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极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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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极大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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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百官们是一场难得壮观之举,短短一个月见到两位皇帝登基大典,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万历皇帝在位四十八年,对于满朝文武,一生能遇到两次皇帝登基,已是毕生奇观。

    朱由校跟着礼部官员祭天,每一步仪式都有序的进行。这些程序在这之前已经有礼部官员向他详细的陈述过,虽然繁琐,但是不可缺少的仪式,要一一按部就班。文武百官们跪在午门广场的御道两侧,殷切的看着这一切,敬天法祖,祷告苍天,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终于,繁琐的祭天仪式完毕,朱由校已是累的两颊汗水直流,心中早已厌倦,暗暗的在心里骂道: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制定的这种仪式,让皇帝着实累了够呛!

    他心里将制定这个仪式的官员骂了个祖宗一百二十遍,估计这是故意调侃皇帝的,就像民间闹洞房一样,反正登基怎么折腾皇帝也只能干憋着,此时不闹一闹以后谁还有机会!

    祭天仪式结束,朱由校呼吸有点急促,在程化祥的带领下稳步的走向皇极殿。御道上锦衣卫们挺俊高拔、手持银舞蛇形红缨长枪站立。朱由校在华丽威严的仪仗中漫步走向皇极殿,脚踏直通皇极殿的红毯,每走一步都让他感慨万千,回想自己的种种经历,一步一个脚印,坎坷多难,惊心动魄。

    这一切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他踏上的是新的历程。

    午门大开,文武百官进入皇宫,走向皇极殿。

    朱由校登上皇极殿宝座,百官们鱼贯而入,按照官阶整齐站立,只等新皇的屁股坐下,便可跪拜道贺。

    朱由校看着和乾清宫御座一模一样的宝座,嘴角轻轻的泛起了笑意,就是这把椅子,古今多少豪杰为此命丧黄泉,多少父子成仇,兄弟反目?就是他,也是九死一生才顺利的登上这个位置!

    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鎏金椅,天下却只有我一个人能坐了,之后,天下人都将向我跪拜,俯首称是,这种权力至上的感觉已油然在朱由校心中升起,这几日来,朱由校充分感受到权力带来的快感,真是让人沉寂不可自拔,原本只想快乐享享人间繁华,可现实是权力的快感更胜于繁华。

    朱由校转身,面朝百官,傲视群臣轻稳的坐下,群臣眼快,看到他的屁股刚一沾到宝座上,立马齐刷刷的跪下山呼“万岁”,行三跪九叩大礼,大殿之外又响起了鼓乐之声,其声悠扬,远飘城外。

    百官大礼行毕,程化祥拿出朱由校御笔亲书的圣旨高声念道:“朕秉承先祖承继大统,冲龄继位,国之重任尤甚不堪,惶惶终日寝食难安,有赖百官恪尽职守、忠君报国,辅朕垂拱治理天下,君臣同心,愈茂新猷。朕不忘先祖教诲,必殷勤理政,敬天法祖。朕秉承上天,欲启天下大治,改明年正月为‘天启元年’,大赦天下,免赋税一年,百姓所欠朝廷租税一律豁免,废‘辽饷’,除江南织造,召回边地监军,发内帑五十万,犒赏边军,发内帑五十万,赈济灾民。尔等百官,与朕同心,共理天下。”

    宣读完毕,百官欢腾,许多让他们痛恨的弊政解除,武将们也是欢欣雀跃,带兵打仗身边总有不懂军事的阉人充当监军,指手画脚,妨碍军务,早就恨的想踹飞他们了。

    新皇的诏书让人看到了新皇为政之举立志刷新,一些正直大臣欢心鼓舞。百官们心花怒放,高呼“万岁”。

    一届新的时代就此拉开了序幕。

    登基大典结束,皇帝的圣旨被礼部转抄送往全国各地,颁布天下。百姓更是欢呼,普天同庆,老百姓们不在乎谁当皇帝,他们在乎的是谁能让他们过的更好,免天下赋税一年,这在历代中从未有过,朱由校开了古代先河,老百姓们更是津津乐道,遥拜天恩,对于赋税繁重苦不堪言的老百姓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恩赐。

    朱由校回到乾清宫,早已累的十分疲弱了。

    大典结束了,活总是要干的,该干嘛还得干嘛,一切又回到了原样,只不过他这个皇帝现在已经转正,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朱由校用过午膳,命人传诏户部右侍郎侯光远午后觐见。

    侯光远还未踏进户部,就被皇帝传召,不敢怠慢,随宫人进宫面圣。

    侯光远来到乾清宫,皇帝正在批阅奏章。朱由校见到他,命人赐坐,侯光远谢恩后双手扶膝端坐,很不自在。

    朱由校温和的说:“朕观你熟知朝廷财税,要向你垂问,你可知朝廷税源如何?”

    侯光远起身拱手回道:“回陛下,朝廷税源广泛,主要取之田赋、盐税、商税,还有部分番外贡品,边陲纳贡,官方贸易等。”

    朱由校点点头,对侯光远的回答显然是满意,但面色却十分凝重,朝廷税源如此之广,财政却捉襟见肘,显而易见,功勋官绅之家土地兼并严重,已威胁涉及江山稳固,官员腐败也是尤甚,结合明朝年岁四百万两就知道,钱都进了贪官污吏和功勋豪绅的腰袋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盐政改制() 
朱由校沉问道:“所得税银各为多少?”

    侯光远没想到皇帝问的这么细,低头细细想了一会儿,抬头回道:“田税二百四十万两,盐税一百万两,商税三十万两,其它各项不过十几万两。”

    朱由校瞪大了眼睛,吃惊的差点站了起来,惊呼道:“差距这么大!”

    这太出乎人的意料了,税收如此不平衡,负担都压在农民头上,要知道,全国60%以上都是农民,负担都在他们头上,时间久了不是逼他们造反吗?

    要改,一定要改!朱由校铁了心,清丈土地已经开始,府库也逐步合并,下一步就是税改,这是国策!

    “朕听说民间一斤盐300文,如此高的盐价,税收为何只有100万两?”朱由校虎着脸问侯光远。

    侯光远俯身言道:“微臣在任南京左都佥都察御史时,知道那里的情况,漕盐多集中在两淮,通过两淮发往各地。我朝本实行盐引制,由官府向‘灶户’收购,发‘纲引’与盐商,计价收税,每引折盐300斤,每引银6两6钱4分,朝廷年发200万引,但实则朝廷发放不完这么多纲引,也只有五成。各级官府盐官又借故敲诈勒索盐商,盐商不得不把盐价抬高,徒增盐价,官商贪墨,致使灶户破产,私盐泛滥,朝廷已经控制不住,万历四十六年废除“纲引”,不再过问盐政,只向盐商抽税。然而盐商却借此机会虚报数额,各地官府又克扣盐税,如此一来,朝廷盐税大量流失,朝廷不过得其100万两。”说到这,他抬起头来,重重的说:“臣算过,朝廷盐税应在600万左右。”

    朱由校听到这个数字,更是愕然,600万对现在的大明来说真是天文数字,这么多钱被贪官污吏拿去,朝廷才分得100万,这让哪个皇帝听了也受不了。

    朱由校愤然的锤着桌子道:“盐政是该整治整治了!侯爱卿,你既然熟知盐政弊端,可否前往两淮,替朕梳理?”

    侯光远抬头茫然看着朱由校,看到他决然而然的眼神,登时怔住,盐政百年来都是让朝廷头疼的事,那里官商关系盘庚错节,利益交织根深蒂固,早已雷打不动,斧劈难入,要想整治谈何容易,谁愿意沾染那里,朝中重臣多少都和两淮盐商有点关系,一旦整顿盐政,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恐怕到时候丢官丢命都有可能。

    盐政是一定要整治的,皇帝既然问了自己就不能不接招,可自己又不想去,只能推荐别人。

    这个烂摊子还是让别人去做吧!侯光远俯身拜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只事目前府库合并正是关键时候,微臣恐怕脱不了身,臣愿推荐一人,必能厘清两淮盐政。”

    “哦,何人?”朱由校眼睛一亮,问道。

    “工部主事、兵部武选郎中袁应泰,此人精明强干,深谙纲法,通水利、善理财,恤百姓,在任临漳县知县时口碑甚佳,百姓立祠颂其功德。臣荐此人可担此重任。”

    朱由校听到“袁应泰“三个字,脑海中急速搜索起来。此人在也算是难得的好官,不过对他的事迹朱由校并不很清楚,他毕竟不是历史上多么重要的人物,谁也不会刻意的关注他。

    朱由校微笑的点头,说:“既然如此,传朕旨意,封袁应泰为两江总督兼两淮盐漕总督,赐尚方宝剑,即刻上任。”

    侯光远一听,顿时蒙了,悔恨的真想将脑袋捣碎,没想到皇帝竟然封了这么大的官!但转念一想,这还不是什么好事。

    他心里即羡慕也庆幸,羡慕的是袁应泰这老小子真走狗屎运,一下子从六品芝麻官升到了封疆大吏,这是什么命啊!庆幸的是盐务这就是个坑,不好整,牵扯的人太多。利益也是错综复杂,不好整啊!

    朱由校见侯光远在那发愣,以为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侯光远还是愣在那没动静,朱由校恼火一拍桌子惊的侯光远差点摔倒,忙跪下谢罪。

    这老小子想什么呢?在他面前开启了小差。

    朱由校不便追问,一挥手便让他跟着程化祥去内阁传旨。

    这件事轰动了内阁,也轰动了文武百官,很多人当了一辈子官没见过这一下子飞上天去的,都去向袁应泰恭贺,侯光远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以说这就是一块肥美的肘子,肉多骨头也硬,都想去咬可也不想啃骨头。

    袁应泰接到圣旨,也是懵了,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上来,没想到从天上掉下来这么大的官砸到了自己头上,很不适应。这是封疆大吏啊,可以说全国最富庶的地方在自己上,多少官员都眼馋,别说党总督了,就是当知县也愿意去啊。许多大臣不知道皇帝的真意,还都以为袁应泰的了肥差,羡慕死了。

    袁应泰还算镇静,不管别人在他耳边说什么恭维的话,也不理会别人怎样和他攀关系,他都客客气气的送迎。

    袁应泰让家人好好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好后,穿戴官服,进宫面圣谢恩辞行。

    朱由校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当了几天皇帝,他深感皇帝这差事还真不好当,全国这么多的大事需要皇帝批阅,真是够累的,晚上加班延点的干活是常有的事,这对青春正盛的朱由校来说真是枯燥乏味。

    朱由校见到袁应泰,但见此人身长六尺,面色严峻,行为举止干练,朱由校望一眼,便有种令人生畏的感觉。

    朱由校暗自叫好,啧啧赞叹,虽不甚了解此人,但在历史上多少知道一点,也算是一个好官。朱由校让跪在地上的袁应泰起身,问道:“朕让你去两淮之地,可知用意?”

    袁应泰拱手回道:“是要微臣总督盐务。”

    “嗯,这只是一面。”

    “还请陛下示下。”袁应泰疑惑了起来,侯光远和程化祥没告诉他的用意,可从兼任两淮盐漕总督就能看出,皇帝是要我整顿盐务,这谁都能看出来,至于皇帝说的另一个用意,着实不明。

    朱由校屏退左右,西暖阁内只剩下君臣二人。

    朱由校沉重起来,脸色稍微凝重,语重心长的对袁应泰说:“江南是国家赋税重地,然则官宦豪绅多侵占那里的田地,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宦官占地而不纳税,已严重威胁朝廷税收。朕让你做两江总督是让你清查官宦豪绅不法,查勘土地,安抚百姓。”朱由校说到这,又加重语气寓意深远的说:“朕希望你做本朝的海瑞!”

    袁应泰吃惊的猛然抬头直视皇帝。皇帝眼神更为沉着,正严肃的看着自己,袁应泰从皇帝的眼神中读出了坚毅,他明白这位少年天子交给自己的重担是多么的重,外表的风光不过是华丽的外衣,而真正的是皇帝将自己推上了一场与天下豪绅对立的一面。

    袁应泰没有言语,也没敢说话,这担子太大了,恐怕自己挑不起来。两人对望了许久,袁应泰脑子一片空白,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面对的人是谁。

    朱由校知道这其中的艰险,非常人可担任,他也是寄厚望于袁应泰。朱由校此时对袁应泰的失礼毫不在意,又说道:“朕授你专程密折之权,可直达朕这里,到任后,一切事务可自行裁决,行先斩后奏之权,遇有困难,朕与你做主,尽管放开手脚大干,不要怕得罪人。”

    袁应泰顿时反应过来,才感自己冒失,急忙将头俯下去,惶恐道:“臣定当竭力,以报皇恩。”

    朱由校微笑的点点头,满意的起身走到袁应泰跟前,“不要让朕失望,朕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去吧!”

    袁应泰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诺诺的退出大殿。这次面圣虽短,可对袁应泰来说是时间好长。封疆大吏,别人眼中是位极人臣,可谁知道这风光无限的背后将是艰辛万难。

    袁应泰走了,朱由校也随着他上任忐忑了起来,不知道袁应泰能否达成他的愿望。

    劳累了一天,朱由校走出乾清宫舒散一下,活动筋骨。坐了一整天,虽年少身体好可也经不起坐着不动批阅奏章,这出来透透气,人精神了许多。

    朱由校看着蓝蓝的天,宏伟的宫殿,一丝丝惬意也涌上心头,回想起快乐的童年时光,峥嵘也惬意,脑海中闪过王才人温柔慈爱的音容,婉儿柔美恬静的姿色,魏朝沉稳老谋的坚韧,王安忠心厚实的侍主,一一浮现,不过物是人非,美好的童年欢乐早已不在,继而是这执掌天下的高处不胜寒。

    朱由校在这天情境和之下回忆美好往事,忽见远处一人慌里慌张的向这碎步奔来。由远及近,竟是兵部尚书黄嘉善一路小跑,呼呼的喘着出气来到朱由校跟前。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朱由校感到不妙,兵部尚书只身来此,必是兵家之事。

    黄嘉善累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奏,”启启奏陛下,辽东经略使熊廷弼来奏,金贼努尔哈赤趁我大明国丧,新皇登基大举进犯边境!”

    黄嘉善的奏报打破了朱由校的遐思,温雅的心境被努尔哈赤的兵犯搅的一点心思没有了。朱由校动用脑子里的数据库,想到在历史上这个时候正是辽东全线崩溃、丧失辽东全境的关键时期,也是这个时候熊廷弼身败名裂。不过在历史上熊廷弼是经略使,不是巡抚,没有实权,又与巡抚王化贞不合,才惨遭大败。这次与以往不同,去年向万历皇帝请封熊廷弼为经略使兼任辽东巡抚,又赐尚方宝剑,以他的才能应该不会有大碍。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朱由校害怕历史重演,为了稳固,朱由校深思熟虑一番后,决定向辽东下一道严旨。

第一百二十九章谁打了徐光启?() 
朱由校对黄嘉善道:“兵部代为拟旨意,加封熊廷弼为兵部左侍郎,赐太子少保,全权负责辽东军务,辽东大小文武官员一律受其节制,蓟、登、莱军务也受其节制,任何官员有违其令或怠慢者,不论官员品级,可请尚方宝剑先斩后奏!着户部拨发饷银三十万两,调拨给熊廷弼!”

    黄嘉善吃了一惊,如此一来,辽东的军政大权都交给了他,整个北方的安全也就系他一人了。

    可见,朱由校对熊廷弼寄予的厚望之重前所未有,而且这也远远的超出了一个二大员想匹配的官位,一个封疆大吏最高的品级也不过是从一品,像刚封的两江总督袁应泰就是从一品,而熊廷弼节制的地方可比两江大多了,已经远远超过了总督的权限。

    “陛下,这,这合适吗?”黄嘉善抬起头轻声的问。

    朱由校一怔,眉头一挑,以为他要抗旨,不高兴的说:“怎么不合适?”

    他俯首回道:“让熊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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