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挥了挥手,逐渐走进寝殿。冷眼看着那一条小黑龙,睡相实在不堪入目。
那件被褥被她踩到床尾去,还把另外一个枕头抱在怀里。
她伸了伸爪子后,便把枕头胡乱扔去。被他一手接住,随后抛出一个嫌弃的小眼神。
他把枕头重新放回床头的时候,端详她脸部的轮廓。
她顿时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盯着她看,猛然坐了起来。
她一把抱住他,久久不肯松手,“悠承,你回来了。”
“悠承!”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她哭得撕心裂肺,一把眼泪从眼眶里逼出来。
落在他背后的锦袍上。紧紧把他抱住,怕松开手后,他就会消失。
哪怕这一刻是梦,至少也能拥抱一下他!
悠承走后,她的开始心痛了。
天帝把她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艰难地掰开,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也不安慰半句,反而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上,“醒醒。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本君。”
“悠承。”
“我是天帝,不是什么悠承。”天帝站起来,轻视她一眼,冷声催促道,“只不过是你受伤了,让你躺着养伤而已。既然你没事,就回去玄海龙宫。”
她泪眼凝视他,发现他的眼神跟悠承差不多,只是多了一分冷傲。
或许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却也忍不住想看到他。
哪怕多看他一眼,哪怕多听他的语气,她都是满心欢喜的。
分分想站起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同时被千万根长针刺了下来带来的巨痛。
她不忘地抬眸看着他,摆出一副脸色冰冷的样子。竟然也不会伸手扶着她,冷眼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把长灵药花毁掉,肯定要受到惩罚。等本君想好怎么惩罚你,你再来受罚。”
天帝一字一句道,站得离着她远远的。怕又被她强行抱住,活生生占了便宜!
这时,她才想起长灵药花被重芯剑的剑气杀死。
她一脸愧疚,喃喃回答道:“我只是想用长灵药花让悠承重生,真的没有想到它会凋零了。”
“这是你的羽鳞,把它拿走了。”天帝冷漠道,竟然嫌弃般把它扔给她。看到她一脸痴情地看着自已,再次用心提醒她,“醒醒。”
一句‘醒醒’,把她吓回原形了。
她从被褥上拿起羽鳞,紧紧捏着它。却也忍不住暗地里偷偷地瞟他一眼,随后快速把目光收了回去。挣扎半天后,还不愿意起身离去。
“怎么?你还想在九恋殿蹭吃蹭喝?”
话音才落,他想起抱她起来时,确实有点儿重,大概就是经常蹭吃蹭喝的原故。
顿时,她才缓缓站起来。回头看他一眼,真的跟悠承一模一样。不管眼神,还是神态,都像极了悠承。
她含泪出去的时候,脚步开始变得沉重了。好像自已根本就不想从寝殿出去,双脚好像被牢牢钳住在地面上。
最终,她还是毅然离开寝殿。
一路上,她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任凭眼泪流出,也不擦一擦它。
一个是上古已久的黑灵鳞,一个是掌管九重天的帝王。
他们怎么会一模一样?想起了师父可能会知道答案,直接朝着成仙殿走去。
第83章 巫水兽的臭角()
忘辰埋头拿起毛笔蘸着命沙填写副本的成仙册,衣袖上沾了些许黑色的命沙。
他摆出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仿佛享受着此刻的时光。
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遽尔抬头一看,原来是她!
唤她小白龙,可以,
唤她小黑龙,也是可以,
唤她双鳞龙,亦是可以!
”师父!“分分嗓子中透出一丝喜悦难掩道,蛾眉间蹦出一丝欣慰,”以前你知道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对么?“
他知道她口中所指的是天帝与悠承,诚恳点了点头。
他手中的毛笔写得有点吃力,似乎自已的血液被冻僵了。那一本副本的成仙册一页被翻开,认真地写起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潮红的面颊被一些困惑覆盖住,余下那两瓣半紫半红的薄唇挑抖七分。
忘辰抬起灿若星辉的眼眸,仿佛被冻封在眸底深处的寒意似乎有了动静。
他把毛笔温柔放在一边,整理一下副本的成仙册。骤然站起,走近她的跟前。
他缓缓从嘴边挤出一句,刻意纠正她道:“他是天帝,不是悠承。一个是帝王,一个是黑灵鳞,他们是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他们长得一样,声音,笑容,哪怕呼吸都没有丝毫的差别。只是···”分分沉默片刻,转而低语中点出一丝惋惜,“只是身份有点区别而已。”
忘辰觉得实在好笑至极,她未免有些强词夺理。
他伸手拿起一本漂浮的成仙册,快速翻看一下,重新次把它放回原来的位置上,转身过来了。
“醒醒!”
忘辰摇了摇头道,毕竟那个人是天帝。
分分觉得他说话的口吻跟天帝一样,都是叫她醒醒。不管天帝再怎么像悠承,她也要让他重生。
自从魔君救出白龙后,当时一些魔灵火虫嗅到白龙的气息。早已从更叶草中飞起。
它们畏惧她那一股与生俱来的仙气,确实起到震慑的作用。
魔君抱着白龙走过那一座长长的落桥,似乎有点下沉的状态。
到了黑漆漆的长黑洞,把她放在那一块石头上。
一些淡紫色的长灵精停落在她的鳞片上,衬托一层层白色的鳞片。
魔君温柔抬起她的爪子,触碰到他邪魅的面颊。
他语气带着一丝愧疚,缓缓而道:“你一定会很寂寞,我来跟你说说话。多谢你当年相救之恩,至于龙魄鳞,以后我一定会把它完整无缺还给你。”
只有她龙心上方的位置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那是他当年亲手刺伤活取她的龙魄鳞留下的。
这一道伤口至今都没有痊愈,或许它是被回火烤了的原故,使得它一直不能痊愈。
那一道狰狞无比的伤口仿佛在揭穿他的罪恶,不忍心再看到它后,就帮着她挪了一个位置。
魔君抬起她另外一个爪子,轻轻帮着她搓了起来,试图弄点温度给她。
但这样的温暖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它便在爪子间流失了。
“你知道么?我已经用命格针收集到魔兽的散灵了。”
“你只要好好等着我,等到我的霸业成功之时,你就是魔族最重要的功臣,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伴随着深沉的语调,他摊开双手做了一个霸气的手势。
可是白龙一直沉睡,带着仅有的一丝气息。煎熬地度过每一天,甚是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一些断断续续的龙息,有些让人难以捕捉到它的存在。
她的爪子轻微动了一下,仅仅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
足以让他心中疯狂掀起一阵喜悦如同巨大的风浪在汹涌澎湃一样,回头对着双扇阴笑道:“你看到没有?她能听到我说话了。”
一阵恣意的佞笑声,回荡在黑糊糊的长黑洞中。
“属下也看到她的爪子动了。”双扇嗤笑道,用着圆扇把停落在他肩膀上的长灵精拂掉。
魔君再次搓着她的爪子,碰了碰她两根长长的龙须。眉间都带着笑意,此刻变得温柔许多。
这么多年过后,他终于把她救出来了。只要把她救活后,心中才不会愧疚。
他不舍地离开长黑洞,覆盖在面颊上层层的喜悦未减。
魔君如释负重一般走在落桥上,有意无意拍打着黑漆的桥杆。
一些更叶草的叶子触碰到他的手背,叶面的露珠就划落下来了。
双脚踩踏河水的声音,溅起层层白色的涟漪。
那些魔灵火虫的微光,衬托出他此刻兴奋的神情。
他背靠在桥杆上,用着极其轻松的口吻道:“接下来的任务还要靠你,你要好生歇息。等以后用命格针收集回来的散灵,去尤虚山找到魔兽被封印的地方。天帝那个狡猾的家伙,把魔兽封印在哪里都不让别人知道。”
其实魔君当年在尤虚山找过魔兽,只是不知道它究竟封印在尤虚山哪个位置上。
巫水兽是当年魔君手下的坐骑,它一直都在尤虚山生活。
以便接应魔君派人的到来,这样就能更加准确找到魔兽的位置。
魔君伸出手来,一只巫水兽黑色的长角。
更加准确来说,就是巫水兽当年跟天帝血战时,它的长角被天帝一剑砍了下来,足足流了好些血。
它带着哀怨的哭腔仿佛撕碎了天空似的,整整惨叫一天了。
现在巫水兽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长角,被砍的长角没有重新长出来。
“你把长角带过去,先在尤虚山里找到巫水兽。这样你就不会在尤虚山迷失了方向,我也会放心。”魔君将长角递给它,手中早已沾了它血腥散发出来的臭味。
双扇接过那一只巫水兽的长角,有些血腥臭味。
她用圆扇碰到鼻头上,眸中的浅处抛出一丝真真切切的嫌弃。一脸难为情,却不得不把它收了起来。
“巫水兽就是不管血迹过了多少年,还是会有一点浓浓的血腥臭味。它的臭味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只会越来越浓。”
双扇艰难挤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请魔君放心,属下一定会找到巫水兽。”
魔君满意点了点头,霍然间想起在尤虚山还有一些魔兽的主灵。
想到她要抓到魔兽的主灵有些困难,凭空变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重新递给她道:“它可以收集魔兽的主灵,但也会伤到你。所以你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
双扇用着扇柄戳了他的胸膛,回嗔作喜道:“属下知道了。”
一个魔兵匆忙跑来,双手抱在跟前,大声禀告道:“魔君,北海龙王闯进魔界。有些魔兵已经跟他打了起来,还伤了他。”
魔君反手就打了他重重的一巴掌,大声呵斥道:“蠢货,快滚!”
第84章 梦见天帝(二更)()
魔兵捂着方才被打得红白分明的面颊,不禁胸腔涌现一丝胆怯退了下去。
他原本的步伐开始踉跄,差点摔倒在落桥上。桥身剧烈地晃动起来,双脚踩出四处溅落的水花。
在昏暗无比的岸边上,早已躺着一些东倒西歪的尸体。
魔君抬起脚跟跨过那些僵硬无比的尸体,毅然挥了挥手。暗示他们要放下手中的兵器,不能再贸然攻击他。
心中十分佩服龙王的胆量,也被他对自已的妻子深情有所感动。
他侧身过来,拿着极寒的语调命令他们道:“以后北海龙王进来魔界时,你们不许再跟他打起来。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自相残杀。”
分数冷漠反驳道:“谁跟你是自家人?我只是来看离南而已。”
他心里向来清楚,只有魔君才能救活她。
否则他绝对不会放心她躺在长黑洞续命。
再说她目前还是罪龙,回去北海龙王反而会更加危险。只有她躲藏在魔界,才会安全些许。
“随便你!”
分数不小心踩在那一只僵硬的手掌,如同石头一般骨碎。
冷眼看到它后,觉得身上的刀剑有些疼痛。前脚才踏上落桥,它就逐渐沉下去。
随后,水妖欢快地潜出水面。在魔落河中心等着他,终于有人往这里送人头了!
魔君使劲拍了拍手,示意水妖不要伤害他。让他安全过去对岸,它显然不情不愿地潜入河水中去。
水妖翻了翻小白眼,到嘴边上香喷喷的肥肉没了。又没了!可恨可恶。
分数轻松飞过魔落河,直接走到长黑洞。
他随意挥手,洞壁上的火把明亮许多。
瞧见离南安然无恙的躺在石块上,身上的白鳞片落满长灵精如同披上一层淡紫色的轻纱。
他抬起她的爪子,双目被满腔愧疚逼得微红。心中责备自已没有办法救活她了,只能让她一直躲在洞内沉睡。
离南!
“我们又见面了,你放心我会经常来陪你。”他喃喃自语道,语调竟然有些煽情。
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的话语变得苍白而无力。
长黑洞四处飞起长灵精,在洞中恣意停落下来。
在殿内漂浮的成仙册中,她找到一本没有名字的成仙册。
伸手把它拿到案桌上,用着毛笔蘸了一些命沙。
她手握毛笔的时候,发现它竟然有些颤抖不已。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再次在册面上落笔。
在成仙册上端正写着:悠承,可惜这两个字体瞬间消失了。
分分就在成仙册的空白页画出一块黑鳞片后,那些命沙凭空不见。
她把它合上后,随便一扔。成仙册就会漂浮在殿内中,按照原来的轨迹挪动起来。
悠承!
他不在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动力一样。尽管天帝跟他长得一样,但是始终不是他!悠承是暖,天帝似冰!
她失落地走回卧室,关上门扇。
一双原本明亮的眼中被一些疲惫和愁意霸占,使得她觉得心窝沉重得如同千万斤重的巨山压着。
她的那两双鞋子恣意一脱,就如同一摊泥巴似的躺在床榻上。
伸手拿起一个枕头抱在怀中,两眼直直望着悬挂在床顶的夜明珠。
它只有两个手指那么大,散发出的光芒很微弱。
比凡界蜡烛的烛光还要昏暗一点,还会自动旋转起来。
她疲惫的双目盯着夜明珠看,细细数起它转动的圈数。
一、二···直至数到第十七圈的时候,她的两眼被疲惫锁住,就逐渐睡着了。
一些微风从窗缝中进入,轻轻地扯动淡粉色的床帏。
悠承!
你别走。
分分胸腔被突如其来的痛心揪醒,秀目早已含泪嘶哑道。
他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她。
她含泪跑去,扑在他的怀里。大声哭起来,紧紧捉住他背后的衣裳。
“悠承!你跟我回去玄海龙宫,好不好?”
她不停抽泣道,缓缓松开双手。抬起手来抚摸他脸庞的轮廓,指间被一股温暖所流过。
他的唇角惊现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始终一语不言。为着她的眼角擦了擦泪痕,帮了她挽正那一支带有珍珠的长簪子。
“醒醒!”他冷声唤道,眸光越发寒冷。又似一把寒冷的冰剑,层层戳破她含情脉脉的眸光。
她仍旧攥住他的手,局促不安问道:“你不愿意跟我回去?”
他一把揽住她的细腰,俯身把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根边,“我是天帝,不是悠承!”
吓得她拼命挣扎,却被他越抱越紧。等到他准备要吻下去时,硬生生吓醒她。
原来这是梦!
她缓缓钻出被褥,懒懒伸了腰。
打开窗口的时候,轻风拂过她的脸颊,似乎过滤她一身的疲惫,余下的就是新换上的活力十足。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长廊下闪过,吓得她立马精神起来。匆匆跑出去,一心想逮住他。
没有魔族的气息,只能是仙人了。
她左拐弯时,瞅见那个人的背影。蹑手蹑脚走上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朴原丝毫没有惊慌,从容冷静侧过身来。
居然他不害怕!
他手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她,心中略有愧疚道:“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是双扇,才会出手刺伤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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