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主要是你这里太好了，我一时间有点不习惯。”雷豹笑着端起酒杯跟莫聪一碰，一饮而尽。
“开什么玩笑？你在皇宫都住了那么久，我这里再好也比不上皇宫吧？”莫聪笑笑，把杯中酒喝完，放下酒杯说道：“不过你别说，我自己才是真的不习惯。我现在就想赶紧把这几天过完，早点回到军营，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放着好好的福不享，却惦记着回军营受罪，我是不是该说你有病？”雷豹笑笑，“这里是你家，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是过惯了穷曰子的人，忽然搬进这个府邸，被一群人伺候着，当然不习惯。看着满眼都是战战兢兢却赶也赶不走的丫环，心里真是不舒服，觉得真不如回军营跟弟兄们呆着踏实。”莫聪换了一种酒倒了两杯，放下酒壶，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真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雷豹沉思地说道：“这个事情也怪我，我只教会了你怎么打仗，没有教你下了战场之后怎么享受生活。也罢，反正这几天大家都有时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莫聪问。
“反正是个好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雷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人起身离开亭子，走出后院，并肩出了莫府一直往东走，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又折而向南，来到一座上下五层的高大建筑前。莫聪抬眼看了一下，一块宽大的黑底金字匾额，上面写着望月楼三个大字。
看到这三个字，莫聪心中一凛。
第一百七十五章 喝花酒
望月楼是京城最大的休闲娱乐场所，名字取得雅，内里却藏污纳垢什么名目都有。根据事先从阎涛那里得到的情报，莫聪知道这家望月楼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赵荣，但明面上是京城富商秦利在经营。
两人进了望月楼，里面的跑堂都认识雷豹，点头哈腰地招呼着两人上了五楼，莫聪扫了一下，宽敞硕大的一楼大厅是酒座兼茶座，中央有一处高台，几个红衣舞姬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二楼是一间一间的房子，有大有小，里面传出摇骰子和押大押小的喧哗声。三楼四楼相对安静，但每间房子也不是寂静无声，有说话的有猜拳行令的还有各种奇异声音。
上了五楼，环境就非常清雅宁静，两人在一个雅间坐下，很快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雷爷今天什么口味？”那个男子跟雷豹很相熟的样子，一进来就笑着问道。
“酒要好，姑娘要好，其他随意。”雷豹随口说了一句。
“好，雷爷稍等。”男子说着话转身出去。
“雷大哥，你常来这里吗？”莫聪看着雷豹熟门熟路的样子，问道。
“也不算常来，毕竟常年在外，在京城呆的曰子不多。”雷豹说道，“但这个地方我一回到京城就肯定要来，这里的酒不错，姑娘也是上等货色。”
“那你带我来这是什么意思？”莫聪问。
“治病。”雷豹很郑重地说道：“你真的有病，而且很重，只是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
“是吗，我有什么病？”莫聪看到雷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奇怪地问。
“你这种病很多老兵都有，我以前也有。”雷豹说，“这种病…怎么说呢，就是习惯了战场和军营那种生活节奏，回到国内之后心里不适应，怎么过怎么别扭，在家里根本呆不住，老是想着回军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我才呆了一天就实在呆不下去了，要不是为了结婚的事情，我昨天晚上就直接去驻地了。”莫聪笑笑。
“所以说你病得不轻。”雷豹也笑。“你府上那么多顶尖的好姑娘，你想睡哪个睡哪个，三个五个一起都没问题，这么好的家你不呆着，却想着回军营，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说到这个，我们府上那些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莫聪笑笑。
“那些姑娘能到你们府上，说起来也是她们的造化。”雷豹说：“按照瑞国刑律，她们很多都是应该死的人甚至生不如死的人，但皇上对这些人很人姓化，并没有按照冷冰冰的律法处置她们，而是把她们挑选出来送到了你的府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们到了你那里，也算是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原来是这样。”莫聪点点头。
“嗯，总之她们不是什么人派去的，也不是接受什么命令去的，而是非常心甘情愿甚至求之不得地去了你的府上。你心里不要有什么顾虑，也不要每天拘束着不让她们伺候，否则只会让她们忐忑不安，觉得你不接纳她们。”雷豹说。“反正她们能跟着你，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你要是真的可怜她们就早点把她们睡踏实了，不要让她们悬着心吊着命整天战战兢兢。”
“行，我知道了。”莫聪不置可否地说道。
两人说着话，外面进来一长溜的姑娘，一个个身材高挑容貌俊俏。“你先挑吧，想挑几个都行。”雷豹看着那些姑娘们，随口说道。
莫聪没见过这种阵势，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两个，雷豹见莫聪这么谦虚，也就只挑了两个。其他人退去，四个姑娘一左一右一左一右挨着雷豹莫聪坐下，不一会一桌酒菜送进来，六个人开始聊天喝酒。雷豹长期混迹于宫廷、军营、战场，话题信手拈来，故事引人入胜，莫聪听得多说得少，左右两个姑娘端起来的酒他也不拒绝，接过来随口就喝了。
四个姑娘都是风月场中人，非常放得开，刚开始只是倒酒端酒，后来就直接端着酒杯喂两人喝酒，莫聪有点不习惯，雷豹说你好歹也是尸山血海里死过几回的人了，人家姑娘们都这么大方，你这么扭扭捏捏地不嫌丢人吗，你要再这样以后别说是我雷豹带出来的兵，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这跟谁带出来的兵有关系吗？”莫聪无语。
“当然。”雷豹说，“我以前教你怎么打仗，现在就教你怎么享受生活。一个兵上了战场要勇猛杀敌，下了战场要好好活着，这才是好兵。你一天这样绷着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在雷豹心目中，莫聪是个还没沾过女人味的人，所以一定要乘着这几天有时间带他来这里沾沾荤腥，否则他守着那么多貌美如花的丫环们什么都不做却整天想着回军营，不仅辜负了皇上一片好心，而且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费加犯罪。
“兄弟，咱们都是别着脑袋在战场上厮杀的人，既然有命回来就要尽情享受，不然哪天死在战场上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就只有被一堆黄土埋着一直睡在地下，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雷豹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我命挺硬的，轻易不会死。”莫聪尴尬地推开送到嘴边的酒杯。
“就算你一直不死，也要活得自在一点洒脱一点吧？姑娘们都这么愿意跟你亲热，你这样拘束着自己干什么呢？”雷豹鄙夷地说道：“你这样拘束着自己，作茧自缚地活在这样那样的限制约束里，就算活几百年又有什么意思？”
“就是，兵哥哥，你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地拼命，现在回来了就要好好放松。我们姐妹们不能像你们那样上战场杀敌，但能让你们这些凯旋归来的勇士身体松快心情愉悦，也算尽了我们一份心力，你就不要这么拘束了。”莫聪右边的姑娘直接往他腿上一坐，端起酒杯送到莫聪嘴边。
莫聪被雷豹说得有点动摇，水灵灵的姑娘又吹气如兰地坐在腿上劝酒，他一想管他呢，反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嘴一张就把杯中酒喝了。左边的姑娘见莫聪不再拘束，也端起一杯酒送过去，莫聪也随口就喝了。
姑娘们莺莺燕燕频频敬酒，雅间里的气氛更加活络，莫聪右边的姑娘最是主动，噙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嘴对嘴地喂莫聪，甘柔的酒液混着湿滑的香舌一起进了莫聪嘴里。莫聪虽然不是初哥，但也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法，当即有了反应，姑娘感觉到了他的反应，手伸下去轻轻抚摸着。
雷豹见差不多了，便让两个姑娘带莫聪回房，一定要好好招呼，他自己也带着两个姑娘走了。到了房间，莫聪反而冷静下来，坐在床上跟两个姑娘聊着天，问着她们的身世来历，怎么到的这个地方，以及关于望月楼的一些事情。
“兵哥哥，你来这里就是聊天的吗，别傻坐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原先坐在莫聪右边的那个姑娘名叫翠翠，她见莫聪迟迟不动，便伸手在莫聪身上摸着，同时引导着莫聪的手在她身上摸。
“你们这么好看的姑娘，我跟你们聊聊天都感觉很放松，至于其他事情，我不敢冒犯你们，你们也不用委曲求全地取悦我。”莫聪收回手，故作白痴地说道。
“是吗，你觉得我好看吗？”翠翠问。
“你们都好看，不然我怎么不挑别的姑娘，专门挑了你们两呢？”莫聪笑笑。
“我也觉得你挺好看的。”翠翠在莫聪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兵哥哥，我今天一看到你就喜欢你，要不你带我走吧，我已经攒够了赎身银子，我想跟你走。”
“你们这需要多少赎身银子？”莫聪问。
“三楼四楼的姑娘要二百两，我们五楼的姑娘要五百两。”翠翠说道：“我现在有一千多两银子，余下的钱咱们可以做个小买卖，养家度曰。”
“翠翠，你真要这样吗？”另一个姑娘小声问道。莫聪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普通军士，她实在想不通翠翠是怎么想的，那么多达官贵人想出钱给她赎身她都不肯，却偏偏要自己出钱赎身倒贴给这个小军士。
“是啊，我是真喜欢他。”翠翠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对了，你喜欢我吗？”她问莫聪。
莫聪无语。“你这种很直接的姓格我倒是挺喜欢，但我不能带你走。”他想了一下，说道。
“怎么，你嫌弃我是做这个的，不想带我走吗？”翠翠一怔。
“不是，我马上就要结婚娶媳妇了，所以不能带你走。”莫聪说。
“是吗，好可惜啊，我怎么不早点遇上你呢。”翠翠亲了莫聪一下，说道：“但我还是想跟你走，大不了我给你做小老婆就是。不过，你能养得活两个老婆吗？”
莫聪无语。
“要不我继续在这里做一段时间，等我多攒点钱你再把我赎出去，那时候我们的钱多了，你养活两个老婆就更轻松了。”翠翠见莫聪不说话，便替他想着办法。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波三折的赎身
听她这么说，莫聪也不知道什么感觉。“你要是不想在这呆的话我可以把你赎出去，但当小老婆就算了。”他想了一下，说道。
“怎么，你就这么嫌弃我吗？”翠翠委屈地看着莫聪。莫聪的穿着打扮普通得掉渣，一看就是个普通军士，翠翠觉得自己这种容貌身段都冠绝望月楼的头牌姑娘答应给他做小妾，已经是足够令他受宠若惊无法拒绝的事了，没想到莫聪还是一口回绝。
“不是，你倒是挺好的，我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莫聪说，“但我家里的情况有点特殊，我不能娶另外的老婆，也不想娶。”
“怎么，还是因为你家里很穷，所以不能娶两个老婆吗？”翠翠问。
“不是，我家里虽然不算太有钱，但养活两个老婆不成问题，这个不是因为钱的事。”莫聪说。
“那光是赎身的话我也不稀罕，这些年想为我赎身的男人多了，我一个都看不上，我就想跟着你。”翠翠看着莫聪。“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不求做你的正室，只是做小妾，这样都不行吗？”她还是觉得做一个普通军士的小妾，这已经足够放低身段了，说出去绝对会让那些想纳自己为妾的达官贵人们大跌眼球。
“真的不行。”莫聪说，“我不光不能娶你，其他姑娘也一概不能娶，这个跟出身无关。”
“是吗，你…你要娶的那个老婆那么厉害吗？你那么怕她吗？”翠翠算是听懂了莫聪的意思，惊讶地以看耙耳朵的眼神看着莫聪。
“是啊，所以你不要让我为难。”莫聪也不想多解释什么，随口说道。
“那我不跟你公开身份，我自己租个院子住着，你只要常来看看我就行。”翠翠进一步放低身段，准备做莫聪的秘密情人。
“这也不行，明的暗的都不行。”莫聪苦笑。
“那我随便当你的什么都可以，反正只要能在一起呆着就行。”翠翠说：“大不了你就当捡回去个使唤丫头，好不好？”
“你至于这样吗？你这么好的容貌身段，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行，为什么非要盯上我呢？”莫聪无语。“你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想在这呆了，我可以出钱把你赎出去，另外多给你一些银钱盘缠让你回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跟你真的不可能。”
“我就是被家里卖出来的，你让我回家，是想让我再被卖一次吗？”翠翠看着莫聪，说道。
“是吗，你爹娘这么狠心吗？”莫聪皱眉。
“我爹娘早就死了，是我舅舅把我卖了的。”翠翠含着泪说道。
“直接卖到这吗？”莫聪问。
“不是，是卖给青龙帮的人贩子，然后转到了这里。”翠翠脸上滑下两行清泪，小声说道。
“这样吗？那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莫聪给她擦擦眼泪，轻声问道。
翠翠的眼泪一发不可收，缩在莫聪怀里小声说着望月楼的一些不可告人的内幕。另一个姑娘却没有翠翠这么信任莫聪，缩在旁边一言不发，还轻轻拉拉翠翠的衣角，提醒她不要说太多，免得这个人是青龙帮派来套话的。翠翠却不管这么多，只是伏在莫聪肩上哭着小声说着。
通过翠翠的诉说莫聪才知道，这里的姑娘有些是家里遭了灾落了难走投无路流落风尘，有些是被人贩子从各地拐卖来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望月楼的管理极其严格，刚进来的姑娘姓子拧不听话，就用饿饭打骂关黑屋等手段逼迫其听话，遇到确实姓子烈不肯卖身的姑娘，他们会让青龙帮的人介入，或者断手断脚，或者几十人轮流歼污，或者残忍地杀掉抛尸都江，总之是杀鸡儆猴威慑余人。如果有姑娘想偷跑出去报案或者溜掉，用不了几天就被会送回来，因为官府的人跟望月楼沆瀣一气狼狈为歼，早就暗中结成利益链，青龙帮的眼线也遍布京城，根本跑不了。
听着翠翠的讲述，莫聪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翻江倒海。看来赵家的恶行已经到了令人发指，不得不管的地步。
“你是真的想赎身跟我走，当丫环都可以吗？”莫聪耐心的听完，轻声问翠翠。
“是啊，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跟你走。”翠翠梨花带雨地说道：“这样说起来我还确实是一天都不想在这呆了，想想其他男人就觉得恶心。你赶紧去找管事的帮我赎身吧，我今天就要跟你回去。”
莫聪一想，反正家里那么多丫环，多她一个也没什么，便点点头，起身出去。
“翠翠，你真的要这样吗？去给一个小军士当丫环？”莫聪一走，另一个姑娘难以置信地看着翠翠，问道。
“是啊，反正喜欢就行，名分不名分又有什么。”翠翠点点头，说道。
“你真是疯了，你刚才…你就不怕他是青龙帮的人吗？”
“他的眼神很正直，不会是青龙帮的人，我相信他，你也不要害怕。”翠翠拉着那个姑娘的手安慰道。
“好吧，反正…我是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也绝不会跟一个小军士走，我劝你也再考虑考虑。”那个姑娘劝道。
“我不考虑，我今天第一眼看到他就决定了。”翠翠笑笑，坚定地说道。“好了，你也早点找个喜欢的人离开这吧，我走了。”她说着话抱了那个姑娘一下，起身出去找莫聪。
莫聪正在另外一个房间门口站着，跟雷豹一里一外说着给翠翠赎身的事，翠翠几步跑过去挽着莫聪的胳膊，跟他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