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生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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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生死路-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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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起父亲临死时说的话,找到真凶,查出原因,这是唯一让她走下去的原因。

    歇息了半天,整个人就完全恢复了,看着消失了40多个小时又活蹦乱跳的玉润,大伙都目瞪口呆,看来这又成了一个不解之谜,不过好在,玉润终于安全得回来了。还有她的医药箱。歇息之后,继续赶路。

    一行人走了两天,隐隐得听见前方有轰隆隆的声音,像流水又像打雷,待走近,声音更大了,走到近前才发现那并不是滚滚怒涛,而是东西横亘数百里,随风滚动的黄沙,众人都傻了眼了。不止这河里风沙大,就连边上都是滚滚的风。人根本靠近不得。再近处沙漠上刮起一股一股的旋风,把黄沙卷起老高,像平地冒起的大烟,打着转在沙漠上飞跑。

    在西游记中沙僧当初占据的就是一条流沙河,原来真正的流沙河确实是流沙的,公元400年晋代高僧法显在《佛游天竺记》中描述说:“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者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风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渡处,则莫知所拟,唯以私人尸骨为标帜耳。”而为了穿越这条“沙河”,唐玄奘更是经历了九死一生。

    奘的弟子彦棕在《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中记载:玄奘来到瓜州,准备继续西行,当地一个粟特商胡老翁对他说,〃西行道路险恶,流沙河又辽阔,中间多有热风和鬼魁〃。劝他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冒险。玄奘一心取经,意志坚决,感动了这位老翁,便把一匹曾往返瓜州和伊吾1次的老马赠送给他上路。

    玄奘出关西行,经过个烽火台,〃从此已去,即莫贺延碛,长八百余里,古日沙河,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玄奘在沙漠中走了百余里,因迷了路,找不到野马泉,口渴欲饮,便从马背上取下装水的牛皮袋,却不小心打翻了袋子,穿越沙漠的用水一时流尽。玄奘无奈,继续西行,五天四夜滴水不沾,终于倒卧沙中,昏迷了过去。直到第五夜的夜半,凉风吹来,才得知觉。次日早起,继续西行。走了约10里,老马突然走下岔道,怎么牵拉都不肯回头,如此走了数里,忽见青草数亩。玄奘下马,任其食草,自己前行了数十步,又见一池水,甘甜清澈,便俯下饮水。随后,〃即就草池一日停息,后日盛水取草进发。更经二日,方出流沙河,到伊吾矣。〃玄奘一共在流沙河中走了天夜,事后回忆时惊叹:〃此等危难,百千不能备叙。〃

    尤永随手将拿在手里的朝流沙中扔了过去,进了河里却没有直接沉底,而是在河流中砸开一个小口,转瞬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很快就消失了。

    好一条怪异的流沙河。

    丹尼尔看看阿里甫,他也是一脸的惊恐和无奈,“以前,听走马回来的人说,在沙漠无人区是有一个流沙河,过了流沙河就是黑风暴区,这流沙河就像护城河一样,很难通过,基本都是有去无回,原来这都是真的。”

    “那这个流沙河有多长,我们能否绕过去?”丹尼尔问。

    阿里甫道,“既然说是护城河,即使不是真的绕城一周,那也是很长的,即使可以绕,我们的配给也不够的。除非,”他说,“实在不行,我们强渡,不就是沙子嘛,我们做好防护措施。”

    他看看身后的六七个随从,“你们谁先上?”

    阿依勒和身边的人都缩了缩脖子,直往后退,阿里甫一指孙好,“你来!”

    “凭什么让她,她身上有伤,又是女孩子?!”李擎苍吼一句。

    “那你来?”阿里甫笑腆腆地说。

    “你没看这流沙河蹊跷,这么贸然让人下去,你这是要让她送死!”李擎苍说道。

    “不送死怎么知道这流沙河是不是名副其实。万一很容易过去呢?总有个人打头吧。”

    李擎苍沉默一下,“要打头也是我来,我是领队,只要不伤她,我替她下去。”

    “擎苍,别!”玉润在旁边焦急得喊。

    “不用了,你毁了我,又救了我一命,咱们两不欠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孙好一把推开他,径直向河边走去。

    越靠近河边风越大,孙好柔弱的身影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得,她倔强得连头都没有回,一副要去就死的姿态。

    李擎苍跑上去想把她拉回来,正在拉扯之间,风越刮越大了,慢慢得绕着他们俩形成了一个漩涡,站在岸边的队友们都不得不往后退一段路才能勉强睁开眼睛。

    “快回来,危险!”丹尼尔见状不好,大呼。

    俩人被这股风吹得东倒西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被风卷起来,直甩到河中,宽阔的河面被这这一重量击破,裂开一个大口,很快被风吹成一个大漩涡,一面随着河的流向往前吹着,一面就将俩人旋到了河底,转瞬不见了踪影。

    河边上的人都看呆了眼,玉润使劲叫着李擎苍的名字,却没有半点回应。这下谁也不敢靠近河岸了,纷纷往后退,生怕旋风把自己也刮了进去。

    阿里甫见状也知道了河的厉害,面对丹尼尔的责怪,他只是一个劲说,“我也没想到这流沙河这么厉害嘛。”

第四十一章 梦醒了还是梦() 
大家眼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先安营扎寨下来,再想对策。又失去了两名队员,大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玉润,失去了李擎苍,好像塌了大半个世界一样。要知道她从孩子时代就认识了他,到现在为了他拒绝了不知道多少男孩子,他几乎成了她的希望,而如今这希望跟着另一个女孩子一起消失了。那种绝望的心情就像酷暑天突然冰雪严寒一样,她的眼泪一直不停得往外涌着,很晚了,她还蹲守在河边不肯去睡。

    玉润看着那汹涌的河面,以前跟李擎苍一起经历的日子,一件件,一桩桩得涌上心头,记得他们当初第一次见面自己才四五岁,那时候父亲居无定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住处,就在那天,父亲牵着她的小手在那个大杂院里碰见了这个十来岁的小伙子,那天的他穿着白色的背心,深蓝色的小短裤,正满院子追着足球跑,阳光照在他挂满汗水红彤彤的脸上,就像一个红苹果。玉润转身对爸爸说,“爸爸,玉儿要吃苹果。”爸爸没说话,直接把她拉进了房间里,关上了门。

    后来爸爸每天都出去找事做,玉润经常一个人在家,打开窗子看他踢球,后来跟院子里的孩子们混熟了,就经常混在孩子堆里玩,有一天在院子里跟一群小孩打了起来,她抓破了人家的脸,自己也被打得哇哇哭。那天,刚放学回来的李擎苍把她拉起来,给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带她回家跟家人一起吃中饭。

    那一天是最温馨的一天,从母亲去世以后这是她第一次尝到了家的温暖。从那以后玉润就成了李擎苍的小尾巴,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如今这个人一下就没了,连跟她说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这**,她守着河边一直哭,哭得连阿依勒都看不下去了,拉她起来,让她去休息。其他队员也劝她回帐篷休息,她倔强得就是不肯。没办法他们只好把火堆彻夜点着,又给她拿了几件厚衣服御寒,教授还放了些吃得喝的在她旁边,这才回帐篷。

    玉润坐在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苗,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得睡着了。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跟在李擎苍的屁股后面又蹦又跳,像个小麻雀一样,那天李擎苍说带她去城郊放风筝的,她高兴的欢呼雀跃,走着走着突然人多了起来,而且慌乱仓皇,一直牵着她小手的李擎苍这会也不见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仓皇逃命的人群中无助得哭泣。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片白亮的衣裙,她抬头竟是个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姐姐,洁白的及地长裙,乌黑的缎发披在肩上,一个小巧的冠带在头上,精巧别致,只是那面孔像极了孙好,她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指握住她冰凉无助的小手。

    “别怕,你没有走丢,姐姐带你去找。”

    就这样她牵着那个只有几岁的玉润一起穿过人群往前走去。

    像孙好的姐姐微笑得看看她,那笑容温暖亲切,就像春天里的暖阳,让人心里热乎乎的。她好奇得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很想问孙好为什么要装扮成这个样子,虽然奇怪但是真的非常非常好看,她没有开口,不想打破那种温暖,

    渐渐得玉润也不再害怕了,没一会,姐姐停住了,往前一指,说道,“看,你没走丢吧,就在那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是一匹高大的枣红大马,马头高昂,四肢颀长,毛色油量,那马背上坐着一英姿飒爽的武士,一身红色的戎装陪着枣红色的大马,英俊帅气,玉润正想着这背影有点熟悉,李擎苍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还换了这身行头,就见那马背上的人回过头来,玉润一愣,那马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成年的玉润。

    玉润看着这个面孔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马背上的玉润看见她,紧皱的眉毛微松,冷冷笑一下,“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玉润听不懂她的意思,她扭头看孙好,那像孙好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这时一股大风吹来,马背上的她头发被吹散了,在风中飞舞乱作一团,突然她换做一副痛苦的表情,五官扭曲起来,而且扭曲得越来越夸张,她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身上裸露的各处青筋暴露,那表情像受尽了痛苦。

    可这还没有结束,她的痛苦仿佛更加剧烈,脸上青筋突起,显得面目狰狞,身上各处血管突出,越来越多,竞像一条条蚯蚓盘了一身。

    那枣红战马早就不见了,她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张大了嘴想喊却喊不出声,只是向她伸长了两手,好像求助似的。

    小玉润吓得连连后退,恨不得找个地方赶紧藏起来,这时,那张大的嘴里终于喊出了一句话,“快来救我!”

    玉润打了一个寒战,猛地惊醒了。才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自己还坐在火堆前,没有李擎苍,没有孙好,一切都没有改变,从梦境里出来反而心情更糟了,头却还是没有清醒,像坠了十几斤的铁砣,沉重无比。

    “能不能给点水喝?”她一抬头,发现离火堆不远处还坐着一个人,黑糊糊得也看不清长相。

    她机械得抓起一瓶水扔过去,那人拧开盖子,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饿了,有吃的吗?”

    玉润环顾了一下身边,正好有教授留给她的一包牛肉粒,扬手也给那人扔了过去,他撕开包装大口大口得吃起来。

    “你人很好的。”那人说。“不认识的人都会帮,更何况自己的亲友。”

    她叹一口气,“要是真能帮上忙就好了,估计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没有事情是这么肯定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谁?”她抬起迷迷糊糊的头问,

    “我跟你一样,一个要过河的人。”

    一听是要过河的,玉润也来兴趣了,“那到底怎么才能过去?”

    “我已经在这过了几百年了,都没过去,要过去了还用在这跟你闲扯?”

    “几百年,吹牛吧,鬼才信你能过几百年呢。再说它又不是铜墙铁壁,几百年都过不去真是怪了。”

    “能过去的都是靠运气的,如果运气好,活人也能顺利过去,当然这个几率非常非常低,丧尸通过的几率高一点,因为他们几乎没有意识就是靠躯体去拼,像我们这种幽灵就不行了,这条河可是克星。”

    “为什么幽灵过不去?”

    “你不知道这条河并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的,有人说它是灵界和现实的分割线,也有人说河对岸是鬼方的地下王国,那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除非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才会让合适的人通过,这条河里有一道常人看不到的屏障,如果通过的时间不对,一旦撞在屏障上,不管是人、幽灵还是丧尸都会被撕得粉碎。”

    “那他们不是死定了?”玉润听罢喃喃地说。

    “吉人自有天相,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最该被拯救的是你自己才对。”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刚刚睡梦中玉润留下的一句话嘛。

    听到这里玉润的头一激灵,人也清醒了大半,她抬眼望去,刚刚那人坐着的地方空空的,哪里还有人,那刚刚自己跟谁在讲话?

    自己扔过去的水和牛肉都还原封不动得在地上,脑子里再想想刚刚的对话,天哪,见鬼了这是!意识到这一点,玉润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外面守了大半夜里,身体几乎冻僵了。往远处看去,东方天际已经有一丝泛白的光亮了,快天亮了。

第四十二章 再次出现的猴子() 
她放眼望去,沙漠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火堆早就小下去了,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仿佛有个人影,向着流沙河的方向走来了,过了一会儿,天稍微亮一点了,那人也走近一些,玉润看着眼熟,突然大叫起来,“猴子,猴子!”帐篷的几个人一听猴子,马上跑了出来,顺着玉润指的方向,果然有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像极了猴子,他们大喊几声,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远风声大没听到,还是他不想理会,那黑影没回应继续往前走。

    据玉润说,这人是从前方另一个方向过来的,看样子也是要过这流沙河。

    他们正说话的功夫,那身影已经走到了河边,肆虐的风并没有让他停下脚步,他只是有些踉跄,但脚下的步子却加紧了,紧接着风一紧,他也裹进了河里,在沙海中翻覆了几下,先前还能看到些影子,过了一会儿,整个人就被流沙淹没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丹尼尔问,“确定是猴子吗?”

    “应该是的,看身影和个头很像,大绿的冲锋衣,鲜黄的帽子,这就是猴子的信号灯打扮。”尤永说。

    “他不是已经掉进丧尸堆了吗?”玉润问道。

    “是啊,只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怎么会一个人走到这的?”

    大家越聊越没头绪,越聊越觉得不可思议,阿里甫和几个下属听闻这事,也惊得合不拢嘴。

    这一天玉润没再干别的事,她一直在努力回想昨晚的梦,一个是梦,一个是梦中梦,都让她费解。尤其是那陌生男人说的话,亦真亦幻,搞不清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和合适的人到底是什么。

    行走的时候不觉得,真无所事事得在沙漠干等着,那滋味也不好受,丹尼尔他们这两天也没闲着,想了很多办法,一一失败了,最后只能用一个最笨的,挖地道,从地下过去,这一提议一提出就被玉润和教授否决了,玉润认为这里沙层很厚,光挖透沙层就却要些功夫再加上往下挖还要挖到河对岸,更不是一天两天完成的,丹尼尔的想法是,强攻、透底、用防护措施很多方法都试了,皆行不通,只有这个笨办法了,尽管费些时日,总比干等着强。至少还有希望可以搏一搏。

    玉润和教授见多数都同意,反对无效,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提不出其他过河的办法来,只好不作声,日头一过,这几个人就干起来了,一直忙活到晚上**点了,才只挖了一个大沙坑,挖下去,下面还是沙子,而且挖一点,上面的沙子就滑下来一点,特别费事。

    玉润远远得看着他们做事,心想,就这效率,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别想把河挖通,到时候大伙早都渴死或者饿死在这里了。

    “这样挖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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