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凤一咬牙道:“那就并尸于此好了。”
燕青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拼就拼一下,嫂子,你身上还另外有兵器吗?”
白银凤道:“怎么,你能动手了?”
燕青道:“真力还是不足,但可以勉力使剑,我有几式剑法,完全是以变化巧妙取敌,可以不用真力。”
白银凤道:“我系裙的腰带就是一柄软剑,可是我腾不出手来拿给你,你自己下手吧。”
说着又靠近他一点,燕青伸手在她的腰上,摸到了软剑的剑柄与搭扣,轻轻地褪了下来一抽。
挣然轻响中,一片寒光映眼,那不但是一支极为轻便的软剑而且也是一柄削铁断金的宝剑。
燕青展剑在手,轻轻地抖了个剑花,剑光洒了出去,一个女子已经痛呼后退,我剑的手齐腕断落在地。
白银凤精神大震笑道:“好,浪子,真有你的。”
旁观的秦湘绮脸色大变叫道:“擎天三式,燕青,你是华山世家的传人。”
燕青又是一惊,这老婆子的见闻实在太渊博了,自己在万般无奈之下,使出了家传的剑式,立刻就被她看出来了,表面上他却若无其实地一笑道:“老妖妇,刚才你说我是造化手的传人,现在又说我是华山世家传人,你再看看这一手。”
剑光再扫,如电闪般欺过去,又是一个女子手抚肩头,负伤退后。
秦湘绮更惊道:“惊神一式,是黄山世家的。”
“逆波三式。”
“达摩剑式。”
“迎凤舞柳剑。”
“乱披风剑式。”
她一口气报出了十几家名家的精招,神色越来越仓惶,最后为燕青的一招震住了道:
“这是哪一家的剑式?”
燕青笑道:“你终于有叫不出名称的剑式了吧?告诉你,这是塞外白驼派的‘明驼千里’。”
他又使了一招,撩眼的剑把将那些女子的眼光都迷乱了,远远地退了开去。
燕青笑道:“这是东流扶桑柳生流的逆云斩,你不但没看过,连名称都没听过吧。”
秦湘绮脸色青红不定,颤声道:“燕青,你可是剑圣公孙龙的传人?”
燕青微笑道:“不错,你还算有眼光,先师息影江湖已有五十年,你居然还记得。”
秦湘统道:“公孙龙已经死了。”
燕青说道:“他如在世,岂容妖孽横行,不错,他老人家已于十五年前奔世,但遗命要我继续卫道,为江湖除暴安良。”
秦湘绮道:“五十年前,我在公孙龙剑下一招受挫,挟恨至今,他居然先溜到阴世去了。”
燕青道:“黄泉之路遥远,你很快就会见到他老人家了。”
秦湘绮道:“我去的时候,会把你一起带去的,你既是公孙龙的传人,我今天不杀你了,等我把体力养复后,再找你在剑下一决胜负。”
燕青笑道:“大概也只能在剑上见胜负了,若论床上功夫,你们天欲教是不堪一战。”
秦湘绮沉声道:“丫头们,走。”
七个女的有两个负了伤,但她们仍是忍痛在同伴的搀扶下,由一处暗门中退走了。
白银风目注燕青,满脸都是钦慕之色,燕青想把剑还给她,却不禁一呆,因为她此刻下身赤裸,光着两条腿。
白银风自己也发觉了,笑笑道:“你把我的束裙带抽掉了,我的裙子当然系不住。”
燕青道:“可是你裙下怎么不穿裤子的?’
白银风道:“在决斗时,天欲门下都是如此打扮,在危急时,脱掉裙子,也足以杀人。”
燕青苦笑一声道:“难怪你们能把铁骑盟由天音门盘了过去,光是靠着这一把就无人能敌。”
白银凤笑道:“但对你没有用,浪子,你杀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传香借玉的。”
笑笑又道:“不过你也值得夸耀了,天欲门的太上教主,居然在床上被你折败了。”
她接过软剑,燕青忽地口喷鲜血,往后倒去。
白银风大惊,连忙上前抱住了他叫道:“浪子,浪子,你怎么了?”
燕青仍是昏迷不醒,白银民只好抱着他来到外面。
才走上厅堂,忽然寒光照眼,朝她身上袭来.白银凤本可以闪开的,但她手中抱着燕青,如果躲闪的话,那一剑突袭就会伤到燕青。”
因此她一咬牙,挺身让剑光刺中了自己的肩头,飘身退开时,发现旅袭的竟是她的姐姐白金凤。
先是怔了一怔,然后诧然道:“大姐,你这是干吗?”
白金凤看到是自己的妹妹,不禁微怔,可是看到全身赤裸的燕青与银风的样子,不禁怒道:“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白银风微微一怔道:“姐姐,你骂什么?”
白金凤咬牙道:“骂你们不要脸,看看你们的样子。”
白银风见她又挺剑上来,移身避开道:“姐姐,你是一门之长,请你注重自己的身份,就算我们不要脸,也轮不到你来管。”
白金风又羞又想,挺剑迫上道:“奸夫淫妇,人人都管得。”
她的剑势更厉,白银凤抱着一个人,躲闪不易,急得叫道:“姐姐,就算我偷汉子,燕青又不是你的丈夫,关你什么事,要捉奸也得由马百平来出头。”
白金凤更为震怒,挺剑如风,但斜里一道银光,却是一支银鞭挡住了她的剑锋。
跟着是马百平的声音道:“大姐,这由小弟来解决如何?”
白金凤见马百平出头了,自己感到不好意思,厉声道:“马百平,看看你的老婆!”
马百平一看赤着下体,燕青却全身赤裸,神色全无激动,只问道:“银凤,这是怎么回事?”
白银风冷笑道:“没什么,我偷了浪子,叫她抓住了。”
马百平居然微微一笑道:“男欢女爱,人情之常,这也没什么了不起。”
白金风不禁一怔道:“马百平,这是你做丈夫说的话?”
马百平脸上神色如常道:“是的!我的妻子既是天欲教主,我这做丈夫的必须有兼人之量。”
白银凤也微微一怔道:“马百平,你一点都不吃醋?”
马百平道:“如果你抱的是别人,我绝不饶他,但你抱的是燕青,我就没话说了。”
白银风道:“这话是怎么说?”
马百平道:“因为我信任燕青,绝不会割我的靴子。”
白银凤哦了一声道:“你这么信任他?”
马百平道:“他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朋友,现在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白银风居然一笑道:“假如我真的跟燕青好上了呢?”
马百平笑道:“那我会感到很荣幸,因为燕青是选女人的权威,假如他真的喜欢你,证明你确有动人之处。”
白银凤咬咬牙,道:“你这么大方,肯把我让出去?”
马百平道:“谁说我要把你让出去,我会更珍惜你!”
白银凤道:“这话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马百平一笑道:“我的老婆能被浪子欣赏,必定是顶尖上的女人,我怎么舍得放弃你呢,因为燕青说过,他绝不沾染别人的老婆,他如果为你改变了他的原则,就证明你比他所认识的女人都强!”
白银风不禁苦笑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马百平耸耸肩道:“我有你这样一个老婆,又有了燕青这样的朋友,我只能做这样的男人了。”
白银凤说道:“你似乎不相信我跟浪子有肌肤之亲。”
马百平道:“是的,我不相信,因为你们都不是那种人。”
白银凤道:“假如我们真有过呢?”
马百平道:“那一定有着特殊的原因,为特殊的需要,但我可以保证绝不是为了欲念或感情。”
白银风的眼眶有点润湿,缓缓地道:“你真有这种想法?”
马百平道:“是的,燕青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你是我最信得过的妻子!”
白银凤低下头道:“你信得过燕青还可以说,信得过我却是违心之言了。”
马百平笑道:“不!我每字都出于肺腑,认识燕青后,我学会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从一个人的内心去衡量那个人,不再注重外表的行为了,因此不管你做过你么,你的内心仍是纯洁的,仍是我最忠贞的妻子。”
白银风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默默地把燕青递了过去,马百平道:“交给大姐吧,我现在应该照顾你了。”
白银风摇摇头道:“我很好。”
马百平脱下身上的外衣,围住她的下体道:“你也许没受伤,但是你仍然要照顾,还有很多人来了,你可不能这样子见人,而且你还受了伤。”
白金凤接过燕青,脸带羞色,简直不敢去看他们。
白银风却道:“我的衣服在下面,燕青的衣服在后厅,假如花家姐妹也来了,最好把浪子交给她们,因为她们才知道如何照顾他,姐姐,如果你想得到燕青,还得多学学。”
白金凤低头不敢作声,白银风又道:“我不陪你到后面去,因为我得把剑伤包裹好,如果让燕青知道这一剑是你刺的,那可不太好!”
白金凤低声说道:“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白银凤道:“我能谅解的,如果我看见你抱着百平,说不定还会杀了你呢!”
白金凤的头更低了,白银凤道:“后面有个水池,可以替他洗一洗,那池水终年常温,对他的现状会有好处的。”
白金凤道:“他究竟受了什么伤?”
白银凤笑道:“我也不清楚,他自己说是脱力过度,大概也是吧。”
白金凤抱着燕青走了,马百平也抱起了白银凤,在她的指示下,重新回到地室中,细心地为她穿好衣服,又找出了金创药,为她裹扎伤口,同时也问明燕青在此地的经过,白银凤丝毫无隐地说了。
马百平才叹道:“燕充真是了不起。”
白银凤道:“是的,我简直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整秦湘绮的,那老妖婆一身功力已臻化境……”
马百平笑笑道:“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绝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直到今天为止,我还不知道他是剑圣的传人。”
白银风道:“他绝不是剑圣门下。”
马百平一怔道:“如果不是剑圣传人,他怎么会那么多种剑式?”
白银风道:“剑圣公孙龙从来也不收门人。”
马百平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白银凤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父亲白云深本是剑圣的唯一弟子,但剑圣得知我父亲是天残门主之后,十分震怒,将我父亲逐出门户,发誓永不收徒,而且严诫我父亲,不准提曾在他门下的事,更不准使用剑圣的武学。”
马百平道:“我怎么不知道?”
白银凤说道:“你当然不知道,连我姐姐也不知道,这里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得知,然后又告诉了我。”
马百平道:“胡说,你父亲死的时候,你不过才出世。”
白银凤笑笑道:“当然不是我父亲亲口说的,他把这段事记在天残功下篇之中,而且是用特殊的药水写上去的,我练成天残功诀下篇后,为了怕有人再对它生出觊觎之心,把功发烧掉了,着火时我才看见字迹。”
马百平道:“还有些什么记载呢?”
白银凤道:“还有剑圣的剑术记载,只可惜烧得太快,我都没有看清楚,我父亲为了尊重师门的规誓,果然没有把剑圣的绝学用之武林,后来为了要发展天残武学,他只偷用了一招,就是天魔令主所使的穿心缥。”
马百平道:“不对,那是镖,不是剑。”白银凤道:“我父亲是把剑式改为发嫖的手法的,其实那应该是一招剑式,如果能用之于剑,当可更增威力。”
马百平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白银风冷笑道:“为什么要告诉你,以前你根本没当我是你的妻子。”
马百平道:“银凤,以前我能吗?虽然我知道你的行为是身不由己,但我能无动于衷吗?所以我只好远远地离开你。”
白银凤笑笑道:“那么现在呢?”
马百平笑道:“现在我们都已摆脱那些束缚了,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你在一起,尽我做丈夫的责任了。”
白银凤道:“百平,你对我跟燕青的事毫无芥蒂吗?”
马百平说道:“当然不会,我对你们两个人都有绝对的信心,按如你们要那样做,一定有不得不做的原因。”
白银凤一叹道:“百平,你能谅解我,我就放心了,原来我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想想,还是先跟你说的好。”
马百平道:“你不说燕青也会说的。”
白银凤道:“燕青不会说的,他知道我们用心无私,而我完全是在帮助他,他怎么肯使你不愉快呢?”
马百平道:“不!他一定会说,因为这件事还有一个目击者,别人很可能会利用来破坏我跟燕青的感情,所以他一定会先跟我解释明白的。”
白银凤说道:“不错,我倒没想到这一点,幸亏我先告诉了你,否则由天欲教的人把话传到你耳中,误会就多了!”
马百平笑笑道:“不会有误会的,即使你们两个人都不说,我也不会因这件事而生猜忌之心,因为我信任你们。”
白银凤一叹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运用天欲教的邪功了,今后我要规规矩矩,做一个守本份的妻子了。”
马百平笑道:“那真委屈你了,你放弃了天欲教主之尊,而来做一个镖客的妻子,会习惯吗?”
白银风苦笑道:“自从大姐把天残静诀给了我之后,我就想脱离那个邪恶的圈子,别说是一个嫖师的老婆,就是要我去打鱼种田,我都认为是快乐的。”
马百平笑道:“那倒不必,我们还不至于穷苦到那个程度,光是金陵这一家镖局,就够我们混的了,何况还有绸庄、粮号,将来有得你忙的了。”
白银凤笑了一笑,两个人来到外面,燕青已经清醒了,由怜怜与借惜在陪着他,见了他们,燕青忙道:“多谢嫂子,这条命完全是嫂子所赐……”
白银凤一笑道:“浪子!别客气,还是靠你最后那几手剑法唬住了秦湘绮,否则我们还是脱不了身。”
燕青苦笑道:“真没想到这老妖怪的功力如此深厚。”
白银凤道:“如果那妖怪容易对付,我早把这地方告诉你们了,今天你如果不先治倒了她,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她一个人的敌手。”
燕青叹道:“我拼上全力,结果还是没能杀死她,如果不是嫂子在先前帮了一下忙,我差点死在她肚子上了,对了,百平兄,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马百平笑道:“不必,银凤从头到尾都说了。”
燕青道:“当时我已经是疲军之将,虽有药物为助,但若非嫂夫人妙术为引,我恐怕没入门就被拆穿了,拼到最后,如果不是嫂夫人以元阴真气为我先定住性,在秦湘绮鲸吸之下,我也完了。”
白银凤笑道:“现在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治倒她的。”
燕青道:“我把金凤支开,也正是想跟嫂子研究一下那老怪物受创的程度。”
于是他把地室中的情形说了一遍,白银凤愕然退:“你居然能熬过她的九吸而不泄。”
燕青道:“是的,我连服了三丸铁汉丹,拼命支撑着,在她第十吸了,实在熬不住了,只好尽力付之一冲,幸而奏了功,否则我只好认命了。”
白银凤道:“难怪她会流那么多的血,原来你们已进行到鲸吞九吸,那是来战邪功上最后一关,到了第十吸,她也是在拼命了。”
燕青道:“现在我要知道的是她究竟能否恢复。”
白银凤想想道:“恢复是不可能的了,但也不会像你所预料的那么严重,你破了她的玄阴,只破了她修持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