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们打开库房,拿出了几乎生锈的武器,多半是男丁懈怠,至于女子,半数毫无能力,只能是在家里,半数懂一些蛊术,作为主力挡在寨子口。
我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找了宁浅画:“把宁雪交给我。”
她冷冷的看着我:“你想要做什么?”
我沉声说道:“青苗寨太危险了,我要带宁雪离开。”
宁浅画打量着我,嘴角露出一丝戏谑:“可是你带她走了,她就能活下来吗?离开了冰棺,宁雪必然尸变!”
柳叶儿已经告诉我了,不需要冰棺,只要把蛊王遗骸放在宁雪嘴里,就能起到和冰棺一样的效果,所以我有恃无恐的说道:“没事,我自有办法。”
宁浅画目光一闪,忽然间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蛊王遗骸。”
我的心猛地一跳,赶紧摇头否认,然而下一刻,我的胸口就剧痛起来,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削掉了心脏的一部分,我疼的浑身冒汗,抱住一棵树,狠狠的咬住树枝,牙齿里都渗出血来,这痛感才逐渐褪去。
宁浅画淡淡说道:“不要试图隐瞒我,你的性命,就在我的手里。你不要想着这个时候离开,聪明的话,就和我们一起抵抗吧,不然,那只能是玉石俱焚,因为出寨子只有一条路,现在已经被堵住了,你没有选择。”
说完,她便登上了高高的哨塔。
出寨子只有一条路吗?
我捂住胸口,对刚才的疼痛心有余悸,柳叶儿的声音在我心中响起:“应该不止一条路,月月的记忆里,有她的母亲,小时候她曾经听过,在几百年前,苗寨刚刚建立的时候,留下了一条隐秘的通道,很狭窄,每次只能供少数人通行。”
我心中狂喜,赶紧问道:“这通道在哪?”
柳叶儿却是摇头:“我不知道,月月的母亲只是提到过,却未曾说出,苗疆安逸太久了,久的让人们已经失去了危机意识,那些曾经的传统和秘密,已经很少有人会去记录了。”
月月的母亲吗?
我叹了一口气,早听宁雪说过,月月的母亲已经死了,指望她是肯定不可能了,我心里面琢磨着,一定要找人打探下,说不定还会有人记得。
也许,事情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也许,青苗寨可以抵抗呢?
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低眉顺眼的跟在宁浅画的后边,自从巨石落下之后,寨子口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很不寻常,苗人都是深色凝重。
孙鹏作为一个统领,手底下管着几十个人,他微微仰着脖子说道:“你,中原人,在这吃了几天干饭了,也该做点正事,来我的手下,一起御敌!”
我都懒得搭理他,不屑说道:“我只听大小姐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孙鹏眼中满是怨毒:“你如果不随我一起对抗外敌,那你就是奸细,我有权力直接杀了你!”
宁浅画从远处走了过来:“那我也有权力直接杀你。”
孙鹏一惊,连忙退去,我却是从他抬头的瞬间,看见他眼里划过的阴翳,似乎不只是针对我,还有对宁浅画的,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莫非这小子还敢对宁浅画存在恶意不成?
入夜了,终于,谷口亮起了一片火把,从火把的数量来看,来人一定不少。
地面上,有一坨黑影一点点的蔓延过来,苗人在哨塔上拿肉眼看,根本看不见是什么,我心里头怒骂,真是固步自封,这就是不用外面的高科技的后果,我掏出手电筒,直接照了过去,借助这团光亮,苗人们惊呼:“是毒蛇!”
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簇拥在一起,漫山遍野的毒蛇,带着腥臭,还有那股子令人头皮发麻的惧意涌了过来,舌信吞吐,冷血的眸子里满是冰冷。
很多人腿软,已经缩了回去。
就在此时,却是传来一声高呼:“动手!”
157:斗蛊()
??会流血的树,这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科研队们暂且放下了恐惧。挖的更加卖力了。
他们分成三拨,当第一拨人累的时候,马上换下一拨,争取要在天黑之前把树挖出来。反倒是我们清闲了下来,只不过清闲并不代表放松,除了回去在照顾小水晶的大金牙,我们都在这里。
泥土被挖的越来越多,树根周围是一个大坑,科研队跳了进去,在里面挖着,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如同儿臂粗细。看着就给人坚韧的感觉,也不知道这群科研队是怎么想的,准备的非常充分。硬是扛过来一台电钻,依靠科学的力量。没几下就把树根钻成两截,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就在树根断成两截的时候,一股股殷红的鲜血疯狂的往外涌着,这血异常粘稠,就像是沼泽一般,竟让人无法自拔,几个正在挖土的男人没防住,脚就被黏住了,想要爬出来的时候却使不上力气,赶紧大声呼喊救命!
〃快快快!〃
科研队乱成了一锅粥,那个正在用笔记录这一切的老外是最着急的,一边冒着汗,一边像是猴子一般乱跳。
我们也冲过去帮忙,七八个人,只拽出了两个人,剩下的人被涌出来的鲜血包裹,逐渐沉了下去,他们的手刚开始浮在外面,然后一寸寸的沉没,到了最后,只有这〃血池〃上面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两个逃过一劫的人当场就哭了出来,就算是铁打的汉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无法承受的,科研队的人都丢下铁锹往后退,而就在此时,又有了新的变化,在吞没了几个人之后,涌出来的鲜血开始一点点的减少,就像是渗进了土里,不过一分钟,血池就完全干涸了,本来粗壮的树根全部变得干枯,郁郁葱葱的老槐树,也突然间没了生气。
最的,那几个被血池吞掉的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几个女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我心里恶心,有种反胃的感觉,看着老教授,我想告诉他算了,结果没想到,他竟是丝毫不曾退缩,握着拳头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挖,挖!〃
科研队们浑身一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教授却不管不顾,亲自拿起铁锹,跳进了坑里去铲树根,只是一下,原本坚硬的树根就断成了两半,他眼睛越来越亮,动作也是越来越快,等到他满头大汗的时候,基本上的树根都被铲断了,老教授用力一推,整个足有四五人合抱粗细的槐树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槐树倒下的瞬间,灰蒙蒙的天空中竟是微微一震,的人,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就像是古代的战场一般,这腥味非常重,还带着浓浓的恶臭,弥漫在村子周围的阴煞,本来只是雾气,现在却是浮现出一缕缕的血丝,变成了血雾!
盯着这一切的老教授舔舔嘴唇,不住地说道:〃神奇,神奇。。。。。。〃
〃快〃
不知道谁指了指前面,就在老槐树倒下的树冠所指的方向,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扭曲感,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挤出来一般,众人看到一个挂着红旗的旗杆出现了。
李军浑身颤抖,激动的说道:〃是村委会,我看见村委会的国旗杆了!〃
秦懿第一个冲了出去,然后是我们,继而是科研队,不管危不危险了,这个时候谁都抵御不了心中的好奇,我们一口气冲到旗杆底下,果然,这里就是村委会,那些村民们,正在扛着砖瓦劳作,要将这村委会建成一座坚实的堡垒。
李军望着一个中年男人泪流不止,想必这就是他的父亲吧。
我们走进了村委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转身看看,这些本该与我们毫无交集的村民们,竟是放下了手中的活,盯着我们。
〃他们这是怎么了?〃老教授不明白,这些村民们不都是十八年前留下的影像吗?为什么影像居然也能自主?
看来玄学跟科学再次在他的脑海里打了一架。
我很清楚,村民们到底是什么,他们是怨鬼,??死了无数次积攒了滔天的怨气的血衣厉鬼!
看着李长生,他用眼神示意我小心,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我们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唯独秦懿,走的很是急迫,直接冲到了最深处,看见国旗杆底下立着的第五块镇魔碑。
这块碑,正是他的父亲所立!
秦懿摸着镇魔碑,手微微发抖,眼眶也湿润了许多,我们靠近了,看见镇魔碑的边缘已经满是裂缝,轻轻一碰,竟然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脱落了下来,李长生吞咽着口水:〃不出三年,镇魔碑就要碎掉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惧,若是这镇魔碑碎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秦懿没有搭话,短暂的看了看镇魔碑之后,他开始四处搜寻,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找什么东西,我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说这里有什么东西是秦懿想要的吗?
他翻遍了镇魔碑四周,甚至冲进了村委会里面,找到了一些包裹和破旧的背包,如疯了般似得在里面翻找,只是越找他越是着急,满眼都是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续三个为什么,到最后秦懿有些抓狂的丢出自己的手中的包。
说实话,以前高冷的秦懿也没让我惧怕,但是他现在这种抓狂的状态,却让我隐隐有些不安。
李长生还想着安慰安慰他,结果秦懿却是将他一把推开,暴躁说道:〃滚开!〃
我扶起李长生,心里面也窝火:〃你他妈有病啊?〃
秦懿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他的力气很大,竟是硬生生的把我提了起来:〃听着,这一路上我已经受够了,我带你们进村,和你们在一起,为的就是来到这里找本来就属于我的道书,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没有了!〃
〃道书?〃
我心里面涌出疑问,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李长生过来推开秦懿,一只手扶着我:〃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们对吗?你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对付小女孩,也不是悼念你的父亲,你只是来这里找东西,找到东西你就要离开,对吗!?〃
〃那些学生们,就是你派出来找东西的,只是他们无法村委会,所以你才决定进村,你编出来的话,似真实假,看似是对我们妥协,但实际上你是利用我们和科研队,达成你自己的目的,是不是!〃
李长生怒发冲冠,质问着秦懿。
他也不掩饰了,这所谓的道书没有找到,已经让他崩溃,秦懿大笑几声:〃不错,你们也不想想,我是谁?我乃秦家传人,我是秦远之孙,秦方之子,你们有什么资格与我为伍?就凭你这个茅山的二流道士?〃
他又指了指我,不屑道:〃还是这个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私他序亡。
妈的,我彻底怒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秦懿肯定已经被我杀死了一万次。
既然已经露出了马脚,秦懿索性把话说明白:〃不过我也没有完全骗你们,此行我的确是振兴秦家,我是秦家传人,我对玄学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一事无成?很简单,十年前我父亲来这里,自己栽了不说,就连手中记载着秦家七成道法的道书也遗落在了这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来这里,就是要取回这本来就属于我的道书!〃
怪不得秦懿对李长生多有忌惮,同为道家之人,他知道秦家道书对于寻常道士的吸引力有多大,生怕被人惦记上,所以这一路才行踪诡秘,本来,我们没有把秦懿当做是伙伴,因为就连我们这个队伍,也是临时拼凑的,大金牙,自私自利的家伙,李长生,与我没有半点交情,如果不是小水晶,我想我们没有同行的缘分,但有些事并不代表知道了,就能够释怀,秦懿这个时候的歇斯底里,还是让我生出一股被人背叛的感觉。
就在我们对峙的时候,科研队那边却又闹出了动静,老教授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具小小的骷髅,整个都晶莹剔透,焕发着血光,这个骷髅,老教授连眼镜摔在地上都不管了,整个科研队簇拥着他往外跑。
然而就在此时,那些本来只是静静盯着我们的村民们,却是全部都有了变化,他们盯着老教授抱着的骷髅,就像是盯着自己守护的珍宝,怨毒的光芒出现在他们眼中,身上的衣服也一点点的变成血衣。
。。。
158:斗法()
??大金牙说,凭着我们俩的本事妥妥的是去送死,所以必须要找其他帮手才行。这一点我也认同,首先说我吧,没啥能耐,再说大金牙。害人还行,真本事那也是个战五渣,在红衣小女孩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大金牙要找的帮手是他关系很好的朋友,据说是得到了一些茅山术的传承,具体厉不厉害我也摸不准,反正大金牙说这是他所认识的最人了,续命之术也是这人传授给他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蛇鼠一窝,我觉得像是大金牙这种鸟人,他的朋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可我没办法,现在还必须要靠他们。
大金牙的这个朋友并本地。他打电话联系了下,对方目前在温州底下的城镇里,我们是求人办事的,当然要主动找上门去,大金牙订了三天后的机票,有三张,我指了指她女儿,难以置信的说道:〃她你也带?〃
大金牙多宝贝自己的女儿啊,我们此行如此危险,他竟然舍得带女儿过去?
大金牙神色很复杂:〃首先我需要照顾她,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棺材里,另外,三个月的期限眼看就要到了,如果不把她带在身边,我怕出现差池,还有一点,虽然我的女儿只有六岁,但她却不能用常理度之。〃
不能用常理度之?
刚开始我不明白大金牙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两个小时后我就懂了,杯子里的茶水,不知何时被撒了一把盐,我直接吐了出去,还以为是大金牙恶作剧,结果他苦笑着耸耸肩,我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于是自然将目光锁定在大金牙的女儿身上。
大金牙姓何,叫何大元,他的女儿叫何婉君,小名叫水晶,看着怯生生的,却没有想到是伪装,很顽皮的咯咯笑着,看着我牙痒痒,之后我的厄运不断,走路被绊倒,鞋子里装着土,睡醒之后发现脸上被水彩笔涂鸦。。。。。。总之,我照完镜子后一肚子火,气冲冲的去找大金牙,发现他也是顶着个熊猫眼走出来,貌似画的比我还要惨,很奇怪的,心里头瞬间平衡了许多。
调皮的小水晶只是个插曲,算是给我这种沉闷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活力,我虽然被她整蛊的抓狂,但要说生气,却也没有,谁又能狠得下心对这样一个苦命的孩子发火呢?
我感觉我还挺喜欢小孩子的,牵着小水晶的手给她买零食,大金牙看我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似乎有了点真正亲近的意思,果然天下父母心,走近大金牙从走近他的女儿开始。
马上要出远门了,除了收拾行李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对柳叶儿的承诺。
她的弟弟叫柳青云,相比于柳叶儿这个较为朴素的名字,柳青云则是显得高档许多,由此可见,柳叶儿对他倾注了多大的希望。
初次见到柳青云,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胡子拉碴,燃着黄?色的头发,**着上身,遍布刺青,这分明是个社会小混混嘛!
柳叶儿不是说他以前学习很好吗,怎么堕落到这种程度了?怪不得守候八年不愿意投胎,这样的结果换我也接受不了,我窝了一肚子火,直接就走了过去,柳青云喝了点酒,摇摇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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