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个女人的疑惑,脸色惨白,靠着墙勉强站直的翟焯影,强扯开嘴角,勾出一个实在不成形的微笑。
「早上起来就不舒服了,虽然有吃药,但好象没那幺快产生作用。」
虽说用感冒当借口有些牵强,因为他虽神色铁青,却没发烧的迹象,可打死他他都不可能供出实情。
那出乎想象的剧痛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活着熬过来。
被迫地接受了乐伊夜的欲望,然他到现在还无法承认几个小时前,自己的身体竟纳入另一个男人的情欲。
不习惯这种行为,即使在与乐伊夜结合前,他已经做过一段长时间的前戏与爱抚,也再三确认他的状况应该能接纳他,才尽可能温柔并缓缓地、也随时顾虑他的情形地完成结合。
然而,就算再怎幺温柔体贴,再如何小心翼翼,毕竟男性的身体生来并没有收进外来物的机能。
在身体被侵入的那一剎那,无可言喻的痛楚让翟焯影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更别提当乐伊夜抬高他的腰,抱住他的大腿开始那令他昏厥的激烈动作时,下半身所传来的撕裂般的感受是如何的痛苦。
大概是不忍他痛到脸色发白吧。
他可以感觉到当他在自己体内释放后又立刻充满热情,却没再强迫他与他进行欢爱地离开他,边爱怜地吻遍他的全身,边自己解决了过剩的欲火。
本来是很气乐伊夜没得到他的同意就对他做出这种事,但看到他愿为自己强忍欲念地自行解决,不知怎地,那柔情似水吻着他脸颊、鼻尖的薄唇竟带给他一种接近酸楚的感动。
事后,仗势着自己身材上的绝对优势,乐伊夜硬是逼得他不得不乖乖地被他抱到浴室,从发根到脚趾细细地清洗干净。
从头到尾他都不用动上一根手指,只要静静地半躺在他身上,任他温柔的服侍就好。
但被一个男Xing爱惨到这种地步,身为一个男人不为自己的尊严争取一下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当他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他吵一顿时,乐伊夜已经将自己抱到腿上用毛巾擦得干干净净。
被洗的时候他就有那种感觉了,又被这样一处不漏地细心擦拭,无法压抑的可耻让他红遍全身。
第九章
而更教翟焯影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砍死的缘由,是他居然在乐伊夜过于仔细的替他清洗、擦拭身子的动作下有了明显的生理反应。
这下好啦,别说为自己的自尊站台了,他连想否认乐伊夜兴奋的追问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都做不到。
不然,哪个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的碰触产生感觉?
要不是也对他有相当的感情,他是怎幺也不可能允许他对自己做这种事的。
但自己的感情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被逼出口,教他要不呕气都难。
在被抱回自己房间的床上,并被穿好外出的衣服之后,乐伊夜就一直待在他身边说些有的没的,也不顾虑他生闷气而不愿响应,自己在一旁说得相当自得其乐。
「对不起。」可能是在意他赌气不肯说话,乐伊夜在他懒懒地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时突然问道:「真的那幺痛吗?」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尖锐了,所以即使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认真,他也无法开口回答。
而他大概是将情绪表现在脸上了,因为乐伊夜后来没再无神经地问些有的没的,只是在他身边躺下,然后将他揽到怀里。
反正是痛得也累得没精力反抗,翟焯影索性就着这还算挺舒适的姿势半玻ё叛郏惺茏潘谧约罕成锨崛岬母!
因那意想不到的情爱行为他已经耗去了大半的精力,而且下半身也疲软并酸痛得动弹不得,休养生息是很需要的。
一直到半个钟头前,他才能不靠乐伊夜帮忙地下床走路。
只是,每跨出一步,扯动的肌肉就让他痛得只差没龇牙咧嘴。
「那你能工作吗?摄影可不是只是站着或坐着就能完成的工作。」翟雪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这个难得大病的侄子。
「没问题的,我可以。」
不晓得这样算不算是逞强,但他一旦下定决心,旁人就很难扭转他的决定。
「真的行吗?」可能是因为他的样子比自己想象得还憔悴,丹晓霓也开口劝道:「你的脸色很糟糕呢。」
「摄影可以另外找个时间吗?」
让大伙儿担心的主角没吭声,倒是乐伊夜竟多嘴地从旁给意见。
「真的不行的话,也只好这幺做……」
翟雪才接着这幺说,立刻就被翟焯影坚决的口吻否决——
「不用了!我要去,不能因自我管理不周就给人添麻烦,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行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可是……」
满脸忧虑的乐伊夜似乎还想说些什幺,但在翟焯影的一个瞪眼下,立刻乖顺地闭上嘴。
不输乐伊夜的专业态度,翟焯影也是位无话可说的专业摄影师。
虽然自己的身体微恙,但素来有不因私人理由而影响工作的信念,让翟焯影打直背脊完美地结束了第三次的拍摄工作。
回到家中,在挥别两位各自送他们回来的经纪人后,踏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支撑着身体的力道顿时消散。
「你还好吧?」
乐伊夜见状,急忙地抱住他。
翟焯影意识迷蒙地抬眼望着担忧愧疚交加的美貌,那微微紧蹙的眉心让已经够性感的面容多了种更惹动心旌的魇魅。
他有点想将他这种表情拍下来。
翟焯影迷糊地想着,可能是工作的情绪还残留着的关系吧,他实在很想跑到工作室去把相机找出来,然后将乐伊夜这难得一见的动人神情留影。
脑子是这幺想的,但不听使唤的身子却感到一股无可名状的沉重,腿一软,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在意识迷茫之中,他只依稀记得乐伊夜不顾他无力的抗议,硬是将他打横抱起带上二楼的房间,替他脱下外衣,换上睡衣,让他安稳地躺在床上,并把棉被拉起盖到他的颈子,自己则坐在床沿。
之后,他双眼一闭陷入一片黑暗,记忆也彷佛电影结束后,那种倏地结束一切的情形一样。
幸亏隔天他原本就排了休假,因此能好好地睡一觉。待他清醒时,发觉已是隔日中午,不必慌张地准备赶着上工。
本以为两人已经「两情相悦」的事会很快地再被提起,但乐伊夜却难得安分地不吭一声。
不过,就像是交换条件一样,不管翟焯影怎幺反对,乐伊夜就是不肯回客房睡,硬是要留在他的房里。
在挣扎几次,努力却都像丢在水里完全派不上用场后,他索性死心地让他窝在自己身边睡觉。
反正,床本来就是加大尺寸的双人床,睡两个大男人是绰绰有余,他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过了几天——
某日,翟焯影叉有一整天的休假,但乐伊夜却得一大清早就出门工作。
下午五点,在外头忙碌了近十二个钟头的俊美青年回到家中,翟焯影本以为他会累得东倒西歪,应该一进门就想往沙发上躺;却没料到他居然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还建议说赶快把上回那卷还没用完的底片照一照。
「你不累吗?」看他一脸几乎可以用意气风发来形容的气势,翟焯影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不会啊。」
他淡淡笑着,催促着他到工作室去拿相机。
被催烦了,翟焯影进了工作室把他那台用得相当习惯的单眼相机拿出来,边转着镜头边喃喃自语:
「要照哪里好呢……」
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了下来,整个家中最值得一看的庭园景物现在暂时派不上用场,得待在有足够照明设备的屋内拍照,但客厅跟书房也都照过了……
「房间怎幺样?」
乐伊夜冷不防地出了个馊主意,理所当然地被狠狠反瞪一眼。
「可是……」他马上摆出一脸无辜,「你说过想照我睡觉的样子啊……」
「你现在是醒着的不是吗?」
「我可以演睡着的样子嘛,你忘了我是演员?」
「我现在不想照你睡觉的样子了。」翟焯影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舍不得给别人看?」乐伊夜立刻反将他一军。
「你说……什幺?」羞赧马上染红翟焯影的 庞。
为什幺他又恢复成那个没说两句话就惹得他怒火中烧的可恨小鬼?看来他这几天的乖巧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这种事很正常啊!」看着双颊都快可以和夕阳媲美的翟焯影,他耸耸肩,一脸事情本该如此的模样,「不只你有这种想法,我也一样很想独占你所有的表情,所以没什幺好害羞的嘛。」
这种事本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若非翟焯影也对他有感情,否则是不会允许他当时超越最后防线的。
就根据此事,乐伊夜才敢信誓旦旦地说他也喜欢自己。
不过事实虽正如他所想象,但个性不似他在这方面这幺「敢做敢当」的翟焯影,可爱不了他这种「大声嚷嚷」的作法。
「你再说些有的没的,今天晚上就回客房去睡!」
绝对有效的最后通牒一出,只见乐伊夜丧气地垂下双肩。
觉得他这样有点像被主人斥责的大型猎犬,才想着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人不通人情时,见他马上叉恢复精神。
「那在和室里拍怎样?」
乐伊夜所说的和室,是翟焯影为了他那个哈日情结颇凰的妹妹特别增盖的,位于二楼走道的右侧。
「也好。」
想想那里除了纱灵来住的时候会在里面吃饭跟看书外,就再也没其它用途,实在有点可惜,翟焯影于是接受了乐伊夜的建议。
两人移师到约九坪大的和室里,翟焯影将所有的灯都打开。
「OK,你就坐在那里好了。」翟焯影旋即下指令。
刚才还气得横眉竖眼的翟焯影,在举高相机的那一剎那,完全忘了自己不久前还被惹毛过。
乖乖地在和室圆桌旁坐下,乐伊夜根据翟焯影下的指示,将一条腿立起,而另一条腿曲成盘坐的姿势。
「很好……嗯,把手放在桌上好了。」
听到几声快门的声音,乐伊夜抬起头来,这次闪烁的眼神里有着只能用「别有居心」来形容的光芒。
「你看起来……」他偏着头,斜看着翟焯影,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丝引诱的浅笑,「很美味喔。」
「什幺?」以为自己听错的翟焯影一愣,但随即恢复过来,「别开了,好好拍照。」
「我说的是真心话嘛。」
「乐伊夜——」
此时,他的口吻已充满警告。
「焯影大哥,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像你这样工作时全神贯注的表情可是很教人心动的,更何况我又这幺喜欢你……」
「你可以闭嘴让我好好拍吗?」他还是不改其色。
他那副超没情调又不为所动的模样,果然是相机在手的证据。
「你这人怎幺手一握相机,眼神就变了?」轻轻叹着,乐伊夜低声嘀咕。
「啥?」
在翟焯影还没弄清楚发生什幺事之前,那个原本在镜头里的俊美青年突然失去踪影,下一秒钟他的声音就在他头上响起——
「你能不能别看相机,看我就好?」
拨开他眼前的相机,有着令人失神美貌的乐伊夜深深地对着他道。
「是你说要拍照的不是吗?」翟焯影不耐烦地提醒他。
他想退一步再找个适合的景,但眼前那不满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的青年,却按捺不住地抢去了他宝贝的单眼相机。
「喂……」
先不谈这台相机本身就是高价位的物品,跟了他好几年的无形价值,也是用钱也买不到。
要是不小心摔到,乐伊夜,看你怎幺赔我!
翟焯影的双眼只担心地跟着乐伊夜手中的相机转,想抢回来又怕造成拉扯,到时要是相机出事了才麻烦。
注意到他的心思还是没放在自己身上,乐伊夜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中价值不斐的相机放在身后的和室矮桌上。
「你还想不通啊?那只是借口嘛!」回过身,他走到翟焯影面前,跟他的距离不到一尺。
「什幺?」
闻之,翟焯影不解地皱起眉。
「因为,我希望你能只看着我嘛!」
很难相信这幺可耻的话他竟能毫不害臊地说出口,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
这可不是在演戏耶!
演戏的时候是要能将羞耻心这种东西拋到脑后没错,但在现实生活里,这幺「无耻」的话拜托他别以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说出口。
希望他能稍微节制一下言语,翟焯影重重叹了口气,才开口:
「你能不能——」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他原本离自己还有一尺之遥的俊脸霍地欺了上来,趁着他大意的瞬间吻住了他的唇。
「唔!」
吓了一跳的翟焯影想也不想地便咬了下去,登时淡淡的血腥味充满口中。
即使被咬,那吻着自己的双唇仍没有退守的打算,依旧深深地探入他的口中,撷取着他的气息。
半晌——
等他非得靠扶持才能站稳时,那害得他头昏眼花的俊俏青年,手还是环在他背上地在两人之间拉出一点空间,性感的薄唇漾出淡淡的笑容,舔着被咬得出血的唇色,凝视着他的那双会放电的眸子里有着爱怜的戏谑与促狭。
「真是的,更激烈的事惰都做过了,这还有什幺好不好意思的?」
已经快站不住脚的翟焯影,在听到这句话后,脸红得更是快烧死自己。
隔天,当乐伊夜的经纪人丹晓霓来接他,看到他嘴角的明显伤痕时,忍不住惊愕地放声大叫:
「你这伤是怎幺回事?」
也难怪她会控制不住情绪,因为演员可是卖脸的呢!
但当事人乐伊夜却只是愉快地咧着嘴猛笑,一点也没有性感偶像的样子。
面对丹晓霓诧异的责难眼神,他只是耸耸肩,用头示意站在身后,手上端着杯热腾腾咖啡的成熟男人,道:
「被他弄的。」
轻轻松松地,就把问题丢给翟焯影去处理。
「咦?」
两道惊叫声同时响起。
丹晓霓是以为两人终于闹得掀桌子,狠狠地打了一架。
可是对事实再了解不过的翟焯影,却不晓得面对满脸困惑的丹晓霓,该如何解释乐伊夜那在怪异部位的咬伤才好。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