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的武功,不由得都深信不疑,除了昆仑派的人外,江湖上贪名前去的人倒也不少,只是都寻不到鬼谷的踪迹,最终只得悻悻而返。”
云剑叹道:“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境界,永无尽头啊。”陈洛微微一笑,道:“这些年鬼谷谷主虽然没有现身,但却出了个雁北天,雁北天出道以来犯了不少大案,譬如十多年前劫杀了平威镖局一车通往均州府的镖银,价达三百万两。此事一度轰动了政府,但当代朝政重文轻武,朝廷终究奈何不了他。当时正在均州的白非羽听得此事后,向来行侠仗义的他便去找雁北天,怎奈这恶贼武功甚高,白非羽被打成重伤,过后三天,白家一口惨遭灭门!”说到这里,陈洛心情总是愤愤难平,陈佩之等人皆知他怀感故人,皆都默然不语。陈洛隔了一会才又续道:“雁北天不仅杀了白非羽,十年来还不断劫杀不少富豪镖商,劫走了大量白银黄金。”陈佩之道:“人在世上,总免不了那贪图富贵之心,看来雁北天虽武功高强,但终究是此类人物,杀人劫财,当真罪该万死!”陈洛道:“不然,我瞧雁北天不止贪图富贵那么容易,只怕此事后有内情!”他转过头看了看云剑,道:“这些事也只得让剑儿自己察看。”云剑道:“是。”陈洛看了看天时,道:“依我看来剑儿,这时候不早,你还是再住一晚吧,待会我给你讲讲些江湖轶事,以及一些门派,这样行走江湖才不至于容易得罪人。”
云剑也只得应承。转眼已进入昏夜,在书房的灯却还是亮的,书房里只有陈洛和云剑二人,陈佩之和陈康却被陈洛遣走了。陈洛微叹一声,云剑心中一顿,道:“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陈洛苦笑道:“没什么,剑儿,我现在就给你讲讲些江湖门派吧。”他顿了顿,道:“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我就不多说,简略叙说一二,中原武林现在以少林峨眉,还有丐帮,以及华山派这几个大派为主,而大理则有点苍派,点苍派和远在西域的昆仑派一样,都是极少涉足中原的,但点苍派的名头却不下其他大门派。这些门派中人一般行事都行侠仗义,不必刻意去提防,但那些邪魔歪教却不得不防,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教会,叫做百毒神教,教会里的人行事诡异,甚至有人说更甚于明教。这些人都善使毒,你要小心提防才是,切莫惹上了才好。”云剑道:“剑儿知道了。”陈洛沉吟道:“百毒神教在江湖上没什么作为,但越是不出手,其一出手必惊天动地。我隐隐觉得这个教会极有阴谋。”他略顿了一下,道:“这个教会的苗家人所创,具体教会里的事也无人知道,只知道他们的教主教主蓝百和,听闻说是个女子。云剑惊讶道:“是个女子?”陈洛笑道:“这些江湖传言有真有假,还真不好定论。”云剑笑道:“应该不会是真的吧,一个女子当一个毒教的教主,也太不可思议了。”在当时北宋初年,使毒的门派极少,莫说是个女子了。
陈洛道:“我看不然,这女子姓蓝,应该是嫡传的苗家人,那她善使毒物也就不足为奇了。”云剑奇道:“苗家人都善使用毒么?”陈洛道:”不错,苗家僻处边疆,边疆地处湿润林深,多产毒物,苗家世居边疆,练就了一身使毒本领,有些毒也十分厉害,我说几种与你听罢,你以后若是遇到,可千万要避开。”他顿了一顿,道:“譬如说那万虫百毒丸便臭名昭著,这种毒药十分阴毒,服者全身如受万虫蚕噬,发作起来一日厉害一日,满十日时全身溃烂而死。”云剑不禁打了个寒噤。心道:“好厉害的东西啊!”他却不知他的父亲便是间接死在这种毒药下的。陈洛又道:“还有一种毒更加厉害,这种毒无色无味,中者毫无征状,发毒时间却是下毒者按药量要控制的。这种毒一旦发作起来,全身热痒难耐,实是生不如死,被使毒的人奉称为万毒之祖,叫做金蚕粉蛊。”云剑问道:“为什么要叫做金蚕粉蛊?难道是用蚕来做的,但我却不曾听闻过蚕有毒。”陈洛一捋长须道:“不错,这种蚕就叫做金蚕,全身通体为金黄色,是苗疆特有的物种,极为稀少,也十分难养。这种蚕本身没有毒性,反而可医治百病,但经过他们研制成粉后,毒性却出奇的厉害。给人服用下后虽不能即时致命,但发作起来却是生不如。”云剑点头道:“剑儿记住了,以后行走江湖少惹为妙。”
陈洛道:“好啦,剑儿,我该说的也都说了,时候不早,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出发,可在落日时分到江陵城。”云剑应了声,起身叩首道:“多谢叔叔关照,剑儿先行退下。”陈洛忽道:”剑儿,你若他日来时见不着我,定要去寻找佩之,好好照顾他,这算我拜托你,还有,此事万不可与佩之说起。”说完叹息数声。云剑想追问缘由,但陈洛却挥手让他下去。云剑无奈,只得回房,心中揣摩着陈洛这句意味深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忽地想起张明遥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怪言怪语,心中害怕起来,但他知道陈洛一直归隐在这里,应该在江湖上没有仇家才是,心想此事日后到江湖上多加留意。次日一早,云剑收拾好东西后便去向陈洛等人辞行,一干人送云剑到大门,云剑拱手道:“叔叔,康叔,贤弟,王兄弟,你们也别再送了。剑儿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离去,陈佩之抢先几步,道:“大哥,此去经年,这把剑你就收下吧!”说着取出一柄剑柄通身白玉色的宝剑,这把剑长四尺四寸,宽却有四指,瞧着分量定当不轻。但手握起来却极为适中,剑身晶光,端的是一柄宝剑。云剑大惊道:“如此宝物我怎生受得?”陈佩之道:“你我兄弟,何有如此之分,这把剑是光复祖少年时所持,名为白玉剑,在我不在你身旁之时好照顾你。何况,只要我踏出江湖,我便不需再使剑。”最后一句为自己决心练成万劫神剑下定信心。云剑只好接受,陈佩之又拿了些银两给云剑当做盘缠,这云剑倒不推辞。云剑忽地想起一事,对陈佩之问道:“贤弟,那块青石上的一个洞到底是怎么来的?”陈佩之转眼看了看,道:“那个洞是光复祖老年练功时留下的,正是用万劫神剑所发!”云剑叹道:“他日贤弟有此功夫,江湖上定无对手。”他抬眼望了望万劫庄上闪耀着的天下第一神剑这六个大字,心道:“他日这六个大字定会重现光辉!”当下挥手辞别了众人,牵着马望江陵走去。南宫晴并没有来送他,他也不在意,他料定南宫晴不敢来送他。
云剑未曾骑过马,一路上和这匹马较劲个不停,这匹马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名为红云,是塞外三大宝马之一。陈洛说是当年他远处塞外时救了一个部落的长老后,那长老送的,这匹马一直寄养在离万劫庄不远的一个农场里,那农场的主人是陈洛是好友,是以云剑来了数月并未见过此马。待得云剑要走,陈洛有心便把这马牵来,让云剑骑去。云剑骑了好几里路,到了一片小树林里,他凝眼远望,只见官道便在前面不远了,抬头日见中天,颇为炎热,云剑擦了擦汗,心想到这树林便好好休息一番。红云也不愿走了,一仰前蹄,把云剑摔下马背,自个到树荫里乘凉了。云剑苦笑一下,心道:“这马倒还真有脾气,看来它让我骑它这么久是给足我面子了。”云剑走到小溪里,喝了几口清凉甘醇的溪水,这溪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好不爽口。云剑稍加休息一番,忽地闻得一阵喝骂声,心道:“莫非发生了什么事?”他天性好奇,当下蹑手蹑脚走了近去,隐听得有人对话。心想一探究竟,便俯首探头望去。
只见官道上站着四个人,分两边站着,云剑凝眼一看,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一俊美的少年!”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轻裳,手中轻摇着折扇的少年与另外三人面对而立。云剑见那少年手中折扇画着一幅丹青墨画,劲笔非凡,看来是名家之手,心想这个少年倒还颇有品位。再看另外三人,这三个长得一般摸样,面黑黝粗,满脸胡腮,涨得像个刺猬一般摸样。云剑看了忍住不笑出声来。这三人是三胞胎兄弟,单是一人的武功只能算是二流,但若三人联手,有一个阵法,叫做“三角铁阵”,却足以抗衡当今武林一流好手。故此这三人在江湖有个名称,人称“铁三角”。大哥叫做铁单,老二叫做铁双,老三叫做铁三。三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平时只靠他们身上所佩戴的玉佩来认别。老大戴一个,老二戴两个,老三戴三个。这三人是江陵城这一带的强盗,平时靠打打劫来过日,但因未曾伤害过人命,因此正派的人倒也没人刻意来取他们的性命。何况他们那三角铁阵也是响当当的。这日他们劫了一位良家妇女,却不料在官道上被这少年拦住。大哥铁单沉声道:“兄台何人,亮出名号来,为何要来动老子们的东西!”云剑心道:“这少年莫非是来打劫的。这三人看来虽非善类,倒也不可以貌相人。”
那少年轻摇折扇,形态潇洒,曼声说道:“你们三人劫走了位良家妇女,就装在袋子里,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么?”铁氏兄弟互望一眼,铁双高声道:“兄台是那条线上的人,为何与我们兄弟过不去?”少年似乎窥破他们的心事,咯咯一笑,傲然道:“我的来头大得很!你们要杀人灭口可得小心的!切莫让我师傅知道了,否则只怕你们会死得很惨!”铁单大怒道:“你敢来威胁我们兄弟!”话虽如此,但究竟不敢动作。云剑心道:“这少年好生傲慢,待会只怕有苦头吃。”云剑练过非雪凌波步,他已瞧出铁氏昆仲已经瞧瞧站好脚步。云剑心想道:“那妇人被困在袋子中,时间一长只怕要憋死。”他手里扣了一枚铜钱,趁着铁氏兄弟与少年大骂时,运上北斗神功的内力,以天外之陨的手法激射出去,在袋子口处开了个小口,那一枚铜钱随即钉在树上。铁单道:“你可知道我们兄弟三人的名头!”少年缓缓道:“你们若不是铁三角,我还懒得动手呢。”铁氏三人呵呵大叫,齐声怒道:“今日不叫你尝尝三角铁阵的厉害,我们就不叫铁三角!”少年呵了口气,一副慵懒的样子,缓缓说道:“好,今日本公子刚刚出师,便拿你们这三只老鼠来练练手脚,活动活动筋骨。”铁氏三兄弟,散开围住少年,道:“可别说我们兄弟欺负你一个后生,我们兄弟对付敌人向来是三人一起,不管对方是一人还是一百人!”少年道:“哼!对付你们,还用得着别人相助?何况我也想较量较量你们这三角铁阵。”
云剑本有意要出拳相助那少年,但听得那少年口放狂言,却是忍住了,心道:“你如此自大,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吃吃苦头。”铁氏三人大怒,铁单喝道:“兄弟并肩子上啊!”他话音一落,铁双和铁三两人同时捣出一拳,铁单双掌一封,三人同时夹住少年,令得他无路可退。那少年那好生了得,当下抖腕一抽长剑,流光转动,横削三人下盘。铁氏三人齐齐跃起,六掌并拍,直压少年。那少年顿感一阵压力,云剑心下吃一惊,暗道:“果然不能小瞧了他们。”只见那少年清啸一声,长剑如浮光跃金般抖势而出,幻起了三朵剑花,分别点向铁氏三兄弟胸前凯旋穴。铁氏三人哇哇大叫,分别跃开。云剑心道:“看来他也并非空口狂言,这小子确实有过人之处。”那少年暗叫一声惭愧,原来他这一上手便迫不得已的使出“洛神剑法”的绝招“翩若惊鸿”才化险为夷,这下他再也不敢大意轻狂。少年心知若是他们三人联起手来,自己定当讨不到好处,需得独个解决。当下趁他们散开之际,长剑一进,突使猛招,一招“穿针引线”刺向铁三,四人一交手,少年已看出这三人之中老三铁三武功最差,因此出手第一个便冲着他来。铁三武功最差,也最为胆小,心中一虚,连退数步,少年眼见便要闯出三角铁阵。
铁单大怒,喝道:“老三!你干什么!还不快快使出铁拳,阻那小子出阵!”铁三从腰间抽出两把铁锤,这铁锤与常用的有所不同,他手里拿的铁锤要比家用的长得多,有三尺来长,锤头却不过拳头大小,锤头上刻着花纹,看起来宛如真拳般。这是铁氏三人的独家兵器,他们自称为铁拳。铁三铁拳在手,胆气不觉壮了几分,当下一挥铁拳,砸向少年。他们三兄弟练的都是外家功夫,又加上天生蛮力,这几拳打来,端的是虎虎生威,狂风怒号般。少年不敢应接,只得退回去,如此一来便又重新落入他们的阵法之中。少年有些焦急,他本以为这三人武功平平,几下手功夫便能解决,这才自信满满的出言挑衅。但如今真枪实剑几回合斗下来,自己却总难得心应手,真是步步为难。他心中焦虑,但毕竟是名家子弟正派高徒,出招仍是严谨有度,章法自然,铁氏三人一时也难以得手。铁单忽地一铁拳扫向少年下盘,少年正想往后避开,却不料铁双一展双拳,封住了他的后路,少年心头一凛,当即跃起,但铁三却正伏着他,见他一跃起,立即当头一棒,铁拳猛砸下来。少年大吃一惊,云剑也吃了一惊,此时想要出手却也太晚。那少年情急之中,忽地翻身一抖,施展出一身惊人的轻功来,只见他转身一剑,回洒下一片剑光,铁氏三人急忙回拳躲避。
少年跃过铁氏三人,心中一松,正想出言讽刺一句。却不料转眼之际,铁氏三人急急散开,又将少年包围在这三角铁阵之中。少年心下一凛,暗道:“看来不使出绝招,是难以击退这三人。”当下清声道:“你们三人罪大恶极,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收拾你们!”云剑心中暗暗好笑:“这小子明知讨不到好处,还兀自口放狂言。”铁双喝道:“今儿就叫你死在这三角铁阵之中!”铁拳一进,探入少年内门。少年单剑一架,左手一招“周公解梦”,弹指一点,点中铁双手腕。铁双举拳一砸,使一招“力劈华山”,将刀法融入其中,却也有不凡的奇效。少年武功甚高,脚步一变,长剑抖然刺向铁双小腹。这一剑突出奇招,本来应该刺中,但却正在此际,铁单双拳已然袭到,少年后背受敌,只得回剑一挡。铁三大喝一声,双拳一进,猛打向少年腰背。原来这是他们的钓鱼阵法,铁氏三兄弟原是出生在深野山林的猎户,不通世俗,这三角铁阵乃是一位高人所授,原想让他们利用这阵法的威力来捕捉猎物,但这三人进入凡市后,不该野性,到处任性做事,才招来恶名。此后这三人便渐渐沦落为贼盗,专干劫财劫色的坏事。这钓鱼阵法便是要一个人先引对手过招,随后引对手入彀,在突加出招,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少年心下一惊,他长剑在外,难以回救,但他武功也甚是了得,当下回手一掌拍向铁三,铁三一招“击鼓作气”,铁拳练出三拳,拳拳凶悍无比。少年弹脚一踢,腿法莫测,化开这几拳。铁双忽地矮身一滚,欺近少年,随即施展双拳封锁少年下盘。铁单铁拳一夹,封住少年掌中长剑。铁三却趁此时机突发猛招,当头一棒照少年头顶打下。这下来少年全身被封,这一招万难躲开。少年心中大吃一惊,暗道完蛋。云剑看到此处,已不得已出手,他刚入江湖,不愿多树敌,当下迅疾取下一张布,包在脸上,反手取出白玉剑,身子顿飞,喝道:“三人打一个,好不要脸!”声到人也到。铁氏三人皆是一惊,云剑凌空一招“三阳开泰”,剑颤动,连连刺先铁氏三兄弟。这一招好不疾速。那三人只得放开少年,纷纷退开。少年惊魂未定,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