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了。
他绷着脸,抿着嘴,心中对于这些个愚昧的村人鄙夷的厉害,往后只要等到他考上举人就能做官,他一定要离这些人远远的。
萧守成心里面也有点想法,自打她媳妇想着把孩子大娃送去私塾之后,他阿娘就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很,成天在自己面前掉了眼泪哭诉着家里面日子是有多么的不好过,原本现在瞅见他爹成了这个样子,他也就寻思着劝劝自己的媳妇开春送大娃去念私塾的事情先搁置一下,等他爹再好一点至少不吃药了在说,可现在看到老四这个样子,他这点心思也就歇了,他们不知情也就算了,阿娘一直都是把老四当做宝的,这事情怎么可能会一点风声都不透,而且还帮着阿娘来劝他们,说这样做显得对人庄重,哼哼,明摆着这是要来坑着他们呢,刚刚看老四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事情全给推到阿娘头上去了,下一次这点事情说不定就能够推到他们的头上来!
老四这心思可真够狠的,对他那么好的阿娘都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这么干,那他们这些个起了嫌隙的兄弟呢?!
“太公,你教训的是,只是我们是真的不知情的,要是真的知道阿娘是打着这样的心思,我一开始就劝了,只是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原本也没打算来,只是老四说阿爹不能动弹,我们几个是家里面的顶梁柱跟着阿娘一起来也显得庄重。”萧守成说着,也不去看因为刚刚他那一句话而脸色苍白了的萧守业。
“萧易,萧易媳妇,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们,往后你们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吧,萧易媳妇你也别多想,我们家是个混不吝的,但村上的人都还指望着你给看看病,我们这些个庄稼人也不容易,以后我会看着我阿娘不让她在来闹的,我萧守成这句话既是说出了口那也是一定是会做到的。太公,里正,现在我家阿爹成了那样,我这个当大儿子的就要坚守住这个家,我在这里先搁下话了,要是往后再闹,我们家就没脸在村子里头住下去了,不等你们开口我们家就走,不能给村里人抹黑。”萧守成认真道,“今天这事儿,萧易和萧易媳妇,你们心里面要是有啥不痛快的,那就是只管打骂,我没有半句话说的。”
萧太公听了萧守成这一番话,也暗暗地点了点头。萧守成这孩子还算实诚,说的也还像是个人话,看着也的确是有几分萧家人的样子,只是那老四就实在不像话了,说什么他们几个顶梁柱一起来显得庄重?这些话骗骗这些个小辈儿们还能骗得过去,哪里能够骗得了他的,看来萧守业那是压根打算着和他那个混不吝的阿娘上门来闹的,这心思……
萧易见萧守成把话说成这样,他看了一眼自家媳妇,见她没啥别的话是说,想了想道:“守成哥,你这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今天这事儿我能当做啥也没发生,只是你也得把你的话记下,好好看好了远山婶才行。只是这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萧易不是不舍得离开杨树村,只是话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而且他媳妇也没有很直接地表示过一定要搬离杨树村,否则当初也不会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来起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了,刚刚他那话也是在火头上丢出来的,觉得杨树村的人真的处处都帮衬着萧远山一家的话,那他还真愿意就这么搬走算了。可现在萧守成这话说出来之后,他要是还掐着那些事儿不放那就他们落到了咄咄逼人的份上,所以萧易也觉得只要没有下一次就行,要是还有下一次,他就不会这样好说话了。
萧太公对于萧易这话也是点了点头,沉声开口:“守成,你还算是家里头门清的,你阿爹现在这样子,你阿娘的做派我实在是看不上眼,回头你把你啊娘送到你舅家去,告诉你阿娘,要是还学不会教训,我们杨树村也就不用回来了。”
萧太公这话也就是让王氏没脸了,送回家去还是由村上辈分最长的太公开了这个口,虽说是没被休,但也和休了没啥差别了。而且萧太公也没有开口这规矩到底是要学到什么程度去,什么时候能够松了这个口还不知道呢。
萧守成有心想要为自己老娘求个人情,可也知道萧太公今天是真的怒了,前一阵子来家里面告诫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点火气了,现在她阿娘非但是没有听萧太公的告诫反而又是来闹腾,这一点不仅仅是触怒了太公更是当着整个村子人的面下了太公的脸面了。他现在要是还要拦着,那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下了太公的脸面了,那他们这一家子说不定还真的是不用再在村子里头过日子下去了。
萧守成那想要劝着的话也一下子全部咽了下去,到口的时候说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是”字。
萧太公微微颔首,然后又慢慢悠悠地道:“你爹那样了,你身为长子那就是当家的了,家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要能够扛起才行,耍滑头那种事情也不要再做了,今天还能够念在你知错的份上饶过这一回,但是绝对没有下一回了。我上一次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杨树村的脸面不能被你们一家子一丢再丢的,今天这事儿出在你阿娘的身上,所以我就让你阿娘回了娘家,你这当大哥的在管家里头的事情的时候,你这几个弟弟也要看顾好,别都是当爹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光认字不认理了。我们村上也不求什么风风光光,只要太太平平的就好,别是念了几年学连点根本都忘记了,这样的人往后也没啥大出息。”
萧太公这话是明白地说着萧守业了,很显然地对于萧守业也已经是厌恶到了极点了。
萧守成是哪里不知道萧太公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太公放心,我既然是身为长子,照顾阿爹看顾好弟弟们也都是我的事情了,以后绝对不会有这些烦心的事儿来麻烦太公。”
萧太公这才觉得心里面舒坦了一点,当下挥了挥手道:“走吧,你要记得你这话才好,长兄如父,有些不听的人首先就说,说了再不听那就打,你大同叔虽说有些话说的糙,但是话糙理不糙的,这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打多了也就能收了那些个心思了。有些事儿是爷们管的就管,屋子里头的事儿那是娘们的事儿,一个爷们去插手娘们的事儿算个什么事儿?!”
大家伙都知道萧太公是这一句话说的人还是萧家老四,可不是么,院子里头的事情那都是娘们的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去管着老娘们的事情算是个啥事儿,还跟着自家老娘上串下跳的,一点爷们样子都没有,真是丢人极了。
萧守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会紧记太公的教诲的,然后就是领着自己那几个弟弟出了门,心里面是打定了主意,萧易这一家子往后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否则在这村子里头那是真的要呆不下去了。
等到萧守成他们四个走了之后,萧太公这才看向萧易和崔乐蓉,缓缓地开口道:“萧易和萧易媳妇,对于今天这事儿你们看着还满意不?”
“太公做事儿一贯是公允的,我们哪里有什么不满意的。”崔乐蓉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太公能够帮衬我们两口子一把,我和萧易心里头都一直记挂着太公的恩情。”
“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那些个长着歪心思的也就是那个别几个而已,村上的人大多都还是憨厚的,你们两个就安心在村子里头呆着,往后也多同人走动走动啊,别因为这点事儿就觉得村子里头的那些人都不好什么的。”萧太公道,“你这丫头我看着也是个明白人,也是有心要在咱们村子里头和萧易好好过日子的,往后也别多想,村子里头做主的人也还是有的。”
“我们都省的的,没多想,心里面都一直念着太公您和里正叔的帮衬呢!”崔乐蓉忙道,“现在天气这样的人还累了叔公过来,我这心里面也是过意不去的很。前一段时间给我爹泡了点药酒,家里头还留着一点,都是祛风除湿的适合这种冷日子里头喝,就是不多,大家伙都喝一口暖暖身再回去。”
村上看热闹的人听到崔乐蓉这么说的时候,这面上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今天这事儿除了萧太公和萧里正是来主持公道的,其余的也都是来看了个热闹的,现在人家还给药酒喝也算是给了颜面了,一张脸都燥得很,可又想着萧易家媳妇泡的那些个药酒到底如何,所以也就没有一个人动弹,都杵在哪儿呵呵地笑着,等着尝尝那药酒的滋味。
“萧易家媳妇,你就是个讲究人!”萧叔公呵呵一笑,也是高兴的很,可别说,这小媳妇还真是个会做人的,这样一说他心里面也是高兴点。
“讲究个啥,大冬天的都是冷的要死,一路来身上都冷冷的,可不能让大家伙都着了凉不是。”崔乐蓉笑道,“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大家伙不嫌弃才好呢,太公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和萧易去拿去。”
“成,我们就厚着脸面来喝上一口。”萧大同笑眯眯地道,心中也是爽利的,他可没少听说萧易家的会泡的一手好药酒,就叔公哪儿之前得了两斤的鹿血酒,他这里也得了一斤,可没少觉得其中的好,只是也就那么一斤的鹿血酒而已,他和阿娘每天晚上喝上那么一口眼见着就是要见底了,要是今天能够喝一口那鹿血酒的话就好了。
崔乐蓉和萧易出了门,这药酒都是摆放在一个小库房里头的,那小库房就在厨房旁,正好崔乐蓉也能够从厨房哪儿拿了碗。萧太公和萧大同,崔乐蓉都是给倒的鹿血酒,也不多,约莫一两左右,鹿血实在是太金贵,原本家里面就没剩下多少了。那普通的药材酒崔乐蓉倒是泡了好一些,还有之前弄的那些个蛇里头还有不少是毒蛇,看的崔乐蓉也是十分的高兴,于是小库房里头就有了不少的蛇胆酒和蛇酒,只是这种东西要浸泡上三个月到半年才能喝,所以现在崔乐蓉也不动弹这种东西,只是让萧易拿了五斤左右的小酒坛子,拿着碗出来了。
崔乐蓉把她手上的那两碗鹿血酒一碗递给了萧太公,一碗给了萧大同,鹿血酒别看是用鹿血泡的,但泡出来之后却是有些像是宝石一样的色泽,也没什么腥味,酒水里头有一些个药材的味道,也不苦涩,这慢慢地喝下去之后从胃部开始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萧太公和萧大同也知道这鹿血酒是崔乐蓉特地给他们两人倒的,别人的怕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接过碗之后那是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还有几分的意犹未尽,瞅着崔乐蓉的时候只觉得这小媳妇怎么看怎么好,可比王氏那老东西好多了,
其余人哪里晓得还有这两级待遇的,萧太公和萧大同两个人是在堂屋里头,而他们这些个看热闹的都是围在院子里头的,也不说要进屋子,所以瞧着崔乐蓉端着两碗酒出来的时候也没多想,心思基本上也都是在萧易的身上,庄稼汉子一年到头也难得几回喝到酒,尤其是还是药酒,这冬天里头来上一碗只怕整个身子都是暖和的。
萧易也不想其他的,专注地给人倒酒,酒也不多,每个人最多也就一两左右,毕竟又不是酒席上,不可能还给喝够,这院子里头多数都是汉子,也有几个瞅热闹的妇人也都凑了个趣,要了一点喝,这一喝下去之后有点辛辣,但整个人都暖暖的,这些个妇人都笑了起来。
萧易倒了一圈之后那五斤酒的酒坛子里头还剩下差不多有两斤半到三斤左右的酒,最后被崔乐蓉转手送给了萧太公,萧太公也不介意这个,乐呵呵地抱着酒坛子就走了,心道这萧易家的媳妇啊,真心是个好的,重要的不是个药酒的事儿,而是这姑娘心里头也还是有着他这个老一辈儿在的。
这可生生把萧大同看的眼馋的厉害,又实在是做不出要讨要的事儿来,那眼睛是直勾勾地看着萧太公在萧大柱搀扶下慢慢悠悠的背影。
萧太公一走,院子里头看热闹的人也就跟着散了,反正这看了一场热闹还喝到了萧易家的药酒,没一个人不高兴的,嘻嘻哈哈地就跟着走了。
等到人散了,萧大同还在那边眼巴巴地望着,那样子瞅着不知道是有多眼馋,瞅得崔乐蓉和萧易也忍不住笑了。
“家里头还有点药酒剩下,不多,还有个没拆的是两斤重的,一会里正叔你给抱走吧!”萧易道,他也不是个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刚刚里正也帮着出了头,总不好只给了萧太公就忘记了萧大同的好处。
“那多不好意思啊。”萧大同也是喜的厉害,但还是推拒一番的,来了人家家里头拿东西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那有个啥,今天要不是里正叔你帮衬我们两口子一把,我们两口子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啥样子呢,而且百草奶奶也腿脚不好这药酒祛风除湿的,对百草奶奶也是好的,是我孝敬给百草奶奶的。”崔乐蓉道,“难不成还不让我孝敬百草奶奶不成?”
萧大同听到崔乐蓉说起了自家老娘,知道崔乐蓉是个有心的,“成,我家老娘也整天念叨着呢,说今年入了冬腿脚可比往年舒服多了,也难为你还记着我那老娘。今天原本就是想厚着脸皮来找你们帮忙来着了。”
“之前叔公不是想给你们两口子几块兔子皮么,结果萧易媳妇你给捯饬了之后做了护膝给送过去了,叔公就没少说着这护膝是多么的舒服,我那老娘听着就眼热,我这不就求上门来了。”萧大同哈哈一笑,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我那老娘也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现在有点安生日子脾性倒是和孩子似的,瞅中啥了就一直记挂着呢。我这当儿子总不能让我那老娘一直惦记着,所以就过来了。皮子我前几天寻了人买了几块,就是听说这东西要用药材煮过什么的,这咱可不懂啊,于是就厚着脸皮来寻了。”
“这才多大事儿啊,”崔乐蓉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叔你这两天把皮子拿来,家里头药材也有,我回头就给你弄上,就是这天现在冷的很,怕是得好几天才能干呢。”
“没事儿,晚两天就晚两天,我先把我娘给哄上了,让她别一天到晚地念叨回头就有护膝,这药材钱可不能让你们两口子出,今天过来就是想说了这事儿,药材钱得算我的不能让你们两口子倒贴钱不是。”萧大同道,人家孝敬他是一回事儿,开口问人的还让人倒贴钱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成,总共也没多少钱,有些药材是之前在山上弄的,有些是镇上买的,就煮皮子的这点药材最多不过十文钱。”崔乐蓉道。
萧大同从袖带里头掏出了钱串子,数了十三文钱出来,道:“那我改天就给拿过来啊,十文是药钱,三文是萧易媳妇你的辛苦钱。”
“给啥辛苦钱,哪里有啥辛苦的。”崔乐蓉道,“药材钱收了也就收了,哪里还要收
啥辛苦钱的。”
“柴火不要钱啊!”萧大同眼睛一瞪道,“我说收下就收下,还要和我置这个理不可是吧?要是不收往后就不帮你们说话了!”
听了萧大同这话,崔乐蓉这才收下了,然后让萧易进小库房给里正把药酒给拿来,萧易进去了一会,便把一小坛子两斤的酒给弄来了,喜得萧大同尖牙不见眼的,说是改天拿兔子皮的时候得拿个坛子还了,毕竟这酒坛子还是人买的。
在这一点上崔乐蓉也不同萧大同说啥,之前送酒去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的,这连酒带坛子也不好直接弄出来,萧太公就直接让大儿媳妇给了一个新坛子还了回来。
等到萧大同一走,家里头才算是真的安静下来了,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