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具血红的骷髅架子,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还带着新鲜的血腥味,妇人望着自己生出来的。。。。。。好吧,姑且用孩子来形容,她望着自己的孩子,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越流越欢,到最后眼泪都已经变成了血,而她的一只手,却是掐在骷髅的脖子上,那里大概是气管的位置,有一节小小的骨头,刚出生的孩子是多脆弱啊,只需要扭一下,就一下,骨头就断成了两截。
于是世界上再也不会这么绝望的啼哭了,孩子死去,变成了怨鬼,生来就是血衣,一寸寸的爬,一寸寸的,爬到自己很丑的母亲身上,眼里是愤怒,是不解,还是怨毒,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
早夭的孩子怨气最大,早夭的婴儿怨气更大,早夭的婴儿,还是被自己的母亲掐死的,怨气该是何等之大?
我想起来,这个女人是月月,难道这就是她生下红衣小女孩的画面吗?
除了我之外,没有知道还有这样的隐秘。
婴儿爬啊爬,终于爬了过去,月月簌簌发抖,似乎她也在害怕,从她的眼里闪过快意,满足,还有些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她那复杂的眼神终究是闭上了,在怨鬼的操纵下,她穿上了红衣,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在她死后,婴儿咯咯直笑,笑着笑着同样流出泪了,她抹着眼泪,莫名的有些恼怒,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东西?
她觉得很生气,看什么都觉得不满足,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仇怨,全部被她完美的接收了,她知道,造成自己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那些村民们,她咬牙切齿,望着那具干枯的骷髅架子,突然间非常厌恶,她觉得很畸形,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的怨恨,让她彻底的扭曲,不行,我要完美,我不能畸形,她决定用村民们的血,来填补骷髅缺失的血肉。。。。。。
想好了这一切,她满足的笑了笑,最后仰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死了,但不应该这样,她抓着母亲的脚,一点点的爬上去,小手在脸上开始抹,将那些伤疤全部抹平,一直等到恢复了俏丽的容颜,她才停手。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画面再度变化,村民们把根子叔他们吊在树上,想要平息月月的愤怒,却不知道,月月就在边上看着,她穿着红衣死了,却没有变成厉鬼,她的怨气,已经全部被婴儿夺走了,在她眼里,母亲是魅力的,温柔的,慈祥的不是吗?至于怨气,那是补品,应该属于自己。
回归纯净的月月,看着被吊起来的村民,满眼都是悔恨,她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仇怨,最终酝酿出来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她试图挽回,可在这个充满怨毒的孩子面前,她又能做什么呢?
月月尝试着教她唱童谣,尝试着给她讲故事,她将自己所有的愧疚和痛苦,全部用一种温柔的方式传递给孩子,然而在孩子看来,那都是笑话,虽然偶尔,她也会失神,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月月说,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与生俱来的善意。
孩子说,那好,我不要善良,我只需要仇恨。
她将自己的善良全部丢掉,另一个自己,被她硬生生的斩去,月月惊呆了,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自己一手造就的孩子,居然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终于绝望,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在阴森的笑声中,那被斩断的善良越飞越高,穿过这座小小的村落,直到有一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用硬黄纸做成的风筝,两者撞上了,风筝开始流血,风筝的主人带着善良回到了家,善良带给他好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幸运的人,将会一辈子幸运下去。
直到那一天,他偶然间烧掉了风筝,当世间最后的善良消失的时候,那么迎来的必将是。。。。。。
毁灭!
。。。
140:柳叶儿苏醒()
??我的酒意被这突然的事故惊散了七七八八,跟着路人一起灭火,早已经有人拨打了求救电话。也就是十来分钟,我就听到了鸣笛声,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自然有专业人士解决。
我呆呆的站在外边。看着忙碌的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已经湿透了脊背,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吧,花圈店的生意好转,我爸就出了车祸,女朋友刚刚复合,第二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朋友和好不到两小时,却就在我眼前发生了意外,即使我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只是,我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眼前好像有一团迷雾,根本看不清。私夹长圾。
救援结果很快出来了,司机安然无恙,只是轻微脑震荡,跟没事人一样站在边上,至于我的朋友,一死三伤,看着他们从血泊中抬出来,我的心都抽搐了下,愧疚的情绪涌上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愧疚,按道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跟我又没关系。
出租车司机接受警方盘问,他显得惊魂未定:〃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看见个小女孩在前面挡路,赶紧转了方向盘,后面我踩刹车,咋踩都没效果,只能硬生生的看着车撞在墙上!〃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一段经历会成为他永远的噩梦,恐怕这辈子都不敢在开车了。
警方自然是不相信的,说哪有小女孩,其他人咋没看见?一群人继续盘问司机,我在旁边听着,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陶欣落水的时候,不是有个老人看见她是被小女孩推进去的吗?我一直以为是老人看错了,可现在这司机又说到了小女孩,这肯定不是巧合了!
回家以后,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睡着,一闭上眼睛心里面就很不踏实,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我打着哈欠开业,很快顾客就来了,我万万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昨天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精神状态也不好,估计也没咋睡,一进来就要买些香烛冥币啥的,我问他:〃你买这些干啥?〃
他叹着气:〃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昨天开车出了意外,死了个乘客,还伤了三人,虽然这事不怨我,但心里面还是不踏实,买点纸钱,祭奠下昨天死的那朋友吧。〃
说到这事,我心里头也不好受,低沉说道:〃其实昨天我正好在边上看见了,死的那几个都是我朋友。〃
他愣了下,苦笑说道:〃还真巧。〃
我犹豫了了一阵,问道:〃你昨天说看见了个小女孩是真的假的?〃
他本来低迷的情绪马上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真的!当然是真的!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怕担责任所想的谎话,那个小女孩突然间就出现在车前面,看着五六岁的年纪,模样还挺可爱的,就像,就像。。。。。。〃
说着,他有点抑制不住情绪了,眼睛四处瞅着,突然定格在一叠纸人上边,小腿肚子像是筛糠一般抖动起来,一只手颤抖着摸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人说道:〃就像,就像这,这。。。。。。〃
我被他的模样弄得有些发毛,走过去看了一眼,身子也震了下,忽然觉得这个纸人很眼熟,小女孩的模样,嘴唇红红的,司机满眼惊恐的看向我,哆嗦着说道:〃是她,是她!〃
他连续退了几步,跟疯了似的逃走了。
我捡起他丢在地上的纸人,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纸人,纸人,对了,纸人!我突然间想起这件事,前几天不是看见个小女孩问我要玩具吗?我就是挑了个瞅着可爱点的纸人给了她。
我慌了,觉得事情有点出乎我的接受范围,有顾客上门,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过来拍了我一下,我才骤然惊醒,冷汗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想起来了,除了纸人之外,还有灯笼,我爸醒来之后一直说灯笼,我当时不知道啥意思,现在想想,莫非是我送小女孩的那个纸灯笼?
纸人,纸灯笼。。。。。。我浑身发冷,哪里还顾得上做生意,匆匆关了店门,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遇到这种事情,我实在是乱了阵脚,打算去找昨天那个小老头,他不是会看相吗?说不定能知道点啥。
小老头叫陈学远,早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在开花圈店了,多年下来,陆续起了几家分店,算是我们这个行业里的成功人士了。我这人长久不出门,一出门才发现事情比我想的要严重许多,一条街的花圈店,都生意萧条,准确来说是一个顾客都没有,好几家干脆都关门了,挂上了店面转让的牌子,可我的店,却生意好的爆炸,就像是我一家店把一条街的生意都吸引过去了!
陈学远陈老的店里也没啥生意,我过去的时候他正摇着扇子休息,刚进门他就醒了,看见我之后明显觉得很意外,站起来说道:〃哎呀,这可是稀客啊。〃
我摆手说道:〃我哪里是稀客。〃
陈老站了起来,浑浊的眼里头划过精明的光芒:〃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做生意,假以时日必然要成为大富豪啊,像你这种未来的大富豪,不是稀客是什么?〃
我是真的没啥开玩笑的心思,直到现在背后还凉飕飕的,赶紧说道:〃陈老,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回找你是有事求您老帮忙的。〃
他端详了我一阵,点头说道:〃看你的样子,的确是被恶事缠身,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忙,你且说吧。〃
我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听到最后陈老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他让我把手伸过去,看了看我的手相,又让我伸出舌头,瞅了瞅舌苔,弄完这一切后,他拿着扇子走来走去,事情似乎很棘手,我不敢打扰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过了五六分钟,陈老才郑重说道:〃小伙子,恐怕你是撞邪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懵了,有些苍白的说道:〃您,您别开玩笑。〃
陈老摇了摇头:〃你想想这事吧,处处透着诡异,不是撞邪了是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又问我要了生辰八字,还有我爸我妈的,甚至是陶欣的生日,一并算了算,他一拍桌子说道:〃没错了,你的父母本是高寿之命,你的女友更是出身富贵,按道理说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劫难,可现在你的父亲差点丧命,女友更是已经遇害,最关键的是你!看你的生辰八字,你本无大运,这辈子多半是碌碌无为,别说是考上名牌大学,成为富翁了,能混个小康就不错了。〃
我被他弄得有些糊涂,咽了口唾沫问道:〃这说明了啥?〃
他瞅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现在的运,都是从你的亲人朋友那里夺来的,换言之,你的运气越好,生活越幸福,所有你亲近的人就越惨!〃
啊!
我一屁股坐了起来,想到病重的父亲,再想想死去的女友,还有那些无辜的朋友,一种强烈的愧疚涌上心头,我红着眼睛说道:〃是我撞了邪,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连累我的家人!〃
陈老冷笑道:〃都说是撞邪了,邪,就是恶,哪里会跟你讲道理,自然是害你,让你越惨越好,现在亲人受难,让你煎熬着,痛苦着,给你打击,等最后亲人朋友都被害死了,就该轮到你了。〃
我被他说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架:〃那,那要怎么办?〃
陈老从柜子里取出一根红绳,又指了指花圈店的门槛说道:〃这根红绳是我从大佛寺求来的,有辟邪的效果,至于花圈店的门槛,乃是招阴之物,等你回去之后,把门槛抽掉,红绳拴在脚脖子上,以后就不会再见到脏东西了。〃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当着他的面就把红绳绑在了脚上,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回去之后,我挂了个今天不营业的牌子后,就开始拾掇门槛,为了活命,我的动力十足,没多久就把门槛抽掉了,抹了把汗,我心想这下子安全了吧。
可就在我擦汗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
141:最后的希望()
??因为做了同一个梦,村子再次陷入了恐慌,大家苍白着脸跑到坟地。吊起来的十几号人还都活着,除了精神状态比较差之外,一切正常,不知道是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然后就引起了连锁反应,大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全部跪倒在坟前,谁都知道,月月不杀这十几个人,肯定不是心软了,而是不想简单的让他们这样死去。仿佛印证了昨天的梦境。
没有人能够逃掉!
〃你要我死,我死在这,放过我的孩子!〃有个母亲抱着自己刚刚满月的孩子。冲到了月月的坟前,重重的磕着响头。没几下,额头就出血了,然而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哭嚎着继续磕头,直到晕了过去。
村民们没有阻拦,他们期待着看着,仿佛在等待奇迹,只是最终的结果依旧是黯然,晕过去的母亲被抬了回去,吊起来的根子叔一行人,也都被放了下来,既然吊着他们解决不了问题,那又何必吊着呢?大家都习惯听根子叔做决定,哪怕知道他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但在这个时刻,即使再不情愿,也得听根子叔说道说道。
年纪大了,受了一夜的折磨,根子叔的精神很差,但思维却很清楚,疲倦地说道:〃拼命吧。〃
村民们望着他。
根子叔的满头白发随风飘着,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他音量提高了,声音却是沙哑:〃乡亲们,拼命吧!她不肯放过我们,除了拼命,我们没有别的出路了,没有了!〃
大家依然看着他,没有人主动响应,只是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村民们最终还是决定拼命,没有去想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充满怨气的存在,普通人的攻击有什么效果,他们刻意遗忘着这一点,大家伐木,把木棍削尖,弄成木枪,拆掉了村里最好的房子,男人们,女人们,甚至是小孩子,也用篮子装着砖头运到了村委会,大家把村委会造成了一个堡垒,就像是一场战争,晚上甚至还有人提着钢叉巡逻。
至于那些家畜,没人管了,反正都要死,干脆全部放了出去,第二天,主人只需要收尸就可以了,也曾有人恼羞成怒,试图烧掉带来厄运的绣花鞋,可是第二天绣花鞋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家人的门口,而烧绣花鞋的人,却是被吸干了血死了,他们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断开,身体不规则的扭曲着,可知生前受到了多么大的痛苦。
于是大家干活的热情又增长了许多,正在修建的堡垒,成为大家的寄托,他们强迫着自己勤劳,消耗力气,直到累的没有余力去思考任何事,因为只要一静下来,他们脑子里就是那双怨毒而又嘲讽的眼睛。
唯独李军一家,没有参与到这项工程中。
李军几乎是以死相逼,说服了父母,他应该是最清楚这件事的人了,如果这些事儿都是月月姐弄出来的,那么这些留在村子里的人,都必须死,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想活命,必须要离开村子。
晚上,死气沉沉的村子里,一家三口提着包裹开始上山,他们打算离开村子,之所以选在晚上,不是说李军一家人找死,而是对于他们这些孱弱的普通人来说,白天跟晚上并没有区别,他们没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只有满腔的悔恨,李军恨自己,如果当时勇敢一点,像个男子汉,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家三口开始爬山,谁也没有说话,草丛里有很多虫子,发出诡异的声音,这也是村子的异象之一,无端端的,突然间多了不少从未见过的虫子,只是村民们都操心自己的事儿,根本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
快要到山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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