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还是对他的不舍。
她一向自诩理智、公私分明。包括上一次带队离开厉致诚,去为Aito的上市做前期市场调研。那时候尽管情窦初开,也很想他。但也只是想而已,翻来覆去地想,热烈地想,但情绪可以控制得很好。
不像现在,想到要分开两个月,她心里居然有些难过。那是一种挺陌生的感觉,委委屈屈的,干什么都有点提不起劲儿。好像原本全身的动力,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被一下子抽空。
她脑海中甚至闪过个念头——要不要跟厉致诚说,别安排她出差了。她竟然发现,自己是极盼望这个结果的。但她很快就把这个不理智的念头压下去了。
因为要是真的为了他不去,事后说不定她又会遗憾惋惜的啊。
纠结了一会儿,等她下班时,天已经蒙蒙地黑下来,办公室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她搭乘电梯,下楼。
办公楼门口停了一溜儿的车。林浅心里有事,哪儿也没看,低头就往园区门口走去。刚走几步,突然听到“滴滴”一声车喇叭响。
谁滴她!
心情正不好呢,林浅臭着着脸抬头望去,却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路虎,就停在她身旁几米远的位置。隔着玻璃,主驾的男人侧影模糊,不是厉致诚是谁?
这时候虽然过了下班的点儿,但还是有公司员工陆续经过。听到喇叭声,不远处就有人抬头望过来。林浅吓了一跳,立马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门迅速上车。
“你怎么来了?”她看着厉致诚。
他看她一眼,发动了车子:“接你。”
他答得如此理所当然,做贼心虚的林浅顿时有些黑线。这时车已要驶出园区的门,这里有探头也有保安,林浅想都没想,一下子趴下,把脸埋进了膝盖里。然后就感觉到他的手摁在了她脖子上,轻轻地摩挲着,就像在摸一只小动物。
“起来,没事。”他的嗓音中有一丝笑意,可林浅才不依呢,直至开出一段了,才抬头,长长地呼了口气。
等厉致诚把她送回家,两人坐在沙发上拥吻时,林浅就责怪他:“你今天干嘛跑来接我,被人看到怎么办?”
厉致诚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说:“不必在意,慢慢也该公开了。”
林浅一愣:嗳?公、公开?
“太快了吧?”
厉致诚看她一眼,答得干脆:“不快。”
林浅有点囧。
她又瞄他一眼——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公开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当她是老板娘。所以她一直以为,这种事至少应该在订婚后才发生。
“你现在就公开……”林浅靠在他怀里,手指在他衬衣上划圈圈,“将来万一咱们要是没成,又要如何自处?让我设想一下哈,你成了玩弄女下属的花心富二代,我成了靠潜规则上位的狐狸精。啧……将来你要是再交女朋友,不是又要公开一次,脸会有点挂不住吧……”
她叽里咕噜讲了一堆,却发现厉致诚一直沉默着。抬头一看,才发觉他的脸色已经沉下来。这模样令林浅有点心虚,嗔他一眼说:“我说的是事实啊。”
厉致诚将她的腰用力一扣,到底是用上了点劲儿,林浅“哎哟”一声,就被他牢牢扣在胸口,只能全身贴着他、仰头看着他,动弹不得。
“还胡说吗?”他低声问,隐隐有威胁地意味。
林浅佯怒瞪着他,不吭声,心里却甜甜的。
过了一会儿,她在他怀里眨了眨眼,说:“明天出差,我今天要早点睡,你回去吧?”
厉致诚也低头看着她,幽黑的眼一如既往地深沉难辨。
“我回去干什么?”他说,“今晚也在这里过夜。”
在他的注视下,林浅的心都快化成水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说:“我至少要出差一个月。你一定要想我,不许因为分隔两地,对我的感情就受影响,明、白、吗?”
话一讲完,厉致诚就低头吻住了她。慢慢地,就将她整个人都平放在沙发上,而后他的身躯无声无息覆盖上来。长夜漫漫,感情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更加炽热。抑不住想要在她身上索求无度,却偏偏得不到最终的解脱,只能压抑再压抑,折磨再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我的小红花,有连续12天没断更了哦,而且这段时间更新量还特别猛哦!不过也有人抗议了,今天我被家人押着,要求我必须出去透透气,所以跟他们一起去公园玩了哈。今天的更新是昨天下午写的,少了一点,大家凑合着看,明天争取多更点哈
另外我居然食言了,第三卷到此结束,结果还没吃上肉。都怪那个手活,耽误了进度。但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多男主里,我就觉得厉致诚必须要上手活呢?难道是因为他一直太禁欲了吗?所以就想看他堕落?^_^
明天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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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羞射感谢各位土豪姑娘,并再次劝大家:支持正版就已是最大支持!多留言就是更大支持啦,不必破费~
☆、那些相思
四月初的时候;宁惟恺去了趟台湾。
平心而论,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温暖、湿润、繁荣;又混乱。这种混乱是精神层面上的;藏在自负和繁荣的外表下。而这样一个地方,往往有无限商机和可能;是造就神话的地方。
不过;这一趟他来;就不像之前那么轻松和笃定了。
新宝瑞在台湾也有分公司。他一下飞机,就有当地干部驾车来迎接。三辆黑色本田CR…V在机场高速上流畅奔跑,低调而醒目。
助手原浚向他汇报:“华南区销售总监已经去找过汪泰识两次了。”
“还是避而不见?”宁惟恺挑了挑眉。他们说的汪泰识;正是明德面料的总经理、曾是大学教授的古怪老头儿。
原浚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第一次避而不见;第二次把我们的人骂了出来。而且这事还传开了。”
宁惟恺微蹙了下眉头,没什么情绪地说:“干得漂亮。现在全行业都知道我们想在爱达背后捅一刀了。而且还没成功。”
原浚颇觉尴尬,没接口,同时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那位把这件事办砸的总监。
宁惟恺也有点头疼。这些年,新宝瑞一直在做大做强。但宁惟恺也慢慢发现一个事实,他对公司到底有哪些可用之才,其实没有以前那么了解了。
而以前跟着他的,那些出类拔萃、为新宝瑞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业务经理们,现在大多跟他一样,步步高升,走向高层管理岗位。
屁股决定脑袋,人坐在不同位置,考虑事情的角度和方式就会不同。譬如他还是个销售经理时,大概会排除万难、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要脸也不要良心,替宁惟恺把项目拿下来。但当他成了高层领导,那就不同了。他想的更多的是:我要什么、我应该往什么方向走,然后吩咐下属去办到。至于其中的艰难困苦,那不是我身为高层要考虑的。
而新任的一批业务经理和骨干,因为缺乏曾经困难的市场磨砺,也未经历过新宝瑞前些年高速成长、站上行业顶端的过程,所以他们的能力经验,势必比不上老一代。这是大环境决定的,与他们本人的资质无关。就譬如说去年的明盛项目,新宝瑞为了维持自己在其他国企项目中的价格平衡,宁愿放弃这个项目。这样的确财大气粗,但对业务经理们来说,对一个业务目标的取舍,太轻易。
……
现下,在明德这件事上的出师不利,就让宁惟恺越发下定决心——必须对公司的人才队伍进行全面盘点。这是新宝瑞将来能继续增长的核心力量,也是他用以抵抗祝氏家族的资本。
大主意一定,眼前的难关,对宁惟恺来说,并不是什么绝境。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下达了指令:“叫两个人过来。”他点了人名。原浚有些惊讶,因为这两人曾是宁惟恺刚进新宝瑞时,担任销售部经理时的旧部下。都是些在行业里曾经赫赫有名的厉害角色。但现在都是分公司的一把手,封疆大吏。
“老板,现在时间比较急,他们又都管着几百号人的分公司……”
这次,宁惟恺没有像平时那样语气轻~佻、言笑晏晏,而是淡淡看他一眼说:“告诉他们——十天内,我要见到汪泰识。”
——
转眼就进入了五月。
这个时间来深圳,已经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偌大的城市,整日炎热无风。人稍稍在室外一动,就是一身的汗,粘湿难耐。偶尔还有雷暴天气,瓢泼大雨,看着吓人。
但林浅不能不来深圳。因为这是为期两个多月的全国市场巡查的最后一站。
临近中午,林浅和几个同事,跟深圳分公司的同事们开完了会。草草扒了顿快餐,就又乘车前往市区的几家门店。
烈日炎炎,晒得她的眼都有些睁不开。因为连日操劳,她的脸已经瘦了一圈,两个黑眼袋久久不褪,显得眼睛特别的大,看起来就像只被虐待过的苗条熊猫。
同事拿她打趣,说她是拼命西施。慢慢地这外号居然传开了,几乎全国分公司,都知道总部有个拼命西施,能干又漂亮,人缘儿又好,在各地分公司辗转指导、叱咤风云。
……
人潮涌动的门店外,深圳分公司的一位副总,陪着林浅等人隔着十几步驻足观望。那副总欣慰又自豪地说:“这一周,深圳公司一定能拿下全国销量第一,我们很有信心。”
林浅等人都笑着点头。林浅说:“深圳的商业环境很好,得天独厚。而且深圳公司的同事们真是我见过最励志的。”这话说得大家频频点头,因为的确,即使在爱达集团整个滑下底谷的时候,深圳公司也维持着相对还过得去的业绩,可见其整体团队的韧性。
双方又简要讨论了一下提升的空间。总部的几位经理,指出了深圳公司在内部运营、售后服务等方面存在的小问题,林浅也表示,他们在市场推广活动方面,灵活度可以更大一些。一番交谈之后,算是宾主尽欢,也算是为总部的这次市场巡查画上完美句点。深圳公司副总说:“我们真的很高兴,总部能派人过来。说实在的,自从前几年公司业绩不佳,我们这些分公司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现在好了,总部做出了这么优秀的产品,彻底打了翻身仗。以前我们看到新宝瑞、司美琪的人,都低着头走绕着道走。现在?是他们要绕路了!”
大伙儿都笑,那副总又看向林浅,笑着说:“林经理,什么时候也请厉总,过来深圳公司视察?”
他这么问,是因为都知道林浅曾是厉致诚的助理,如今外放成为子公司助理总裁,算是领导身边的红人。林浅听他提到厉致诚,心跳就这么缓了一下,笑着答:“我一定向厉总转达您的邀请。”顿了顿说:“我想他一定非常喜欢这里。”
——
林浅定的返回霖市的航班,是下午三点的,四点就能落地。
因为太疲惫,一上飞机,几个同事都没讲话,各自埋头补眠。
林浅却睡不着。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云层中蕴藏的金光,想着厉致诚。
为什么中午她会跟深圳公司的人说,厉致诚一定会喜欢深圳、喜欢深圳分公司呢?那不是客套话。他生性坚韧、目标性很强。而这正是深圳的商业氛围。
——任何与厉致诚总裁有关的话题,她好像都会不经意间多说两句。
林浅微阖眼眸,靠在座椅里。思绪却像放飞的风筝,穿过云层,飘去这两个多月来,她魂萦梦牵的地方。
那天出差离开霖市后,她就进入了另一种生活状态。
忙碌,彻底地忙碌,忙得她都快要吐了,还在不分昼夜的忙碌。
这个过程是激情的。她年轻而身居要职,这次跟着各部门资深精英,踏遍全国市场,就像块海绵一样,拼命吸收着从市场到售后,从内部运营到全面管理,各种知识和经验。那感觉就像是回炉重造了一回,历经千辛万苦,不经意间已脱胎换骨。
她也毫无顾忌地崭露着自己的才华。对任何分公司任何人,都以诚相待、竭尽全力。因为刻意经营,她结下了很多朋友。无论真心假意,交情都已建立。起初,她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何种心态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因为平时她对这种事,并不算特别热络。
后来慢慢就明白过来——那内心隐藏的动机,是为了厉致诚。
他只能总揽全局,坐镇在金字塔尖。那她就去替他踏遍四方,看他如今的江山是什么模样。而结下的那些于公于私的关系,对全国人才队伍的深入了解,对他将来更好的掌握和带领整个集团,总是会有裨益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知不觉就为他想得这么深、这么远,他却还不知道呢。
这两个多月,七十多天,对于林浅来说,也是煎熬。因为她和厉致诚,竟然连一面都没见到。
起初,她还盼望着,自己偶尔有个周末,就能飞回霖市去见他。抑或他哪天有空了,到她的驻地来探望。虽说堂堂总裁这么做会有点不合时宜,但这还真是他会干的事。美国他一声不吭跟过去,台湾他毫不犹豫将她送到自己身旁。所以林浅以为,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不会阻隔两人很快见面。
然而,如果说此刻高速运转、掠夺市场的爱达,是一部庞大的机器,厉致诚就是这机器的心脏。如果说林浅是机器上一个重要的部件,那么厉致诚就掌控着所有部件的运转和生息。
他比她更忙。所有市场讯息、疑难杂症,通过他们,送到他的耳边眼前。然后他会和总部的掌控者们,快速做出决断。这时的工作量,比Aito上市前更复杂更庞大。就像一个交织精密的棋盘,他是站得最高的执棋人,要随时随地、权衡制宜。
所以他脱不开身。林浅明白,这段时间,他必定全身心沉浸在棋局里,因为所有人都仰仗着他。而他也从未提过要来看她。这个事实,令林浅无法抑制地感到失落。可又觉得,他本该如此,这才是她喜欢的他。
所以她只能每每在心中腹诽:厉致诚,你又让你的女人感到落寞了你!
可也只是想想而已,甚至都不会对他提及。
但虽未见面,其实这两个月,两人的交流却是非常非常频繁的,譬如邮件、电话、连线会议……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因为工作。但也足以令林浅聊以慰藉。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明明一面没有见到,她却感觉到她和他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距离的远远相隔,走得却更近了。
因为他们总是会有很多配合。作为上下级,也是作为指挥官和先锋官。她敏锐地发现市场和管理的问题,第一时间反馈给他。而他总是在短暂的沉思后,抽丝剥茧,给出相当犀利的决断。这种配合方式,令林浅工作起来感觉非常舒服。因为厉致诚是个看事相当清楚的人,既会给她明确方向,又完全不会令她感到束手束脚。
于是每每只是听着他在电话里,低沉而温润的嗓音,她却会感觉到,对他更加的爱慕,思念也更深。
而厉致诚也不是全无反应。他第一次开口对她说“想你”,是在她离开霖市两个多星期后。那天她人在苏州分公司,跟当地员工的沟通并不顺利。晚上回到酒店,一肚子委屈。晚上给他打电话汇报工作时,情绪就难免低落些。
厉致诚就问:“怎么了?”
林浅不想跟他提,也不能提。这些事她分得很清,跟公司同事有矛盾是她的事。因为她的男朋友是公司总裁,所以她现在不可以跟男朋友提。
于是只是软绵绵地答:“没怎么啊,我有点累而已。忙了一天嘛,不过真的……每天都是收获。”每天……都在想你。
而厉致诚只是淡淡地答:“嗯。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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