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江生正把船重新靠上来,用长竿一边猛刺,一边为石锁喝彩。
“好样的,”这是大凤的喊声,此时,她已经从大货船上下来,到了另一条渔船上,跟着一起的,还有好几个队员,他们已经将另外那条渔船给俘虏了。
“投降,我投降,”石锁正在挥舞“飞去来”穷追猛打,面前的两个敌人高举双手求绕,石锁哈哈一笑,“好,投降免死,都趴下。”
黑衣汉子飞起一脚,将一个高叫“投降”的人一脚踹倒,喊道:“谁敢投降。”
石锁大怒,但那黑衣汉离他尚远,他将“飞去来”用力甩去,这种暗器可以拐弯,旋转着朝前飞去,黑衣人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什么暗器,向旁边侧身躲避,谁知道那黑乎乎的东西追着他的脑袋飞过来,“邦”地一下正撞上他的前额。
黑衣人被撞了个七荤八素,脑子一蒙,摇晃了两下,这时,一支“甩手箭”又至,正扎在他脖子上,他闷哼一声,一头栽进水里。
石锁正等着甩出的“飞去来”再飞回自己手里,谁知道船身一晃,他自己也闪了个趔趄,“飞去来”飞向旁边,落入水中。
“投降,投降,”黑衣人一落水,船上的其它敌人乱纷纷地喊叫起来,趴倒在船板上,但石锁并不会使船,渔船顺水漂流,摇摇晃晃,他叫道:“快,把船稳住。”
刚才被他压痛的那人爬起来,掌住船舵,石锁命令道:“靠岸。”
此时各条船经过这场战斗,顺水而下,已经离开了长草坡,岸边是一带土岗,两条渔船,靠向岸边,石锁命令被俘的这几个人将船靠稳,自己下船爬上土岗,找了岸边一棵弯柳,用船上的绳索将船拴牢。
江生驾着小舢板,将大货船的队员们都接下来,运送到岸上,另一条被缴获的渔船也在段老三的命令下靠了岸,这时,先前被追赶的那条船凑了上来,船上有两个汉子,其中一个冲着小舢板叫道:“是江生吗?”(。)
第三十七章(4) 水上追匪()
“你是谁?”江生吃了一惊。
“我是徐厚。”
“姐夫,是你啊。”江生叫道。
一听江生叫“姐夫”,大家都吃了一惊,段老三喊道:“喂喂,江生,那是谁啊?什么姐夫?”
“姐夫嘛,就是姐夫,还能是什么姐夫?”江生哈哈一笑。
那只大货船,已经被放走了,在漆黑的夜色里,扬帆驶去,众人都从渔船上上岸,押着几个被俘虏的敌人,爬上土岗,那只“姐夫”驾驶的小船,也靠了岸,船上两个汉子跟段老等人一起,登上岸来。
江生拉着一个身材瘦削的人,向大家走了过来,向他逐个介绍着:“这是段老三,这是胡栓,这是石锁,这是大凤”那人爽朗地笑道:“我都听说过,老江把你们这些人的名字,都快在嘴里磨出茧子来了。咱们不是外人,大家叫我老徐吧。”
这时大家都已经猜到此人是江鱼娘的丈夫了,异常惊喜,纷纷走过来打招呼,石锁着急地问道:“姐夫,江大姐在吗?”
“她没来,”老徐说道:“我是来找朋友办事的,恰巧打了这一仗,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段老三命令队员们将几个俘虏押到旁边,进行审问。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地形,这片高低不平的土岗,象是一片丘陵,长着稀疏的乱草杂树,远处是农田,因为时候已到午夜,远远近近都无灯火,四野寂静。他先派几个队员去追赶并支援运送文物的万教授等人,然后找了一块稍平整的地面,坐下来。
石锁这时才感觉到,两腿冻得发麻。湿透的裤脚还在往下滴水,老徐说:“这样不行,会受寒的,你赶紧把湿衣服烤干。”大凤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生着了火,给石锁烤衣服。江生问老徐:“姐夫,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厚把旁边那个汉子拉了过来,向大家介绍说:“这是老齐,我的朋友。”老齐向大家点头。徐厚接着说:“本来,我来找老齐,是来帮他搞一桩生意,你们也知道,这年月跑生意不容易,别的不说。路上的土匪和官军,处处设卡,兵匪一家,搞得人寸步难行,我到了老齐的家里,谁知道他正在唉声叹气,老齐,你来和大家说吧。”
“好。”老齐说道:“徐大哥和我,从年前就商量着。走一趟皮毛生意,而且我已经定好了货源,咱们江南一带,此类货物不多,如果搞得好,满能够赚一笔。因为路上不好走。所以我想走水路,没想到,就在前两天,货物在水路上也出了事,被湖匪申金钢给劫了”
“申金钢?又是这个家伙。”石锁插嘴道:“哦,你接着讲。”
“好。你们也知道,皮毛这种货物,属于贵重东西,劫走一捆,损失便不小,我是小本买卖,哪里能承受?当时我一听货物出了事,真是蒙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候,徐大哥来了。”
段老三问道:“你们运货的时候,没人押运吗?你们两个,都没有跟着货?”
“这也怪我疏忽,当时忙着联系出路,而徐大哥还没到,就让江里的货船顺便捎来,唉,真是悔青了肠子。段老三不禁摇头,这么重要的货,竟然疏忽至此,实在有些让人无语。想想江鱼娘心细如发,智计千变,看来她的丈夫老徐,是逊妻子甚多了。
老徐接着说:“当时被申金钢劫去的,并不只是我们的货,那一船货物,全让他劫了,我和老齐一商量,便去湖里向他索要,我们俩计划悄悄进湖,如果能偷抢回来,那就最好。”
段老三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姐夫,你琢磨得太简单了,申金钢是老牌土匪了,他劫持的东西,有那么容易就偷抢回来吗?”
徐厚哈哈一笑,“你说得没错,老江就总说我,是个没脑子的马大哈,可是当时她也不在,我脑子一热,便和老齐驾了条船去江里了,心想我使船的本事也不差”
“这倒是,”石锁赞扬道:“你使起船来,确实是好本事。”
“好本事也没用,”徐厚说:“我们俩摸到申金钢的老窝,还没来得及找寻货物,就被人发现,给追了出来,这群家伙,水上功夫也确实不错,我们左跑右跑,还是没能跑出他们的追赶,直到晚上,又和他们干了一仗,哈哈,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看见了。想起来,确实是冒失了,如果你江大姐知道了这件事,又该责备我了”
石锁和大凤都哈哈大笑,徐厚也笑,他对石锁说:“我听老江说,你也是个冒失汉子,说咱们俩挺象的,今天一见,咱们俩果然投缘。”
段老三和胡栓简单商量了一下,转头对徐厚说:“姐夫,货物被劫这件事,咱们不能和申金钢算完,这不光是你们俩这点皮货的事情,而且我们以后运货,也有走水路的打算,申金钢在湖里胡作非为,是咱们最大的绊脚石,早晚得除了他。这样吧,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湖里找他们的晦气。”
第二天,段老三等人依旧穿着军装,乘上缴获的两只渔船,再加上老齐的船,押着几个俘虏,向湖里出发了。
洞庭湖自古烟波浩渺,号称八百里洞庭,实际到了现代,湖水面积已经大大缩小,有些地方成了沼泽,有些地方成了沙洲,剩下的湖水,缩成几片大小不一的零星水域,反而让地形更加复杂难行,靠近沼泽和岸边的大片芦苇与迷宫般的水道里,就成了土匪横行的地方。
石锁对老徐说:“姐夫,你昨晚那几下甩箭的手法,真不错。”
“那算什么,幸亏申金钢的土匪没枪,要不,我们早就败了。如果是夏天,还可跳下水想办法去弄翻他们的船,现在这季节,跳下去冻也冻僵了。”
“你的武艺和江大姐比,怎么样?”
徐厚笑着摆摆手,“论这个,我可比不上她,我们俩从小一起学武,可她总是比我强,后来我才琢磨过来,有些东西,是天生的,练也练不来。”(。)
第三十七章(5) 水上追匪()
船行进一片苇塘遮挡的水域,按照俘虏的交待,直奔一处叫做“乐岛”的湖中沙洲,沿途水路七拐八绕,四周除了杂乱的芦苇,便是大片的三棱水草,一片接着一片,足有一人多高,虽是冬季,也长得密不透风,水路就曲折穿行在水草芦苇间,可以想象如果到了春夏,必定是如同森林一般,极其复杂难行。~,。走了一会,大家都迷了路,徐厚不禁摇了摇头,“昨天我们幸亏让土匪给赶出来了,若是放我们进去,那就连出也出不来了。”
“申金钢藏在这片苇塘里,官兵想抓他,那就势比登天,”江生一边摇着船,一边观察四周的地形,感慨着说。
段老三说:“江生,你可说错了,官兵才不抓他呢,我们曾经碰见过,申金钢绑了肉票,去岳阳城里向驻军领赏,他们兵匪勾结,早就是一家人。”
“是吗?怪不得土匪这么猖獗。”
一群水鸟,从旁边飞起来,成群结队飞向远方的天空,石锁自小生活在北方,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惊奇地说:“这么多鸟啊,这么大,好肥的大鸟,是鸭子吗?”
大凤得意地说:“没见过吗?这叫鸿雁,草丛里应该还有豆雁,仙鹤,等哪天有空了,我带你去捉几个。你说你们那里冬天就什么没有了,只剩下老家贼,可这里不是,大大小小的鸟雀,还有油猪狐獾,可热闹呢。”
“哦,我明白了,我们那里秋天总看见天上大雁南飞,原来是飞到这里来了。”
“啾——”一声怪响,从空中穿过。好象是雷神制作的钻天猴,大家都猜到这是土匪的信号,都紧张起来,大凤问一个俘虏,“这信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进来了。”
看来,是行动被土匪给发现了。但大家这时还都没看见任何土匪的影子,队员们都把枪操在手里,向四处搜寻,一处处的芦苇,荒草,连绵成片,若是想在这里设埋伏,那实在是太容易了,然而四下观察。并无异常情况,向远处的湖面看,平静如镜,波澜不惊。
段老三向俘虏说道:“给他们发信号,就说是自己人。”
“不用,这个只是提醒各处注意,有人进入湖里。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会来人查问的。”
船只曲曲折折。进入一片宽阔水面,前面一里地光景。从一片苇丛后,摇出一只小船来,小船迎面而来,越走越近,船上两人,一人摇橹。另一人持着一张弓,“嗖”地放出一箭,然而那箭并没对准段老三等人的船,偏了足有十五六丈,箭射出后发出“啾啾”的怪叫声。段老三知道这叫“响箭”,用意并不是进攻,而是提醒人的注意。
一个俘虏按照段老三的命令,将手卷成喇叭状,向前喊:“自己人,是城里陈团长的人马。”
那小船上的人没有说话,掉转船头,向湖水深处驶去,一会便钻入芦苇荡里,段老三命令自己的三条船紧紧跟在前船后面。快进芦苇荡时,又有一只小船摇出来,一个戴着礼帽的胖子站在船头,似乎象个当官的。向段老三的船一抱拳,“敢问是哪方贵客光临?”
段老三站在船头,冲着胖子也一抱拳,“兄弟姓段,奉陈团长命令,来和大当家商量一项要紧事情,因为事情挺急,因此来得冒昧。”
“请进。”胖子作了个让客的手势,然后指挥小船掉过船头。
段老三船上有两个俘虏,脚被绑了,怕让人看出破绽,手臂却没绑,石锁亲自坐在他俩的身后看守,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俘虏不住左顾右盼,挤眉弄眼,石锁看他有些不对劲,悄悄掐了掐他的大腿,小声说:“你老实点,要敢捣乱,扔下去喂鱼。”
前面船上的胖子同段老三聊天,“段长官,敢问您在陈团长团里任何职?”
“我在团部当副官。”
“哦哦,团部有一个胡大龙,长官您熟识吧,他还好吗?”
段老三哪里认识什么胡大龙?只好顺嘴胡诌道:“他好得很,最近我们还在一起下了回馆子呢。”
坐在俘虏后面的石锁见三角眼仍在挤眉弄眼,摸出匕首抵在他的腰里,悄悄向前一送,三角眼“哎哟”一声,石锁小声说:“要死还是要活。”
前面船上的胖子可能是发觉了俘虏的动静,往段老三身后看了看,也没表示什么,仍然笑嘻嘻地和段老三说话,“段长官,这些日子我们也没去城里,陈团长的腰疼病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段老三怕言多语失,不敢再乱说,含含糊糊地回答道:“陈团长军务繁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了,大当家的在家吧?”
“在家,在家,咱们一会就去找他。”胖子笑嘻嘻地说着,四条船前后首尾相接,进入芦苇丛中。
水路又变得狭窄起来,石锁生怕三角眼使坏,用匕首紧紧顶着他的腰眼,忽然三角眼扭身对石锁说道:“长官,我要撒尿。”
石锁气得直想把他打下水去,但又怕惹起怀疑,船头的段老三矮下身子坐下来,用身体挡着后面,石锁一把卡住三角眼的脖子,他臂上用了力,三角眼被勒得直翻白眼。前面正好一个拐弯,胖子的船看不见了,段老三向后作了个手势,石锁匕首往前一送,一刀便将三角眼给结果了,顺势放倒在船舱里。
拐过弯,胖子的船却不见了,前面水路依然曲折,段老三知道情况有变,说道:“加快速度,他们跑不远。”
石锁将三角眼“扑通”扔进水里,拿过船桨帮着划船,却发现船行很慢,不往前走,就象遇到了阻滞一般,段老三低头察看,发现船被一带鱼网给挂住了,湖里捕鱼,往往使用“挂网”,但此时在水路上出现鱼网,显然是为了挡路。看来,那个领路的胖子已经识破了这些“陈团长队伍”的身份,一边逃跑,一边布下了鱼网。
“******,肯定是这个三角眼闹的。”石锁气得不行。(。)
第三十七章(6) 水上追匪()
段老三说:“也许是我说的话露了馅,快清鱼网。”
几个队员忙着用竹竿、船桨、刀子将鱼网清除掉,划船往前追赶,这一耽误,胖子的船,早已经不见踪影。
出了这片苇丛,前面现出一片小岛来,说是岛,其实就是原来的沙洲,因为湖水水位不断下降,才形成了岛的模样,上面开了道路,盖了房屋,岛的四周,也全是密密的芦苇丛,若是夏天,几乎就看不出这里有岛,这时冬季草木枯黄,枝叶稀疏,便可看见小岛的全貌,段老三伸长脖子四下打量,这片小岛长有五六里,远远望去也是一片荒芜,只在岛的高处,看见一片草顶茅屋的影子。看来这便是申金钢在湖里的老窝“乐岛”了。
“嗵,”从岛上一片草丛里,响起一声枪响,是老式的火药枪,威力不大,一片枪砂,噼呖叭啦落到船头的水里,石锁抄起步枪,“叭”地一枪打去。段老三指挥众人加快划船,三条船迅速靠近岸边,“嗵,嗵,”岸上草丛里又射出枪弹来,队员们伏在船头,段老三拿着一个柳条编成的斗笠状盾牌,挡在身前,这种老式火药枪,枪弹力道小,柳编盾牌便可阻挡。
“叭,叭,”队员们的步枪纷纷朝岸上开火了,这种威力大的现代武器很快占了上风,草丛里一片晃动,有人影向后逃跑。
船靠了岸,石锁和大凤一马当先,跳上岸去,岛上乱草丛生,但地势平整,到处是沙丘土包,乱草和树林,前面几个人影,正在没命逃窜,石锁迈开大步,紧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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