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极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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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极大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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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佥都御史,代杨镐为辽东经略,即刻上任,到辽东后,即拿杨镐回京问罪!”

    方从哲、黄嘉善暗暗吃惊,皇上竟然这么信任熊廷弼!

    熊廷弼吃惊不小,没想到自己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可这也让他丈二摸不着头脑,皇长孙怎么会推荐自己的?数年来清心寡欲,几乎不和朝臣们交往,几乎没有人能想起他了,皇长孙居在深宫,何以知晓他呢?

    万历皇帝垂问:“爱卿到任后,有何方略御敌?”

第八十九章进入大营() 
熊廷弼还在纳闷中,忽的听到皇帝在问他话,忙回道:“臣曾在辽东供职,深知辽东兵备废弛,虽有驻兵十数万,但多为虚额,据臣所知,实不过数万而已,且兵甲不齐,怠于练兵,而努尔哈赤三十余年四处征战,其属下多为身经百战之兵,虽人数不多但皆为精锐,且努尔哈赤谋略过人,乃是我大明劲敌。此时已羽翼丰满,不可正面交锋,只可固守城池,造军练兵,修缮城堡,调兵遣将扼守各冲要地点,整戈待机,方可徐徐图之!”

    万历皇帝轻轻点点头,微笑道:“卿所言与皇长孙亦同,你们说不认识朕真的不敢相信,不过这也许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熊廷弼心一惊,不敢言语,呆愣在那。

    万历皇帝看出熊廷弼心惊,又笑道:“卿可放心,朕用人不疑,你到辽东后可尽管放开手脚,朕定当鼎力支持,辽东之事全仗卿家了。”

    熊廷弼伏地,激动起来,叩首道:“皇恩浩荡,臣定当不负圣恩!”

    “好!”万历皇帝开心起来,“如卿家所言,朕等你捷报传来!”

    熊廷弼有一疑虑,问道:“据臣刚才所看奏报,乃皇长孙亲笔所言,皇长孙可在辽东?”

    万历皇帝点点头,也不瞒熊廷弼,将皇长孙出走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并将第二封奏报拿给他看。熊廷弼看完奏报,感慨起来,“臣早闻言皇长孙聪慧过人,有胆有识,虽未谋面,但今闻已如天人一般,皇长孙在辽东想必不会有大碍,可暂稳辽东局势。但臣不知,臣到辽东后,如何与皇长孙相处?还请陛下示下!”

    万历皇帝一愣,没想到这茬,这很明显,熊廷弼在问皇上,我到了辽东后是听皇长孙的呢还是全全负责辽东事务?您的给那个主意啊!

    万历皇帝低头沉思了一会,喃喃道:“他毕竟是皇长孙!”

    不用说了,这句话再明白不过了。熊廷弼叩首拜道,“臣明白!臣即刻起身!”熊廷弼起身走出了大殿,身后留下万历皇帝期待的目光。

    “你们都下去吧!”万历皇帝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不再言语。太子、方从哲和黄嘉善如同大赦一般,早盼着这一刻的来临,都高兴的谢恩退出。由于一天没进一滴水一粒米,早已饥渴,累的浑身没点力气,三人互相搀扶着,亦步亦趋的慢慢挪出殿外,这真是最难熬的一天。

    此时天已黑,熊廷弼孤独的走在街道上,回想起刚才在宫中的事,最让他在乎的还是皇长孙。这皇长孙怎会知道他?两人素未谋面,何以推荐我?还有到了辽东,会不会被他掣肘?皇帝已明确让我受制于皇长孙!当年,就是因为朝廷官员诬陷我才被罢官夺职,要不然,辽东有我在,努尔哈赤能发展这么厉害。不过,看这形势,皇长孙也绝非池中之物,一个少年有如此见识,已实属难得,应该不会对我掣肘。

    熊廷弼思来想去,总不得眉目。管他的,他心一横,念道:到了辽东再说!

    熊廷弼不敢耽误,连夜收拾好东西,天蒙蒙亮,便出发了。

    按照清河百户所指的方向,朱由校径直追赶李如柏。

    刘綎出兵路线山高险峻,路途陡峭,本进军缓慢,如今回撤也是不那么顺畅。夜晚,探马惊慌回来,进入大帐报:“马总兵一部全军覆没!”

    刘綎惊骇猛的站了起来,不敢相信,指着探马愕然的问:“马林真的败了?”

    “是,”探马也心有余悸,惊恐状,言道:“小人看的清清楚楚,在尚间崖和斐芬山遭伏,全军覆没!”

    刘綎惊恐起来,不安的来回踱步,“马林呢?”

    探马回道:“不知!下落不明!”

    “努尔哈赤比人多长了两条腿不成!杜松覆灭才一天,这第三天马林也完了!”刘綎异常焦躁紧张,愤恨起来,忽然,被自己刚才的一句话回起味来,努尔哈赤的速度这么快,那追上我岂不一天的功夫吗?刘綎想到这里,大骇不已,忙下令,连夜收拾行帐,迅速回撤!

    士兵们抱怨起来,急行一天,累的不行,好好睡一晚上明天在行军呗!可总兵下命令了,不走不行啊,都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慢腾腾的收拾。这可急坏了刘綎,四路大军已覆灭两路,兵败的消息又不敢向士兵们透露,怕引起恐慌,可这群不争气的士兵,真是死到临头都浑然不觉。

    路本就不好走,如今士兵们又都困倦,行起路来更慢了。

    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往往,谁掌握了时间,谁就掌握了主动权!刘綎部的行军速度已然将他们拖入了死亡的深渊。谁都会给你机会,但努尔哈赤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刘綎行至阿布达里冈,前方探马回来,胆寒心惊,语无伦次的向刘綎报道:“前方发现金兵!”

    刘綎大骇,没想到金兵这么快到了。刘綎恨死这群不争气的部下,逃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丢失。刘綎心惊,但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命人再探,进而下令全军就地列阵,千总以上将官速来商讨。

    努尔哈赤率兵追赶刘綎,终于,在阿布达里冈遇到了,努尔哈赤笑了,消灭这只明军,剩下的一支就如同丧胆的狮子,没了威势,只有被宰割的份了。此战,能有如此大的收获,这是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最开心、最让人兴奋、收获最大的战役。

    经过两场大战,金兵个个士气高涨,神采奕奕,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杀他个七零八落。刘綎本想撤回去,可如今退路被断,士兵们更是心慌不已,渐渐两场兵败的消息传播开来,军心散乱,人人惊恐。

    潇潇风沙,飞云乱舞,天空之下,杀气陡增,双方军列对峙,大战一触即发,只等主帅们的一声令下

    李如柏此时已距赫图阿拉不过五六十里,明日便可到达城下。李如柏不愧是名将,他停军不前不敢贸然前进,派人联络其他几路大军。就是他的谨慎,改变了他的命运。

    傍晚,朱由校一行看到了前方营帐。不用问,那一定是李如柏的大营!他们兴奋至极,终于追上了。

    哨楼上的士兵看到远处隐隐约约有一队风尘向大营赶来,遂引起警惕,拉起警戒,弓弩手和一排排火铳对准营外。

    越来越近了,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来人不过七八骑,霎时让明军放松警戒。一名将官隔着寨门喊道:“来人是谁?报上名来!”

    鲁文上前答话:“我们是从沈阳来的,要见你们总兵李如柏!”

    将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何事?可有杨大人的手令?”

    鲁文一愣,不知如何答话,无助的回头望望皇长孙。他们只身而来,身上什么手令的,军令公文,统统没有,这可难住了鲁文。

    朱由校轻笑一下,驱马向前,掏出“天潢玉牒”,透过栅栏递给将官,“把这个交给李总兵,他自然会明白。”

    将官拿过如同玉石一般的信物,不知是何物,但手摸触感细腻,绝对是块好玉。如此荒郊野地,没有重要事情也不会有人来这,将官不敢怠慢,命手下在此戒严,自己去见李总兵。此时天已黑,大营燃起了篝火。

    不多时,李如柏带着一拨人慌里慌张的赶来,士兵们让开一条道。李如柏小跑来到大门前,隔着大门扫了一眼门外的几人,突然将眼睛定格在了一位少年身上。李如柏极为恭敬的问道:“您就是沈阳来的?”

    朱由校看到此人身后跟随而来的多是将官,且他本人头戴红缨盔,身挂紫红披风,想必此人就是李如柏。朱由校答道:“我等从北京来,路过沈阳,转而到你这,我有杨大人密令,要亲手交与总兵大人。”

    李如柏听到是京城来的,更是深信了几分,忙命人打开寨门,将他们迎入大营。进入大营,朱由校等人下马,士兵们上来牵走马匹去喂草料。朱由校下马的那一刻,感到腿胯部一阵阵麻嗖嗖的,连日来骑马长奔,确实够累的。

    李如柏将朱由校等人迎入中军大帐,屏退左右,只身留下,惊骇的小心翼翼的掏出“天潢玉牒”,双手拱奉上,半信半疑的问:“您真的是皇长孙?”

    朱由校拿回“天潢玉牒”,答道:“如假包换!”

    鲁文等七人纷纷掏出腰牌亮在李如柏眼前,“锦衣卫!”李如柏惊呼。

    这次李如柏不再怀疑了,“天潢玉牒”他只是听说过,而锦衣卫的牌子见过的太多了,早熟悉的很。

    李如柏跪下行大礼。朱由校扶起李如柏,李如柏命人准备饭食。

    李如柏将皇长孙请入上座,其他人分列两旁。李如柏心情极为复杂,他不明白皇长孙怎么会来这里,如今大战在即,皇长孙亲临前线,还毫无预兆,这么尊贵的人只带几骑深入前线,太过冒险,如此反常不合逻辑,实在让人意外!

    李如柏满脸狐疑,拱手问道:“末将惶恐,殿下何以亲自来此?”

第九十章大帐议事() 
朱由校直言不讳,将前三路军战败之事全部说出,李如柏听得脸色大变,股栗胆寒,心惊无语。

    这时,饭菜端了上来,七名锦衣卫连日来没吃过一顿好饭,看到这么多可口饭菜,也顾不得朱由校和李如柏,都狼吞虎咽起来。朱由校也饥渴了许久,也一边吃一边和李如柏说话。

    此时只有撤回去了,必须尽快撤走,不然,也免不了覆灭的危险。李如柏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朱由校吃饱喝足,精神了许多,疲劳也缓解了。七名锦衣卫也都困倦,在位置上打起了瞌睡。这几日,也难为他们了。

    李如柏透心发凉,毫无主意的问:“殿下,此地已是险境,您亲自前来,末将恐不能担保您的周身安全啊!既然其他几路大军已没,金兵恐不久既到,我等如何是好?”

    朱由校手托下巴,沉思起来,道:“刘綎今日恐怕已全军覆没,紧接着,金兵便会东进,目标就是你李如柏,如果与他们正面交锋,我们不是对手,只有撤退,但以我们的速度,若撤回清河堡已不可守,本宫已命人撤出清河堡,那里已是一座空城。”

    “殿下,这”李如柏大惊失色,“那我们往哪撤?我们大部是步兵,跑不过他们骑兵啊?”

    “是!”朱由校点头道:“只有与他们一战!”

    李如柏如当头棒喝,惊的面如死灰,就凭他目前的二万人,如何对付金兵六万!现在他们已经不具优势了。实际上从他们分兵进击开始,就不具优势,这是彻彻底底的昏招!

    李如柏瞪大了眼睛,脸色异状,恐惧起来,“末将曾与努尔哈赤有过几面之缘,深知此人不是常人所能比,臣也自叹不如,况且现如今的形势对我极为不利,怎能与他们一战?”

    “本宫自有想法,只要将军愿听从本宫调遣!”

    李如柏忐忑不安,可也没办法,他暗暗叫苦:你连杨镐都摆平了,我还敢不听你的!早闻皇太孙异于常人,今日一见,气度不凡,何况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只身前来,胆识过人!说不定有希望,只是万一兵败自己战死倒无所谓,皇长孙若有闪失将如何是好。

    李如柏担心起来:“臣死事小,殿下若有闪失,臣愧对天下!”

    “本宫若不能与金兵一较长短,将如何面对天下?”朱由校慷慨激扬道:“若天不济,本宫战死疆场绝无遗憾!”

    李如柏摇摇头,“臣不能拿殿下赌注!”

    听到这话,朱由校有点微怒,蓄意发火,但转念一想,又笑了起来。

    李如柏看到皇长孙的笑意,惊的发颤。皇长孙笑的不自在,让人发毛。

    朱由校笑道:“如果我们全身而退,李将军可知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李如柏蒙了,不明其意,眉头上翘,直摇头。

    朱由校接着说:“其他几路大军均已覆灭。若只有你安然无恙,你可知朝中人将会如何看待你?别忘了你可是与努尔哈赤有过私交。还有你父亲,皇上已褫夺一切荣耀,你现在可谓戴罪立功之身!”

    李如柏大惊,他没想到过这一层。

    “朝中那帮口舌之臣没别的本事,嚼舌头嗑死人很在行的,即使你李如柏一百张嘴恐怕也抵不过他们的唇枪舌战吧,历史上多少名将都毁在这群人手中!若不与努尔哈赤打一仗,你何以清洁自身?”

    李如柏软瘫在座位上,他为官也有几十年了,深知武将在外拼命,再怎么努力也不如朝中别有用心的大臣。明朝言官们别的本事没有,就喜欢用那张破嘴挑事!所以武官和文官的嫌隙很大,一直都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听皇长孙一席话,李如柏大彻,他和努尔哈赤的交情不是秘密,朝中的官员们都知道,如果他不和努尔哈赤一战,朝中的大臣们一定会认为他通敌,到时候弹劾他的奏折就行雪片一样飞到皇帝的手上。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李如柏不禁后背发凉,只有与努尔哈赤大战一场才能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和努尔哈赤打一场明知道是去送死也的去送死,不然通敌叛国的罪名铁定烙在他身上了。

    战死还能保全名节,保存实力只能像叛徒一样的被处死!

    唉,可怕的朝廷!可怕的文官!可惜了两万多人的将士们!

    李如柏思索良久,两眼凶煞起来,站起来大气道:“末将愿听殿下调遣,与努尔哈赤一战!”

    “好!”朱由校高兴起来。有几个打瞌睡的被李如柏的豪迈大气声给惊醒了。

    朱由校起身道:“速命千总以上将官前来议事,但记住,不可透露其他几路大军兵败的消息,以防军心涣散!”

    李如柏点头称是,传达命令,将千总以上将官叫入大帐中。

    李如柏向千总介绍了朱由校等在坐的人。共十二位千总,都不敢相信上方坐的是皇长孙,这也太意外了,行军打仗还从来没来见过这么高级的人物,都感到像是做梦一样。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更加意外,而且是恐惧的意外。

    朱由校开门见山,直言杜松、马林、刘綎三路大军已全军覆没,唯独此部幸存,现努尔哈赤大军正向此地赶来。

    各位将官们听得目瞪口呆,还在意外能见到皇太孙而兴奋,此刻已如整个人掉入了冰窖一般,寒栗不止。这时,一名探马焦急进入大帐来报。探马进入大帐看到这么多人,中军大帐之位坐的是位少年,总兵李如柏坐在下方,忽的惊愕起来,不知怎么说了。李如柏平和道:“有事尽管道来!”

    探马扶膝跪下,惊慌道:“总兵大人,杜松部已于五日前在萨尔浒被金兵俱歼。马林部在萨尔浒山北的尚间崖俱灭,刘綎部已与金兵遭遇,战况不明!”

    所有明军将官听到后大骇!稍楞片刻,便开始乱红红起来,此时恐惧不安充斥着大帐。有人大叫起来,要赶快车回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如柏早已心心一横,将命豁出去了,不战是死,战还有生机。看着这群乱哄哄的千总将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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