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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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掌王-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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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弹回,力量变得更大,轻易就取了对方性命。所以听劲是真功夫,永无止境,只有越练越精、越练越深。”

    “民国时有个高手精擅针法,人称神针黄,曾经一针治好了轻工巨子张骞多年宿疾,名重一时。有西方医生就问他,他针灸的穴位究竟是什么。他说,穴位是活的,只有活人才有,解剖是看不到的。只有将听劲功夫练到极深处,一针扎下,才能感觉得到。他的金针就是纯金所制,极为柔软纤细,长有一尺,平时缠在手指上当做戒指。针灸时一针扎下,绕着人体内脏、关节、神经等打进人体深处穴位之上。他给袁世凯治疗头痛时,甚至用金针打进去头部半尺,而人一无所觉,可见其听劲之深。”

    前辈事迹让陈平听的心神向往,李熹说到这里却顿了顿,招手让陈平来攻。陈平精神一振,一个箭步跨出,一掌直拍其面门。李熹手一抬一送,似乎赶苍蝇,将陈平击飞丈许。

    陈平只觉对方手上似有魔力,只一接触就劲力立泻,跟着一股大力涌来,无可抵挡,像片树叶般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

    “任何拳经上都讲,不可失中。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不管进攻也好,退守也罢,不可失去身体的重心,重心稳固则身如泰山,不可撼动;重心不稳,则被对手听到你劲力薄弱之处,一击即溃。”

    “内家拳讲究松柔,但松不是懈,柔不是软。比如你刚才一掌打来,全身紧绷,所有筋骨肌肉同时用劲,看似威猛,实则过犹不及,被高手一挡,劲力立泄,这一瞬间重心虚浮,成为致命弱点。内家拳的松柔就好比两个大铁球,中间以弹簧相连,一球击出,牵动另一球,后球撞击前球,连绵不断,始终松中有紧,循环往复,不与敌可乘之机。”

    “松柔即是内壮而外柔。你看古人画的天神和猛将,都是面色温和,不怒自威,腰大十围,宽袍大袖,不像西方雕塑的健美先生,肌肉块块隆起。并非古人不懂画肌肉,你看庙里地府的小鬼,就是一个个上身,筋肉虬结,又凶又恶。西方不懂内壮道理,认为肌肉强壮就是神勇,其实不然。古时猛将高坐帐上,挑灯夜读,全身放松,似美人慵懒之态,但气凝神聚,杀机内敛,帐下三千甲士列阵,一声令下,风云变色,山岳倾颓,动如雷霆,气冲牛斗,所谓‘关公不睁眼,睁眼便杀人’,这才是真神勇!”

    陈平听的连连点头,心中奇怪,今天李熹话怎么突然多了许多,但他也不敢询问,只是一丝不苟,把她的话囫囵吞枣地牢记下来,即使现在不懂,总有一天能领会。

    李熹说完拳理,又细细指导了陈平一番如何将劲力、技巧、神意融在拳架之中,直到他基本领会了五行拳和抖大枪的要领,才让他离去。

四十五 伊人已去() 
抖了一天的大杆,陈平只觉筋骨舒展,似乎全身的劲都梳理了一般,由内到外感到轻松、舒服,知道自己走狗屎运;得了国术的真东西,兴奋得差点睡不着觉,第二天准时跑到李家学拳。

    “我姐有急事,昨晚就回美国了。”李晨看着失望透顶的陈平,幸灾乐祸地耸耸肩。

    “熹姐要走怎么不说一声,我都没去送她,唉!”陈平叹了口气,想到这几天李熹对自己毫无保留,细致入微的指点,心中略有些不舍,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向她请教拳术了。

    “这就是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提前说了还有什么神秘感?哈哈哈……”

    陈平情绪低落,没兴趣和他继续废话,点点头就要离开。

    “诶,我姐还给你留了东西呢。”李晨叫住他。

    陈平眼睛一亮,旋风般转过身,急道:“什么东西?”

    李晨撇撇嘴:“书房里,你自己去看吧,反正我是看不出什么名堂,高手就喜欢故弄玄虚。”

    陈平忙跑到书房,眼睛四下一扫,只见雪白的墙壁上写了几行字,地上还有不少砖屑泥灰,这字竟然是刻在墙上的,深有寸许。

    陈平走近细看,吃了一惊,字迹圆柔自然,如行云流水,毫无斧凿痕迹,竟似人用手指头在墙上硬生生写出来的。忍不住伸出手指随着字迹划动,严丝合缝。陈平仿佛看到李熹神情恬淡地站在此处,以手为笔,以墙为纸,指力到处,暗劲勃发,砖块粉碎,赤红砖屑漱漱而落,字迹逐渐呈现。

    陈平吸了口凉气,金庸中写林朝英绝壁留字也是借助外物,没想到熹姐竟真有如此神功。人说写字要入木三分,可是入木三分又怎及得上入砖三分?

    指如钢钻,墙似软泥,信手挥洒,粉壁留书!国术竟能练到这种地步!这可比一拳打穿墙壁困难了百倍。

    陈平镇定下心绪,盯着墙上的字,缓缓念道:“道本自然一气游,空空静静最难求,万法得来皆无用,身形应当似水流。”

    看来这是熹姐给我留下的作业了,陈平回想李熹的所有话语,发现这几天学的东西虽然粗浅,却涉及方方面面,把陈平这个境界所需要的东西都点透讲明了,从元气、神意、劲力、意境到养生、拳架、抖杆、枪法,无所不包,细细思考,回味无穷。如今,熹姐又留了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平死死盯着墙上的字,看了又看,不仅是看字面的意思,还认真体悟字迹的意境。熹姐说内外家之别就一个“气”字,涵养住了这口气,就是得了道。内家拳法讲究松柔,这只是身体和劲的层面,而神意上必须要做到空、静,但生死搏杀,命悬一线,怎能空静?怪不得熹姐说,筋骨要松,皮毛要攻,心意要空。筋骨松柔,不露拙劲,皮毛紧张,劲达四梢,这是内外阴阳,外紧内松,而统一阴阳变化的就是心意,所以心意要空,不偏不倚,不刚不柔,无喜无怒,无忧无惧。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始终落了下乘。即使练了再多拳法、再多绝学,都没什么用,难以达到国术巅峰。而国术巅峰状态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举一动莫不符合拳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身形似水流,自然而然,任意所之,第一次见熹姐,不就有这种感觉么?不仅是身法,这字也是如流水一般,只看一眼就深深流进观者心底,难以忘记。

    联想李熹所授拳理,初步想明白了这几句话的道理,陈平心中一动,熹姐留这几句话不仅是指导我功夫,更深一层的意思应是让我知道天外有天,需勇猛精进,不可自满,等什么时候我能在墙上写字了,才有资格和她坐而论道。

    想到这里,陈平豪气顿生,国术的天地如此广阔,若不能登临绝顶,睥睨天下,怎对得起熹姐的教导?

    想通这个道理,陈平再次深深看了墙壁一眼,将这几句话烙印在心中,转身而去。

    “喂,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了?”李晨也是个长期逃课的学渣,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见陈平意气风发地走出来,问道。

    “字,很好!”陈平抛下句话,头也不回的去了。

    李晨朝他背影竖起一根中指,装逼!

    陈平离开李家别墅,打开手机,这段时间为了学拳,手机一直关机。

    刚一打开,一百多个未接电话,无数未读短信全部弹出。陈平手忙脚乱,一番乱点,才收拾好,挨个查看。

    主要是李固、徐凡和小辣椒的电话,让陈平心中一暖。

    先分别给李固、徐凡回了电话,简要说了这段时间的情况,两人听说陈平找了个月薪八万块的保镖工作,都大叹他狗屎运好,听到他竟然得化劲高手指点,更是又惊又喜,李固更是高兴得差点心脏病发,一个劲儿叮嘱他认真练拳,不可懈怠,争取早日突破暗劲。

    随后给小辣椒回了电话,着实被她好一通嗔骂,美人恩重,陈平苦笑。只能唯唯诺诺,各种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提前告诉她,免得她担心,并保证定期去看她,才算熬过小辣椒的连环拷问。

    挂了电话,陈平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对于感情问题,心中有些苦恼。感情来了,功夫再高也抵挡不住。心有牵绊,如何能了无挂碍,勇猛精进?若是一咬牙一狠心,强行和小辣椒断了关系,陈平自问还做不到那么绝情,毕竟人心肉做,自己又不是梦入神机笔下的主角。

    越想越烦,索性不去想了,这个念头刚生出,忽地心中一动,佛家说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可是人若没有感情,就算没有任何烦恼,那又有什么意思?和石头有什么分别?武者之强,不仅是身体,更是心灵,若没有红尘感情的磨练,即使躲进深山苦练一百年,难道就成了高手?哪个高手是这么练出来的?七情六欲固然会成为心灵的羁绊,可武者不正是要以心灵之剑,斩断这些羁绊么?羁绊就如磨刀石,若无磨刀石,刀怎会锋利?

    若有一天,自己能做到情留心中,而不为情所困,被情所扰,本心如刀,直指大道,才算是有了成就。想通了这一层,陈平只觉豁然开朗,浑身轻松,心灵隐隐有些澄明通透之感,好像卸下了长久以来的一些包袱。

    这时电话响了,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一看,是伍玉白。

    “喂,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电话一直关机。”

    “这几天练功去了,什么事?”陈平本想说跟李熹学拳去了,不过转念一想,熹姐不承认是自己的老师,也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教了自己功夫,若打着她的名头招摇,甚是不敬,于是含糊过去。

    “没什么事,那天你给我解围,用八极拳教训了邬贵那小子,我师父十分欣赏你,想请你吃饭。”伍玉白笑道。

    “好,什么时候?”陈平心中一动,正想找个内行问问哪里能买到大枪杆子,伍玉白的师父雷震成名已久,又是暗劲高手,定然知道。

    “今晚,如何?”

    “好。”

四十六 伊人已去() 
回到公司,陈平见胡婉露他们几个总裁助理都松了口气,没有前几天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紧张。

    “胡姐,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胡婉露四下看了看,知道陈平是韩瑶弈的心腹,将他拉到角落,低声道:“韩总卖了一些公司的周边产业,回笼了一些资金,勉强撑下去了,算是壮士断腕,弃卒保帅了。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你可别乱说,不然人心浮动,更麻烦。”

    陈平郑重地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那韩总能再撑多久?”他虽然不懂生意,但也知道,无论多么大的公司,只要资金链断裂,随时都会轰然崩塌,一溃千里。有钱才是硬道理。

    “这个不知道,看情况能否好转吧。这次对手来势凶猛,只怕……唉。”胡婉露叹了口气,走进了办公室。

    陈平走进韩瑶弈办公室,见她神色不仅没有放松,反而黛眉更加紧锁,她是老总,任何人都可以轻松,而她不可以。

    陈平也不知如何宽慰她,一言不发,给她续了杯茶。

    “今天这么早?”韩瑶弈见他进来,微微一笑。

    “嗯,老师走了,课程结束。”

    “哦,这几天你学到什么?”

    “学到四句话。”

    “哦?说来听听?”韩瑶弈放下笔,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似乎很有兴趣。

    “道本自然一气游,空空静静最难求,万法得来皆无用,身形应当似水流。”

    韩瑶弈眼睛一亮,轻轻吟诵了一遍,心中反复回味,只觉意味深长,琢磨不透。

    陈平忍不住劝道:“韩总,我看你这几天太累了。其实不需如此。王朝也没有千秋万载的,何况公司?就好像我们国术的绝顶高手,百年之后,还不是一抷黄土?重要的是曾经书写过自己的辉煌,没有辜负生命的恩赐,没有白来世上走一遭。这就足够了。”

    韩瑶弈似第一次认识陈平般,盯着他看了半晌,点头道:“说下去。”

    陈平沉声道:“我不懂生意,只是觉得,若让人慢慢绞杀,不如舍命一搏。与其愁眉苦脸,不如放开胸怀,干他妈的。这就是国术的精神,若没有这股精神,有再多办法都是没用的。”

    韩瑶弈腰背一挺,展颜一笑,似云破日出,容光焕发,英气勃勃,道:“你说的没错,这点小事算什么,就算整个集团都倒闭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他们想吃掉我,未必那么容易,不让他们蹦几颗牙,我就不是韩瑶弈!”

    陈平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也放心些。若是你破产了,我找谁领工资?”

    韩瑶弈白了他一眼,道:“原来你小子是惦记你那点薪水啊,我说你今天怎么好心来关心我。”

    陈平哈哈一笑:“两者都有,都有。”

    韩瑶弈眼波流传,笑道:“你就放心吧,姐就算破产,付你那点薪水还是付得起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几天来笼罩在韩瑶弈心头的阴霾似也消散不少。

    送韩瑶弈回家,陈平直奔雷震住处。

    雷震和高红袖不同,没住郊区,而是住在城中一个小区,也不甚远,陈平打车半小时就到。

    “陈平,快进来。我师父正念叨你呢。”伍玉白打开门,将陈平迎进来。

    陈平进屋,换鞋,四下打量,这房子十分宽大,足有200个平,装修也很上档次,看来雷震比小师叔混的好多了。

    “小陈来了,快进来坐。”从客厅传来一个洪亮爽朗的声音,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壮汉走了出来,正是雷震,江湖人称“雷公”。

    “雷师傅好。”陈平抱拳道。

    “嗯,”雷震点点头,上下扫了陈平一眼,眼中有些惊异,“小陈你这几天进步不小啊。”

    陈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额,师父,我怎么没看出来?”伍玉白上看下看,没发现陈平有什么不同。

    “你都看出来了,还用叫我师父?”雷震冷哼道,“小陈和那天相比,明显有了变化,气息下沉,精神内敛,这是得了内家拳的真传啊。”

    “啊?你这小子拜了师傅?”

    陈平不愿透露李熹的信息,含糊道:“这几天和一个老师学了些拳法,还要请雷师傅指点。”

    “哦?好啊,我倒想见识见识,哪个高手能让人在短短几天,就由外入内。”雷震饶有兴致。这几人都是武痴,谈到国术武学,就把吃饭的事情忘了。

    陈平退开几步,站了个三体式,全身松沉自然,微微起伏,似一头即将暴起扑击猎物的花豹。

    形意!雷震眼睛一眯。

    陈平从三体式起,一套五行拳打下来,回归三体式,看着雷震,等他点评。

    雷震微微点头,道:“这就是你这几天学的拳法?”

    陈平点头。

    “不错,几天时间能练到这个程度,不容易。教你拳法的老师更是厉害!没想到中海竟然有这样的形意高手!”雷震叹了口气,他是老江湖,见陈平不愿透露自然不会多问。

    “师父,我觉得这套五行拳很普通啊,有什么难练?”伍玉白问道。

    雷震瞪了他一样,斥道:“你懂什么?拳是简单,难得的是教拳的人把拳术的道理点透了,将小陈的拳架修正得中规中矩,滴水不漏,没有丝毫违背拳理的地方,等于给他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基础扎实,以后就好办。”

    “雷师傅觉得我应该怎么练这套五行拳。”

    “五行拳看似只有五个动作,实则博大精深,易学难精。形意十二形都是在其基础上的发展变化,练好了五行拳,往后学十二形就简单许多。我见你练得最好的是钻拳、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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