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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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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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只是不能局限在张书记一个人,还要有更多领导的接触,你很聪明,应该懂得如何做吧。”雷天虹把注意事项说得很细,从谈话艺术,到语言风格,从说话分量,到重点词语,几乎面面俱到。
    “行啊,你这么头头是道,为什么不自己也去竞争一把领导职务呢? ”贺苏杭说。
    “我天生不是当官的料,见了领导就不会说话了。当当你的参谋还算马马虎虎,咱两个中间能有一个上去就行了。”雷天虹说。
    贺苏杭正想问第二件事,只见雷天虹眉头一锁,他说:“我仔细观察过,你是挺能善解人意的,也是挺宽宏大量的,可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你的生身父母呢?他们也都挺不容易,当初抛弃你,自然有他们天大的难处,你应该体谅他们。我劝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这样跟他们僵持下去,对谁都不好,对你的身心的伤害会更大。”他说罢,便把贺苏杭搂在怀里,给她温暖,给她温存,给她爱抚。
    雷天虹的话打动了贺苏杭,她表面上一言不发,心底却掀起了波澜。这一段时间,尽管没有谁逼着她承认自己的生身父母,但她已经试着慢慢地在心里接受他们。平时,她会有意从网上了解江南大学的情况,了解花香凝的情况,收集有关花香凝的报道,为花香凝的成就高兴。她也会密切关注沈岁亭的近况,观摩“苏杭庄园”工地。只是不敢和沈岁亭照面,是那半场婚礼的阴影太浓,也更怕雷天虹得知内情。所以,每当“沈岁亭”三个字跳人她的脑海,她都会免不了有一种恐慌感,都会心悸好一阵子的。于是,她没等雷天虹再说什么,便说:“我是想原谅他们的,但需要时间,需要过程。”
    “我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太长的时间。”雷天虹说。
    “我会尽快的。”贺苏杭说。
    第三件事雷天虹迟迟没有开口。
    人们常说:两个相亲相爱的人心灵是相通的。一点不假。
    “我晓得你要讲海威的事。你要求我怎么做,才能够放心。
    你干脆说好了。“贺苏杭是一种听命于人的姿态,也是一种急于表示清白的姿态。
    “我说了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雷天虹表情滑稽地耸了耸肩膀,胸前遭到了贺苏杭的拳击,两个人笑在一起,抱在一起,吻在一起。
    “臭小子,你可真够坏的。”贺苏杭推开雷天虹,说他鬼点子不少,她永远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错了,我才不要你是我的对手,我只要你是我的知心爱人。”雷天虹收敛了笑容,他说:“维系两个相亲相爱的人发展下去的前提条件是:彼此忠诚。既不能有心的背叛,也不能有身的背叛,更不能有心与身的同时背叛。一切言行既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向对方负责。缺一不可。”
    “我发誓:完全按你讲的做。”贺苏杭举起的右手被雷天虹扳了下来,他说:“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稍停片刻,他又说:“我的情敌就是海威。他如果敢向你发起攻势,我一定不会客气。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哟。”
    贺苏杭的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把头靠在雷天虹的怀里,轻声说:“你不了解海威,他不会的。”
    雷天虹的手机连续响到第三遍,他才通过耳麦跟对方通话,是讲不明说不透的感觉,吞吞吐吐的。贺苏杭有意回避,独自朝越野吉普车走去,“发廊”的字眼是随风飘过来的,她心里极不是滋味。
    吴世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些天他完全处于焦虑状态。
    虽说市里来人对他任职前的程序搞得正正规规,测评结果也颇为满意,本应顺理成章地接到正式任命的,却从上面传来消息,说领导们对他的任职争议较大,只能暂放一放,缓一缓再说。无疑是给他当头一棒! “放一放,缓一缓”就意味着中途搁浅一波三折,就意味着凶多吉少出师不利。他首先怀疑是贺苏杭在市领导面前讲了他的坏话,而且是致命的坏话。
    他突然有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懊恼,“大河杯”搞得太露骨,完全归于自己急于求成。现在来看,有没有“大河杯”
    的金杯都无关紧要,有了反倒弄巧成拙,给人留下把柄,给人留下口实,给人留下攻击的弱点。他的懊恼上升到了自虐,香烟燃尽了还捏在手里,烧得生疼,烧得龇牙咧嘴:“娘的,这叫什么破事嘛! ”他到底将香烟蒂掐灭了。烟缸里的烟蒂少说也有一包烟的量,长短不一,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就像他没有宁静的心灵。
    接下来的电话是市里一位知情的好朋友小李打来的,他是胡书记的秘书。吴世祖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市领导对他有较大争议。小李说,主要是“大河杯”金奖名不副实,有人反映你沽名钓誉,弄虚作假,说是品质问题。他没有听到吴世祖吱声,又提醒道:“世祖老兄得尽快找有关领导澄清事实,以免误了大事。”
    “小李,别人不了解我的为人,你应该算是最了解我的吧? 我是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你应该对我有个公正的评价,就请你多在领导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吧,关键时刻你若能动动嘴,强似我跑断腿啊。”吴世祖说得很是恳切,小李答应多在领导面前替他美言。吴世祖说了些感谢不尽的话,又说:“咱兄弟俩也不是外人,你能不能给我透透实底,是不是贺苏杭在领导面前使坏了? ”
    “我不太清楚。”小李稍犹豫了一下,他说:“不过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对于你任职一事,市里几个领导的意见分歧不小,尤其是张书记和胡书记,他俩平时就不是多默契,现在更是各持己见,一个倾向贺苏杭,说她人品端正,工作踏实,素质较高;一个认为你是难得的人才,不予重用,会是组织的损失。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把对你极为不利的帖子发到互联网上,弄得胡书记大为恼火。”
    吴世祖试着问:“胡书记是对我大为恼火呢,还是对有人搞事儿大为恼火啊? ”
    “你能分得清吗? ”小李反问。没有听到吴世祖回话,小李又说:“我还可以给你透点实情,胡书记这个人的脾气很大.能力也很强。一般情况下,只要他坚持的事情,最终都会有个说法的。胡书记对你很器重,你不会不知道见了胡书记该讲些什么吧? ”
    “明白,明白。”吴世祖有些异样的语调说:“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究竟是用我还是用苏杭的问题已经复杂化了,也可以说是张书记和胡书记谁说了算的问题。”
    “这话可不是我讲的啊。”小李在电话里又跟吴世祖闲聊了一会儿,说得很投机,谈得很明朗。吴世祖放好电话时,流露出跃跃欲试的冲动,他决定尽快找胡书记为自己平反昭雪。
    吴世祖接下来又接听了令他兴奋不已的电话,马野被放了回来,没有任何问题,是一身轻松回来的。在关键时刻,吴世祖仿佛又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相信,凭马野的智慧和阅历,替他摆平眼前的“事儿”不该是问题。撂下电话,他得意洋洋地哼起京剧曲调:“天助我也! ”
    在新闻中心门口,吴世祖和荣毅碰面了。荣毅问吴世祖急匆匆地去干什么?吴世祖说是去市里接受领导批评。荣毅问是“大河杯”金奖的事吗? 吴世祖的脸上立即可以拧得出水来,干摇头不说话。他太了解荣毅的脾性,你越是不言语,荣毅就越容易单刀直入,一语中的,省去环节,节省时间。果真让吴世祖猜中了,荣毅看到吴世祖痛苦的表情,就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下反倒让吴世祖糊涂了,是什么意思呢? 荣毅是肯定他受了委屈,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是确定他搞了名堂,一切都会过去了。正当他进一步分析荣毅话中含意时,却听到荣毅说:“不该啊,到头来受损失的还是自己。”吴世祖更摸不清大头小尾了,还是去见胡书记要紧,他径直去了市委。
    巴日丹凑过来问:“荣台说什么呢,谁不该啊? ”
    恰好贺苏杭也朝这边走来,容光焕发的样子,满面红润。
    满脸喜悦,微笑是由内而外的表情,得体的旗袍是典雅的美丽,是东方女性特有的妩媚。她是刚从大型晚会的排练现场下来,歌唱祖国的旋律还在耳畔回荡,祖国的美好就是她的美好。所以,她是怀揣美好走来的。
    “还挺高兴的。”荣毅看着贺苏杭这样说。
    “为什么不高兴? ”巴日丹斜眼看了一眼荣毅,又跟贺苏杭说:“这么早就不排练了,不会影响演出质量吧。”
    “荣台给我下达的任务太多,也太艰巨,哪一项不完成出色也不行。好在没让荣台失望。”贺苏杭的微笑很纯很真,是没有任何城府的样子,她发觉荣毅好像有话要说,就问荣台有什么吩咐。荣毅瞅了一眼巴日丹,正赶上巴日丹将目光迎过来,他立即将目光转向贺苏杭。
    “荣台,明人不讲暗话。你不会有话要背着我说吧? ”巴日丹的话是有火药味的,她不等荣毅开口,便开门见山地问:“荣台是不是怀疑向市领导反映‘大河杯’有猫腻的情况报告出自苏杭的手啊? ”
    贺苏杭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收紧了,她看到了荣毅严肃的表情,只听荣毅说:“反映情况也对,但不能夸大其词。更不能为了获得领导的好感,故意诋毁别人的成绩吧? 《百态人生》也好,《黄金时间》也罢,都是大河电视台的招牌栏目,哪个捧得金杯,不都是大河电视台的光荣? 有什么意见,有什么看法,不能消化在内部啊? 家丑不可外扬,就连最普通的老百姓都懂得的,可偏偏我们这些文化人非要把事情弄大,弄得上上下下沸沸扬扬。有人竟然还将帖子发到网上,广而告之。我真搞不懂,这种做法会对谁有益处? ”他看到的是贺苏杭茫然小解的表情,接着是贺苏杭委屈的表情。
    “既然荣台动这么大气,我也不妨实话实说了。”巴日丹把为什么搞情况反映的理由列举了一二三,又说:“向市领导反映实情是我做的,在网上发帖子也是我做的,苏杭毫不知情。
    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荣台一定要批评的话,就冲着
    我来吧。“
    贺苏杭头也不回地去了她的办公室。
    荣毅气呼呼地去了他的办公室。
    巴日丹转身拨通了马欢的手机,说非常想他,想立即见到他。马欢说10分钟后在彩电中心正门等她,不见不散。
    不大一会儿,马欢开着白色宝马停在约定的位置。巴日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见到马欢就止不住地流泪,马欢问谁欺负她了,问谁敢欺负她,他是扎着架子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巴日丹怕他惹事,搪塞说是想他想的。马欢把白色宝马开得飞快,直奔巴日丹住处。男人的征服欲是从驾车途中开始膨胀的,一进屋,他便将巴日丹拦腰抱起,冲进卧室就将巴日丹撂在床上,就势来了个猛虎补食,亲吻的动作夹杂粗话,密实坚硬的胡茬子在巴日丹胸前蹭来蹭去,吸吮过程是伴着陶醉声的……一阵急风暴雨过后,他是凯旋来的英雄等待加冕的姿态,欣然接受巴日丹送给他的余韵和柔情。他的酣畅,他的淋漓,自始至终伴随着呻吟的共鸣。
    巴日丹本想倾诉心中郁闷的,可怎么看马欢都不是倾诉对象。她索性什么都不说,找出相同款式相同颜色内衣内裤给马欢换上,拿起脏了的衣物到卫生间去洗,有洗衣机不用,她偏用手洗。马欢说她吃饱撑的,她也说是撑的。洗衣粉融化渗透到衣服上需要浸泡的过程,她在卫生间干等,也不愿到外边跟马欢交流。马欢见半天没有动静,便过来问她跟谁怄气。她说跟她自己。马欢将烟雾吐在她的脸上,戏弄她耍逗她,想让她开心,想看到她的笑脸。她不予理会,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只顾蹲下去洗衣服。马欢倚在门框上观察她,却怎么也找不出她往日狂野的独特味道了。他爱她的不就是她那与众不同的狂野嘛,岁月无情啊,改造人是不容商量的。
    “哎,你知道吗,我都快找不到那个巴日丹的影子了。”马欢吐着烟圈说。
    “哪个巴日丹? ”巴日丹说话时是低着头的。
    “那个不管在哪里,也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勾起我欲望的巴日丹,是那个狂野的巴日丹。”马欢蹲在巴日丹的对面,紧盯着巴日丹的脸,越发觉得她快成半个淑女了。
    巴日丹停下手中的活儿跟马欢对视了一会儿,问道:“你还会像爱以前的那个巴日丹那样爱现在的我吗? ”
    “屁话,你是我老婆,我不爱你让谁捡便宜啊。”马欢随口骂了一句粗话,其用意是想让巴日丹知道他的一如既往,却看到了巴日丹眼中甩出的轻蔑和不屑。他有一种被刺痛的感觉,站起身来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 ”巴日丹问。
    “我去不给我眼色看的地方。”马欢说。
    “人家不是不开心嘛。”巴日丹甩着手上的水站在门口,示意马欢将毛巾帮她取下来。马欢把毛巾递给她,火气挺足地说:“你不开心,我还不开心呢。我哥平白无故地遭人算计,让什么破纪委的弄走折腾得不轻,能怎么样? 不照样得怎么弄走的怎么给送回来吗! 我哥的委屈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算拉倒了。”
    “马野放回来了? ”巴日丹觉得不大可能,马野的问题明摆着,哪能说没事就没事啊。
    “怎么,我哥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马欢把眼一瞪,又说:“实话告诉你吧,我哥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可以把委屈吞到肚子里,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可不挺! 别拿我当成吃素的,谁跟我哥过不去,我就让谁没有好日子过。”他一拳击在门上,恶狠狠地说:“娘的,我的拳头也是长眼的。”
    “疑神疑鬼,神经不正常,你以为你哥是什么好东西呢。”
    巴日丹又甩了马欢一眼,刚把手按在水盆里洗衣服,冷不丁地被马欢一把揪住衣服领拉了起来,她还没有站稳脚跟,就遭遇了马欢的拳脚。她骂了马欢是十足的畜生,提上裤子就无情。
    “反了你的,你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也就算了,竟然也不把我哥放眼里。打你? 这可是你自找的。”马欢说罢,扬长而去。
    巴日丹缩在湿乎乎的地板上,静静地听着马欢远去的脚步声,她是木然的表情,是雕塑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乔智的电话。
    乔智是在家接听巴日丹电话的,上官银珠和上官金珠都在场,乔智并没有要背着她们的意思,是大大方方地跟巴日丹对
    话的。
    没说几句,就传来了巴日丹的抽泣声。巴日丹说很后悔在网上发帖子,本想为“大河杯”的事给贺苏杭出口恶气的,没想到不仅帮不了她,反而害了她,弄得上上下下议论纷纷。我再说是我干的,可有人就是要往贺苏杭身上扯,说贺苏杭想当副台长想疯了,不择手段地制造对别人不利的舆论,好让她往上爬。还说最毒是女人心,别看贺苏杭见谁都一面笑,谁会看透她的内心有多么狠。什么孬话都往贺苏杭头上砸,这叫什么事嘛,我简直后悔死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话你都是听谁讲的? ”乔智问。
    “网上看到的。你上网看一看,搞不好又有了新的内容呢。”巴日丹又抽泣起来。
    乔智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叫巴日丹冷静冷静,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再不可以针尖对麦芒了。网上发帖子回击的事也绝不能再干了,必须淡化处理。不然,会让贺苏杭的局面更加难堪,事情的态势也会更加复杂化。
    上官银珠在一旁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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