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气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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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气纵横-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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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头的汉子大笑声:“齐了,齐了,不然哪里要这么晚!”

    听到他说齐了,老黄头一下子就放心了,那些婆娘还有孩子也好像放下心来了。

    那汉子才看到王侠,又惊又喜道:“阿爸,有客人来了?!”

    后面那些汉子也是看到了王侠,一下子喧腾了起来。

    领头的汉子骂着老黄头:“阿爸,怎么让客人站在这吹风!”又对着自家婆娘骂道:“怎么不拿酒菜招呼客人,这般怠慢!”

    一众汉子也是面带愧色地骂开了。

    领头的连连对着王侠赔礼:“客人勿怪,客人勿怪,家里婆娘没见过世面,竟然怠慢了客人!”

    王侠连连回礼:“不碍事,不碍事,小子也是刚到贵村,哪里有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大哥千万莫恼,千万莫恼!”

    那领头的憨笑一声,摸了摸脑袋:“俺也就是跟自家婆娘还有阿爸一说,客人说不怪,那俺定然不怪!”

    随后又对着后面的汉子招呼道:“手脚麻利点,把东西放好了!”

    又对着四周婆娘骂道:“还不去弄酒弄菜?!俺们饿着哩,客人也饿着哩,怎么恁的不懂事!”

    四周婆娘一阵哄笑,各自带着孩子麻利地回去了。

    不一会,各家各户都摆了桌子凳子出来,村子里也亮起了灯火,飘起了炊烟,空气里也飘来了饭菜的味道,并着山村米酒的甜香。

    王侠便坐在那些汉子那里,听着他们侃起山里的见闻来,时不时也问些问题,惹起阵阵笑声。

    这里不是江湖,但比江湖更精彩。

第十章 留马() 
桌子连着桌子,凳子连着凳子,端菜的端饭的排成一条长龙,全村男女老少都围拢在桌旁,正是山村的乡宴,好热闹!

    这乡宴一年到头也办不了几回,也只有娶妻嫁女或是生了个传宗接代的娃儿,那户人家才会请全村人吃上这么一顿。但今天这乡宴又是不同,不是一家来请,而是一村来请。这在村子看来是紧要的关乎到脸面的事情,贵客远来,定要让客人吃得饱饱的,吃得美美的。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拿出了自家酿的米酒,自家酿的酒虽然糙,但这些汉子们也唯有逢年过节才稍稍起出一坛,小口喝着,那都是粮食啊!但今天,家家户户都上了一坛在窖子里藏得最深的老酒,家家户户都没有一点舍不得的样子,个个兴高采烈。

    汉子们个个豪爽。那领头的汉子带着一众年青人,个个拿着大碗,满满盛了一碗酒,就来到王侠这桌。

    领头的汉子大着嗓子道:“来,客人,俺们敬你一杯!俺们不会说话,干了!”

    咕嘟咕嘟,一众汉子都是一饮而尽。

    领头的汉子道了句:“好爽快!”

    王侠也是爽快站起,撸起袖口,满满地倒了三碗酒。

    王侠拿起一碗,朗声道:“这第一碗,回敬汉子们了!”说罢,眼不眨心不跳,一口喝干。

    “好!”汉子们纷纷喝起彩来。

    王侠又拿起一碗,继续道:“这第二碗,敬嫂嫂们,这一桌子酒菜,王侠吃得爽快!”又是一碗喝下,王侠脸色微红。

    婆娘们大笑着叫好。

    一个妇人领着头叫道:“姐妹们,客人给咱们敬酒了,咱们喝还是不喝啊!”

    “喝!”“喝!”汉子们都起哄了。

    婆娘们叫了起来:“倒酒,倒酒!不能让这帮孙子小瞧了娘们!”

    嗬,一下子都是倒上满满一碗,仰着头,咕嘟咕嘟就咽了下去。

    哈,有人从未沾过酒,这时嚷了出来:“娘咧,这酒怎么这么辣!跟喝辣椒水似的,喝了头还晕得紧哩!”不一会便晕晕乎乎地倒下了。

    “哈哈哈哈!”哄笑之声不绝于耳。

    王侠又起了一碗酒,对着村民作了一揖:“这第三碗,谢村子的招待!王侠先干为敬!”这碗喝完,王侠脸更是通红,只一双眸子仍旧神采奕奕。

    “好!儿郎们,婆娘们,倒酒,满上!”老黄头扯着嗓子大喊。

    于是不管男女老少,就是三四岁的孩子都乖乖倒了满满一小盅酒。

    老黄头领着头,一众村民对着王侠,也是一揖回礼。而后咕嘟咕嘟,上百口人都昂着头,红着脸,喝干了碗中酒。

    待得吃饱喝足,撤了酒席。

    老黄头大吼一声:“起舞喽!”

    咚,咚咚,咚咚咚……早有汉子搬出了村里的大鼓,咚咚咚咚地敲起来,鼓声苍茫,质朴无华。

    村民也是各自扎了条头巾,男的扎条黑的,女的扎条红的,分成两拨,各自拿着火把起舞了。

    一个汉子把王侠扯过来,给他扎上黑头巾,递给他一只火把,大笑着:“客人也舞!”

    王侠也是大笑一声,下了长剑,拿起火把,混在村民队伍里大笑起舞。

    老黄头站在土制高台上,嘶哑着嗓子唱起歌来,歌声遒劲苍茫。

    起舞的人也和着歌,质朴无华。

    王侠笑着,也跟着和了起来。

    ……

    夜深了。

    王侠躺在洗得干干净净的被褥里,想着白天的事情,颇有一种感慨的感觉。

    “人人皆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前世也总看到偏僻山村有各种负面消息,现在看来,这话说得不对,当真不对。”

    “我受了这一饭之恩,真不知是如何报答了。”

    “若是留下金银……”王侠想了想,摇了摇头,“那我岂不是轻贱了村民的好心?金银虽然贵重,但哪里比得上他们的情谊贵重。我要是留下一堆金银,怕是连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王侠细细想了想,忽地有了个主意。

    “是了,今天看汉子们都是推着车,村里连头驴都没有,从山里回村子该要多久啊!若是村里有匹马,领头的骑马回来,不是就能早点回来报个信了么?若是村里有个什么急事要入城,骑马去也总快得多吧!”

    想着想着王侠便起了身,悄悄出了门。

    他那匹白马就拴在一个窝棚下面。这匹马是华山顶好的一匹马了,毛发如雪,瞧不见一点杂毛。岳不群平日最爱这匹马,但听说王侠要下山,二话没说,径直从马厩里把它牵了出来,把缰绳给了王侠。

    王侠此时定定地看着它,心有不舍。

    “师父赐的马呀……”

    王侠忍不住抚了抚它,它也是大张着眼睛,亲昵地蹭着王侠。

    王侠想着下山这段日子,这匹马便与自己朝夕不离,此时要把它给了村子,竟是怎么也不能对它开口,眼睛竟还有些湿润。

    王侠狠狠擦了擦眼睛,心道:“你也知道不舍,村子也不是那般大富大贵的村子,今日一顿好酒好菜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村民就不知道么?再说这马,这马……唉!”

    王侠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对着白马说:“马呀马呀,我今天就把你留给村子了,不要怪我!”

    那马好似通了人性一般,眼里竟一下子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王侠也是心里酸涩,轻轻抚摸着它:“马呀,师父把你养在华山,我……唉!你性子是江湖人的性子,日后怕是就得要做农活了,得温顺些,千万莫伤了村民才是呀!我……”

    “马儿,马儿,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若有来世,我俩便换个位子好了,我做马,随你如何,定是不怨你的!”

    那白马轻轻在王侠脸上蹭了蹭,好似在安慰他。

    王侠转身回去,小憩一会。又在桌上留了字条,便趁着还是繁星满天的时候悄悄上路了。

    ……

    第二天一早。

    老黄头看了桌上的字条,哎呀一声。他敲锣打鼓扯着嗓子大喊道:“男女老少们,客人把白马留给咱们,趁夜走了!”

    领头的那个汉子通红着脸,急得眼里都掉泪:“阿爸,咱们不能收客人的马呀,多好的马呀!老少爷们儿,婆娘,快去找客人,找客人!”

    王侠内力练到血里,便是没有刻意运使轻功,也早已走出老远,哪里是村民们能追上的。

    到了天黑,村民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一个个都低头丧气,说没找到客人。

    老黄头哭丧着脸,看了看一样面带愧色的村民,道:“老少爷们儿,那咱们就好好养着这白马,养得它膘肥体壮,待得客人来日回来,咱们再完完整整还给他!”

    “好!”“好!”一众村民都叫了起来。

    “好!”老黄头站起身来,“那咱们就先把后天那关过了再说其他,各自回家,把货都点好!”

第十一章 惊闻() 
王侠脚力虽快,无奈何不认得山路,在山中兜兜转转了四五天才出得山来。

    不远处便是个集市,只是已然是早市的时候了,人竟还有些稀疏,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惧惶惶之色。

    王侠慢慢走去,听到有人还在感叹:“太惨了,太惨了!”王侠便住了步子,细细听着。

    那人接着说道:“那伙盗匪,实在穷凶极恶!一个村子,一百多口人啊,就那样生生地被他们杀尽了!”

    围在他周围的人,但凡没听过的都“啊”了一声,便是听过的也是面有不忍,不住摇头。

    王侠登时义愤填膺,忍不住问道:“竟还有这等凶恶盗贼?!”

    那人看了王侠一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好家伙,人都杀尽了还不止,竟一把火把上百人尸体连着整个村子都烧成了灰了!当时正好有人去他们村子,远远就看到黑烟了,一走近就是尸臭扑鼻啊,不知多少乌鸦成群结队在那吃死人尸体,好似地狱一般。那人也是慌慌忙忙就跑去报官了,官府来人都吐了,没有一个敢在那里过夜的,生怕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旁边有人呵了一声:“不干净的东西?呵,哪还有比那伙盗贼更不干净的东西!”这话也是引起众人心中愤慨之情了,一时间都是纷纷骂开,痛斥那伙盗贼。

    王侠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他只有一个念头:“这些贼人,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良久,众人中忽有人叹了声:“我等虽然愤慨,但就连那伙强人是谁,从何处来,又为何屠村都不知道,怕也是无所济事啊!人家犯下如此骇人罪行,怕是已经逃遁走了也未可知。”

    这话一出,王侠也是有些丧气。他也是有心要除那伙盗贼,然而却也是一无所知。手中长剑虽利,奈何却寻不到仇寇,竟只能留在鞘中!

    就在王侠想去官府询问有无线索之时,一个路过他们的行人忽地冷笑一声:“不知道?有的人怕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罢了。”

    那行人又自嘲一声:“我虽笑你们,可我也是不敢说的。便是说了又有什么用,难道官府还能抓住他们?那可是江湖悍匪!”

    他这话一说,不少人都面带愧色,又带着惶惶恐惧之色,他们连忙散开,各自都是唉声叹气,匆匆离去。

    有一人临走前头也不回地说了声:“老少爷们,也莫怪我等知道的不说,那伙盗贼你们想必也听过。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我要是说了,让他们知道了是我说的,那我们家估计便要和那村子落得一个下场了!”

    王侠忽地觉得心里发凉:“一伙悍匪便能叫人有口不敢开有话不敢说么?那若做下这事的是乡绅呢,是不是就能勾结官府,教这十里八乡都开不了口,教衙役捕快都不敢查?那若是知府呢,若是丞相呢,若是皇帝呢?是不是千千万万的人便都得将事情掩埋掉,还得变着法地歌功颂德?这世道……这世道……若是无侠,谁来替平民百姓申冤,谁来替他们主持公道?”

    周围人都已经渐渐散去了,不少人面带沉重,又只字不吐。

    王侠瞧定那个冷笑的行人的去向,便默默跟上了他。

    渐渐地,出了集市。王侠并未掩饰行迹,那行人已是发觉了他,匆匆加快了脚步。

    王侠身形一动,几个纵落间便到了他身边。若有江湖人士在场,定然要喝声彩的,不是苦练了十几年,谁人能有这般轻灵身法?

    那行人之前虽自言说不敢说出那伙盗贼是什么来历,但也是颇具胆色,不然怎么敢嘲笑众人。见得王侠跟在后面,早已暗自将包袱里的一柄防身用的刀提在手中。此刻见王侠身形迅捷,眨眼间便近得自己身旁,他也是虽惊不乱,手里刀刃一闪,直直地对着王侠砍去。

    王侠伸手在他刀锋侧面一弹,当的一声,刀便脱手而出。

    那人面色一白,到底是条汉子,也不逃了,只冷笑一声:“莫以为你们势大便没人治得了你们!我便是在集市之中暗示了他们又怎的,要杀尽管便杀,天大地大,总会有个大侠把你们杀绝了!”

    王侠只冷冷道了声:“说,那伙贼人是谁?又为什么屠村?又是哪个村子被屠了?”

    那行人先是一愣,后又是恍然,只摇头不说。

    王侠一阵怒气涌上心来:“呵,我看你刚刚还敢提刀与来人搏杀,怎么现在就焉了?怂了?”

    那人面色涨得通红,怒道:“看你衣着富贵,身手又好,自然是不惧那伙贼人的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呢?无权无势,若是贼人寻仇上门,岂不是一家老小都要被我拖累害死?!我又不能带着老小背井离乡,你却让我如何做!”

    王侠默然良久,放了那人,抛出一锭银子,道声:“失礼了。”

    那人呆呆地瞧着手里的银子,面色忽青忽红。王侠正待转身离开,那人忽地高高扬起手臂,用力将银子掷了过来:“鸟!”

    王侠轻轻接住那锭银子,那人只怒视王侠,半晌道:“鸟!我若不是家有老母妻儿,早便将那伙贼人报了出去,你却来轻贱于我!”

    王侠愣了一愣,面有羞愧,深深一揖,也不说话,转身欲走。

    那人忽道:“等等!”

    王侠疑惑地看着他,他问道:“四周可是无人?”

    王侠扫视一圈,内力贯于双耳,点了点头。

    那人才道:“黑虎……我只知那伙贼人以黑虎为标记,为首的乃是几个江湖悍匪。仗着武力,他们就强在这块地界征收赋税,我们都管那层税唤作恶虎税,但也没人敢不交。也有人去报过官,官府开始还管上一管,还想着去剿匪,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也没人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几天又是收税的日子,估摸着是那个村子做了什么,惹恼了那伙贼人吧。至于哪个村子……”那人想了想,指了个方向,“算算时间,该是那边的村子交税了。他们靠着大山,山货多,那伙贼人总是先去他们那里再去别的村子。”

    王侠顺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顿时觉得耳边嗡了一声,一股血气直冲上脑。

    他大吼一声,运足内力,疾往集市赶去。

    到了集市,瞧见匹黑马,便直直地翻身上马,甩下几锭银子,狠狠一甩马鞭便往那边赶去。

    “黑虎……若真是那个村子……王侠便是追查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们诛绝!”

第十二章 坟() 
哒哒,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少年铁青着脸,打马骑行在山路上,正是王侠。

    忽地,王侠面色更加沉重,原来他已能看到远处还未熄灭的黑烟,鼻中还能嗅到……

    他想大吼一声,想要大哭一声,可喉咙好像被卡住,眼睛干涩得生疼。

    味道越来越重,令人几欲呕吐,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处散着黑烟的地方。

    就是那了……

    王侠住了马,看到了留宿过的村子。

    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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