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的心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膛,他几次想要推开孔德,然而当他的手碰到孔德身体,当那熟悉的体温、柔韧的触感从囚衣下传来,他失去了推开他的力量,而当孔德绝望地吻他,仿佛要将生命都融在他口中时,他不由自主地拥紧了那灼热的身体,他隔着囚袍抚摸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身体,修长的腰肢、紧翘结实的臀部,还有那双臀间以迷人弧度凹陷的,曾让他快乐得几乎要死去的所在。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回吻孔德,他追逐着他的唇,执拗地将它们打开,他探入,他需索,一如他曾经无数次对他做过的那样。
与此同时,孔德的手也攀上了卢克法衣的领口,当衣纽被解开,卢克蓦然清醒了。
「不!」卢克掩住了法衣。严谨的法衣是神父守贞的象征,他已在神前立誓,不能有任何淫行,不然就是背叛上帝。卢克痛苦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孔德:「我不能。你知道的,我不能。」
「我知道。」孔德从身后抱着他,他们之间隔着冷硬的铁栅,还有无形的全能的上帝:「你是属于上帝的,我知道,我会把你还给他。但是,把今夜给我,」孔德将脸埋在卢克的肩头,「这样当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时,我可以想着你的温暖。」
卢克咬紧了嘴唇,眼泪夺眶而出,无声地流淌。孔德从身后摸索着他的脸,当他碰到卢克沾湿的睫毛,他轻声说:「不要哭,」他的温暖的气息拂过卢克的耳垂,「我们来做快乐的事情。」说着,他灵巧地解开了卢克的衣纽,从领口到胸膛,然后是腰际,直至最后一颗。他的手滑进黑色的法衣,又解开了白色的衬衣,当他的手指在卢克赤裸的胸膛上游走,他叹息着吻上卢克的颈项:「我想你。」他说。
突然,孔德手腕被狠狠地捉住了,一直背对着囚室的卢克忽地转过身来。黑色的法衣早就掉在地下,衬衣也散开了,露出年轻而结实的胸膛,油灯映照下,他的泪痕还未干涸,湛蓝的眼睛闪闪发亮,眼神中漫溢着近乎憎恨的热情。
这样的他,像极了一个堕落天使。
卢克拽着孔德的手腕,把他拖到面前,隔着铁栅,他修长的手指捏紧了孔德的下颌,年轻的嘴唇狠狠地碾压了上去。禁忌如同法衣被弃置于地,欲望的火焰在这地底的囚室熊熊地燃烧起来。
卢克撕开了孔德的囚衣,吻着那朝思暮想的颈项,线条优美的锁骨,还有那早已敏感地挺立起来的|乳珠,他把它们含在口中,用牙齿撕扯它们,用舌尖抵弄它们,尽情品尝着因自己的动作在这具身体上引发的阵阵战栗。
然而当他想要继续将囚衣往下剥时,孔德却按住了他的手,匆忙裹起了囚衣。
「把灯熄掉。」孔德这样说。
卢克没有捻灭灯火,而是审视着面前的他:「为什么?」孔德没有说话,只是挣开了卢克的掌握,往牢房的阴影中退去。卢克发现他下意识地掩饰着什么,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慌张。
卢克站起身,用钥匙打开囚室的大门,孔德见他追进了囚室,赶忙去熄灭灯盏,然而油灯却被卢克抢先抓到了手中。
「你怎么了?」卢克一边靠近孔德,一边举起油灯:「你的脸色不好,动作没有过去敏捷,力量也变小了,跟普通的人类没有两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孔德被他逼到了墙角,再没有退路,只得别过脸去。卢克将油灯放在身后的地上,伸出双臂抱住孔德,亲吻他的嘴唇:「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在掩饰什么?」孔德不肯说话,卢克便加深了亲吻,一边吻着一边去掰孔德抓着囚袍的手,他感到孔德的手、孔德的身体都在细细地颤抖,抖得他都要把握不住了,拒绝和诱惑之间有时根本没有分界,在喘息与撕扯间,只听「哧啦」一声,囚袍被整个地撕扯开来,灯光下,孔德的裸体暴露无遗。
卢克惊呆了,那是一具他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身体。
孔德身体依旧美丽,然而曾经平坦的小腹此刻却高耸了起来,虽然没有人类孕妇那样夸张,但是在男人身上已经是非常突兀了,要不是囚袍相当宽大,又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也许他早就应该发现孔德的异常。
「这是……」卢克惊愕地望着孔德。
孔德反而镇定了下来:「我的孩子。」他说着,牵起卢克的手:「要不要看看他?」
卢克犹豫地望着孔德,终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孔德的肚子。借着油灯的光线,卢克惊讶地发现,孔德小腹部分的皮肤已经变得透明,透过这层水晶一样的肌肤,可以清楚地看到,淡蓝色的羊水中,一个精灵宝宝正蜷缩在那里,舒服地吮吸着自己的拇指,比起人类的婴儿,他的个头要小一些,耳朵是精灵式的尖耳,四肢和躯干上都覆盖着珍珠色的鳞片,他胖胖的小脸十分漂亮,小手、小脚也都是肉鼓鼓的,卢克甚至看得清他小小的、珍珠色的指甲。
「真可爱。」卢克由衷地说。
孔德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卢克望着那样的他不禁有些失神:「他是不是……是不是……」
卢克真想问:他是不是我的孩子?然而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多半是维拉的孩子吧。维拉,那个孔德深爱的男人,他们一直在一起,十年前就是,后来也是……想到这里,卢克的心脏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是我的孩子。」孔德说着温柔地环抱住自己小腹。然而这话听在卢克耳中,只觉得他是尽量在将话说得婉转。
「维拉不知道吗?他怎么不管你们?」卢克问。
孔德微微一怔。卢克的反应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真的听到,心里还是一阵难过。这是你的孩子呀,孔德多么想告诉卢克,因为我深深地爱上了你,他才会降临到世间。然而孔德什么都没有说。
从一开始,孔德就不打算将孩子的事情告诉卢克。他知道卢克的信仰,也知道他和卢克注定无法走到一起,那么何必让卢克背上这样的耻辱呢?天使是不该有一个魔鬼的儿子的。更何况以卢克的善良和单纯,假如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那么他绝不会对孔德的处境坐视不理,也许他会再次牺牲自己,求得孔德与孩子的平安。这是孔德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再不要这少年为他承受一丝的磨难。
「你打算怎么办?」卢克握住孔德的肩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后天就是刑期。可孩子是无辜的,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院长吧,我去替你向他申诉,至少……」
「至少等我生下孩子再行刑吗?」孔德微笑着说出卢克不忍出口的话:「不,你的院长没有那么仁慈。他会说魔鬼根本就不该降生到世间。」
「没有人生来就是魔鬼。」
孔德望着卢克,望着这个跟十年前的沃伦说着一样的话的少年。十年后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他会变成另一个雅各吗?他会冷酷地说:「滚开,你这该诅咒的魔鬼」吗?好在,这样的事情孔德不用再经历一遍,用不着十年,很快他就会从这世上永远地消失。
「谢谢你。」孔德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我会在行刑前生下他的。到时请你把他带出修道院,找个人家寄养,请给维拉捎个信,他一定会来接他,一定会照顾好我的孩子。」孔德硬着心肠说道,他刻意低下头不去看卢克的表情,然而他眼角的余光还是扫见了卢克紧攥的拳头,卢克那么用力地控制着自己,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件事除了你,我不希望修道院里有任何人知道。请一定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孔德盯住卢克的眼睛,看着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孔德笑了笑:「我说过,你是天使。」他抓起撕裂的囚袍,重新披到身上,似乎对在卢克面前暴露出这样的身体感到羞耻:「抱歉,到了最后,都没能留给你好一点的回忆。」
「如果熄了灯,如果我没有发现,就可以当孩子不存在吗?就可以像真的爱着我一样,若无其事地跟我Zuo爱吗?你以为这算是好的回忆吗?」卢克的愤怒爆发了:「你怎么能这样做?」他握住孔德的颈项,逼他抬起头来,让他再也无法逃避自己的目光:「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诱惑我?」
孔德的头被迫仰成极不舒服的角度,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卢克,流露出水一般的柔情。
望着这样的孔德,卢克流下了眼泪:「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让我……」他俯身吻他,一次又一次:「不要让我这样地爱你……我会心碎……」
卢克的眼泪洒在孔德的脸上、脖颈上,伴着疯狂的亲吻。当他再次掀开孔德的囚衣,亲吻孔德的胸膛时,孔德先是战栗着拥住了伏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接着却低声说:「不……」
「为什么不呢?」卢克将他的两只手腕捉住,按在头顶,阻止了他的反抗,接着便一把剥下了他的囚袍,让孔德怀孕的身体重新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跟刚才好奇而温柔的注视不同,此刻卢克的目光充满了憎恨以及绝望的情欲:「你和我在一起时,心里一直装着别人,那么多一个孩子又怎么样呢?这伤不到我,我的心早就被你伤透了,你不知道吗?」
卢克的话语像尖刀一样插进了孔德的心房,孔德闭上眼睛,再也无法面对这痛苦的少年。然而卢克的手臂拥抱着他,卢克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年青而赤裸的肌肤紧紧依偎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言的控诉。
即便是这样的难堪,情欲依然如沁出肌肤的汗液,悄然在他们的身上流淌。因为太急切,因为太狂乱,卢克弄痛了孔德,咬噬般的吻在孔德颈上留下了斑斑印痕,纤长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探入秘所,深深地挖掘、按压。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被持续地碰触,随之而来的酸痛以及过于强烈的快感,让孔德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呻吟起来,早已充血的前端也渗出了晶莹的蜜露。
「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却跟另一个男人做着这样的事情,露出这样的表情……」卢克握住孔德的前端,长着茧子的手指在柔嫩的器官上刮擦,前后夹击的快感,连同卢克的话语所引发的羞耻,让孔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差点激射出来。
然而卢克按住了他昂扬的下端,不让他立刻得到舒解。酸涨而甜蜜的情欲将孔德逼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他睁开迷濛的双眼,仰起头来,求救般地望着卢克。
「这样无情的你、淫乱的你……」卢克俯身靠近孔德的脸,凝视着他:「为什么我却深深爱着?为什么明知你没有心,我却觉得你是爱我的?告诉我,你爱我吗?」卢克的蓝眼睛深湛如海,蛊惑着孔德的灵魂,纤长的手指牢牢掌控着孔德的欲望。
孔德晕眩得好像要死去。
他真想说:我爱你。那本来就是他发自灵魂的声音。他怎么会不爱他?那样纯粹、那样美丽,让他灵肉颤抖、身不由己的他,那个明知自己一无是处,却依然情深一往的他,那样的他,他怎么可能不爱?他恨只恨时间太少、生命太短,无法爱他久些、再久一些。
然而这一句「我爱你」他说不出口。
爱得太深,反而无从表达。
他只是望着他,近乎绝望地望着他。
「好吧,即使你不爱我,我仍爱你。」卢克这样说着,松开了手。欲望的热液激射而出,孔德的眼前一片昏黑,他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臀瓣已经被掰开,灼热的性器正在体内出入,搅动着黏膜,带来一阵阵酥麻而酸涨的快感。
可是……会伤到孩子吗?这样想的时候,孔德才发现卢克并没有压在他身上,而是采取了最不会伤害胎儿的后背式。此刻孔德正四肢着地伏跪着,卢克的一只胳膊垫在他的身下,帮他支撑着身体,不让孩子受到挤压。这细腻而温柔的心思,让孔德心中一阵涌动。
真是个好爸爸呢。假如能跟他一起养育孩子,看着孩子长大,该有多好。
然而不可能,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
孔德这样想着,难过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发现他已经醒来,卢克俯下身,将嘴唇贴在他耳畔,低声问:「舒服吗?很久没有这样了吧?」仿佛觉得言语的刺激还不够似的,他以湿润的舌头舔舐孔德的耳廓,使孔德难耐地弓起了背脊,隐秘的所在也随之缩紧,给两人都带去强烈到无法忍受的快感。
「嘘,放松……」卢克吻着他的后颈,放慢节奏,温柔地抽送着自己:「我真舍不得你,让我多感觉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孔德几乎要在他的柔情中融化了,他紧紧地交握着双臂,压抑着随时就要脱口而出的呻楚,然而卢克太了解他的弱点了,那样按住不放,持续不断对最敏感一点的攻击,即使是温柔的,也让他颤抖不已,更何况到了后来,卢克突然加大了力度,深深地插入进来,一次又一次,密所被扩张到极限,承受着蛮横而甜蜜的冲击。快感如潮水般汹涌,每个毛孔都兴奋地绽放开来,汗液、体液流淌在一起,顺着大腿蜿蜒滴落。
「哦……啊啊!」孔德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大声地叫了出来。
灯光也被他们的激|情搅碎了,缭乱的光影中,孔德瞥见自己摇晃着的肚子。
孩子,你看到了吗?我和你的父亲是这样相爱的。当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你父亲也远离了你,请你一定记住此刻,记住我和他仅有的、相爱的时光。
激|情渐渐消退,空气里却还留存着淫糜的气息。孔德睁开眼睛,望着拥抱着自己的卢克,卢克睡得很熟,好看的睫毛低垂着,鼻尖上有濡湿的汗珠。孔德似乎很想吻他,他的唇离卢克的脸孔那么那么的近,然后他还是忍住了,轻轻推开了卢克,坐起身来。
也许因为刚才的情事实在太过激烈了,孔德的腰部至今酸涨不已,下腹也有沉沉的坠重感。他仔细检视了一下小腹,确认孩子安然无恙,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再忍耐一下,很快你就可以出来了,」隔着透明的皮肤,他轻抚自己孩子:「很快。」说完,孔德站了起来,从墙角拿来平时擦洗身体用的水瓮,灯光照在瓮口,泛出粼粼金光,原来瓮中蓄满了清水。
孔德把这水瓮安置在身旁,又拿过了一个平时吃饭用的瓷碗。他先用囚衣将碗厚厚地裹住,接着迅速地将碗向地上一砸。因为被囚衣裹得很紧,瓷碗碎裂时只发出了极轻微的一声。孔德转身向背后的卢克望去,卢克一动不动地躺着,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显然并未醒来。
孔德拨开囚衣,从中取出瓷碗的碎片,挑了最锋利的一块捏在手中。「来吧,宝贝。」他低语着,举起瓷片对准了自己的小腹。
「啪——」举在空中的手腕被一把捉住了。
孔德抬起头来,正碰上卢克惊怒的目光:「你要做什么?!」
「我不能让他跟着我上火刑台!」
「那你就这样生下他吗?切开自己的肚子?你会死的,对吗?你会死的!」
孔德别过脸去,不愿面对卢克的视线。是的,假如以这样的方式剖开肚子,取出胎儿,任蓝色的血液流干,他会死的。但是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方法,如果依靠自然分娩,上火刑台之前他不可能生下孩子。
「听我说,卢克,这是孩子唯一的机会。他是无辜的。而我……和死在火刑台上相比,这要好一些,不是吗?多活两天对我并没有意义。待会儿,我会把孩子放在水瓮中,只要在水中,他就是安全的。请把他和水瓮一起带走,请照顾他,直到他可以离开水生活。请你,」孔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