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能力,能否再让这团肉泥蹒跚行走?
他并没有随着电梯的下坠而跌落,凝结在他身体上有一层厚厚的冰,被另一块更大的冰川吸附住了,这座硕大的冰山好象一直漂浮在狭小
的电梯里。虽然缺乏逻辑,却又顺理成章。
阴风呼啸,阴寒刺骨,冰风雪川狂涌而来,顷刻之间将他封冻在一片极天无垠的寒界之中。
冰封在冰山之中,他却依然感受到来自于体内的寒冷,现在的体温已经足以将他体内的细胞组织冻裂,将他整个人冻成齑粉,从此化为尘
粉颗粒,再也无缘一睹那个绚丽多姿的现实世界。
“幻像!这一切不过是幻像!!”张书函试图大声的告诉自己:“否则我为什么还能够自如的呼吸,仅仅是因为这些冰雪并不存在罢了。
“我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包含在铃声中邪恶讯息通过苏宁与秦经理的传播,进入我的意识并接管了我的思维之后的程序运行。这里的每
道风声,冰山中的每一道裂痕,都是事先编制在程序之中的,我有理由为此而感到恐惧吗?当然没有。”
说完这句话,张书函立即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冰山外水一样缓缓流淌的风中,掺杂着一个凄楚哀绝的呼救声,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他竟然无法分辨出这是林心湄在呼救,还
是苏楠的声音。但是随着呼救声再度响起,他终于听出来了,是苏楠,苏楠正陷入绝望之中,期待着他的拯救。
他应该立即动身前去营救,如果他能够走出这座冰山的话。
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在冰川地带遥遥传来,丑陋无比的朱建风御风而至,他那双斗鸡眼厌恶的望着封冻在冰山中的张书函,漫不经心的摇动
着手里的黑色铃铛:“如果我不把你带到这里,你就会和银子一样跌落电梯下的坑道之内,那种刹那间的快感与现在的滋味相比,你更喜欢哪
一样?”
“一样也不喜欢,”张书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声波在冰山中穿行,那波动的纹络美丽壮观:“朱建风,你带我来这里,总不会是吃饱了撑
得闲极无聊吧?”
朱建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张书函,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伪君子最令人不齿,现实世界正因为有了象你这样内心卑污下作却冠冕堂
皇的卫道之士,才变得如同地狱般的多灾多难。”
张书函失笑起来:“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才是世界上灾难的根源,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一点。”
朱建风咬牙切齿的道:“张书函,不要再装腔做势装模做样了,你的邪恶瞒得过苏楠,瞒得过林心湄,瞒得过世界上的所有人,也绝无可
能瞒得过我,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再这样虚伪做作了。”
张书函很想笑一笑,但是他脸部的肌肉被凝固在冰山里,只有一个意识透过冰山传递出去:“那么我倒要请教了,阁下是何方神圣?”
朱建风爆发出一阵阴森森的怪笑:“你不认得我,这也难怪,伪君子又何尝敢于正视过自己?张书函,我就是你。”
正文 第27章 我就是你(2)
第27章我就是你(2)
张书函很认真的盯着冰山外边的朱建风看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抱歉,我想我还没有丑到你这种程度。”
“不,你比你想象得更要丑,丑陋得多!”朱建风以同样认真的口吻告诉冰山里的囚徒:
“我是你从来不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最肮脏最卑劣最丑陋最邪恶的自我,我是你甚至在梦中都不敢说出来的无耻欲望与邪念的汇集,我是
你意识的贪婪的攫取,我是你期望中无限的占有,张书函,正视你自己吧,这种机会,并不是常有的。”
张书函不再说话,他从朱建风的话里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惊恐,因为他知道朱建风所说的是真的,这正是他恐惧的理由。
“想知道你自己所做过的邪恶勾当吗?”象是喃喃自语一样,朱建风声音低微的问道。
“不!”张书函立即回答道:“决不要。”
“打碎一只美丽的花瓶,就会留下一堆残破的瓷片,事情一旦发生,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果。”朱建风语气温和的劝道:“张书函,现实
世界的绝望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逆转性,纯净的心灵一旦遭受到邪恶欲念的污染,圣洁的清泉就会变成肮脏的污染源。张书函,不要逃避自我
了,你既然遇到了自我,又如何能够躲得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张书函惊惧的叫喊起来,有生以来,他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恐惧,这种恐惧之强烈,使他不由自主的
颤抖起来,带动着沉重的冰山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憎恨这个丑陋的家伙,憎恨他自己真实内在。
遥远的地带腥云翻卷,凛冽的腥风漫卷起弥天的血雨。有一个凄恻的呼号仿佛震动天地,自遥远的现实世界隐隐飘来:
“书函,救救我,救救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朱建风快活的摇着手里的铃铛,说道:“你听,这是你的女人在呼唤你,在此之前你从未让她失望过,但是这一次,我遗憾的告诉你,她
的失望源自于你的绝望,而你,除了绝望已经别无选择。”
弥天的腥风血雨中,一个痛苦的身形渐渐隐现,腥稠的粘液状漂浮物呼啸着,从四面入方聚拢而来,如同成群的疯狗在吞吃猎物,肆虐的
凌辱着这个悲惨的牺牲品。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时刻啊!”朱建风狂暴的摇动着手里的铃铛,催促着那个凄恻的啼呼声,让它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凄厉。他望着张书
函的目光也变得热切起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在这里相会,共同欣赏你所犯下的邪恶淫行,这是你一直所期待着的时刻,不是吗?”
“不!”张书函拼命嘶喊起来,声如泣血。
“请回答是,好不好?”朱建风苦口婆心的建议道:“违逆内心的意愿,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会影响到你身体的健康的。”
张书函悲愤的怒视着朱建风,好长时间过去,他的神色慢慢舒缓下来,一丝绝决的表情浮现在他的瞳仁里:“是的!”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一点没错,这的确是我一直期盼着的时刻。”
正文 第28章 堕落的美丽快感
第28章堕落的美丽快感
高空中的影像渐渐清晰,那一声声哀号也越来越刺耳,终于,林心湄那张因极度痛楚而扭曲的脸出现在张书函的面前:“书函,书函,这
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被冻在冰山里?”
“这里并没有什么冰山,从来就没有过!”朱建风摇头晃脑的盯着林心湄,一双眼睛流露出无可竭止的贪婪欲望:“禁制张书函的只不过
是他内心深处的愿望,不敢越雷池一步,嘿嘿嘿,说得不就是他现在的情形吗?”
林心湄好象这才注意到朱建风,她缓慢的呼吸着,用手摩挲着被秦经理掐青的咽喉处:“你手里的那只黑色铃铛,大概就是这恐怖世界的
源由了,还有你,叫朱建风是不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没人能够带你们来,如果你们不愿意,谁也无法让你们来。”朱建风笨拙的跳动着,手中的魔铃越摇越激烈:“不要问我你们来这里的
目的,要问就问你们自己,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自己。”
林心湄沉思了片刻,又抬头问道:“书函,你能够走出来吗?”
张书函没有说话,朱建风却急不可耐的抢道:“他不能,永远也不能,灵魂可以脱壳,但人却永远无法走出自我,如果他破冰而出,那么
除非是一种可能。”
“哦?”林心湄问道:“哪一种可能?”
朱建风奸笑起来:“那就是他承认自己,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不对?”
“承认自己?”林心湄有些困惑,望着冰川里张书函僵硬的身形,她沉吟良久,才慢慢说道:“朱建风,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张书函他的
表现与他真实的内在,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太聪明了!”朱建风跳了起来:“你看,你看吧,在这苍凉寂寥的异界,总有些东西是我们必须接受的,那就是事实真象,无论它是何
等的卑污肮脏,无论它是何等的邪恶丑陋,我们必须认可它们,因为我们否定了丑恶的同时,也就否定了自我,否定了我们存在的现实,同样
也否定了美丽与善良!”
随着猝然加骤的激昂铃声,一幅色彩怪诞的画面缓缓展开,林心湄听到了一阵阵浓重的喘息声、令人心脉喷张的呻吟声、濒临死亡极峰的
快乐叫喊声,还有一种暧昧空气的流淌声。
她看到了张书函,同时也看到了苏楠。此时的张书函形态丑恶,比之于朱建风有过而无不及。苏楠却全身散发着一种妖艳的美丽,那种美
丽眩目夺彩,观之欲醉。孽欲的沉沦令他们登上黑色的快乐极颠,他们肆无忌禅的扭动着,疯狂的叫喊着,黝黑色和雪白的的肌肤映衬出整个
世界的邪恶。
林心湄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闭上眼睛。但是这幅意外场景的画面却已经永久性的定格在她的意识深处,闭上眼睛,她只能看得更加清晰,
更加真切。
“瞧见了没有,这就是他对你做出来的事情,”朱建风蹦跳着,神态狰狞:“但是他拒绝承认,所以才会被冰封在自我的意识深处,他企
图封闭的是事实真相,但当真相浮出水面之时,封存空间留下来的却只能是他自己了。”
愤怨的眼泪从林心湄眼角淌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的声音却是依然的平静,一如沉寂了千年的湖渊之水。
“每时,每刻,”朱建风露出残忍的微笑:“当他与你交合之时,当他两人的目光接触之时,当苏楠的意识映入他的思维之时,这种事情
就发生了,节奏与频率在不断的加快之中,你已经看到了,他们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除了他们两人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解脱。”
“你说什么?”林心湄突然睁开眼睛:“朱建风,你是说这只是制造出来的幻像?是他们自己的……内心中隐秘的愿望?”
“在一个世界只能称为想象的东西,在另一个世界却可以汇聚成形。”朱建风低声说道:“如果这种过错是可以谅解的,为什么张书函走
不出这座并不存在的冰山?”
林心湄还要说什么,朱建风却已经狂笑着嘶喊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人就会永远永远的封闭在这个自我的黑暗空间中,你们所有的欲念,都会绘形绘色的在你们面前一一闪现。林心
湄,苏楠,你们曾经幻想过的与陌生男人交合的场景,会成为张书函借以消遣时光的最佳娱乐方式,相信在这一过程中你们会学会许多技巧,
唯一的遗憾只是:这种技巧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正文 第29章 过来吃了我吧
第29章过来吃了我吧
当知真子撞破卧室的房门,冲进卧室之后,他只看到呆呆的抱膝坐在床的苏宁,林心湄和秦经理都已经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林心湄哪里去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知真子急切的问道。
苏宁却不发一言,好象是吓呆了一样,两眼空洞洞的望着那扇打开的橱柜门,知真子连问了几声,见她仍然毫无反应,只好垂头丧气的坐
在地上,说道:“我低估了对方的力量,结果让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们先失去了张书函,然后是苏楠,接着又是林心湄,下一个不是你
就是我,不过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朱建风对这个世界所能施逞的邪恶,至此应该为止了。”
他盘膝坐在地上,微合双目,双指直抵眉心,沉声念道:“鸿蒙开天地,乾坤分阴阳,知真探玄微,元鼎赋天罡,疾!”一声叱令,一道
符令笔直的飞出门去。
刹那间,仿佛整个天地为之动摇,楼房猛烈的晃动了几下,挤压得房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摆放在高处的瓷器家具乱纷纷跌落下来,
苏宁被晃动得从床上直裁到地面,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地之间,阴暝两界,仿佛所有的冤魂都同声哀号起来。
那种哀号之声带着血淋淋的恐怖之感,充斥着绝望与不甘,愤怨与悲恸,这恐怖的鬼啼之声突然之间响起,又逐渐消沉下去,慢慢的最后
消失在一片寂静之中,带给人一种更加强烈的震憾。
知真子好象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咬紧牙关,扶着墙喘息着站起来,对苏宁说道:“我已经关闭了阴阳两界的通路,驱逐了那些流窜在
阳关道上的游魂冤鬼,朱建风再要对付我们,只能凭借他自己在法力上的修为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只有除掉他,才有可能救回被他
掳走的人们。”
苏宁激泠泠的打了个寒噤,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指着橱柜的门,她失声叫了起来:“就是那里,那里有一扇门,秦经理就是将
林心湄从那扇门里拖走的。”
“走吧,”知真子硬拉着她走出门去:“那一扇门早已关闭了,我们要争取主动,就一定要与朱建风直面交锋。”
苏宁紧拉着知真子的衣角不敢松开,跟在后面疾跑了两步,突然叫了一声:“等一等。”
知真子略感恼火的站住:“又有什么事啊,我的姑奶奶。”
“你还是先换身干衣服再走吧。”苏宁关切的指了指知真子身上那在浴室里被淋得透湿的衣服:“你这样会着凉的。”
“着凉?”知真子失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张书函啊,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裹着大棉被,我可是道宗知真子一脉三十九代正宗传人啊,
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着,他突然微合双目,聚气凝神,只见缕缕雾气从他衣服上冒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就全都干了
。
苏宁原本是个天真率性的小女孩,见到这情景佩服得眼睛瞪好大,拼命的拍手鼓掌,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你这么厉害,怎么刚才还会
被腐尸咬到?”
“姑奶奶,你提点让人高兴的事好不好?”知真子被戮到痛处,窘得脸色痛红:“别忘了我还消灭了一个从秦经理身体里窜出来的恶鬼呢
,腐尸的事情,纯属阴沟里翻船,意外而已。”
“嘻嘻,”苏宁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说不清为什么,她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信心,他轻松的调侃象是一股清风,吹散
了她心头的恐惧与阴霾。她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可爱的年轻人会打败朱建风,救出苏楠、林心湄和张书函。
她蹦蹦跳跳的跟在知真子身后,不停的发问:“那你说,连你都被腐尸咬到,那么腐尸到底是不是幻像?”
“腐尸?”知真子佯装糊涂的东张西望:“哪里有什么腐尸?你给我找出来我吃了他。”
苏宁生气了,正想照知真子的肩膀上重重擂一拳,寂寞的楼道里却忽然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我就在这里,你过来吃了我吧。”
苏宁定睛一看,惊讶的脱口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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