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仲看着自家侄儿那不紧不慢的神态,他刚要说出的话有生生憋了回去,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理解的范涛,如今只能选择跟着留奕的步伐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让那些木匠不要急。
其实留奕是有意磨一磨那些木匠的性子,省的他们一个个不听自己指挥,把自己看的跟大爷一般,不论哪个时代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总是大有人在。
将近中午的时候,留奕才从房间里出来,那些木匠早已在院子里等的不耐烦了,看到留奕出来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各位久等了,达鲁花赤大人把这个事情交代给了我,希望各位能够尽心配合我,我把四轮马车的草图花了出来,每人做一样,现在各位都来那一份吧。”
留奕把手中的一叠草图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让这些木匠上来取。
等木匠们把那些草图拿走以后,又互相传看了一番,发现这里面少了很多关键的东西,顿时哄然起来,其中一个木匠早就看留奕不忿了,高声叫嚷道:“你给这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堆破烂玩意,解决转弯的东西怎么没有,你小子是不是耍我们!”
“对!”
“就是在耍我们!”
他们这些木匠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那是一个群情激奋,留奕听得火气,呵呵冷笑道:“想要关键的东西,你们是些什么东西,你们也配,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心,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不劳而获!如果有谁再敢出言不逊,不听我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来人呐!把那个人给我扔出去,这里庙小容不下他!”
留奕让门外的护卫把刚才挑头的那个人架出去,这个人很明显是个刺头,他现在可没工夫花时间收服他,反正也的迷失给了他这个权力,不用白不用。
不是留奕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如此做,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木匠的,凭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子,这些木匠如果拿到关键的东西,相信他们立刻就会据为己有,然后再去向也的迷失邀功,反正在也的迷失这种大人物的眼里,东西是谁发明的并不重要!
门外的两个带甲护卫,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进来把那个挑事的木匠给拖了出去,任凭那个木匠大喊大叫,都无济于事。
这一下子剩下的木匠全都老实了,他们一开始也只是眼红留奕一个乡间小子,凭什么能得达鲁花赤的赏赐,未尝没有别的心思,现在看到自己的同伙,被那个心狠的小子说扔就扔了出去,心里不由地起了胆寒,也不敢质疑留奕了。
“呵呵,现在好了,看样各位也没有什么疑问了,那都散了吧,如果有谁对草图哪里看不懂,可以来找我,但要是谁敢糊弄我,让我被达鲁花赤大人责罚,那我一定让他死在我的面前!”
为了能尽快造出四轮马车,留奕也不惜用上了威胁的手段,反正这群人过了这段时间就和他没关系了,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不一定,再说像这样的工匠早就被蒙古人,教训成了贱骨头,遇见横的比谁都软,遇见好欺负的他们就敢化身豺狼,真心没必要客气。
“奕儿,为啥子不让这些人,打造那些关键的东西?”
刚才留奕的大发神威,也是吓了留仲一大跳,他从来没见过自家侄儿有这么大的威势,他第一次在自家侄儿身上感受到了,只属于往日里大人物身上才有的东西,莫名地感觉以前的那个老实懂事的侄儿,正慢慢地离他远去。
“我的二叔呀,这些木匠不可信,那些东西还得咱们自己来,咱们出去以后还得指着这东西经营呐,我还要在这个关键的部位加上一个防拆除装置,只要有人试图打开就会把里面的结构摧毁。”
自家二叔的老实劲,还真是让留奕哭笑不得,这东西能随随便便的就给人吗,虽然他就是加上一个防拆除装置,别人也不见得就没有办法窥伺里面的秘密,但起码能拖延一些宝贵的时间,利用这些时间自己早就能赚到第一桶金了。
留奕这个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法,虽然也的迷失是不会这么跌份的仿制他的四轮马车,但是大元朝有的是嗅觉灵敏的商人,这些商人可不会跟留奕讲什么道理,他们第一时间肯定是组织人手进行仿制,但是这些人就算再怎么仿制也必须要买样品吧,就算留奕狮子大开口,他们也会忍痛买下来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留奕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不然的话那些黑心的亦官亦商的家伙,是不介意强取豪夺的,这也是留奕找到也的迷失最终的目的,想凭借也的迷失的虎威来震慑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大人,那个叫留奕的小子,把一个木匠给扔了出来,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属下害怕其他工匠会心生不满。”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对着也的迷失述说着刚才留奕的所作所为,顺便加了一些私货。
“无妨,有本事的人总是有傲气,放手让那小子去做就可以了,只要能把四轮马车做出来,什么都满足他。”也的迷失满不在乎地说道,摆了摆手让管家出去,不要管这些事情。
管家瞬间知道事情不可为,虽然那个木匠和自己有点关系,但现在明显留奕那个贱民更吃香,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木匠冒着被也的迷失厌恶的风险,他恭谨地打了一个“诺”,垂手退了出去。
第9章 触怒()
留奕看着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娜仁托雅,那真是欲哭无泪啊,自从上次嘴贱讲了两个故事,就被她缠上了,几乎天天来让自己给她讲故事,自己可没有时间陪着这位大小姐玩,只能狠心拒绝道:“娜仁托雅小姐,在下实在没有故事可讲了,今天我还要做工,您看?”
这位娜仁托雅也算是蒙古族的一朵奇葩,按说以蒙古族妇女的习性,是不会喜欢这些情情爱爱或者文绉绉的东西的,但她却非常迷恋这些,如果不看外表,被人当成是汉人家的姑娘一点也不违和。
“哦,是吗?那好本姑娘今天就放过,但是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东西,让我能够开心。”娜仁托雅并不打算放过这个留奕,她从来没发现汉人的男子还可以如此有趣,这个可恶的汉人明星还有很多故事,现在竟然敢糊弄自己说没有了,她要好好地惩治一番这个家伙。
“额,小姐,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使您开心,您好歹给我一个参照的东西啊。”
“参照的东西?那就、那就如昨天管家送来的那个鸿雁传书风筝吧,对,就那个风筝了。”
留奕一听鸿雁传书风筝,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是那个坑货送给的风筝,这种精良的串式风筝非常漂亮,也很考验制作者的功底,要他拿出像这种风筝一样的东西,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嘛!
娜仁托雅看到留奕那憋红的脸,不顾形象的发出嘲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南人贱民吃瘪,她就有莫名的兴奋感。
“如果你做不出的话,那我就找爹爹把你收做我的奴隶,哈哈。”
听到要做娜仁托雅的奴隶,留奕心里更是焦急了,这个可恶的小魔女内心竟然如此恶毒,小爷我还要大好河山的等着我呐,不能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奴隶。
他的眼珠子急的乱转,忽然看到一位侍女端来一盘果糕,而且娜仁托雅随手就拿了一块果糕,愉快地吃了起来,天助我也,这个小丫头片子原来喜欢甜食,这就好办了。
“小姐,我会满足您的要求,请您在明天等在下的好消息。”
“噢,这么快就认输,咳,咳咳”娜仁托雅被果糕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你说什么,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好,你非常好,那咱们明天等着瞧!”她本来以为留奕要直接认输,没想到他竟然敢应了,这使她恼羞成怒了。
经过这两三天的接触,其实娜仁托雅的人虽然任性一点,但是本质并不坏,所以留奕也不拍她生气,他决定还得用语言激她一下,让情况对自己更有利。
“小姐,明天我希望可以由老夫人来做评判,一来是我做的东西对老年人更好,二来可以使老夫人愉悦一下心情。”
娜仁托雅也是被留奕气到极致了,这个贱民竟然还敢不相信自己,她现在气急而笑道:“好、好的很,明天就让奶奶评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诺敏,我们走!”
看到娜仁托雅带着她的侍女离开,留奕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他还真怕这个娜仁托雅不讲道理,让人拉出去把他臭打一顿。
“奕儿,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得罪了贵女咱们还有活路吗?”这次留仲彻底有些生气了,他实在闹不懂留奕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这么顶撞蒙古贵女。
留奕苦笑一声,现在他也不想过多解释了,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如果继续听话的给这位娜仁托雅讲故事,那他叔侄俩真有可能会被留下来当奴隶,他只能出此下策。
“二叔,这里面的原因等咱们出去以后,我再告诉您,现在咱们还是把这个转向装置做出来吧。”
凭留奕今天的表现,他能活到现在,还真的要感谢这个时代蒙古人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蒙古族少女性情普遍的要比汉族开放不少,如果换成汉族的大家闺秀,就凭留奕这种下里巴人的身份,别说和留奕相处这么久了,就是见上一面也是不现实的。
院里面的其他木匠,虽然在忙着手里的活计,但是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这俩天他们也算是见识了留奕的厉害之处了,那家伙简直就是把他们当下人使唤,人家都说打一个巴掌还要给一个甜枣呢,这个坏小子到好,只有巴掌伺候他们,眼看着留奕要倒霉,如果不是怕那个家伙,他们一定大声欢呼。
“赵五,你的机会来了,那个贱民得罪了娜仁托雅小姐,明天要在老夫人面前和你的那只风筝比试哪。”也的迷失的管家把一位木匠叫到自己住处。
这个木匠赫然就是留奕当初扔出去的那位,他稍稍扭了一下还隐隐有些发痛的屁股,满含怨恨道:“孙管家,老天有眼啊,终于让小的逮到了报仇的机会。,您老放心,小人做的那只风筝就没有输的可能。”
“嗯,这就好,这件事过后,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把那个四轮马车的关键方法拿到手,到时候少不了的好处。”
孙管家看到赵五听到自己的话,那种小人得志的模样,嘴角不由地流漏出淡淡的嘲讽,这些卑贱的南人就是贱骨头,他可是高贵的北人,天生就比他们这些贱民高一等,现在这个赵五还有点用处,等到他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之后,随便找个理由就处理了这个赵五,还做梦想着要好处,哪有这等好事。
当时蒙古人划分四等民之时,把北方的汉人和南方的汉人分成两个等级,故意贬低南方汉人,未尝没有挑拨的意思,汉人人口这么庞大,蒙古人要想坐稳江山,势必要打一派拉一派。
娜仁托雅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一顿好砸,吓得诺敏几个侍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害怕引火上身。
她发泄完之后,才算是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被那个贱民利用了,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才一定要请老夫人做评判,她是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收拾留奕,就算他赢了也照收拾不误。
自己想了好一会儿,才去奶奶那里,准备撒撒娇让奶奶同意陪着她胡闹。
娜仁托雅还真是冤枉了留奕,他真没什么阴谋,让老夫人做评判只是想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当然也有要讨好老夫人的想法,毕竟那个东西真的很对老年人口味,能让他赢的更轻松。
第10章 完胜()
如果没有昨天那档子事,留奕是出不去那个小院的,一路上东张西望,这些蒙古贵族就是奢侈,一个临时住所竟然假山水池和亭台楼阁一样不少,真是白瞎了如此具有诗情画意的一座精致庭院,你难道能指望着这群蒙古人有匹配的鉴赏能力,这也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如今的这群蒙古贵族又在掀起新一轮的圈地活动,以前的阡陌良田,却沦落成蒙古人的牧羊地,辛勤劳作的百姓也已成了猪狗不如的奴隶。
“嘿,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情况有些不妙啊。”留奕来到一处花亭之中,竟然看到被他扔出去的那个木匠也在场,心里暗道。
那个叫赵五的木匠站在孙管家身后,看到留奕到来,他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生吞了留奕,就是这个混蛋让自己遭受了平生一大耻辱,让他在工匠们面前再也抖不出威风了。
留仲头皮有些发麻,手里提着古怪盒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不时地看向留奕,现在只有留奕才能给他稍许安全感。
“老夫人安康。”
“给老夫人请安。”
亭子里的众人纷纷跪下,为也的迷失的母亲请安,这也打断了留奕的沉思,立刻反应过来,也顺势跪倒在地。
老夫人有两位侍女搀扶着,娜仁托雅跟在老夫人的身后,她看到留奕就跪倒在她不远处,有心戏耍一下留奕,她故意绕了一个小弯,一只脚狠狠地踩在留奕的手上,这还不罢休,又用力碾了一圈。
这下可哭了留奕,十指连心,痛的留奕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就是不敢叫出声来,生怕再触怒了那位蒙古老妇人,玛蛋,这个蒙古小娘皮绝壁是故意的,小爷我怎么就如此命苦,惹上这么一位记仇的主,你作为贵族大老爷不是该大度嘛!
此时的蒙古老妇人已坐在椅子上,轻轻咳了一声,显然看到了娜仁托雅的小动作,出声提醒了一下不让她太胡闹,娜仁托雅心情大好,蹦跳着回到奶奶的身边。
留奕颤抖着手,艰难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感到一种身为蝼蚁的悲哀,两世为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渴望权力。
老夫人身体虚弱,也不耐久坐,询问了两句,就让他们各自拿出带来的东西。
名叫赵五的木匠面露得意之色,走到中间给老夫人给了一个响头,把箱子里的鸿雁传书风筝拿了出来,和孙管家一起把风筝撑开。
“奶奶,你看这个风筝多漂亮,一串大雁连在一起,这上面的图案可是请了大文人画的,如果在咱们草原放飞,一定更漂亮。”
娜仁托雅看到自己的风筝拿了出来,忙不迭地为自己拉票,老夫人眼神不是太好,凑近看了几眼,笑着道:“不错、不错,这可比我年轻时候见过的那种燕子风筝,好看多了。”
说真的,以现在的工艺水平来看,这种繁复的串雁风筝确实难得,也当得起精品二字,但留奕在后世对这些风筝见得多了,就是潍坊风筝节他也去过一次,那才让人叹为观止呐。
“是吧,奶奶,要不您现在就宣布这件风筝赢呗。”
“我的娜仁托雅,你的风筝确实不错,但还有一件东西奶奶没看到,等看到那件东西奶奶再做决定,我们草原儿女,是不会违背自己内心的。”
娜仁托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的如意小算盘没打成,不由地埋怨奶奶来中原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是这么老古板,还死守着草原那一套。
“留奕,把你的拿出来,这么一个小盒子会有什么好东西,哼。”看到留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娜仁托雅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语气有差了。
留奕从二叔手里接过木盒,把木盒放在石桌上,抱拳对老夫人恭敬道:“小民,在这里祝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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