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叫了一声,曲非烟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起身了,而后便蹦蹦跳跳地往王侠的院子跑去。
“咦,灯还亮着?侠哥哥还没睡么?”
正这时,一阵幽幽的洞箫声传来,正是曲非烟路上教给王侠的曲子,听来还有些晦涩,想必是还不熟练的缘故。
曲非烟眼睛眯成了月牙,轻轻地将自己腰间的那支洞箫取了下来,也是奏起了那支曲子。教王侠时曲非烟说自己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其实她是知道的,这曲子叫《凤求凰》。
两道箫音轻轻地柔柔地幽幽地在华山顶上响起了,一道略显低沉,一道则是清脆动人,曲子中的意思缠绵不尽。
思过崖上,风清扬侧耳倾听,半晌,轻笑一声:“这些后生啊,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了。”
还在书房中看书的岳不群听到箫声,对着旁边的宁中则“哼”了一声,道:“哼,《凤求凰》?”
宁中则白了他一眼:“干你什么事,看你的书,明天什么话都不许说!”
岳不群气恼地哼了一声,啜了口茶水。
待得一曲终了,吱呀一声,王侠推开了房门,看着站在外面的曲非烟道:“非非,怎的还没睡?”
曲非烟笑道:“想你了呀,睡不着哩!”
王侠面上一红,别过脸道:“快别乱说……山上凉,你快回房睡罢,莫要着凉了。”
曲非烟甜甜地“嗯”了一声,又大着胆子在王侠手上轻轻捏了一下,然后咯咯笑着,笑声清脆得似银铃般。
……
这日,王侠正在院中一边翻看着《独孤九剑》的剑谱,一边指导着曲非烟的剑术,正这时,6大有急急忙忙地到了王侠的院落,喊一声:“大师兄,师父有急事找你,让你快去议事厅!”
王侠霍然起身,对曲非烟道:“非非,我这几日又得出去一趟,这次不能带你了,你在华山上好好待着,回来我要考校你的剑术的,知道么?”
曲非烟乖乖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侠哥哥,路上小心。”
王侠“嗯”了一声,便向正气堂快步走去。
进得正气堂,岳不群、宁中则、封不平等人都已到了,岳不群看着王侠也到了,便点点头道:“人都到齐了,我便将事情说了罢。”
说着,岳不群展开一张信纸,读道:“华山派岳掌门敬启,今日本门打探得知,魔教前教主任我行已然重出江湖,正在暗中收复部下,预备与东方不败争夺魔教教主之位,兹事重大,不敢怠慢。请尽快动身前来本门,待得诸派掌门到齐,我等一齐商讨如何应对此事。少林方正拜上。”
岳不群这信一读完,正气堂中众人除王侠外都是一脸震惊。
宁中则惊骇道:“那个任我行又重出江湖了?不是说他已然死了么?”
封不平三人也是惊骇,他们虽然一直在闭门苦练,但魔教前教主的名头他们又怎么可能没听过。只是后来传出任我行暴病身亡的消息,今日却又说任我行重出江湖,实在让他们惊讶。
岳不群点头道:“想必是给监禁了罢,应当是最近才逃出来,这才有了重出江湖报仇雪恨的想法。”
岳不群接着道:“唔,少林派行事严谨,这等消息定然是不会错的,少林寺是肯定要去的了,问题是谁去?”
王侠则道:“弟子觉得,这次去少林寺也不过就是去商量个章程出来,倒是不必去太多人。封师叔是肯定不能去的,他心关将破,最要紧的是把这关过了,师娘和几位师叔也不必去,他们武功修炼都到了关键时候,能多上一点时间修炼那便强上一分,故而弟子以为,弟子与师父两人前往便可了,我们都破了心关,便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两相照应之下也不会出什么事,不知你们怎么看?”
岳不群点头道:“侠儿说的有理,这次去少林确实不用太多人,师妹还有几位师弟,你们便安心在华山修炼便是,有我跟侠儿两人,想必便是出再大的乱子也该不妨的,更何况少林寺中能出什么乱子,倒也无须担心。”
几人都是点头,于是岳不群和王侠两人匆匆收拾了东西,下了华山便往少林寺赶去。
……
不一日,少林寺便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岳不群叹道:“禅宗祖庭,好壮观!千年底蕴当真是非同小可!”
王侠也是点头道:“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我可是听了不知多少遍了,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来这少林寺。可惜了,可惜了,再宝刹庄严的寺庙最终也免不了做起生意来的,不知千年以后还能否留下武功传承。”
两人正交谈时,一位穿着僧袍的僧人迎来,问道:“可是华山派的客人?”
岳不群和王侠都道:“正是。”
那僧人宣了一声佛号,道:“二位请随我来,方丈还有其他许多掌门都在议事堂。”
“有劳了。”
“有劳了。”
第六十四章 少林会晤()
王侠和岳不群跟着那僧人穿过少林寺重重叠叠的殿宇,走过少林寺中郁郁葱葱的古树,看过密密麻麻巍峨壮观的塔林,终于来到大雄宝殿之前。?。1s。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便是这里了,小僧告退。”僧人轻施一礼,便步履轻快地离去了。
“阿弥陀佛,想必是华山派岳掌门莅临了,哦,还有这位施主,想必是华山派的掌门弟子了,阿弥陀佛。”少林方丈方正大师的声音带着一种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力量,确实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当世高僧。
“见过方正大师,岳不群有礼了。”岳不群笑着向方正大师回礼,王侠也站在岳不群身后向方正大师回礼。
“啊呀,岳师弟,好久不见哇!”左冷禅热情地打着招呼,似有深意地说道,“以往怠慢了岳师弟,多多见谅,多多见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岳不群回复道:“不敢,不敢,岳某一直不成器,左师兄倒是高看岳某了。”
不止是左冷禅,衡山派、泰山派、恒山派的掌门也都上来与岳不群打招呼,还有些旁的门派,比如青城派、点苍派等等。
待得寒暄过后,诸派掌门都入了大雄宝殿。殿中放着许多凳子,待得众人都坐好之后,方正大师便开始讲话了。
“诸位想必都在信中看过这消息了,自然也都知道贫僧叨扰诸位是为了什么,不错,便是要请诸位来商讨如何应对任我行重出江湖之事。”
即便是诸位掌门已然看过那封信了,但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从方正大师嘴中说出,仍有一种震撼力,众位掌门虽都不作声,面上神色却都有了些微变化。
左冷禅眉头一挑,问道:“方正大师,任我行重出江湖,要与东方不败争夺魔教教主之位,这事确实于江湖格局有极大影响,方正大师想必心中已是有了腹稿了,不妨说来让我们听听,少林底蕴深厚,大师也是见多识广,还请让我们聆听教诲。”
“阿弥陀佛,”方正摇头宣了声佛号,“贫僧惭愧,贫僧所想,乃是能否少伤杀人命,还江湖一片安宁,除此并无他想。”
岳不群问道:“少伤杀人命?不知大师此话何意?”
方正低眉颔道:“江湖之中死伤最为惨重之事便是正魔相争,每日都不知多少江湖人士因此丧命,故而贫僧想,能否趁此机会消弭正邪之分,为后世开一个太平江湖。只是贫僧愚昧,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惭愧,惭愧。”
大雄宝殿中诸位掌门都是面露异色,心下都道不可能。自古到今,江湖中正魔两教的恩怨从未断过,正魔两方不知积攒了多少陈年恩怨,难道是说放下便放下的么?若只是这些陈年恩怨的话,为门派计,他们也能勉力约束自家,但魔教呢?那些茹毛饮血****狡诈之人,哪有人能约束他们?若是正道愿意消弭仇恨,魔教却暗中谋划不轨,那正道岂非危险了?不可能,不可能。
方正看着诸位掌门的脸色,心下也是一叹。
正这时,一阵猖狂大笑从外面传来。
“哈哈,和尚你好心肠,好有气魄!”
王侠听这笑声,面上一动,低低地对岳不群道:“这是任我行。”
岳不群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晓。
任我行一身黑袍,身后跟着向问天,竟视正道诸掌门如无物,径直踏入了大雄宝殿,直对天下正道。
任我行抚掌大笑道:“我以前还道方正你不过是迂腐的慈悲心肠罢了,不想和尚你竟是心有大志,想要了结正魔恩怨?了不起,了不起!我任我行佩服你!”
“任我行?!”
“任我行?!”
左冷禅怒斥一声:“魔头,当着天下正道之面竟还敢出现,视天下正道于无物不成!”
诸位掌门中性子火爆的已然亮出身上兵刃,剑声刀声锵然大作,好似下一刻便要一拥而上将任我行和向问天剁成肉酱。
任我行大笑一声:“哈哈!来啊,来啊,天下正道便是用人多堆死人少么?”
诸位掌门也正是心中犹豫这一点,他们都是天下鼎鼎有名的人物,若是单打独斗杀了任我行,那自然是可以大说特说,但一拥而上?这岂不是失了宗师身份!
左冷禅嘿然冷笑,道:“对付魔头,何须讲究道义?”说着,他已锵然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锋已然指向任我行。左冷禅又喝了一声:“诸位,大家伙一起上,莫要让这魔头走了,不然他又得为祸江湖了!”
“哈哈哈哈!”正当诸位掌门要一拥而上时,任我行又是抚掌大笑,“妙啊,妙啊!左冷禅你当真是卑鄙无耻得大义凛然了,天下我最不佩服的几人中,你当居位!”
任我行笑着笑着又神色转冷,面带讥诮地瞧着众掌门,冷声道:“诸位不妨想想自家中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比如说娇妻美妾,比如说麒子麟孙,嘿嘿,嘿嘿!”
众多掌门先是惊疑,不明白任我行在说什么,而后心念电转间,众掌门都是“啊”地叫了一声,目露焦急惶怒道:“卑鄙!”却是都停了兵刃,不敢上前。
任我行笑道:“彼此彼此,你看你看,咱们便在这说说话,动动嘴皮子功夫,这该多好!任某没了性命之忧,诸位回去也能见到妻儿老小,啧啧,两全其美了。”
“阿弥陀佛,”方正大师轻施一礼,道,“还请任施主道明来意罢,任施主正忙着收拢旧部,要与东方不败争夺教主之位,如何有功夫来敝寺闲逛呢?”
任我行面露惊色,啧啧赞叹道:“竟还是给和尚你瞧出来了,不错,不错,任某忙得很哩,哪里就有功夫来你这破庙闲逛,跟着一堆废物说话了,不错,不错,我是有事来的。”
任我行眼珠一转,狡黠笑道:“任某是来与正道谈生意的!”
诸位掌门都是惊疑不定,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
方正问道:“还请任施主明说了罢!”
任我行缓缓道:“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呐,与我一道拿下东方不败,助我重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作为报答,我当约束部下,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大雄宝殿中仿佛落下了晴天霹雳一般,霎时间一片寂静。
第六十五章 斗(一)()
“你们拿下东方不败,助我重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作为报答,我当约束部下,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大雄宝殿中仿佛落下了一道晴天霹雳,霎时间一片寂静。??。1s。
方正大师面露欢喜,道:“任施主此言当真?”
左冷禅则是面色一变,正待怒斥任我行痴心妄想时,任我行忽地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假的了!天大地大任我行,哪里要你们这些废物来帮我了!”
方正大师喜色敛去,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岳不群则出声道:“任教主究竟要做什么?还请明说了罢!”
任我行瞧了岳不群一眼,自是看到岳不群周身气度,又看到岳不群身后站着王侠,心下也不小视岳不群,未曾开口嘲笑,淡声道:“来这做甚?唔,让任某想想,唔,对了!我来啊……是要跟你们比一比武功。”
登时间,大雄宝殿中哗然作响。任我行专程来大雄宝殿中来挑衅江湖正道的么?正道掌门尽皆云集于此,他竟敢说要和众人比试武功?
左冷禅皱眉道:“你这魔头究竟打着何等算盘!”
众掌门也是心下犹疑,任我行此来绝不是为了比试武功的,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要比及时收复部下来的重要?任我行定然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这时,天王老子向问天向前重重踏了一步,大殿中便宛如雷鸣一般。向问天哂笑道:“你奶奶的,怎的都没种么?哈哈,正道掌门便只会打着以多打少的主意,到了单打独斗比试武功的时候就缩卵了?”
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怒声道:“你才没种!打就打,谁怕谁!”
任我行却是哂笑一声,一道磅礴内力自手掌透出,便如同王侠当日震慑向问天般,任我行悠悠问道:“没到这一步的还是莫要自取其辱了吧,恁的没意思!我也不想比这般没意思的武!”
余沧海脸色铁青,但瞧着那道内力又是无话可说。他眼睛瞪得如铃铛一般,终究还是退回了人群。无他,心关难破而已,众掌门也是轻叹着纷纷后退,王侠也跟着后退,正道场中只留下方正大师、冲虚道长还有左冷禅和岳不群四人。
方正大师道:“贫僧至此亦不解任施主此举是何意,但天下正道在此,贫僧也不敢退却,便厚颜留在场中了。”
冲虚道长并不说话,只是瞧着袖袍,一呼一吸间气息浑然天成,恍若武当顶上一颗万年青松般,自在天然。
左冷禅面色凛然,身上气势盛极,如泰山般浑厚大气,隐隐中又透着些万年寒冰般的寒气,只是未破心关之人都无法察觉。
岳不群则是面色淡然,平平静静地站在那里,自有一种淡然的宗师气度,明显也已是破了心关。
任我行拍手道:“好!好!这一来总算没有那些猫猫狗狗来叫唤了!”
左冷禅看着任我行道:“魔头,不管你打什么主意,这武你是要怎么比?”
任我行则是认真想了一会,认真道:“单打独斗啊,还能怎么斗?”
左冷禅却并未动怒,他心中明知,此人定是要故意激怒自己的了,一旦自己动怒,怕是一会便要跟自己比武,到时自己心境不稳,他便有可乘之机了。因此,左冷禅只是眼神微冷,死死盯着任我行,却并不说话,正道其余三人也并不说话。
任我行瞧了三人一会,面上现出一种失望的表情,道:“无趣,无趣,没意思!”他又道:“你们不是问我要怎么斗么?我说单打独斗,自然是不错的了,难道你们还想围攻于我?都是破了心关的高手,料想还不至于这般下作吧!唔,我想想,便这般吧,我今日先与你们当中一人斗上一斗,然后我便去接着做我的大事,日后有空再来找你们其他人比武,这般如何?”
“阿弥陀佛!”方正宣了一声佛号,问道,“不知任施主要与谁人比武呢?”
任我行嘿嘿一笑,指着方正大师道:“和尚,便是你了!”
方正面上无悲无喜,正待回应,任我行却又摆了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太迂了些!”他顿了顿,接着道:“唔,我想了想,要赢和尚你实在太过简单了,没意思,没意思!”
众人皆是哗然,这魔头竟如此狂妄?方正大师一身佛功精湛无比,除了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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