这便是你宋人的弱者心态,须知对我大辽而言,如今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反而容易!”

    杨晓不以为意,竟然连连点头称赞:“王爷英明!用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宋帝小儿想必吓破肝胆,只能乖乖送上,我们便钝刀子割肉,看这偏安之鱼,如何脱钩?”

    耶律和鲁斡狂妄无比:“我大辽沃野万里,控弦百万,不打仗,留他们何用?难道学宋人和牛羊一样吃草为生?”

    二人正在说笑,一名辽将过来禀报:“禀王爷,南门方才冲出一员大将,箭法十分了得,连伤我数名勇士,如今单骑奔真定府方向而去。”

    耶律和鲁斡大怒:“速速派兵追杀,只鸟不得放过!”

    杨晓笑道:“城中缺粮,想是催粮求救去了,何不将计就计?”当即献上一策。

    耶律和鲁斡大喜:“如此甚好,后天便依计而行。”

    一日无事,又过两日。

    北方的寒冬凌晨大雾迷茫,城头远眺,百米外不见一物,懒惰的太阳还没有把光和热洒向大地,整个定州城还在沉睡,只有值守的卫兵仍在坚持,少许百姓也开始了一天的辛劳。

    下雪不冷化雪冷,士卒们围着火盆取暖,寂静中透出阵阵肃杀之意。

    “全体戒备!”南城楼上传来哨兵的呼喝声。

    士卒们纷纷擎起长枪、举起弓弩来到女墙后站好,值守的上尉逯岭来到城头正中,三十丈外,百余辆粮车逶迤而来,打头的是一小队骑兵,数百名裹得严严实实的宋兵在两侧戒备着走来。

    “大人,好像是补给到了!”一名眼尖的弓箭兵惊喜的叫道。

    逯岭沉着道:“速去请苏大人前来!”他隐隐觉得不对,前几次来都是正午时分,如何这次连夜赶路?何时变得如此殷勤?对了,也没有打旗号。

    “准备应敌。”逯岭不敢大意,大声喊道:“来者何人?请长官出来相见!”

    “俺们是真定府送补给的!赶紧开门!娘的!冻死了!”一个骑兵回道。

    “敢问是哪位长官?可有凭信?”逯岭示意士卒们准备好吊筐。

    “你奶奶的!弟兄们连夜赶路,如何这般不懂事理!赶紧开门!准备热汤饭食!老子脚掌都要冻没了!”那骑兵气愤道。身后的车队渐渐聚拢,许多人指指点点的骂个不停。

    逯岭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让士卒把吊筐放下了,大喊:“不见凭信我如何开门?若是辽狗赚门如何担当的起?”

    一个雄壮的军官拍马上前道:“某乃是真定府威远军第六营步军统领贾仁,奉郭大人之命特来运送补给,星夜兼程不眠不休,十分劳困,速速开门,莫要弟兄们寒心。”

    逯岭顿时警觉起来,他小声通知士卒:“不太对劲,听我号令一齐放箭。”

    这时苏轼带人匆匆赶来,逯岭报道:“大人,对方说是真定府来送补给,竟然未曾改制,带队的是威远军第六营步军统领贾仁,并无旗号,亦无先遣,卑职怀疑有诈。”

    苏轼点头,小声道:“速去查看其它城门有无伏兵,全军隐蔽待战。”

    他大声喊道:“本官定州军监苏轼,前日派兵马总管王某前去迎接,他人在何处?”

    那统领不耐烦道:“苏大人莫要说笑,我等一路上并未遇到半个人马,许是走岔了路径!还请速速开门!此处不甚太平!”

    苏轼假意道:“好好!天冷,轱辘倒是有些冻住了,这就开门!诶?对了,蒋统制答应本官的五万只箭可曾送来?”

    那统领大声回道:“蒋统制领大军在后,想必晌午可到!快些开门吧,兄弟们都冻坏了!”一挥手,身后的士卒围拢过来,他小声道:“先守住城门,用大斧砍断吊索,搬开拒马,其余人随我冲上城楼。”

    苏轼哈哈大笑:“兄弟们辛苦了,这就好,稍安勿躁!”扭头对着几个尉官道:“哪有什么蒋统制!待本官令下,都射几个骑马的!”

    双方各自一番计议,都是精神抖擞,胸中战意如火,手中弓弩上弦。

    咯吱咯吱的,吊桥被放了下来,那统领大喜,十余个士卒连忙上前搬开桥口的拒马,岂料那拒马竟然用锁链连着,只好叫来更多人推倒后奋力拖走。

    苏轼哈哈大笑,一指南方:“如何恁多兵马?”

    那统领心道坏了,伏兵如何被发现了?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却听城头嗖嗖的弓弦声响起,喉头一凉,栽下马来。

    城头上冒出无数个人头搭弓便射,箭如雨下,更有无数的火药包扔了下来,炸的雪花四溅,震得双耳欲聋,城下顿时大乱,马匹受惊,不受控制,辽兵只得躲在推车后还击。原来那推车上只是草袋,下面净是弓箭刀斧。

    苏轼亲自擂起战鼓,有守兵点起火把,换做火箭直射推车。那些个藏了引火油脂的推车轰的燃起,火焰高达三四丈。一些辽兵躲闪不及,被飞溅的火油喷了一身,惨叫着在雪地里打滚。

    耶律和鲁斡此时正在城外两里处等候信号,定州外坚壁清野,没有树木,虽有大雾,仍不敢靠的太近,这时听到爆炸声起,又望见隐隐有火光冲天,大喜道:“全军冲击!”

    这一千人原本都是骑兵,是耶律和鲁斡的私人卫队,也叫部族军,实乃辽军精锐中的精锐,仅次于扈从皇帝的侍卫亲军,如今分别扮作民夫和步兵,没想到弄巧成拙!下马作战十分不适,侍卫统领和队长早就被乱箭射死,余者冲的太靠前,又无甲胄,折损十之三四后狼狈而退,直到射程之外方才稳住。

    辽军攻城,全城已然沸腾,士卒们全体登上了护城墙,燃起狼烟,点火烧水,各城门内侧预备好了塞门刀车,乡兵们早已把滚木礌石上的油毡竹篾揭开,百姓们虽然畏惧,手里捏了一把汗,仍然踊跃的帮助守军运送泥浆桶、浑脱水袋等灭火物资,有的还把自家的烙饼蒸馍送给守军充饥。

    苏轼见民心可用,十分欣慰,至少守住眼前这奔涌而来的万余辽兵没有问题。

第二十二章 青山处处埋忠骨 黄泉路上不孤单() 
是的,奔雷般的马蹄声传来,耶律和鲁斡亲率一万骑兵从浓雾中杀出,这是他所能调动的最高兵力,若再多,便需要辽帝下旨了。眼前的情况险些把他的肺气炸!杨晓的计策失败,那冲天的火光并不是城门被点燃,而且自己的侍卫长和两名队长也当场身死!

    只有强攻了!耶律和鲁斡恼羞成怒,正待下令,杨晓道:“在下失策,王爷恕罪,如今不可攻城,如此这般,还有胜机。”忙把自己的谋划细细道来。

    原来此行未携带大量辎重,只有些营帐、粮草和简易木梯,宋军坚壁清野,又无树木可伐,骑兵软弓射程只有五六十米,无法压制城墙火力,难道拿命去填?耶律和鲁斡一时冲昏了头,险些筑下大错!

    耶律和鲁斡冷静下来,便命大军从南门转移,五百人为一队,以散骑队形快速机动到北门,借助马力往城头曲射,倒是小有斩获。

    宋军被迫均势把守四门,辽军在城下遛弯,忽而佯攻东门,忽而佯攻西门,宋军干脆不动,只是严守。

    苏轼的心沉到了谷底,城中粮草最多坚持五日,到时只能杀马宰牛再维持数日,这数万军民何去何从?坐以待毙还是弃城而出?恐皆是死路。自己可以殉城,但死有何用?定州一失,千古罪人啊!

    辽军在外虚张声势并不攻城,朝来晚走已经三四天了,兵力虽然递减,却无罢兵之意。他担心王进援军兵少自投罗网,趁夜派了几路勇士出城报讯,至今并无消息。

    辽军明松暗紧,分兵减灶正是把主意打到了王进头上,虽然并不知道城中虚实,但围点打援还是十分必要的。

    十一月初八,辽兵四千兵马各门叫骂,至晚便退

    十一月初九,辽兵两千兵马绕城而走,后晌便退。

    十一月初十,辽兵千骑在北门观望,至午消失。

    十一月十一,辽兵未来,苏轼派十余骑勇士四下查探,并无伏兵,遂向南沿道接应王进,果然,在城外二十里处遇到援军万人并补给数百车。众皆大喜,王进知城中粮尽,辽兵堪堪退兵,骇得一阵后怕,众人快马加鞭,胜利便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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