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从挎包里取出一枚事先做好的铜钱,铜钱上刻了个简单的驱邪符咒。
第20章 坏我好事()
一根红绳穿在铜钱上,她捏住红绳的另一头,将铜钱甩到王二柱的脑门上,正中印堂。
只见王二柱的头顶突然冒出一股子黑气,一个人形的邪祟从王二柱的身上冲了出来。
“死丫头,竟敢坏我好事。”那邪祟飘在空中,恶狠狠的盯着凤歌。
凤歌将铜钱收好,为了刻这铜钱,可花了她不少功夫。
“不想魂飞魄散,就立马滚蛋。”她蹲下身,将贴在王二柱脑门上的符纸给撕了下来,顺手就给装回了挎包里。
画这符也不容易,能省则省。
“你好大的口气,就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也敢——”邪祟突然住了口,一双阴毒的鬼目盯着凤歌手里的东西,再也不敢吭声,立马消失无踪。
凤歌手里捏着一把小木剑,只有巴掌长的小木剑,却是邪祟们的克星。
且这小木剑由金钢木制成,且煞气极重,被这木剑刺中的邪祟,就算不会魂飞魄散,也能将之重伤,过不了多久也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这把小木剑乃凤歌自屋门前的寒林里中所得。
那寒林能聚阴蕴煞,又正对着屋门,自是不吉的。
可原主不是普通人,若是普通人,也不可能活到这么大,早就被那些邪物给弄死了。
原主的体质十分罕见,全阴女和全阳女一样都是百年难遇的灵体,这样的灵体,按理说不会被寒林聚养的阴煞之气所伤。
顶多就是受些邪祟的骚扰,但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实际性的损害。
可她醒来后发现,这身体虚的很,不是一般的虚,也不是病弱的虚。而是精气神常年遭受蚕食所造成的虚。
照这么下去,原主就算不淹死,也活不过十八岁。
前儿趁顾嫂午睡,她悄悄钻进了寒林里,果然在乾位的地下挖到这把木剑。
剑头直指她所住的那间主屋,同时又在另两个方位发现比这更小的两把木剑,同样剑头指向她住的主屋。
这是一个断魂局,十分阴毒。。。
若非原主的特殊体质,寻常人住进那个屋子,怕是一年都挨不过。
寒林是现任风家主母派人种下的,那这断魂局跟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究竟是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怨,会让一个后宅妇人对一个家族弃女下这样的狠手?
从屋里出来,凤歌朝一脸焦急的李翠道:“好了,你们进去吧。”
李翠和王老二匆忙进了屋,见儿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吓了一跳。
王老二怒吼道:“你干了什么?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凤歌凉声道:“喷口茶在他脸上,自然会醒。”
李翠忙取来水碗,直接将一碗水倒在了儿子的脸上。
被冷水这一刺激,王二柱立马就醒了,咳了两声,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爹娘:“爹,娘,你们怎么了?”
“二柱,你,你认得我吗?”王老二又惊又喜,拽着儿子的手问。
王二柱一脸不解:“爹,你说什么呢?我怎能不认识你呢?”
李翠接话:“我呢我呢?认得我吗?”
“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第21章 这狗啊,总是改不了吃屎。()
王老二和李翠长长舒了口气,儿子看来是没事了,先前的事也都不记得。
“这风丫头上哪学来的本事?连邪祟都能收了?还是说她只是误打误撞?”王老二细声嘀咕。
李翠白了他一眼:“误打误撞?你不如也误一个给我瞧瞧?我跟你说,这丫头邪门的很,看面相也是很灵的,那天在路上遇见,她只看了我一眼,便猜出咱们家里有病人,连你们得了什么病,病了几个人,她都能一清二楚的说出来,你说邪不邪门?”
王老二现在只心疼银子,邪门什么的,他不在意。
“那银子就这么给她了?”王老二问。
李翠也是心有不甘,可想到家里的这些事,便能歇了那个邪念,“先给吧,过阵子等咱们家里顺了,再想法子弄回来不迟。”
外头的凤歌勾唇冷笑,心道这狗啊,总是改不了吃屎。
没关系,他们爱吃屎,那就让他们吃个够。
原本还打算堵了那引煞局,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一家子心术不正的人,多吃些苦头也好。
正好她现在也缺钱。
凤歌拉着顾嫂回了家,让顾嫂去买些米面和牛肉回来,不止她要补身子,顾嫂的脸色也不太好,想来是这阵子过得太清苦的缘故。
今儿一天就得了六两银子,要知道,从前风家送粮食用度过来时,一个月只给一两银子的用度,生活一直很拮据。
顾嫂拉着凤歌回屋,把她按座在椅中,直勾勾的盯着凤歌问:“你不是小姐,你究竟是谁?”小姐刚出生就是她在带,和自己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她怎会认不出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呢?
凤歌知道瞒不过她,也不想瞒她。
她是凤歌,不是风柯。
“你猜的没错,我不是风柯,但我又是风柯。”
顾嫂不解,急急问道:“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我家小姐怎么了?她在哪?”
凤歌凝着顾嫂,一字字道:“你家小姐落水后被你救起时已经死了,你很清楚不是吗?”
顾嫂想及那天夜里的事,小姐被她救起时,确实已经没了气息,她也觉得奇怪,明明小姐已经死了,怎么又突然活了?
当时没有细想,只想着活了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你家小姐被阴差带走了,我占了你家小姐的身体活过来,所以,我既不是风柯,又是风柯,因为从今往后,我将代替她活在这世上。”
顾嫂懵懵的看着她,脑子一团乱。
凤歌又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咽下这秘密,离我而去,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二,留下来,你做我义母,我叫你一声娘。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再是主仆。”
顾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现在不只脑子乱,心也是乱的。
眼前的女孩,明明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这张脸,这个身段,这声音,明明就是。
可她知道,不是,她不是了。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等你想清楚后再回答我不迟。”凤歌起身走了出去,留下顾嫂一人在房里发呆。。。
第22章 还钱()
晚饭依然按时做好,两人对桌而坐。。。
顾嫂将盛好白米饭的碗推到凤歌面前,“我想好了,我要留下。”
凤歌点头,没有半点惊讶之色,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会看相,也会算卦,知道顾嫂是个有福之人,而她的福,来自于自己。
若顾嫂选择离开,福自然也会离她而去,若留下,晚年必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这些顾嫂是不知道的。
她只是不舍得离开,哪怕这熟悉的躯壳里已经换了芯子,她依然不舍得离开这个孩子。
正因她的不舍,她质朴的厚爱,在她的未来才越发光明。
凤歌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到顾嫂身前,屈膝跪下,郑重磕头:“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顾嫂慌了神,颤着手将她扶起:“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我只是风家的一个下人,可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凤歌摇头:“从今天起,您不再是风家下人,而是我风柯的养母,我荣你荣,我贵你贵!”
顾嫂红了眼眶,心里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照顾小姐十七年,小姐从未对她说过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虽然两人相依为命,可在小姐眼里,她始终只是风家的一个下人。
而此时,这个不过相处了几天的小姐,不仅剥除了她下人的贱籍,还给了她一个母亲的身份。
她自己也有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送给了婆婆去养,她则回到风家继续照顾将要生产的夫人。
夫人临终时托孤,她没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那时的夫人,能相信的,就只有她一个了。
十七年来,她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恐怕在孩子眼中,她已经是个死去的人。
“好,好孩子,从今往后,你是我女儿,我是你娘。”泪水终是落下,仿佛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
凤歌也红了眼眶,她从小就没有爹娘。师傅说,他是在青山脚捡到的她和弟弟。
那年她八岁,弟弟还在襁褓之中。
她不记得六岁之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
她也想和世上普通人一样,有爹有娘,幸福安康。
可惜,这对她来说,一直都是奢望。
今天,她终于有娘了,若弟弟知道了,也一定很开心。
次日一早,李翠又来拍门,比昨儿还急。
顾嫂刚将门给打开,她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不顾顾嫂的拦阻,径直冲进了凤歌住的屋子。
和昨儿一样,凤歌这会正在镜前梳发,从镜里看她。
李翠冲到风歌身后,想要伸手去拽凤歌,可那手伸了出去又赶忙缩了回来,不知怎的,她竟不敢碰这丫头。
李翠气急败坏道:“死丫头,竟敢骗我,赶紧还钱。”
凤歌放下手中的梳子,优雅的起身,转过脸来对着李翠。
娇美如花的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笑。只那笑意不达眼底,自眼底射出的光芒,寒冷刺骨。
李翠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与她拉开安全距离。
凤歌笑问:“你说我骗你?说说看,我怎么骗你了?”
第23章 规矩()
凤歌笑颜淡淡,眸光清冷,就这么站着,就这么看着,便让李翠熄了大半的气焰。
李翠的声音明显弱了三分,“昨儿说好的,驱了邪就给三两银子,可现在那邪没驱干净,你是怎么办事的?赶紧还钱。”
凤歌美眸微眯,“昨儿究竟是怎么说的,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没关系,我帮你回忆。昨儿你也是这时候登的门,说你家小儿子得了怪病,让我去治。是不是?”
李翠点头:“是!”
“我让你先给了前日欠下的三两银子,然后又约定治好你小儿子,并提前给三两银子,是不是?”
李翠又点头:“没错,钱我也提前给了,可你却没把事办好,自然得还钱。”
凤歌摆手:“话还没说完呢。我再问你,你小儿子我治好了吗?他现在可还中了邪?”
李翠愣住,他小儿子好好的在家里,并没有中邪。只是这中邪的人换了一个,成了她丈夫,王老二。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翠似乎有点明白了,可依然想求证清楚。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约定的事,我已经做到,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不在约定范围之内,与我又有何干?”凤歌从来都不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可王老二和李翠这对极品夫妻实在让她做不出大方的事来。
“话,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可是三两银子,你既然拿了银子,就该——”李翠的话还没说话,话头便被凤歌截了去,“就该什么?我拿了你三两银子,就该管你们全家人的死活?管了今天还要管明天?管了明天还要管一辈子,是这意思吗?”
李翠见凤歌冷了脸,连面上原本敷衍的淡笑都散了个干净,她心里也虚的很,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不,也,也不是这意思!”李翠嗫嚅着开口。
“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凤歌凉凉一笑,“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白给你那当家的驱邪?”
李翠算是听明白了,说一千道一万,她这分明就是还要钱嘛。
昨日事昨日了,今日事今日言。
“可我们家现在拿不出来了,一共就这么点银子,已经全都给了你,我实在是——”
凤歌摆手,“得,这种话你也用不着跟我说,出去吧。”
李翠有些懵,她这是什么意思?轰她走?
“要我办事,就得拿钱,规矩就是这样,懂吗?”凤歌又甩了甩手,一脸决然。。。
她可不信李翠没钱,只是不愿给罢了。
她凤歌也不是观音菩萨,肯做免费普渡的事。
李翠被顾嫂推出门,就在那房门将要关上的瞬间,她伸出脚卡在门缝里,急急喊道:“我给,我给钱还不行吗?”丈夫中邪可比儿子厉害的多,在家里发狂砸东西,还狂吃猛喝,就一晚上的功夫,家里的吃食几乎被他一个人吃干净,住的房间里已经没有齐整的物件,要不是晚上天太黑不敢出门,她哪能等到现在。
凤歌朝顾嫂点了点头,顾嫂这才将门再次打开。
第24章 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人?()
凤歌朝李翠道:“五两银子,老规矩,先给钱。”
李翠瞪圆了眼珠子,连鼻孔都跟着张开,惊声叫道:“什么?五两?你这,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昨儿还三两呢。”
凤歌接过顾嫂递来的罩衫穿上,低头系着腰带,头也没抬道:“昨儿是小鬼,今儿你觉得还是小鬼吗?你儿子的状态和你丈夫的状态,能一样吗?”
李翠觉得很奇怪,这风小姐和她家隔着十几户人家。虽说同住在一个村子里,可绝对不算离得近的那种,为什么她家里发生的事,这风小姐都会一清二楚的知道?
难不成——。。
李翠变了脸,阴沉着声问:“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是你在害我们?”她先前还一直想不通,从来没招惹过邪祟的家里,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闹鬼撞邪?
这一切的开始,似乎都是那天她赖账开始的。
凤歌抬眼,目光冰冷的盯着李翠,一字字道:“看来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知道反省,也不知道自己家里为何会连遭横祸呢。”
李翠指着凤歌叫骂:“我怎么不知道?就是你,就是你害的,自打那天半道遇上你,我们家就没太平过。”
“是吗?你们家真是从那天开始不太平的?或是说,在那之前你们家就已经不太平了?”
李翠心头一跳,怒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凤歌冷哼:“你还是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吧,做了什么恶,害了什么人。而那被你害的人,聚下的怨气,总是要回报给你们的。”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人?没有,从来没有!”李翠一张脸变得煞白。
她心里明镜似的,家里变得不太平,并不是这阵子才开始,而是从王老大去逝后开始的。
这么说,是王老大的冤魂在作祟?
李翠整个人都在抖,抖个不停,牙齿哆嗦着说不清楚话。
“既然不需要驱邪了,那你请回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凤歌正打算转身坐回椅中,李翠忙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凤歌的面前。
“风小姐,求求您了,帮我们这一次吧!”
凤歌站着没动,身形笔直,气质清冷:“我说过的,有钱就好办事,没钱免谈。”
李翠连忙点头:“行行行,我给,我给钱。你刚刚说五两,我给十两,求你帮我们把这东西彻底赶走。”
凤歌没想到,这李翠还挺有钱的,之前从她手里弄了六两银子,现在她一开口又是十两,这些钱放在这种山沟里,能娶两个儿媳妇。
“行,成交!”凤歌需要钱,自是没理由拒绝。
不多时,凤歌和顾嫂到了李翠家。
原本收拾的挺有模有样的小院里,此时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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