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清新的气息包裹上来,楚逍一只手环住我的腰,一只手滑入衣襟,低喃道:“烟澜……”
我后背开始炸毛,戒备地看着他:“做什么?”
楚逍凑过来咬住我的耳垂:“做坏事……”
手已经顺着背脊滑了下去,点起簇簇火苗,昨晚上没做成,其实郁闷的不只他一个,我也不客气了,唇舌并用给他光洁的肌肤留了一片印子,外袍已经解开,呼吸声渐渐浊重起来……
希望不要再有火灾……
楼下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兴奋拔高的男音:“官爷楼上来!错不了!那两个一定是人贩子,扛了那么大两个布袋,就在二楼东头那间!”
我们面面相觑,青筋乱冒地整好衣服,飞出窗外,唤了马儿出来,扬尘而去。
那个神色古怪的店小二,居然误认为贩卖人口,给我们报了官!
——————
为我们关键时刻不得不急刹车的小楚同志与小烟同志掬一把同情之泪吧~~~无辜的桔桔滚来~~滚去~~
四、
出了镇,我与楚逍约法三章:不许随便开口、不许随便动手、时刻听我的话,否则断绝关系,分道扬镳。
楚逍寒着一张脸,极不情愿地点头,那眼神分明告诉我:他会遵守才有鬼!
我心里清楚这人绝对不服管教,我订的规矩基本上形同虚设,不过威胁作用还是有的,毕竟这不是他的地盘,在中原我人脉广地形熟,想悄悄溜掉不费吹灰之力,楚逍再不服气,表面上也得唯我马首是瞻,让我不禁得意起来,假腥腥道:“楚楚,哥哥都是为了你好。”
楚逍俊美的脸抽搐了几下,漆黑的眼眸扫了过来,道:“你只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嚣张罢了,还有,不要叫我楚楚。”
我低下头,顺顺马鬃,低声道:“不错,楚逍,你果然聪明!”
半晌无话,我心里正问候到他第七代祖宗时,楚逍叹了一声,一手抚上我的肩颈,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我气得胃疼,一鞭子抽在马上,把那浑帐甩在后面。
楚逍从小到大一直在岛上,生活得单纯而舒适,我不同,我认识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一颗心早已硬得油盐不进、掷地有金石声,江湖上对我的评价多是自私、冷酷、蛮不讲理之类的,我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关心过谁,正因为这样,即使付出一星半点,都会特别在意,分外计较,说我固执也好,说我小气也罢,楚逍那厮分明知道我的意思还故意曲解,直让我恨得牙痒痒。
“烟澜——”楚逍策马追了上来,沉吟了好久,被我瞪了一眼之后终于讷讷地轻语道,“你别介意,我只是……欲求不满……有些气恼罢了……”
我先是愣了,随后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楚逍眯起眼睛,面色不善地睇凝着我,等我笑够了,伸过手来勾住我的后颈,咬牙问:“很好笑吗?”
我连忙收声,摇头,真把他惹得兽性大发,凄惨的还是我。
看着楚逍阴沉沉的俊脸,我又忍不住低头闷笑,招惹清心寡欲之人破戒,就好像给一个长年吃素的家伙开荤,勾得人家上瘾之后又偏偏不给他吃饱,实在是很不人道的一件事。
值得同情,如果被吃的那个不是我。
这么一笑一闹,我的满腹火气又烟消云散了,楚逍就是有这种本事,前一刻把我气得七窍生烟,后一刻又哄得我心花怒放,若与他行走江湖,我八成又会多一项“变脸如变天”的美名。
加紧了行程,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荆州。
楚逍习惯性地调马朝客栈行去,我扯住他的袖口,神秘地一笑,道:“随我来。”
在不甚熟悉的街巷中七绕八绕,好不容易找到“百安居”的匾额,我滚鞍下马,抬脚朝那两扇光鲜的朱漆大门踹去,楚逍也下了马,走到我身侧,道:“打家劫舍的话,晚上来比较好罢?”
什么话?!我回身瞪他,不悦道:“这是我家!”
“哦?”楚逍顿时来了兴致,笑吟吟地凑过来,问,“百安居?难道从未有人找到家里来寻仇么?”
我摇头,看他一脸不信,很耐心地解释道:“我已经三年没回过这里了。”
老管家张伯很快迎了出来,满脸皱纹又深了几许,一见是我,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颤声道:“老爷!咱们可算把老爷盼回来了!”
瘦筋筋的手指抓住我的衣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眼看着就要老泪纵横,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道:“张伯,我带了朋友回来,赶了一路,饿得紧了,你先吩咐厨房开饭罢。”
“是是是,瞧我都乐糊涂了!”张伯拍着自己的额头,叫小童来牵马,精光四射的双眼停在楚逍身上,问,“这位公子是?”
“他姓楚,我的朋友。”我转向楚逍,道,“管家张伯,看着我长大的。”
“张伯。”楚逍一拱手,笑得温雅从容,“烦劳了。”
“不敢当不敢当。”张伯眼中戒备少了几分,一躬身请我们进门。
我打发他去忙,挽住楚逍的手,引着他从前庭逛到后院,正值夏初,院内繁花似锦,亭台楼阁,鲜活一如昨日,只是在我眼中,也不过片刻停留,十年前来到荆州,置房置产招仆买婢都是张伯在打理,我只是个匆匆过客,浪迹天涯居无定所,十年来,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怕还不到三个月。
手指轻抚过一丛浓艳的木芙蓉,暮色中花香气越发飘渺难寻,楚逍从身后抱住我,暖暖的气息包裹住周身,低语道:“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我靠在他身上,轻笑道:“被一个长自己三十岁的大伯称老爷,我不想折寿。”
“谎话。”他咬住我的耳轮,一手抚上我的心口,问,“你在怕什么?”
我身体一僵,按住他的手,低喃道:“楚逍,你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你总能挖开我心里不为人知的部分?为什么你执意要探究下去?为什么不肯留一丝间隔让我得以喘息?如果你想伤害我,是不是已经易如反掌?
楚逍转过我的身体,黑眸直看进我的心底,道:“我是爱你的人。”
我胸口一热,环住他的肩背,抬脸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辗转厮磨,舌尖探索着每一分每一寸熟悉的味道,楚逍紧拥住我,缠绵湿热的吻持续到快要窒息,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我平复了紊乱的呼吸,脸埋在他颈窝处,低声道:“我的家族,十分显赫尊荣,我,则是被逐出家门的逆子,张伯一直盼着我能成就一番事业光耀李家门楣,我却只会让他失望而已。”
字斟句酌地表述着恰当的意思,我关于过去的记忆已经简单到寥寥数笔即可勾画完毕,这世上有太多的含糊不清,我闯荡江湖之前的生命犹如一张被烟熏水濡过的画卷,模模糊糊似真似幻,梦里都不会重现昔日的富贵荣华,十年,已足够我脱胎换骨。
楚逍笑了,轻啄我的双唇,水晶般明亮清澈的眼瞳闪动着醉人的情意,还不等我凑上去细细品尝,拱门下传来一声低咳,循声望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垂着头站在那里,道:“请老爷与楚公子移步前厅用膳。”
晚饭后,让仆人带楚逍去洗浴休息,我跟着张伯到了书房,大略翻看了几年来商铺田产的经营状况,张伯做事精明又不失厚道,无论是宅院还是产业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放下那叠帐册,开宗明义道:“张伯,我过些日子要离开中原了,这些产业,留给你颐养天年罢。”
张伯怔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道:“老爷,奴才万万不敢。”
我叹了口气,上前按住他的肩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些年来,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我说过,无论如何不会回去,张伯,你就当我烂泥扶不上壁罢。”
“不不……老爷!”张伯一低身要给我下跪,被我扶住,目中流下泪来,道,“老爷,奴才早断了非份之想,只要老爷过得快活……”
我不禁一阵鼻酸,勉强笑道:“你若想让我快活,就听话收了那些,省我挂念。”
“老爷……”张伯抓着我的袖口涕泪泗流,颤抖不已,我抽了帕子给他拭泪,柔声劝慰道:“张伯,从今日起,你我主仆缘份已尽,以后,不要再叫我老爷了。”
书房里气氛凄凉极了,张伯哭到伤心处,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住地抽噎着,想起这么多年他尽心服侍、关怀备至,我眼圈一热,一滴泪落了下来,张伯一惊,忙站直身体,胡乱擦了把脸,强抑住哭泣,哽咽道:“让奴才再给主子磕个头罢。”
我没有阻止他,心知从今以后,前尘俱已消散,那段岁月唯一的见证人,已被我亲手推开。
扶他起来,我们相对而坐,随意问了些家常,张伯起先还拘泥着身份,在我的一再强烈要求下终于改口,从“老爷”变成“九爷”,然后就一步也不肯相让了,我威逼央求撒赖都没用,只好作罢。
就这么拉拉杂杂地叙了一个时辰的闲话,其间张伯把他的义子叫进来见我,正是后晌在花园中唤我们用膳的少年,善良忠厚,稍稍有些腼腆,张伯看他的眼神温暖慈爱,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孤单老人,太需要亲情了。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张伯送我回房休息,走到门口突然问了一句:“九爷,六爷的事听说了么?”
我点点头,道:“这次去金陵,就是要找他的。”
张伯笑了,道:“六爷那样的人,竟能说放手就放手,张伯还怎么能再强求九爷呢?”
我回他一笑,想起那个一向掠夺成性的人,心里也实在也好奇得紧。
洗去一身的疲乏,我悄悄摸进了楚逍的房间,原本打算趁人不备夜袭来着,结果才推开花厅的门就撞在他面前,被捉了个正着,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合身扑上去,道:“楚楚,我心里难受!”
楚逍扶住我的后脑,恶狠狠地朝我双唇咬下,道:“不许叫我楚楚!”
我嘿嘿一笑,朝他咬回去,楚逍也不肯吃亏,我们一边互咬一边互摸,就这么半拖半抱着进了卧房,蹭到床边时,我瞅准时机,环着他腰身的手朝软麻|穴一点,楚逍立刻瘫在我怀里,从激|情拥吻中醒过神来,怒目而视,道:“烟澜!你做什么?!”
我扶他仰面朝天地躺下,笑得嘴巴快裂到耳后,摩拳擦掌,得意至极地扑了上去,在床上一直张狂霸道的楚某人像只待宰的小羊一样被我压在身下,我一边效法他往常对我做的那样上下其手,一边肉麻道:“楚楚,我的心尖子,乖乖地让哥哥疼你罢!”
楚逍才被我的动作闹乱了呼吸,紧接着又被我出口的话气白了脸,道:“烟澜!别胡闹,快解了我的|穴!”
我不干,解了|穴我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不行,死也要先吃个够本才成!楚逍这么坚持要居于上位,可见甜头多多,今儿个天时地利人和,也该我一展雄风了。
手指挑开他的颈扣,轻轻碰触着喉结,我低头啃咬他的锁骨,听见楚逍惊喘了一声,冲天的怒火变成软语相求:“烟澜……烟澜……解了我的|穴罢,万一有仇家找来怎么办?”
我挑眉,一手朝他胸前抚去,道:“楚楚,你没有注意到每次发生意外的时候都是你在上面么?我们变通一下,换个位置才能顺应天意啊!”笑话,这是在我家,张伯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的武功有一大半是他教的,谁敢来找事?
“烟澜……唔……”楚逍的下半身已经失守,被我一双魔掌挑逗得快要烧起来,“你……抱一个瘫子有什么意思?解开……啊……”
“放心。”我轻咬他的鼻尖,道,“等我一进去,就立即给你解|穴……”
嘿嘿嘿到那时你就无力回天只能任我为所欲为喽……以个人经验来说。
楚逍额上冒出冷汗,咬牙抑制着被我挑起的欲火,身体明明已经有了反应,意志却仍在垂死挣扎:“烟澜……住手,我听见有开门声……”
我全当他是缓兵之计,继续埋头苦干,结果由于太专心了,连有人走到床边都不知道,直到一声龙吟破风而来,我抱起楚逍贴着床头滑上去,险险地避开刺入床帏的冷光,飞快地拉起被子裹住楚逍,扯开芙蓉帐冲了出去,不由分说地一掌朝来人拍过去——
“啊——”那个拿剑的小子始料不及,尖叫一声跌在地上,我一惊之下,收回掌去,定睛一看,也叫了出来:“啊——”
叫声未落,身侧一道白影掠过,楚逍披着中衣冲了出来,电光石火间,二指定在持剑之人的额上,目光阴冷狠绝,只等我一声令下,那小子就死定了。
我当时真的很想说你动手罢,可是我不能,叹了口气,按住楚逍的手,道:“他是柳清风的弟弟清雨。”
楚逍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过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当时绝对是感激此人的及时出现解救了他的那什么危机——后者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求救般看着我,叫道:“李大哥……”
我踢了他一脚作为回答,再看看楚逍,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长发散落了一肩,胡乱披上的衣服半掩着,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上面隐隐可见齿痕,俊美绝伦的面容带着邪魅狷狂,子夜一般的眼眸中杀气未敛,光华流转间透出诱人的风情。
好不甘心啊!我连一根手指都没来得及伸进去,就这么被搅和了……
“李大哥……”那个送上门来的出气筒生怕我忘了他似地,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满脸惧怕地看着楚逍。
我蹲下身,死捏住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柳、清、雨!你这小浑蛋来这里做什么?!”
差点忘了柳家小少爷在荆州别院的事,以前每次我回家,他都会跟我开这种刺客袭来的玩笑,直到今天才挨了一脚,可见我修养还是不错的。
楚逍收回手去,皱眉道:“这小鬼是柳清风的弟弟?”
柳清雨一脱离了生死劫难便气壮起来,指着楚逍道:“李大哥!他是谁?你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怒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以后不许乱闯我的房间!”
“可是我以前都可以……唔……”小鬼还在哇啦哇啦地叫,被我掩住嘴巴拎着后脖领子丢出门去,再奉送一脚踹在屁股上:“滚!”
落下门锸,回房见楚逍扶着桌角,唇边挂下一缕腥红,急忙抱住他,急道:“谁让你出来的?!”
我的点|穴手法得自苍月楼虚弥子的真传,绝对的解|穴还需点|穴者,即使内力强到足以冲开|穴道,也会造成气血紊乱、真气逆流,严重者功力尽失,终生不能再习武。
我扶着楚逍上床,轻抚他苍白的面颊,只觉一阵心疼。
“对不起……”楚逍握住我的手,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又乱出手了,可是……我……”
后面的语句消失于相触的唇间,我轻轻厮磨着他的双唇,舔去唇角腥甜的血渍,双掌贴着他的胸口,为他调整体内紊乱的真气。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楚逍的脸上有了血色,在我唇边轻道:“可以了,烟澜……”
我在他身边躺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楚逍伸手环过我的腰,问:“你……还想抱我么?”
我看了他一眼,反问:“你想么?”
楚逍闭上眼,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情,道:“你若实在是想,我……没关系的……”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僵得像棺材一样,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忍不住狠狠地捏了一下,咬牙道:“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少给我充大度!”
楚逍低低地笑了,将我搂得更紧了些,掩好被角,像只生病的猫儿一样靠在我肩头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