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那是什么？”
“如你所见。”
呃，这男子还真是不好沟通，嘛，算了，看在他救过自己，而巴娥又喜欢他的份上就不跟他斤斤计较，至于这两个人的进展嘛也不急于这一时，等自己从长计议帮帮巴娥再说，“对了，我也没什么好回报你的……”
“那就做道葵花献肉，要红烧的。”
这回轮到对方抢在自己前面说话，柳依梵反倒弄得一脸黑线，这家伙还真是毫不客气啊，一点也不推让，直接就点上菜了，“呃，呵呵，狮子头啊，那个简单。”
“恩，若是觉得礼太轻的话可以再加一道牛肉饭。”
“……喂，你其实就是想吃吧？”
“恩，是想吃，顺便一提，牛肉片要肥瘦相间，就是火锅用的那种。”
“呃……”竟然还提了要求，究竟是有多想吃啊喂？
见舒尉一脸认真的说着，柳依梵反倒不知如何拒绝，只得通通答应下来，“好好好，谁让我欠你人情呢，做就做。”
“恩，我同你一起过去。”
“啊？”这家伙还要跟着自己到御膳房？以前没见他对料理这么感兴趣，这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救过她一次，直接激发了他身上的料理细胞？
见柳依梵一脸惊骇，舒尉不甚在意的睨着她，淡淡的语气开口，“怕你做出奇怪的东西。”
“呃，谁会做奇怪的东西啊。”不过是看到她做的蛋炒饭与他知道的不同，他就以为什么都奇怪啊。“没听过吗？在《清稗类钞》可是有明确记述的，狮子头者，以形似而得名，猪肉圆也。猪肉肥瘦各半，细切粗斩，乃和以蛋白，使易凝固，或加虾仁、蟹粉。以黄沙罐一，底置黄芽菜或竹笋，略和以水及盐，以肉作极大之圆，置其上，上覆菜叶，以罐盖盖之，乃入铁锅，撒盐少许，以防锅裂。然后，以文火干烧之。每烧数把柴一停，约越五分时更烧之，侯熟取出。”
“你背的挺熟练。”
“哼，那是当然，我母亲当年可是逼我学了……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所以不是说了，不会做奇怪的东西，你就不用跟来了。”见男子还是跟着自己，柳依梵只以为他是还在怀疑自己的手艺，不免气急，所以当两个人走进御膳房时，众人看到的便是平时不善言谈的舒尉捂着耳朵跟在一直喋喋不休的柳依梵身边的样子。
说到口干舌燥时，柳依梵也觉得自己有些累，只得放弃撵走他的想法拿起一块切好的五花肉准备剁泥，又将马蹄、冬菇切碎，加入盐、味精、生粉打至肉起胶做成四个大丸子，此时舒尉又开口，“四个可能不够。你可以再加两个。”
“你是猪啊。”
柳依梵这么抱怨着，却还是按照他说的又做出两个丸子一起放入油锅炸至外金黄内熟捞起备用。锅内留油下入姜片、加入鸡汤、放入大肉丸子，再放盐、味精、白糖、老抽，用文火烧至汁浓，再用湿生粉勾芡收汁装碟摆以烫熟的青菜心装盘。
目光瞥向一直观察着她的男子，柳依梵插着腰哼道，“怎么样，没有奇怪的举动吧？是红烧狮子头吧？”
“恩，你的刀法和剁肉的力度果然是练过武的人。”
喂，关注点在那吗？
柳依梵虽然很想吐槽，可看在他根本不知道她不是以前那个人便也不同他计较什么，“喂，你难道还要拉拢我进你们侍卫队啊？如果是那样劝你还是免了，我不会武功，就算以前会，现在也都不会，而且，有阳星在，他就算代表我。”
“你在说什么，侍卫不选女子。”
“呃，那你究竟是来干嘛的？单纯觉得做菜很有趣？”
“……你要不要跟我练武？就当我陪练也好。”
“……啊？”见男子犹豫了许久却说出这种话，柳依梵一时以为自己听错，找她陪他练武？哪根筋不对了这是？“我说舒大侍卫，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个厨娘，不是武术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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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复制址访问 ：”
“啊？”
“这次的事不是偶然，想必你也很清楚。”
“……”男子突然这么说，柳依梵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也看到了，那个袭击自己的另一个原因。“你……”
“有人对你不利也便是对陛下不利，昨日之事虽不知是否在场之人所为，可以后定会发生类似之事，上次国宴你被陷害道理是一样的，你被盯上了。”
面对舒尉的严肃表情，柳依梵一时说话显得有些磕巴，“哈，哈哈，我，我被盯上？你还真是一如既往会吓人。”
“下一次陛下未必会能保护到你，所以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不过陪你练剑什么的还是免了，阳星他有教我，我有在学。”虽然没学会一招半式，但柳依梵说不出口。“哈，其实你这么紧张是担心我给秦辕止添麻烦吧？”
“没错。”
呃，还真一点也不隐瞒。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给他添麻烦的，放心吧。”柳依梵隐去低落的想法复又笑起来，“好了，还差个牛肉饭没做，我这个饭的做法可是一家很有名的饭店出的，今天算你有口福。”
含笑转过身去准备牛肉饭的食材，柳依梵笑容显得有些僵持，不论是在华露园还是现在，似乎有些什么，正在一点一点改变，改变于她与秦辕止之间的关系，只是柳依梵并不喜欢这种改变，让她有种害怕的感觉。
这个世上没有偶然，存在的只有必然……
舒尉的话让柳依梵想到以前听来的这种说法。她受到袭击如此解释的话，也算是一种必然么，必然会经历的劫难。因为自己替秦辕止调理了味觉，所以便要受到相应的罪？就好像救了落水之人自己却不幸丧命那样，因为是要顶替本该丢掉性命之人的命？
啊啊～～不好不好，怎么越想越如此悲观，都开始想到生命论了。
用力摇了摇头，柳依梵继续手里牛肉饭的准备工作。
“你讨厌洋葱吗？”
男子突然开口问着柳依梵这样的问题，反倒使她有些不明了，以为是问秦辕止的事情才漫不经心的解释着，“怎么会，我当然是喜欢洋葱，炸洋葱圈也很好吃，调味也是最佳食材，否则我也不会拿这个来形容秦辕止了吧，为何突然问这个？你不是还要加菜吧？”六个大大的狮子头丸子，再加上一碗饭量足够的牛肉饭，这家伙又不是没吃早饭，现在离中午也还有段时间，还真想让她把他理解成是猪？
“……你看你手里。”没有看出女子的想法，舒尉低声提醒着。
手里？
柳依梵先是回头不解的望向靠在墙边的人，复又按他所说看了眼自己手里才明白过来，明明是撕掉内层薄膜后该拿去洗净切丝的东西此刻却被自己撕得细碎。这种低级错误也会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将碎洋葱装碗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一颗完整洋葱继续之后，柳依梵才对身后的人开口道。
“想要笑不用憋着。我不会认为你是突然改变形象。”
“没什么可笑的，若你心不在焉是因我刚刚的话，就当我之前没说什么。厨师受心情影响很正常。”
柳依梵撇了撇嘴不去反驳，可心里却是一阵抱怨，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笑呢，什么叫当他之前没说啊，说都说了，难道还能收回的？她就算听力下降受了影响，那么清楚的声音也不可能听错吧。
懒得再去计较这个人的措词，柳依梵继续将胡萝卜去皮切片，西兰花掰成小朵，入油盐水中快速焯烫后捞出，过冷水后沥干放置一旁备用，又将牛肉片入沸水中快速飞过水，变色后立即捞出，流水冲洗干净后控干水分；又取少许兑好的调味汁倒入锅中小火煮开。然后调入少许淀粉水，制成浓稠的汤汁。
“这个汤汁一会儿你可以用来拌饭吃。”
柳依梵一边对身后的人解释，一边将剩余的调味汁再次入锅中，倒入洋葱丝中大火煮开；倒入牛肉片加了柴火用大火煮开后立即起锅。然后把煮好的牛肉片和洋葱丝夹到米饭上。再摆上适量胡萝卜和西兰花，并淋上适量之前说要拌饭用的汤汁，这样柳依梵所掌握的牛肉饭就做好了。
“算你会吃，这种牛肉饭的确是肥瘦相间的口感比较好。”将之前做好的红烧狮子头和这碗牛肉饭端到御膳房院落里的石桌上，柳依梵这样解释着，这谢礼不算贵重，不过既然是本人提出的，她也没什么可计较，而且有人愿意吃她做的菜，她何乐而不为呢。
“之前你调汁用的那个棕黄色的液体是什么？”看着面前摆着的饭菜，舒尉想到刚刚很在意的事情开口问道，她将酱油和米酒混合后又倒入一个没见过的瓶装液体然后兑水冲淡，这种酱汁以前没有见过，香气带有清新柔和的米香及甜香味，不禁让他觉得好奇。
停下擦手的动作，柳依梵沉了沉气，这家伙果然是怕她做什么奇怪的东西才来监督她的啊，莫非是个有饮食洁癖的人？心里虽这么想着，柳依梵面上却还是给对方解释道，“那个叫做味啉，可是一种很好用的调味。”
“味啉？没听说过。”
“当然啦，怎么可能会听说过，归辕根本就没这种东西，这是我一两个月前调的，现在正好可以拿来用，就像是一种甜味酒，烤肉、烤鳗鱼或者是做面汤都很适用。一般料理当中使用酒，主要是去腥，提味，防止异味产生，这些功能味啉都有，如事先加入味啉，就可防止食材煮糊。香气协调、口感清甜爽口，对鱼糜类制的增香、改善口感效果都很明显。”
“你果然很喜欢调味。”
“……呃，实在看不出你有夸赞的感觉，来闻闻看，它可是有提鲜的效果，今日算是你有口福，第一个尝到了，本来是要拿去给秦辕止做膳食用的。”
“……那这碗饭就给陛下端去吧。”
面对舒尉严谨的表情，原本刚要动筷的动作停下来，柳依梵无奈叹了一声，还真是从不做逾矩之事的死板男。示意他赶快趁热吃，柳依梵摆了摆手。
“你啊，是不是经常被秦辕止说不会变通？”
“没有。”
“呃……”呿，表面没有吧，秦辕止那家伙肯定暗自想过很多次了，人家把他当知己看待，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只不过舒尉这人太恪尽职守。“你啊，不必在意那么多，这不过是一剂调味，就是将蒸熟的糯米、米曲与烧酒混合，使糯米中的淀粉发酵后行成糖分，从而压榨出来的汁液。”
“可是你是打算给陛下尝的。”
“哎呀，哎呀，我说舒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认真，你先尝尝看，味淋的妙用无穷，能取代糖的角色，它的甜味虽然没有糖的浓郁却能充分引发食材的原味来增加美味的功能。”
“……所以，这个给陛下拿去。”
“喂，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啊？我都给你解释这么多了你还是不明白？这个东西纯属就是用来调味用的。”
柳依梵几近纠结的状态，然而面前的男子却仍然坚持己见要把这碗牛肉饭拿去给秦辕止，使得她郁闷至极，几乎就要到了抓狂的地步，一般人早就抢着先吃了，他却好，还推让起来。
“我说啊，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嘛，给你解释了这么多味啉的功效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不是吃过一次就会消失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不会因为你吃了这碗饭，就没有味啉这种调味了，秦辕止会吃到的，我会用这个给他做菜的，所以现在可以安心吃了吗？”
“……先于陛下尝到这种调味……”
“停，你不吃是不是？你不吃我吃，就说了，没关系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调味汁，虽然在归辕看起来是没见过，不过也不是稀奇珍贵的东西，你胆子怎么那么小，还有，你的尊卑观念太严重了，怪不得当初没有听巴娥的带巴兰私奔……”
柳依梵气呼呼的抢过碗正欲扒进嘴里，却猛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果然对方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满布阴沉，说不出的低落与自责的神情从眼眸间四溢开，连柳依梵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寒气。
啊，糟糕，踩到这家伙的雷区了。
想到当初九莲国三王子提及巴兰一事时这人的气场，柳依梵忍不住放下碗起身想要退离这方圆之地，以免那气势波及到自己，尤其说错话的还是她。然而没过多久，那种低压的感觉却消失了，男子重新拿过那碗牛肉饭竟用勺子吃了起来。
“那个……”挪动的脚步收回来，柳依梵试探性的望了望闷头吃饭的人，又因对方突然开口，吓的后退一步。
“你说的没错，有些事上我不太会变通，才让许多事进展的不如意。”
“呃，其实，我也没那个意思。”这家伙真有自知之明，不过能一直坚守着与死者的承诺，而一直保护秦辕止和巴娥，他也着实不简单，在柳依梵心里多少对舒尉有些敬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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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饭挺好吃，是那个味啉的作用吧。 ”
“呵呵，好吃吧，我就说了一定好吃。”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又被夸了好吃，柳依梵心情大好，又给对方端来一杯玫瑰洛神饮，二人便坐在御膳房的院落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因为舒尉话少，基本都是柳依梵一个人在那里说来说去，一会儿说到昨日与令狐智比试时的紧张，一会儿又说到郦婷那女人的神秘，末了还会试探性的问着男子对巴娥的感觉。
只是舒尉虽在听着却没怎么发表言论，就连问到巴娥时也只是说她是个好姑娘。
这种敷衍的回答，柳依梵自然不肯罢休，然后对方却放下筷子站起身，“多谢招待，我吃饱了。”
“欸？这么快就吃完了？我还有……喂，舒尉，你先别走啊，咱俩再唠几两银子的，喂……”
看着男子头也不回的走出御膳房，柳依梵就有些气馁，果然，因为刚刚的话他在生气呢吧。
“唉～～自己这个管不住的嘴。”抱怨一句，柳依梵也只得站起身收拾空下来的碗盘。
而舒尉走出御膳房没多远，迎面便遇上秦辕止身边的随侍太监阮信，他先是对其行过礼才缓缓道，“舒大人，陛下于御房传见您。”
“……有劳公公。”
舒尉并未多想便跟着阮信走去御房，到了那里走进去，秦辕止正在处理早朝收上来的折子头也没抬便直接开口，“舒尉，明日福王要去校场，那里你比较熟悉，所以朕打算派你和阳星二人一同陪他。”
“是，遵旨。”
“不问为何吗？特意要你和阳星都去的原因。”
“臣不知，望陛下明示。”
“乌邦义也会前往，朕要你们盯着他二人的举动。”
“臣明白。”
“没事了，退下吧。”
“是。”
就在舒尉起身即将走出之际，秦辕止犹豫着又将其叫住，男子转回身复又问道，“陛下还有什么指示？”
“舒尉你……”想到刚刚在御膳房门口见到的情景，那女子与其相谈甚欢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秦辕止又怕自己会错意，不想轻易问出口，只怕是自己的嫉妒心作祟而冤枉了眼前的人，柳依梵会和舒尉在一起，也许只是简单的接触，毕竟昨日是他救了她，那女子似乎也说过要答谢，可他还是忍不住在意。
“陛下？”见秦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