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极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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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极大明- 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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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军出了“十里丘”,在十里外的一处水源安营扎寨休整。暮色已下,明军们也是疲劳,静静的大地上,除了巡夜的士兵游走在兵营,其他人都早早的入帐休息。

    晚间,朱由校在他的中军大帐召集了诸将。不知时辰,只知很晚了,这么晚了还要开御前会议,不如说是批评检讨会。

    气氛犹如大帐中的几盏油灯一样,昏黄沉闷,诸将们坐在帐中两侧的交椅上,半垂着脑袋,十分肃静。

    朱由校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扫视了诸将几眼,几次到嗓子眼里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这次责责任完全在他自己,“十里丘”遭伏完全是他事前估计不足,轻敌冒进,没能侦查,导致损失七千余人,这是北伐以来损失最严重的。

    皇帝认错,这在古代是很少发生的事,因为不管皇帝有多大的错都是由臣下担责背锅,所以,诸将们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为皇帝背黑锅,袁崇焕心里最担心,因为他是三军大帅,所以他背锅的可能性最大。

    “诸位爱卿,”

    君臣只之间沉默许久后,朱由校终于开口说话了,诸将闻声抬起头,目光齐聚在皇帝的身上。

    朱由校自责的说道:“朕轻敌冒进,事前估测不足,让努尔哈赤钻了个空子,朕对不起死难的将士们。此战,凡是受伤的,送回山海关休养,阵亡的,一律双倍发给双倍抚恤。看样子,努尔哈赤是倾注全部力量要在十里丘全歼我军,幸得诸位爱卿奋力解救危难。”

    “是陛下睿智谨慎,反败为胜。”

    袁崇焕拱手奉承一句,心里却很高兴,因为他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了。

    朱由校苦笑一声,对他道:“袁爱卿不必恭维朕,此战是我们吃了亏,不管怎样都是败了。这是朕的责任,诸位日后要以此为戒,小心用兵。”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由校不断自责的时候,李如柏起身敬拜。

    “尽管道来,朕恕你无罪。”

    朱由校以为他批评他呢,座下的诸将们也以为他要如此,所以都惊然的目瞪着他。袁崇焕更是双目一紧,用眼神在责怪他,皇帝都自认错了,你还冒出来说什么?!

    李如柏正色道:“陛下,金兵在大小驼峰伏下重兵,沈阳必然空虚,何不趁此机会派一员勇将引一军奇袭沈阳?”

    他的话,像是黑暗之中忽见一道明亮的曙光,令众人眼睛发亮,神色惊奇。

    原以为是要批评皇帝的嫌隙也没有了。

    朱由校愣了,袁崇焕愣了,诸将也愣了,他们面面相觑。

    紧接着,朱由校拍案而起,喜形于色,连连叫好,“好主意!好计策!朕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呢!努尔哈赤早就知道我军会通过十里丘,所以在这里埋下重兵,必然是调集了国中精兵强将,沈阳也定然空虚,这个时候有一支兵马袭击沈阳岂不唾手可得?李如柏,你真是一语惊人啊!”

    袁崇焕也笑着对他说:“李总兵,你让我刮目相看呀!我还以为哈哈”

    “哈哈”

    众人齐声爽朗的笑起来,大帐内沉闷的气息被笑声冲淡的烟消云散,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款赞起他来,弄的他都不好意思,一个劲的挠头。

    面对众人的欢笑声,朱由校正经的对他们说:“好了,你们觉得谁能担此重任?”

    皇帝话音一落,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请命:“臣愿带兵奇袭沈阳!”

    “臣愿领兵奇袭沈阳,若不得,甘愿受军法从事!”

    除了袁崇焕,都争前恐后的站了起来,个个目光如炬,请求奇袭沈阳的任务。

    望着他们一个个求之欲得的样子,朱由校又“呵呵”的笑了,道:“既然你们都想去,朕总不能都派出去吧!这样吧,这主意是李爱卿出的,就由他带一偏师奇袭沈阳吧!”说着,他语气一转,对李如柏命道:“朕将第一军第二师给你,在天亮前出发。如果沈阳城防务空虚,卿可夺城,若固若金汤,不可强攻,原地扎营待援,朕不过三日便可抵达沈阳城下,与你会合。”

    “臣明白!”李如柏铿锵有力道。

    “去吧!”朱由校一甩手。

    李如柏领命,转身离去准备。众将眼睛十分羡煞他,新军一个师的兵力,涵盖多个兵种,马、步、火枪、炮等齐全,攻打一个空虚的城池还不是轻而易举,这个便宜算是让他捡到了。都在羡慕的同时,他们也暗暗自责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袁崇焕感到惭愧,他作为督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在皇帝面前实在丢人。

    就在众人羡煞的目光还没有将他送出大帐时,忽然,大营外响起来雷声般的战鼓声。

    “怎么回事?哪来的战鼓声?”朱由校惊然的问道。

    走到帐门口的李如柏也停下了脚步。

第四百三十章声东击西虚实之计() 
一小将匆匆入帐禀报,“陛下,有金人偷袭大营。”

    “什么?”

    朱由校惊诧不已,两眼瞬间发直。众将也吃惊不小,不约而同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浑身肌肉一紧。

    朱由校瞠目的问跪在地上的小将,“建贼从哪个方向袭营?有多人?”

    小将回道:“在大营北寨。天色太黑,我等看不清楚,只听闻战鼓声一片,刀枪马蹄乱作,乱箭射寨,小的们急调弓弩回击,却不见敌军有任何退象。又调一队火枪兵回击,仍不见敌军撤退,也不见敌军声势减弱。”

    “呃,你们闻见金人战鼓,眼见飞箭射寨,可见金人踪影?”朱由校问小将。

    “夜色之下,小的不曾见金人踪影。”

    朱由校立即感觉到了不对劲。自从“十里丘”出来后,他派出去的侦查兵在三十里范围内就没有侦测到金兵的影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所以,他认为金兵已经跑远了,没想到今天晚上他们夜扰明军大寨,甚是惊奇,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大营东侧又响起了战鼓之声,紧接着,是枪声大作。

    又一个小将慌忙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禀道:“陛下,大营东寨遭遇不明敌军侵袭!”

    朱由校紧锁眉头不语,眼扫帐下诸将。

    他们个个神情紧绷,李如柏和祖大寿还比较镇静,鲁文、阿巴亥、蒋达华等将就十分紧张,额头上的汗明显渗出,他们没经过多少战阵,经验不如李如柏和祖大寿,自然显得有些紧张。袁崇焕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谋断高于诸将,深思熟虑的比他们多,所以也比较镇静。

    阿巴亥左右顾看了一眼,耐不住性子出列向朱由校请命,“陛下,臣愿带兵出战,杀退敌军!”

    “不慌!”

    朱由校缓缓的坐下,拒绝了阿巴亥的请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跪下地上的两个小将说:“命营寨四周严密防守,只可火枪还击,不可出寨寻敌迎战。”

    “是!”

    小将领命而出。

    遇到金人夜袭明军大营,已经一只脚跨出大帐外的李如柏不能点兵出寨了,又折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由校顾看诸将,不紧不慢的悠然道:“金人夜袭我军大营,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影,朕认为必然有诈,诸位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袁崇焕先起身拱手回道:”陛下,臣也有此疑问,金人很可能是趁夜骚扰我军大营,故意采取拖疲之计,也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策。“

    朱由校哼笑了一声,道:“哼!朕用过的招数,再在我这里用不好使。我敢断定,金人绝不会从北、东两侧袭营,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在南、西两侧。”

    说完,朱由校两眼冷光一闪,肃颜命道:“阿巴亥,你率本部兵马,坐镇大营西寨,防止金人从大营西侧偷袭;蒋达华率本部兵马坐镇大营南寨,北侧和东侧就有鲁文坐镇。祖大寿巡视各方,余下诸将在帐前候命。”

    圣命下达,诸将领命出帐,各自到自己的防区准备。

    为夜色笼罩的明军大营,到处弥漫着战争的气息,所有士兵全副武装待命,就连后勤保障部队都处在紧急状态下,本想好好休息的将士们一边咒骂该死建奴,害的他们行进了一天的路程还不能好好的休息,一边想着与建奴刀兵相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解解气。

    明军大营,东西长三里六,南北宽二里七,整个大营灯火通明,在北寨和西寨,火枪兵将枪管伸出栅栏对向战鼓隆隆的漆黑前方,后方也摆上了近百门火炮,对着黑漆漆的夜色。

    南寨和西寨也同样如此。明军虽然有当世最为先进的火器,但在夜色下也不敢轻易出寨寻敌作战,只能被动防御。

    明军大营西寨百米外,在夜色的掩护下,努尔哈赤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灯火通明的明军大寨。在离开沈阳前,范文程预知了伏击明军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又给他出了一个计策:夜袭明营。

    经过白天的伏击,明军驻营扎寨一定是养精蓄锐,所以正是他们偷袭的的最好时机,但明军营寨戒备森严,若要偷袭成功还需动点脑子,于是范文程就献上了声东击西、虚虚实实之策,既趁着黑夜,在明军大寨的两个方向上派兵制造声势,佯攻偷袭,令明军摸不清他们的主攻方向,制造假象,趁着明军辨别不清他们主攻方向意图时,主力从另一方向攻寨,大功可成。

    努尔哈赤对范文程的这一计策十分赞许,因为他曾在鸦鹘关外的夜战中吃过明军的亏,就是当时还是皇孙的朱由校的亏,那次的明金夜战给他的心理创伤是十分巨大的,快十年了,犹如昨晚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败绩,令他永不忘怀,伺机报仇雪耻。

    今晚,他要以牙还牙,一雪当年之耻,同时击败明军,扭转乾坤。

    这一次,为了能给明军重创,他将他们的重型武器都搬了出来——攻城用的抛石机。

    大炮没有,抛石机还是有的,他为了能让抛石机具有火炮的功能,准备了许多坛罐,碳罐里装满了火油,罐口用蜡封住,一根火捻插入其中,制作成了简单的“炮弹”,这是也是跟明军学的,金人没少吃明军“土武器”的亏,所以,他也要让明军尝尝这滋味。

    明军在明,他在暗,身后的数万金军没有点燃一根火把,所以,在夜色的掩护下,都虎视眈眈的关注着明军大营的一举一动。

    经过半个时辰的侵扰,努尔哈赤感觉差不多明军将重点关注在北、东两寨,疏忽南、西两寨了。

    金兵们是口衔树枝,马蹄裹布,车轮缠草,悄无声息的接近的明营,刀剑尚未出鞘,防止反射夜光暴露他们的行踪。

    努尔哈赤为了今晚的袭营是煞费了苦心。在北、东两个方向侵扰明军,在南、西两个方向攻击明军,这是声东击西之计。他率兵在西侧,虽有抛石机,但也不是主攻方向,他把主攻地点设在了南方,既济尔哈朗率领的主力部队。

    他将几十台抛石机拉满弦,将装满火油的坛罐放进槽中,一切准备就绪。等抛石机抛出后,明军就会误判西侧是金兵的主攻方向,实则济尔哈朗所在的南侧才是主攻方向,这就是虚虚实实之计。

    两计相用,不信不能成功。

    努尔哈赤大吸一口气,发出了充满希望和对明军无限的仇恨的命令:“点火!放!”

    操作抛石机的金兵拿出火镰,擦出火花,点燃了火捻。

    在西营寨的明军迅速捕捉到了点点火星,他们发现了平静的前方有异常。驻守在西寨的阿巴亥也发现了金兵使用火镰擦出的星星火花,还有点燃火捻冒出的“滋滋”火线,作为新军的长官,他对这火线是十分熟悉,脑子里立即明白了一切,只喊了一声,“不好,快散开!”

    然而,为时已晚。

    数十个火罐腾空而起,在夜色下像是从天而降的火球,划破天空,一道道绽放着短暂着美丽的抛物线,落入惊慌错乱的明军之中。

    “轰轰”

    炸开的火罐像是燃烧弹一样,溅出的火油将周围数十步染成火海,明军顿时慌乱。自古战争都怕火,只要有火,都会令军队丧失战斗意志,何况是无法扑灭的大火。火油溅到人身上就像黏住了一样,怎么也扑不灭,被烧的明军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有的脱掉铠甲、衣物,丢掉兵器四处逃命,阿巴亥的战马也溅上了火油,惊的战马狂奔乱窜,他本人也被甩下战马,几乎晕厥过去。

    只一轮抛石机就将明军的打的方寸大乱,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顿时心情大畅,放出肺腑的大笑,“哈哈,土法子果果然效果极佳,也让明军尝尝苦头。”

    莽古尔泰也放着粗犷的嗓子跟着他奸笑,“大汗,明朝皇帝也想不到我们会有这招,让他的火器都成了废铁,无用武之地。”

    “呵呵,没有火器的明军就是折了翅的苍鹰,连鸡不如!”努尔哈赤讥笑道。

    努尔哈赤命令金兵不断的用抛石机向明西寨投放火罐。

    西寨火海,染红了半边天,散乱的明军惊动了中军大帐,坐等消息的朱由校和诸将听到西方有异声,忽感不妙,急忙走出大帐看向西寨,只见火光一片,明军大乱。

    “啊!发生了什么事?快派人查看!”朱由校大吃一惊,慌忙中大声命道:“速命祖大寿率军增援阿巴亥!”

    “袁崇焕,”

    朱由校眉头紧锁的叫道。

    “臣在!”

    “你速赶往西寨,主持大局,金人定然会从西寨攻营。”

    “臣明白。”

    袁崇焕也认为金人的主攻方向就是西寨,这个时候,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努尔哈赤还在不断的用他的抛石机发射着火罐,欲将这里变成火红的炼狱。

第四百三十一章夜袭明营() 
袁崇焕迅速地带着一队人马赶往西寨。金军的抛石机还在不停地向明军营寨抛放火罐,看着明军营寨熊熊燃烧的大火,努尔哈赤笑的嘴都合不拢,脸上的异彩飞扬,皱纹也忽的少了许多,精神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

    然而,在他侧旁的莽古尔泰看到被大火吞噬的明寨,就没有像努尔哈赤那般亢奋和惊喜,而是越来越沉闷,因为他们越往明营抛放火罐,明军越以为西侧是主攻方向,必然会把精力关注到西侧,也会调集大军防范这里,其它方向的兵力就会空虚,担任主攻任务的济尔哈朗的胜算就越大。

    这么好的立功机会为什么会给济尔哈朗而不给他,他想不通,如果是济尔哈朗佯攻,大汗主攻,他没有什么异议,但是没有让勇猛著称整个女真的他担任主攻,实在是心有不甘,对此颇有不满。济尔哈朗是叛臣舒尔哈齐的儿子,难道大汗就这么相信他而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莽古尔泰瞟着两眼放光、满面如春的努尔哈赤,他想提及此事,可欲言又止,慑于大汗的威严他始终不敢贸然询问。

    努尔哈赤在“哈哈”笑了几声后,催促将士们赶快把剩下的火罐都抛出去,因为他明白,明军被打的措手不及暂时慌乱,用不了多久就会组织大军冲出营寨杀过来,就凭他这千把号人可不是对手,要赶快抛射完火罐撤离。

    袁崇焕遇到从西寨向内营慌乱逃命的明军,大声斥责他们不要慌乱。

    正在这时,他遇到被烧的一脸土灰的阿巴亥,要不是他大声训斥逃兵,阿巴亥还真认不出他来。他的铠甲被烧的破洞百出,还好扑灭的及时没有伤到肌肤。脸面被熏的污黑,像极了流浪逃荒的乞丐。

    “怎样?西寨情况如何?”袁崇焕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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