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利安走了,他留在这干什么,替狄利安盯着她?想到这一点,她的心猛得一颤,狄利安难道并没有像他平时表现的那样全心全意得爱着她,而是对她戒备着,或者利用着?她不敢往下想了,这种假设让她心里痛的厉害,她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亦或者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这个神秘的漠南老人他到底知道她多少?而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种疑问让本刚经历了离别之痛的孙好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她在园里游荡了几圈,总觉得不舒服,走在哪里总像背后有一双烁烁的眼睛在注视着,后背像要被烧熟了似的,让人紧张得窒息,哪里还有观赏的心情,只好闷闷不语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心情依旧沉沉的,主人不在身边的日子,乐坏了一向压抑惯了的下人们。这些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得闹腾着,在孙好面前也少了拘束,除了每日起卧三餐的伺候,她们很少在她面前老呆着,一有机会就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到处游荡疯玩,孙好本就是个现代人,不喜欢下人低三下四得奉承和伺候,尤其是不喜欢走到哪都有人看着跟着,就像个没有自由和**的人一样。
这样她反而更清净了,也由着他们去疯。只有阿古亚娜每天大部分时间都还呆在她身边,狄利安走了,她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做事也魂不守舍的。
看这样子,孙好也便由着她去。
初夏的上午,天气很是和暖,院子里的儿根本不懂得离人的苦,仍旧赶趟似的竟放着。从窗子里传来阵阵和煦的芬芳的气息,孙好已经几天没出房门了,比较起自己刚醒来的那段日子,走到哪里都跟着一堆人,甚至去园或者其他院子都以身体为由进行限制。如今仿佛对她放心了很多,连守卫都减了一半。
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两个月了。刚来的时候还是春开得最艳的时节,如今已经有些热了,初夏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的时候,下人们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麻衣裙,她们在荫下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得开心得说闹着。
狄利安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一点消息没有,如果有手机或者电话就好了,她有点懊恼,人家穿越的都多少带点现代的东西过来,自己背了不少东西,这一觉睡醒啥都没带,要是下次醒来一定记得手里握点有用的东西过来。
她百无聊赖的得在园子里转着,感觉周围的人都离自己好远,来这里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转来转去只好继续回房间。每天都在这两点一线里转,感觉跟笼子里的小鸟一点分别没有。
阿古亚娜刚刚还在门口发呆,这会却不见了人影。
孙好站在院门口的长廊,这条长廊是狄利安来的必经之路,这段时间来她不止一次的在这条长廊上徘徊,刚开始总被下人们阻拦,看今天这样子,他们是对她格外放心了。
骨子里好奇的兴致爬上心头,早就该走出这园子看看了。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青铜大门。孙好没费多少力就推开走了出去。其实从她的楼上能够看到这边的一些房屋构造,这是个纵深的巷子,走在这巷子里让孙好想到了深宅大院的江南水乡。
其实巷子并不狭窄,甚至能容一匹马穿行,穿过这个巷子就是宫殿的侧殿。走到这孙好渐渐能理清自己的小殿跟正殿的关系了,自己的这座小殿应该是在正殿旁边后来修建的,这条巷子就是两个殿之间的分割,为了怕下人们随意出行,把巷子的两头都堵上,完全把两个殿连接了起来。
三千年前的宫殿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宏伟气势。更没有雕梁画柱的精致和奢华,多的只是简单和霸气。
对于三千年前多还是游牧民族的鬼方人来说,能修建出这样一处宏伟的宫殿已实属不易。
一转进正殿,就是一排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外延每个四五米就是一个高高的石柱,柱子并没有雕琢的非常细致,摸上去参差不齐,坑坑洼洼的,但是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都有一个狰狞的脸谱,像是带了面具的脸,也或者只是个鬼脸,这个足有四百米的长廊上,每一个柱子都是这样的雕刻,细看上去每个鬼脸的表情却不尽相同,走在长廊里感觉每一个鬼脸都在看着她,竟是异常的恐怖。
第十九章 神秘匣子()
走了大约两三百米,就是王宫的正殿,正殿的门口有几个卫兵把守,看到她倒也没有太多的惊奇。这倒给她增添了一丝勇气,好奇心促使她踏进正殿,宽敞的正殿很简单得,就是**根石柱子撑起的一片大厅,正对面处是一个石椅,这应该相当于后世常见的龙椅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多余的装饰物或者摆设,石椅后面是一堵厚厚的石墙,石墙上雕刻着一些夸张的壁画,中间是一副漩涡状类似太阳的图案,四周围着四个恶狠狠的野兽头像。有个像狼,有的像蛇,还有两个雕刻得太抽象了她分辨不出。
这时石墙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就像是人或者老鼠匆匆逃过的声音。孙好绕过石墙发现石墙后面是一个楼梯,直通楼上,整个宫殿比较深,越往中间光线越暗,石墙后面光就更暗了,顺着楼梯往上看,整个楼上几乎都陷进黑暗里,孙好莫名想到二楼窗口闪现的漠南老人。
好奇心驱动她抬起双脚一步步走上楼去。二楼的布局就更复杂了,楼梯转上去之后,孙好路痴的毛病就出来了,楼梯口正对着一条又深又长的回廊,回廊两边都是房间,因为回廊光线较暗,每个几米就燃着一对油灯,说是油灯其实根本算不上灯,没有灯座,只有一个突出的小槽,灯油就从上方一个小孔里滴落下来,那油不像我们曾见过的那种没有,摸上去湿湿滑滑的,说是油更像是药水,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清幽味道,就像某种石头的香味。
孙好顺着走廊前行了一段,前面就到了拐弯处,走过来拐弯之后跟刚刚是一模一样的回廊,孙好不敢往前走了,这时前面拐角飘过一个身影,孙好就像看到希望一般,加快脚步追上去,等到了地方又没了人影。
这回她是彻底迷路了,大白天的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狄利安一走,这儿的下人就跟撒了欢似的,真是不像话。
正想着又听见一阵隐约的响动,这回像是在某个房间传出的,顺着声音找了一会儿孙好在一处房间外停住了,她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孙好轻轻推了下,房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打开了,这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普通房间,房间里堆了不少的东西,有的存放在架子上,有的摆放在地上,显得本就不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满满当当全是东西,这应该是个库房,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人,孙好正准备离开,里面传来一阵??的声响很快又消失了。
孙好停住了脚步,循着声音转到架子后面,找寻声源,越往里走,库房阴潮的气息也越重,而且还伴着一股腥味,让人有点犯呕,地上摆了一团乱糟糟的黑色口袋,孙好不小心踢了一脚,竟然还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估计就是这传出来的。
孙好好奇得打开袋子,摸到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拿起来,还能听到里面有东西滚动的声音,看来就是它。这是那种古时的小匣子,边上有个抠住的锁扣,还好并没有锁住,孙好轻轻一扣就打开了,这一层却是空的,一层白色的布料,上面几行小字,好在孙好学过一些小篆,仔细辨认倒也不难,“旁氏勿扰,违者自扰。”
看到这行小字,孙好有种偷看别人日记的心虚感觉,她把盒子盖上,盒子又传来一阵响动,看来盒子底下还有暗层。她揭开那层布条,轻轻抠了下盒子边沿,就把暗层打开了。看来匣子的主人并没有做太多的防备,所谓的纸条和暗层仅仅是个摆设而已。
打开暗层,里面是个光滑的圆珠,有鸡蛋大小,圆珠看上去是浑然一体的,像是玉或者某种其他的石头,摸上去温润光滑,在微弱的光线下还能看到一些石头的纹理,但是拿起来的时候明显能听到里面有东西在滚动,就像这圆珠并不是器物而是一个装宝贝的圆盒子一样,可是整个圆珠看遍了也没看到开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又是怎么装进去的呢。
而且这样一件稀罕的东西就这么装在破旧的袋子里随意堆放在库房里,这个时代真是无奇不有。
孙好端着这珠子研究半天,始终无果,终于恋恋不舍得把它放了回去,袋子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鼓鼓囊囊的,见识了这件宝贝,孙好对袋子里的其他东西也来了兴致。
这回摸到的是个大圆球,一只手竟然抓不过来,孙好把它骨碌出来,借着窗口折射的光往下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不是什么器物了,是一颗人头,可能已经有些时日了,皮肉都已经萎缩成了一团,脖子处黑乎乎的一看就是晒干之后的血液。
孙好爬起来捂住要呕吐的嘴就往外跑,一回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重重得摔在了地上,抬头一看,一个黑色的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那是一个带了骷髅面具的人,那人俯身下来贴近孙好的脸,一双埋在面具后面的眼睛像两潭深水,像要把人吞没,那声音压得很低,甚至辨不出男女,只听幽幽念道:旁氏勿扰,违者自扰!
听罢这话,再扭头看地上那躺着的人头,那眼睛干瘪在眼眶里,此刻仿佛正费劲得睁开,要对她眨眼,看到这里孙好那颗假装坚强的心此刻直接进入崩溃状态,不省人事了。
孙好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仍旧是黑黑的,该死,怎么还在这里,孙好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往外走。
“好儿,你醒了!”旁边一声惊呼,把孙好吓一跳。
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李擎苍。已经守了她几个时辰了,此刻,终于醒过来了。看到是李擎苍,孙好喜极而泣像看到亲人了一般。
“别哭,别哭。好儿,慢慢说,你都梦到了什么?”李擎苍一边安抚孙好一边给边上四个鬼使眼色,先别出现防止吓着她。
“人头,人头,那个袋子里有个人头……”孙好吓得语无伦次。哭着把吓晕的经历说了一遍。
“没有人头,好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这有我在。”李擎苍把她抱进怀里安抚道。
孙好渐渐平静下来,“不对,那个人头有问题。”
孙好一把推开李擎苍,自己挣扎着坐起来。“那人头有问题,应该是别人故意放那的。那人头不是刚杀完的,皮肉已经干瘪了,但是如果是长时间放在那的,在那种阴潮的环境早就腐烂了,但是它却没有,所以它是在外面放置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放那的。还有那个宝珠,匣子里那句话跟后来身后那个神秘人说的一模一样,他怎么知道我看了那个匣子,他是故意安排的。”
“你是说有人故意吓你?”李擎苍不解得说,“不是说他们都希望你沉浸在梦里不回来吗,怎么还有人这么做?”
“他们让我沉浸在梦里,谁说的?”孙好问道。
第二十章 召梦人()
李擎苍察觉口误紧张得环顾四周,小杆子这会再也憋不住了,黑脸汉子一个没拉住他哭着从黑暗里现出人形来,“公主,小杆子想死你了。”扑上来趴在地上呜呜大哭。其他人见状也陆续现了人形。
虽然缓了一会儿了,孙好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他们是……”
“公主,还记得我们吗?我是章邢冉,给您修过宫殿。”
“公主,我是石匠张通,庞国宫殿的石柱就是我刻得。”黄脸褶子说。
“我是采石匠陈铁青,我以前还在庞宫给您赶过马车呢。”黑脸汉子指着自己急着说道。
“公主,我是小杆子,以前帮你洗马的,那匹越影,你只让我帮你料理。”
“他们……”孙好指着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住在这里的四个鬼,三千年前从地宫里逃出来的,被封在了这片地洞里,一直等着我们来救他们呢。”
“鬼?他们怎么也叫我公主?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是不是在梦里做梦了?”能在梦里梦外来回穿梭也就罢了,现在竟跟四个鬼面对面说话,孙好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使劲掐了一把李擎苍疼得他嗷嗷叫唤,这才迟钝得松了手。
“公主,这不是梦,世道轮回,光阴一眨眼已经过去三千年了,而我们被封在这里三千年都没能进入轮回。外面的封印很厉害,我们根本没有能力越过结界,现在只有公主你能救我们出去。”章邢冉解释说。
“我?别叫我公主了,他们在那边叫我公主,我都觉得好怪,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不是你们说的公主。”孙好忙着给自己开脱,“再说我自己能不能出去都是个问题,怎么有能力拯救你们,还有你们都已经是鬼了,还需要拯救么?”最后这句话说的讪讪得。
“公主能从芸芸众生中找到这么渺小的一个地洞,那就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定能在公主的带领下走出这封印。”黄脸褶子张通说道。
“公主,你说的梦中的遭遇老朽觉得有些蹊跷,梦里可否遇到什么人了?”老章头问道。
“梦里见了好多好多人,最后遇到的那个人带着面具,声音也听不出,不知道是谁,不过里面有个老人挺奇怪的,他们都叫他漠南老人。”
“漠南老人?!”四鬼几乎异口同声得叫起来。
“坏了,坏了,公主还会被召回去的……”老章头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恩,早就该想到是他了。这可怎么办,说不定连我们四个都难保。”
“他应该不会找到这里的吧,这三千年我们不都是很安全么?”小杆子胆怯得说道。
“这是怎么了,这个漠南老人是什么来头,你们一个个都紧张得要命?”李擎苍看他们的样子十分不解。
老章头正要解释,看孙好一直没说话,定睛一看,大叫不妙。
刚刚还神志清晰的孙好此刻又闭上了眼睛,身子也歪了下来,倒在李擎苍身上,一副睡熟了的样子。
“公主,公主,”老章头顾不得身份尊卑,使劲摇晃孙好,孙好微微皱了下眉头,想要答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看到孙好有点反应,老章头急忙大声叮嘱。“公主,千万千万别说漏了嘴,在那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漠南老人发现了我们,他可能再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回来了,如果你在梦里死掉的话,就再也回不来了,一定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啊!”
孙好刚刚还在辨别这四个鬼的来历,眨眼间一阵接近呢喃的咕哝声传进耳鼓,孙好来不及挣扎甚至反应太多,就感觉自己像被人拉着穿了个胡同,一头是接近呢喃的咕哝声,一头是老章头大声得叮嘱,那咕哝像极了“违者自扰”的声音,它像是个魔咒一般,攫取了孙好的意志拼命的拉进漩涡里,任凭孙好怎么挣扎怎么吼叫都于事无补。
老章头的声音从胡同的那头传过来,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就只剩了个遥远的回声,“保护好自己啊啊啊啊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明亮。没有黑洞洞的库房,也没有阴森森的地洞,又回来了,在那个充满阳光的房间里。
醒来的时候,没有狄利安,只有阿古亚娜焦急的目光。
“公主,你终于醒了,睡了好几天了,我们都急死了。”
“是啊公主,狄王不在,要是您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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