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赐字传功
“小子，磕了头，你就是灵云山人了。”老头伸手拂去木头额头上的灰尘，说道：“咱们灵云山人都姓莫，以后，你也姓莫。”
“姓莫？莫木头？”木头愣了愣，心想这名字可真不怎么样，还不如莫笑好听。
“木头能算名字吗？嘿，要说那些村民也真是，怎么能给小孩取这样的诨名呢？这也太偷懒了！”老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通过一路观察你的言行，老头现在正式赐你一个‘聪’字。以后，你就叫莫聪。”
“莫聪？莫聪！”木头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果断比莫木头什么好听多了。
“莫聪，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老头问道。
木头一时半会还不习惯这个新名字。他想了想，回答道：“嗯，大概是因为我，很聪明的缘故吧！”他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错！”老头断然喝道：“老头给你取这个名字正是要告诫你：任何时候都不要自作聪明。”
木头一愣，心里有些迷惘。
这也确实难为他了。一个六岁的孩童，哪里懂什么叫自作聪明？
老头也看出了木头迷惘的神色，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回想一下，村里那些小孩为什么不喜欢跟你玩？”
“因为…因为我比他们聪明，不管玩什么游戏都比他们厉害，所以他们不喜欢跟我玩。”木头想了一下，回答道。
他从小耳音眼力就超乎常人，跟村里的小孩玩游戏都是无往而不胜，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在作弊，然后就不怎么喜欢跟他玩。
“聪明？哼，你要是真的聪明，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大家排斥的地步？”老头轻哼一声，看着木头，说道：“聪明分很多种，有大聪明有小聪明。所谓大智若愚，一个真正聪明的人，绝对不会像你那样傻呼呼地被大家发现你很聪明，然后集体排斥你。而你呢，恰恰相反，处处都耍小聪明，甚至不惜破坏游戏规矩来体现自己的聪明。你这种做法就不叫聪明，而是自作聪明。莫聪，你听懂了吗？”
“哦。”木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好了，头也磕了名字也取了，老头现在就将咱们灵云山的天龙心法传授给你，再教你一套龙形拳。这两者一内一外，相辅相成。前者是积聚真气的方法，后者是使用真气的方法。这两样你都要勤加练习。”老头说道。
“好。”木头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老头。以后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师父，然后称呼大哥为师兄，对不对？”
“对个屁！”老头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厉声喝道：“刚跟你说了不要自作聪明，你马上又开始自作聪明了。以后见了我，只许喊老头。见了莫笑，只许喊大哥。以后等老三上了山，也只许喊三妹。哼，咱们灵云山上，没有什么师父师兄师妹这样的称呼，记住了吗？”
“哦，记住了。”木头猝不及防挨了一顿骂，心里很郁闷，对老头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实在有些无语。
“好了小子，别撅着嘴了。来，坐在凳子上，把耳朵支棱起来，老头现在就跟你说一说什么是修真。”老头一把将这个郁闷的小孩托到凳子上，开始传授修真的入门知识。
修习真气，简称修真。
据老头介绍，每个人从娘胎里一生下来，身体里就有一种叫真气的东西。但普通人呢，体内的真气就少的可怜，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不普通的人，他们体内的真气就比普通人多，而且可以通过修习的方式越修越多，越练越强。
木头——现在已经叫莫聪了——他体内的真气就比普通人多得多。所以，他就是一个非常适合修真的好苗子。
至于莫聪的真气为什么会比普通人多，老头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据老头猜测，可能是因为莫聪天赋异禀，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也可能是因为他当时身处死尸堆中，正好吸收了那些尸体泄露出来的真气，所以他的真气才会比普通人多。
第二种可能姓把六岁的莫聪吓得毛骨悚然，他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不认为自己吸收过死人的真气，坚持认为自己是天赋异禀。老头也就由得他，不再争辩。
“老头，你说我的身体里有很多真气，为什么我自己感觉不到呢？”莫聪使劲感受了一下，眨巴着眼睛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老头点点头，说道：“这就涉及到修真的第一重境界，引气！”
“引气？”莫聪重复了一遍，不懂。
“引气，就是引动体内的真气。”老头解释道：“你体内的真气就像一个小孩，它确实存在，但你又确实感觉不到。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它睡着了，需要你去把它叫醒。唉，这个叫醒的过程，就叫引气。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这么一说，好像挺简单的嘛！”莫聪兴奋地点点头。
“简单？哼，实话告诉你。这第一重境界，虽然不算所有境界当中最难的一道关卡，却是划分修真者和普通人的一道分水岭。普通人就算不吃不喝练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这种境界。而修真者当中，即便是天分资质都非常好的，也要练个三五年。资质平庸的，更是需要消耗七到十年的时间。你说它简单不简单？”老头及时纠正着莫聪的错误想法。
“啊？这么难？”莫聪面露惊讶之色，再也不敢说简单了。他想了想，问道：“那我大哥呢？他练了几年？”
“两年！”老头回答。
“啊？那他的天分资质……”莫聪咋舌不已，转头看着那个笑起来很难看的大哥，没想到他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呵呵，你大哥的天分资质不是非常好，而是超级好。”老头似乎看出了莫聪的心思。他拍拍莫笑的肩膀，说道：“你大哥四岁开始修真，到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功突破引气境界，正式迈入聚气阶段。莫聪，你也要好好努力啊。”
“好，我一定好好努力，超越我大哥。”莫聪痛下决心。“老头，你怎么不早点把我接上来，让我也早点练呢？”他有点抱怨。
“哼，老头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老头瞥了他一眼，说道：“好了，别撅嘴了。你既然想早点练，就不要再东问西问地浪费时间。早点听老头说完，早点出去练就是了。”
“好！”莫聪点点头，坐得笔直。
“引气这重境界，分为上中下三个层次。”老头说道：“第一个层次，就是我刚才说的，把你体内沉睡的真气唤醒。第二个层次，则是要让真气时刻保持清醒状态，不能一会醒了，一会又睡着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功夫没到家，还得继续练。第三个层次，要让真气听你的话，你让它动它就动，你让它停它就停，让它到哪个位置它就到哪个位置，必须分毫不差。”
老头说完就把第一重天龙心法传授给莫聪，又教了几招拳脚动作以及相应的口诀。莫聪记姓很好，悟姓也不错，很快就将心法和拳诀记得滚瓜烂熟，几个动作也学得像模像样。
“莫笑，你一会下山挑水的时候就带上莫聪，让他尽快熟悉上山下山的路。另外，莫聪从今天开始，每天砍十根柴火，砍不够就不准吃饭。莫笑，你不能代劳。”老头把该教的都教了，就扭头吩咐莫笑。
“好。”莫笑点头答应。
莫聪一听每天只砍十根柴火，觉得也不算很多。他在那个小山村的时候就经常帮着村民砍柴，十根柴火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都不至于让莫笑代劳。
他却不知道，这十根柴火，却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恶梦。
第六章 投机取巧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莫笑便出去张罗午饭。
工夫不大，几个香喷喷的菜肴便端上来，整整齐齐摆在那张木桌上。莫聪打眼一看，口水直流。那几个菜荤素搭配，做得都很精致，有些食材莫聪以前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饭菜上齐，莫笑把碗筷分好，便乖乖坐在一边，等着老头动筷子。莫聪也有样学样，乖乖坐着。老头也不跟他们客气，每个菜都是他第一个开动。然后莫聪有什么做得不对，老头会第一时间纠正。什么筷子怎么拿，夹菜怎么夹，饭碗怎么端，不准翘腿，不准敲碗，不准什么什么，反正麻烦规矩一大堆。
不过莫聪学得也很快，饭还没吃完，对所有的规矩已经了然于心。老头纠正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
三个人把饭吃完，莫笑将厨房和老头的屋子都收拾干净，便拿着一根扁担挑起一对大木桶，带着莫聪下山。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穿过层层云雾，七拐八绕地往山下走。
莫聪一边走一边记路，记啊记，记啊记，却总是记住后面的，前面的就想不起来了。他本来就比莫笑走得慢得多，这样一来更是慢上加慢。不过莫笑的脾气和耐心却很好，有时候等等莫聪，有时候干脆拉着他走。当然，莫笑的修为比起老头差的太远，莫聪被他拉着走路，虽然比自己走路快了很多倍，却远没有被老头拉着的时候那种腾云驾雾风驰电掣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走啊走，老头带莫聪上山，用了不到一炷香功夫。莫聪跟着莫笑下山，却用了一个多时辰。这一路把莫聪走得，两条小腿的迎面骨像是马上要断了一样，疼的他每走一步都呲牙咧嘴。一会可怎么上去啊？莫聪回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灵云山，觉得头都大了。
两人走到小河边，莫笑把木桶往地上一放，然后就带着莫聪飞身一跃跳到河对岸。莫聪以为莫笑是带自己来熟悉出山入林的通道，便对着那些树和石头看啊看。莫笑却指着左前方一大片林木说道：“二弟，天色不早了，你抓紧时间砍柴吧。”
砍柴？
莫聪一愣，“大哥，我刚才走的匆忙，忘了跟你要把斧子。这样吧，等一会上了山，我拿到斧子就在茅屋周围砍上十根柴火就行了。反正到处都是柴火，在哪砍不是砍呢。”
“不行。”莫笑摇头道：“砍柴不能在山上砍。山上的林木每天云遮雾罩，湿度太大不好烧。老头说的柴火，是这种柴火。”莫笑指指森林边缘被阳光晒得干黑干黑，没有树叶，却有很多枝杈的一种树。
那种树也不怎么高大，爬都能爬上去。但树的外皮黝黑细密，一看就是那种非常坚硬，非常难砍的类型。
“好吧。”莫聪总算是认识了自己需要征服的对象。他好好看了看，说道：“可是我没有斧子，还是砍不了。这样吧，我明天带把斧子下山，明天再来砍吧。”
“不行。”莫笑又摇摇头，说道：“砍柴不能用斧子。”
“不能用斧子？”莫聪大惊失色，“那…那我用什么砍呢？”
“用手。”莫笑对准一根不粗不细的枝杈挥掌斜劈，咔的一声，枝杈断成两截。“就是这样。”他说道。
莫聪看着落到地上的那根柴火，虽然不是很粗，断处也不齐整，但也足够震撼他幼小的心灵了。莫聪顿时对这个大哥更加刮目相看。
“好吧，我来试试。”莫聪爬到一块石头上，挑了一根差不多粗细的枝杈，学着莫笑的样子，举起右手用力一劈。
咔的一声，树杈纹丝不动，莫聪的手掌被震得生疼。
“这…这么硬，这怎么砍啊？”莫聪捂着手，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哥，你以前…一开始的时候是怎么砍的？教我一点窍门吧。”他求助地看着莫笑，问道。
“这个…我其实从来没砍过柴，这几年老头交给我的任务是挑水，砍柴的事情一直都是老头亲自负责。所以，大哥也没什么窍门可以教你。”莫笑不好意思地看着莫聪，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好吧，看来只有靠自己了。”莫聪也看出来莫笑确实没办法，便狠狠地盯着那根树杈说道。他挥起小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咔咔咔地砍啊砍，砍出了一身汗，手都快磨破了，那根树杈还是没反应。
“嘿，我就不信了！”莫聪两只手抓住那根树杈，双脚在石头上一蹬，整个身子吊在树杈上用力往前一荡。咔嚓，树杈承受不住他全身的重量，终于断成两截。
莫聪抓着那根黑树枝一屁股摔在地上，“哈哈，我终究还是把你弄断了吧？”他端详着这根来之不易的柴火，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二弟，你这不叫砍柴，你这叫……”莫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莫聪不应该这样投机取巧，便在一旁劝道：“总之，你还是好好砍吧，不要着急，我慢慢等你就是。”
“大哥，其实我也很想像你那样砍柴。但是没办法啊，我的真气还在睡觉，真要用手砍的话，这么硬的柴火就算一天一根那也砍不动。”莫聪拍拍屁股站起来，振振有词地说道：“没事，反正老头只是说砍柴，又没说用什么方式。”
他说着便如法炮制，咔嚓咔嚓折断十根柴火，用草叶子一捆，往背上一背。“走吧！”莫聪背着十根柴火，潇洒地说道。
事已至此，莫笑也就不再多劝。他领着莫聪走到小河边，拉起莫聪一个起落跃到河对岸，然后用那两只大木桶从河里打起来满满两桶水，用扁担挑起来沿着原路上山。
“大哥，你干吗要把水装得这么满呢？”莫聪跟在莫笑旁边，看着木桶里一漾一漾的水波，奇怪地问道：“山路这么陡，水东洒一点西洒一点，等挑上去也就只剩大半桶了。你直接少装点的话，最后也能剩大半桶。既然结果都差不多，你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呢？”
“二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笑摇摇头，说道：“大哥下山挑水，其实不光是为了挑水，更是为了练功，如果水装得不满，练功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会完全没有效果。”
“哦，原来是这样。”莫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另外，老头让你砍柴，其实也是为了让你通过砍柴的方式来练功。”莫笑看了莫聪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你靠着刚才那样的方式来凑齐柴火，那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二弟，你要是想早点把功夫练好，早点达到第一重境界，那就要老老实实地把每天的柴火都砍够。”
“好，那我明天一定好好砍。”莫聪一脸下定决心状。
第七章 精疲力尽
两人边走边聊，莫笑挑着水就再没办法拉着莫聪走路，所以莫聪这次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走了一会，莫聪的两条腿又疼了起来。不过这次并不是小腿迎面骨，而是大腿。那种感觉，真是又酸又胀，稍微抬一下就疼。
这可怎么上去啊？
莫聪抬头看着陡峭弯折一直延伸到云雾里的山路，心情真是比两条腿还沉重。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莫聪只好不断地找话来说。他一会介绍自己在小山村的生活，一会问莫笑灵云山上的情况，说到最后，能说的话好像全都说完了，山路却还没走完。当听到莫笑说才走了四分之一的时候，莫聪直接就崩溃了。
绝望的崩溃。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再不歇口气，真的要累死了。”莫聪一屁股坐到地上，捶着两条腿气喘吁吁地说道。
“千万不能坐下。”莫笑却一把将他拉起来，很严肃地说道：“二弟，你要是实在累了，可以稍微走慢点也可以站着休息一下，但是千万不能坐下休息，否则你的腿会比现在更疼，后面的路你也会走得更难受。”
莫聪一听这么恐怖，只好听莫笑的，站着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沿着山路往上走，遇到太陡的地方更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累死累活走了三个多时辰，回到茅屋天都黑完了。
老头整了几个菜，正在茅屋里坐着，一看两人回来了，便招呼两人进来。
“十根柴火，砍够了吗？”老头看看莫笑，又看看莫聪，问道。
“砍够了。”莫聪边说边将手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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