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谁?谁和你那个啦!你再敢说,我就撕了你的嘴,还不快去找教官!”
“可是教官刚刚怀疑是海啸,后来又说是恐怖分子偷袭,已经去打电话申请支援了。”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没看到这儿躺着一个比周小史还楚楚可怜的美少年等着人急救么?
“我来帮他吧!”
天簌之声?我细心聆听,当回想出这声音的主人时,它立刻又变成了天吐之声。
我死也不会让你救的?想给我做人工呼吸!下辈子吧!
“啊——”
在他的嘴唇离我仅剩一个唇位时,我凭着中华民族宁死不屈的毅力自动醒来,尖叫出声。
咋了?想非礼我咋了?趁我昏迷竟顶着做人工呼吸的幌子,欺骗广大人民群众,来糟蹋我一朵纯洁似雪的小花。
为体现我的体力打败他是游刃有余的,我强行撑起自己的身体。
“呃……”
天不从人愿,我却觉得头晕眼花,根本站不稳。
结果又上演了一场王子与公主的庸套戏码。可这次这窝囊的公主竟是我。
我应该是王子的不是么?
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真他妈的难受!我将全身的力量聚集于眼中,狠狠瞪他:“别以为我会谢你!我做人从不欠人人情,有种的话报上名来!”
其实看他那表情,我真担心他会说“雷锋”。
在雷锋同志与多位热心群众的护送下我总算是回到了宿舍。
不知睡了多久,一醒来叫听到董青这戏子在那儿吵吵吵。
“陶斌,我还当就我能贫呢!原来你小子也有两把刷子!总算是让你认识水漾了?”董青的兰花指一点我的额头。
“什么水漾?”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你是说那小白脸姓水!”
“是呀!这多美姓呀!”
“嗯,美!果然够水的!”
想起刚才的屈辱再看看董青那陶醉样我就火大,听见卫生间有人肯呲肯呲刷家伙,再看看董青的床上没了床单,我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可告儿你,董青。你要不就好好跟我兄弟谈一场,别耍他。他这人单纯,你要想玩感情,甭找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董青阴阴地笑了两声说:“嗟!碍着你了?”
我刚想给他一嘴巴,膀胱就跑了出来。
“青青,你的床单我已经洗好了,今天你睡我的床吧。我用吊床睡卫生间就行了!现在晒出去,明天回学校准干了!”
他一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殷勤劲,我看了就难受。如果我现在冲上去狠吻膀胱一口,其实也会在他单纯的心灵烙上抹不灭的印记,同样也会对我言听即从。
可烈男不识二夫。所以为了偿还对董青的歉意,膀胱一定会以死谢罪。
如果在过去,这种精神早可以立几座贞洁牌坊了。可落现在,人家当你一花痴。
董青得意地朝我笑笑,我算是无语了。想起刚才差点被人人工呼吸了,我又一阵恶心,为什么我的命运从进这所高中起就这么背呢?
※ ※ ※ ※ ※ ※ ※ ※ ※ ※
第二天,轮到我不肯起床了。因为我竟做了一件对不起江东父老的事,昨晚也就是被小白脸救起当天,我竟也和董青一样,告别了童年时代。我……我……我遗精了……
这代表什么?是那小子让我产生性幻想的么?不,不会的。不要这样对我。
“斌斌?还不起床呢!”膀胱一边帮董青打包行李一边叫我。
“噢!我……我这不是起来了嘛!”
我一遮一掩的拉下床单,贴着墙壁,像只螃蟹似地小跑出去。一路跑到海边,像个未婚妈妈抛弃自己的孩子般把那耻辱的床单扔进大海。
去吧!去吧!千万别回来!
看着那块床单在海中消逝,文人气质作祟,我好像看见了我的童年也彻底消亡了。
出渡假村门口时,这个破地方又迎来了一批新客人。参选世界小姐的各国小妞们云集于此进行集训。看那身段一闪一闪的,恐怕多走一步就会闪到腰。
而那些青蛙也一个个满地口水的,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想当年赵大姑娘在台上被人泼粪,我就坐在台底下,眼睛也没眨一下呢!
学校本是安排高档的巴士送学生回校的,可方圆十里还是开起了大型车展。我打电话回家让司机来接,可不知为什么家里的电话偏偏不通。
膀胱他爸到到是万红丛中一点绿,开了辆东风卡车来接他。可能是那些少爷家的车都当他爸是一民工,害怕他野蛮驾驶,到都让着他。以至他家那辆卡车开着车队的最前头。
在我的一再推脱下总算没上他家的车。就俩位子,难道还让我坐在卡车车箱里,当我猪还是偷渡入境。
膀胱走时还偷偷拉着我问了一句:“看到我的青青了么?我怎么帮他收拾好东西就不见他了?”
我答道:“你都说是你的青青了,我怎么会看得到他呀!”
膀胱失望又抱着希望地向旁边看了看,最后悻悻地上了车,在一阵巨大的轰鸣中,与他爸腾云驾雾地走了。
他一走,我就看到董青诡诡地跑出来。我说:“怎么了?等不着车呀!那乘校车算了?”
董青一抬头说:“不跟你贫,我看我家飞机呢!”
我指向天对他说:“董青,你看到天上那头牛么?”
他朝我指的方向看去,说:“哪儿?”
我回应:“你还问我哪儿?不就你吹得么?”
真当我说着,天空果真飞过一架直升机。董青雀跃起来,对着上空大喊:“喂!喂!在这里!在这里!”
随后又朝我抛了个媚眼,“这里不能停,我指引他去别处!拜拜!”
我看着他一扭一扭地跑了,心想:哼!见着公鸡喊凤凰!见着草狗当豺狼!你当我傻子呢!
又往家中打了一通电话,还是没人接。所有人的手机也关着,我有点暗暗担心了。到不是担心他们,而是没车来接的话我只能上那部没人上去的校车了。
总算是盼到大部分的私家车走光了,我悄悄跑去校车那边。
司机打了个呵欠道:“没车呢!没车来这学校干嘛!劝你别吸父母的血充胖子了!这里一年的学费压下来,可以压死好几个人呢!”
还有车不让坐了!他这话一说,再厚脸皮的人也只能下来。看来做校车司机比做我家的大奔司机还清闲。还是为了我爸妈的名声,我只能再次选择坐公交车。
“没车?上来吧!”
刚挪开两步,我竟又听到那天吐之声。一回头,我忽地被眼前的车身所吸引。
“莲花Elise 111R?”我惊叹,随即马上收敛,像个流氓警察似地问。“你有本么?”
“怎么?怕了?”他轻扣下鼻梁上的墨镜问道。
“谢了,小漾!”我真接仰过身,侧翻进车内。
其实这么叫他,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可不是北方人有一种骂人的话叫“小样儿”么?我乐意这么叫他。
劲风中我偷偷打量这小样儿,其实这是件难度很高的事,因为随时会被他从反光镜在发现。但为了证实是他有魅力还是我有魅力。我只能深入虎|穴。
仔细看,他也长得还蛮好看的。但肯定没有我帅。皮肤白白的,瘦瘦的,眼睛大大的,怎么看怎么像一小受。
“你是跳哪个系的?”听见他放的轻音乐,我不禁想起他与我有同样爱好。
“Rocking。”他回答我,并没有看我。“你昨天……”
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想让我感激你,跟膀胱一样以身相许,想也别想。
我正准备打断他的话,好好地使出看家嘲人功夫骂他时,我的手机突然振响起来,号码是来自家里的。
“喂!”无篷车的风很大,我大声地应着。
“斌啊!你快回来,咱娘俩一起跳江得了!你爸那个陶世美,他……他……啊……”
带有几分伤感,带有几分激动,淳厚的而又高亢的女中音,一听就是我妈独有的特色声音。
“怎么了?”水漾见我有些不对劲,别过头问我。
“换个方向去我家,我家可能出事了。”
连陶世美都形容出来,我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非常不想让水漾这小样儿看到这些事,但我妈的脾气我最清楚,我再不回去,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
第五章
在我的指引下,水漾把他的Elise 111R向我家的方向开去。
我越来越着急起来。我爸不会做了什么对不住我妈的事吧!
听我外婆说我妈年轻时是一女阿飞,但在那年头,你想飞也飞不到哪去。没想到最后这一传奇女子竟被我斯文的爸给套牢了。当时在当地还引起动舆论轰动呢!
经过一家LV提包的专卖店时,小样儿问我要不要给我妈带见面礼。
我心想:你要真有心又何必问我,再说了,你算哪个庙的和尚。我妈又不认识你,干嘛收你的礼。想贿赂我家人,没门!
这么一想,我越发觉得水漾居心叵测,挥挥手道:“买给你妈吧!我妈不喜欢LV,她喜欢GUCCI。”
随后,水漾的车畅通无阻地开进我家的公馆,门口看大门的大爷也无故所踪。
看看这世道,我们看他一老爷子也可怜巴巴,让他看大门,搛足了退休金,他还跟你捣浆糊。
走进花园,静悄悄的。我心里暗叫不对。
通常这种看不到半个人的情况下,一般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所有人的已全部疏散离开了。第二,所有的人全集中在一个地方。
当真正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我确定是后者了。
整个前厅里,保姆、邻居、脱岗不看门的大爷都杵在一个点上,俩眼珠子一瞪,嘴一张正看热闹呢!那德行就差没嗑瓜子了。
我冲水漾假惺惺地笑笑。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一高档住宅区来着,怎么到哪都净是没素质的人啊?
人群当中发出一声即高亢又平稳,不失伤心的哀嚎。我一听就知道那肯定是我妈。
我妈是一北方姑娘,特豪爽,火树银花的。而我爸则是南方人。所以我的性格中也就溶入了豪迈与细致两种原素。加上是双子座,双重性格总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我常问我妈,我说:“妈,人家不都说江南人门槛精、肠子细么?(注:现在叫长江三角州)你为什么还嫁给我爸呢?”
这时妈总会一点我的额头,特有古韵地说:“傻小子,不嫁他哪还有你啊?自古江南出才子,何况你爸貌比潘安!不嫁他嫁谁呀?”
要让一北方姑娘说出这么矫情、肉麻的话可比登天差不到哪去!以至我一直觉得我爸妈的爱情甚至可以收入到琼瑶奶奶那些“山无棱、天地合”的故事里去了。
但我妈的那番说辞有时也会来个180度的转变,比如说……现在。
“啊……我算是瞎了眼了,我在东北那噶的找一要饭的也比找这个没心没肺的陈世美强!啊……我可比祥林嫂还苦啊……”
我听了,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挤进人群。
我妈一见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抱住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我喊:“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成!咱娘俩一快跳江去得了!”
等等!等等!哪有妈妈一见到儿子就一块拉着跳江的。我赶紧稳住我的情绪跟她说:“妈!有我在,有我在,你别怕!”
我赶紧将闲杂人等打发出门。看看这些人,忙是帮不上,热闹到看得起劲了。
一回头。咦?这里怎么还坐着个姐姐呢?
瞧她一身高中女生的学生装,一头乌黑的长发,远看跟张柏芝似的。挺像我小时候喜欢的类型,难道我妈这么早就要给我介绍对像。
我刚想开口问道,就听我妈喝一声,那口气跟老佛爷似的。
“说!哪来的?”
我觉得奇怪,人家一姑娘家家,我妈冲她干嘛?
再看那姐姐到也不卑不亢,愣是坐着不理我妈。
“我他妈问你哪来的?”
看我妈卷起袖子一副要放人血的样子,也管不了水漾在一旁吃惊贵太太的进化程度已达到这个地步。我连忙上前压住她:“妈!妈!人家不就一小姑娘嘛!至于您老亲自操刀么?”
“呸!个枪毙的!她小姑娘。她他妈是一野鸡!”妈一把将我拉转过身,朝向那女孩。“儿子,你看清楚了,就是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看清楚了,以后千万别被她们勾了去。”
做蜜蜂的?难道现在的蜜蜂都改扮相了,不是董青演的那副花枝招展的样子,而改成纯情玉女了。
刹那,我对那个姐姐的印象极起直下,我最恨拆散别人家庭的人了。
“我才去香港购物两天,回来你猜怎么着?窝都给人家占了。”妈气得一拍大腿,“就这么一二奶已经堂而皇之地住进来了。”
“你说话放干净点!谁是二奶了?我既然住进来了,要做就做大奶?”
小蜜蜂还想说下一句话,只见我妈以光速冲上去抡圆了胳膊劈头盖脸地就给她俩嘴巴。
“你他妈哪条道上混的?实话告诉你,老娘我黑道白道都有人,荤的素的,尽管来!你当那陈世美真罩得了你。做梦!”
我也受不了,我最见不得人家骂我妈。也管不了这么多,也跑上去拉住那蜜蜂一胳膊:“想做大奶呢!大爷我打到你躺在床上断不了奶!”
我以前想过这辈子也不打女人,可不包括贱女人。刚想和我妈双剑合并,却被人拉回。
“别那么冲动!”水漾把我拉到一米线外,提醒道。
小蜜蜂看出我们母子不是吃素的,收敛了些,不再说话。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又一个决定性的人物来了。
“你丫真够孙子的。现在回来了!”妈冲着我爸怒吼。
“怎么了这是!”爸看看小蜜蜂的脸说道,“怎么打人了?”
“别给你脸就找不着北了!什么怎么了?我告儿你陈世美,你给我记着了,今天可是你负我。”
“有话别也当着孩子面说!”爸看了看我和水漾。想拉妈,却被她一把甩开。
我突然觉得我那貌比潘安的爸是这么地面目可憎。
“说什么说。实话告儿你,斌儿不是你陶家的种,你这顶绿帽子戴得有多久自己心里头清楚。老娘我今儿就要跟你离婚!”
您老可不能气极了什么都说呀!才一会功夫我就变一野种了。
看那小蜜蜂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神气样,我急忙跑到我妈面前打圆场:“妈!枪毙还要有个十天上述权呐!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说不准这事和我爸没关系呢!”
这下好了,我妈的一肚子气全发在我身上了,就差没把我给吞了。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怕我饿着你是吧?跟着你爸去呀!养儿子有啥用,养头猪,还可以用来吃。你读这么多书都读屁眼里去了?简直一傻B青年。你看看人家谁谁谁都出到第十本书了,还有那谁谁谁写得书都拍电视剧了。你呢?审稿审得花都谢了,还没个音迅。我看你也别读书了,背个箩筐捡破烂算了!”
妈已经把国粹级的话也骂出来了,其实她从来不关心我写文出书方面的事。纯属拉到篮里都是菜,操起什么骂什么。
水漾可能已经在旁边看傻了眼,在对手的面前被家人骂成这样,我多么希望能像文里常出现的情节,一晕了事。可我不能,我要挽救我父母的婚姻。
于是我又跑向爸爸:“爸!你还没看到么?还不快把这女人赶出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跟着瞎掺合!”
爸这一南方阴柔劲算是把我血液中北方的阳刚之气全激发出来了,我冲着他吼:“姓陶的,你想咋样?没听到你老婆说要跟你离婚呢!为了这么一破女人你昏了头啦!”
瞧我这劲头,就像自己不是姓陶似的。
又是一声“啪”,我知道又有人挨嘴巴了。可为什么我会飞转起来了呢?
难道……难道……挨嘴巴的是我?
当我不断以360度的旋转观测着咱家的摆设时,我真有点佩服我爸。原来真佛还有三分火,谁说南方人不冲动呢!一个巴掌就打到你转得停不下了。
我心里祈祷着我爸能再给我一巴掌让我可以停下,不要再转了。否则地上非得钻出一洞来。
如我所愿,又是一声“啪”。力道小点,但足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