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敢嘲笑你陈大爷!”
这一巴掌打的他火辣辣的疼。这气他哪受得了,堂堂皇长孙被一个店伙计打,真是千古奇谈。朱由校恼羞成怒,对准店伙计,鼓足了用头劲冲撞了上去,无奈他身材瘦小,没有多大的冲击力,店伙计只是微微晃了一下,就被反弹地跌倒在地,店伙计大怒,上前揪起他,怒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有脾气!到了我这,你就是虎我也让你蔫下去!”
宗二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前拦住,对店伙计说:“他还是个孩子,别难为他!”
店伙计瞥了一眼宗二,没好气的吼了宗二一句:“你跟谁混!?一边去!”
宗二平日里就看不惯这个店伙计仗势欺人,势利眼,今日看到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心里更是不快,只是自己寄人篱下,给人打工,在这个酒楼里他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兼职做护卫,在这个酒楼里,他的地位要在店伙计之下,平日里对这个店伙计是敢怒不敢言。
宗二抓住店伙计揪住朱由校的手腕,轻轻用力,店伙计手腕一疼,“哎呦”叫了一声,放开了我。
“你!”店伙计又惊又怕的瞪着宗二。
宗二放下店伙计的手腕,拱手说:“您是有身份的人,何必跟一个小孩子动粗,这有损您体面。”
呵!看不出这个傻大个还会奉承人啊!朱由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店伙计本是一地痞无赖,如今在天外来仙当伙计,还是首辅的大公子开的酒楼,自感身份高人一等,平日里也乐意别人吹捧。宗二憨厚老实,没想到今日会说出这么奉承的话,别人的奉承话早听腻歪了,宗二的第一次奉承话店伙计乍一听心里挺舒坦。
店伙计原本扭曲的脸一下子缓和了许多,笑口开道:“好,看在宗二的份上,今日陈爷我不和这小子计较,不过这也不能白吃!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第二十六章柴房之中()
店伙计眯着眼,用挑逗的手势冲着袁天齐说:“你就留在这伺候本大爷吧,什么时候把帐还清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呸!老子天生是让人伺候的,还没伺候过人,你也配!”朱由校大怒地骂道。
“好你个小子!不知好歹!别怪爷我不饶你!”店伙计左手抓起朱由校的衣领,右手高高举起,使出浑身力气,重重劈了下去。
王安到了刑部大牢,看到满身是血、痛苦呻吟的张差躺在草席上,王安心中也起了怜悯之心,这毕竟是他一手操办的,和他脱不了关系。
王安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毒药,这里面装的是鹤顶红,最毒的药,人只要沾上一点,顷刻毙命,无药可救。
王安把毒药交给两个狱卒,又给了两锭银子,轻声地吩咐:“利索点!”
狱卒会意的点了下头,进去了。
两狱卒一人扣住张差的头,掰开嘴,一个人往张差的嘴里灌毒药,张差强壮的身体早已没了力气,浑身无力,只能任人摆布,两腿无力的挣扎了两下,身子也轻轻左右摇摆,显然没什么力道,不费除灰之力就将毒药灌进了张差的的嘴里,不稍片刻,就没了动静。张差的呻吟声停止了!
王安叹了口气,走出了大牢,去刑部衙门找到主事,交代一下事情,就匆匆赶回了天外来仙。
王安心中着急,把皇长孙一个人留在酒楼,那是一百个不放心,一路上惴惴不安,催促马车快点赶回去。
来到天外来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直奔房间,推开门一看,桌子上的饭菜好好的没动过,坐在首席上的皇长孙不见了,心中大惊,立马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直奔楼下柜台,气喘吁吁的问:“和我一块来的小公子去哪了?”
柜台前的一个小伙计指着后门说:“吃完饭没结账就想走,被带到后面去了。”
王安心中惊骇,他明白吃霸王餐的后果,王安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接着一把手把柜前的小伙计拽出来,急道:“谁说不结账!快带我去找我家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了你们的命!”
柜台小伙计一看王安身穿打扮不像常人,且又拿出一锭银元宝,更怕他口中所说的小公子是什么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万一店伙计对小公子做出出格的事来不好交代,就急匆匆地带着王安向后边走去。
店伙计的右手猛劈了下午,朱由校看这如雷霆版的机道,大惧,心想,完了,这一掌下来自己不晕也得半死。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柴门被人一脚跺开,一声暴吼:“住手!”
仅差两指的距离就落到朱由校脸上的手掌顿时停在了半空中,柴房内三人的目光被暴喝声同时转向门口,来人正是王安!
王安!你可来了!你个老糊涂蛋!朱由校心里不知道骂了王安多少遍了!
王安上前夺下朱由校,将他揽入怀里,低头看到皇长孙脸上清晰的五指印,顿时大怒:“哪个腌渣烂货!敢打殿下!”王安转身一脚将身边的店伙计踹倒,然后跪下哭道:“殿下,奴才来迟了,让您受委屈了”
看到这场景,宗二、被踹倒的店伙计、柜台伙计傻了,他们听到这人喊殿下,心里明白了几分,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啊,定是皇子皇孙,再不济也是藩王,遇到这事还了得啊!惊的三人不敢动弹。
朱由校扶起王安,嘴里冷冷地说:“刚才谁在我面前称大爷的?”
店伙计吓得一轱辘爬起来跪着捣头,“殿殿下,小小的该该死!”
朱由校摸了摸自己的左半边脸,一副痛楚的样子说:“我这脸好痛啊!”
店伙计惊骇,抬起手来使劲的自扇嘴巴,一边打一边念叨“小的该死!”不一会儿,原本精瘦的脸逐渐圆肿起来,说话都像口含糖似得说不清楚了。
朱由校又对王安说:“王安,按大明律,羞辱殴打皇长孙,该判何罪?”
王安满脸怒气的回道:“诛九族!”
“啊!”店伙计吓得哭了出来,他听到皇长孙三个字,已然骇惧,这是皇储啊!店伙计使劲的磕头,震的地板“咚咚”地响,嘴里不断地念叨:“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店伙计的额头嗑出血来,顺着脸颊流下,地板上也流下了深深的血印。嗑的头破血流,这店伙计也是吓得要命。
宗二和柜台伙计也都惊骇不已,心中害怕至极,这人竟是皇长孙!比藩王的级别高多了,这可是未来的皇帝啊!
看到这,朱由校心中的气消解了一大半,缓缓地说道:“既然知道你该死,还饶你什么命?”
“啊!”店伙计一愣,两眼直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两眼一翻,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倒在地上。
店伙计吓的昏死过去了!
这个家伙,真是狗仗人势,就这会吓晕了!朱由校心中想。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宗二,宗二正惊恐的看着晕在地上的店伙计,似有预感一样瞅了他一眼,他那惊恐的目光对接上了远去的目光,宗二猛然一惊,不敢直视,直接跪下。
朱由校问宗二:“你叫什么名字?”
宗二伏在地上,回答道:“小人宗新,排行老二,人称宗二。”
宗二说话也颤颤巍巍,但还算清新,他心里明白今日冲撞皇长孙,罪过不小,恐难逃一死。
“哦,你在这家酒楼做什么?”朱由校又问道。
宗二伏地回道:“小人曾在辽东当兵,因朝廷久不发兵饷,不干了,来此酒楼做杂役,因小人长的粗壮,使得一身力气,多让小人干些粗活,也对付一些滋生扰事的地痞无赖。”
“哦,你当过兵?”朱由校惊奇道:“怪不得这么壮实!”
朱由校沉思了一下,此人虎背熊腰,有些本领,为人还仗义,是个当兵的好材料,若有此人为侍卫,怎会有今日之辱,王安阉人,不能保护我,而此人正是合适人选啊。
“你冲撞了本宫,可知罪?”朱由校威吓他。
第二十七章喜得一人()
“小人自知冲撞了殿下,死罪难逃,愿受罚。”宗二不卑不亢。
真汉子也!朱由校心中叹道。若收此人为心腹,何忧也!
朱由校面色松和许多,对宗二说:“今日本宫不治你的罪,你在此做杂役,一身本事岂不荒废?宗二,你可愿跟谁本宫左右,为国立功,不枉你这一身本事?”
宗二愣了神,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朱由校,两眼愕然,“殿下不治小人的罪?”
“嗯”。朱由校点点头。
“这小人可是逃兵!”宗二又说了句实话。
“只要你跟随本宫建功立业,便是功臣,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朱由校向宗二保证道。
宗二当兵几年早看到了大明朝的军备废弛,战力下降,一日不如一日,军官贪污成风,吃空饷,打仗在后,逃跑在前,军纪松散,边患日紧,士兵早逃亡过半,多数卫所人员不足,有的甚至缺员达半数以上。宗二每每看到这些心痛不已,可自己只是一个小卒,位卑言轻,改变不了这个局面,只能失望的跟着逃亡,流落在此干杂役,心中空有杀敌报国之心,怎奈无门。今日歪打正着遇见皇长孙,可谓黑暗之夜遇到黎明,心中不免惊喜,在这酒楼干杂役早他妈的干够了!
宗二大喜,脸上掩盖不了洋溢得到喜色,伏地叩首道:“小人愿追随长孙殿下,誓死效忠!”
“好!”朱由校心花怒放,终于有了自己的人了,扶起宗二,“你和王安先把这个店小二送到顺天府,发配边疆,然后让王安带着你去神机营报到,你先在那服役一段时间,我会择机将你调入锦衣卫。”
宗二一听锦衣卫,心中不免又咯噔了一下。
锦衣卫,朱由校心中苦笑一声,我还没这个本事呢,虽然是随口一说,可心中不免有许诺过大的而感到失言。
朱由校又转身对柜台伙计说:“赏你五十两银子,今天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我们几个之外有人知道了,灭你九族!”
柜台伙计战战兢兢地叩首,“小人定守口如瓶!”
王安将银子给了柜台伙计,宗二背着晕倒的店伙计,由王安领着去了顺天府衙门,接着他们又去了神机营。
朱由校坐在马车里跟着,倒也悠闲。
王安现在是宫中较知名的太监,大多数官员都知道王安是太子身边的人。自梃击案后,朝中大臣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太子,都或明或暗地巴结太子,所以身边的几个大太监没见过的也都听说过,到了神机营,王安一亮身份,这些事都顺利地办妥了。宗二留在了神机营。
在宫外,朱由校和王安换好了太监衣服,进了宫,此时天已黑,马车前轮刚进宫,宫大门就关上了。
来到慈庆宫内,看到正殿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男欢女笑声,朱由校顿时心生黯然。
梃击案后,郑贵妃自知再无夺嫡可能,怕日后太子登基报复,为自保,便选身边八名绝色美女送与朱常洛。朱常洛也深知自己太子位巩固,也没人再会威胁自己的地位,三十多年的压抑顷刻间爆发出来,天天寻欢作乐,现在的太子和以前的太子判若两人。现在的八名美色几乎是他的全部生活了。
李选侍平日里也难得见到太子一面,整日在殿内生闷气,这种妒忌心极强的女人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除了打骂身边的随从解气外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了,只是可怜了跟随她的随从了。
做奴才的,跟错了主子受罪,跟个好主子即使不得宠也过得舒心。
王才人心境倒清净宽松,对任何事不闻不问,倒也落的清闲自在。
刘选侍有朱由检抚养,顾不得旁的事。
这慈庆宫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呆在这里的朱由校都感到压抑,他站在殿中呆呆望着正殿内的烛影,心中感慨万千,怪不得朱常洛只有一个月的皇帝命,这么个玩法,就是狮子般的身体也掏空了。
“殿下,您回来了”。朱由校正在发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望去,是魏忠贤。魏忠贤正弓着身子笑盈盈地。
“哦,有事吗?”朱由校对此人无好感,冷冷的问。
魏忠贤满脸堆笑,十分恭敬的说道:“殿下出宫鞍马劳顿,奴才早已为殿下准备好池水,给殿下洗浴净身解乏。”
“哦。”朱由校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慨道:这人真会奉迎,太会来事了,怪不得能哄得天启皇帝离不开他,能掌一朝权柄,人呼“九千岁”。可惜我不是历史上的朱由校!
“先等着吧!我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殿下去哪?奴才伺候您”。看着皇长孙要走出去,魏忠贤快步跟了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在这等我回来。”
“这殿下,奴才跟随您有个照应。”
朱由校停下脚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魏忠贤吓了一跳,诺诺的应承道:“是,奴才遵命。”
朱由校不满的走出慈庆宫,在宫中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天色已黑,宫中各大宫门已关闭,只有部分殿门前有个把太监站岗,不时有一队队穿梭的宫中校尉巡夜。
“哎呦呵,第六个了。”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朱由校顺着声音望去,在幽暗的月光和她旁边微弱的宫灯下,他看到一个身影在晃动。
顺着声音向前走了几步,借着旁边的宫灯看清了,是一个小宫女,左手拎着一个空木桶,右手正在擦汗。
“你在干嘛?”朱由校开口问了一句。
小宫女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刚才还惊吓的表情立刻消失了,反问道:“你在干嘛?”
“我?”朱由校有点微怒,敢和他这样说话,真是不知好歹,朱由校微怒斥问:“我在问你呢!如实回答本宫!”
听到朱由校这么说,小宫女不服气了,放下木桶,指着道:“嗨!你个小太监,咱俩都一样,是奴才,充什么皇亲国戚呀!”
第二十八章结识新人()
“呃”朱由校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素,明白了,原来回宫没换衣服,现在还穿着太监的服饰呢。
朱由校没好气的笑了,撒谎道:“我没事,被主子责罚撵出来了。你呢?这么晚了拎着桶干什么,难不成还在打水?”
小宫女一脸愁眉说:“我也是,今天几个老宫女教我们新来的礼仪,学端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就被罚在这里打满十缸水,这不,我已经打满六缸了。”说着小宫女指了指前面一排排的水缸给他看。
朱由校看了看她身旁的水缸,这是宫中防火用的,容积很大,和他现在差不多高,这个宫女身高比朱由校高出半头,也只到她的鼻尖。
朱由校很是惊讶,以她这么弱小的身板打满十缸水已是很吃力了。
“你在这里打了多久的水了?”朱由校惊讶的问道。
“从中午一直到现在都在打水。”小宫女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
朱由校关心的问:“你吃饭了没?”
“我们女官说了,不打满这十缸水不让吃饭。”小宫女脸色有点愠色的说,显然对女官的责罚不满。小宫女随后两眼一闪,道:“不过还好,我有个好姐妹,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偷偷的塞给我两张饼。”
“哦,我想也是,你要是什么东西不吃,也不会坚持到现在,你还有四缸水没打满,”我指了指其余的几缸,对着她说:“我来帮你一块打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