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泱没有回嘴,把屏幕上的图片放大到不能再大,细心修着图
上的杂点。
看着端木泱整个人几乎钻进屏幕里的架势,欧阳新又开口问道:「做这样一
张要多久?」
「。。。。。。两天。」如果没有人在旁边看的话就只要一天。
「可以拿多少钱呢?」想起巷口那家牌子老店面小的面包店,从那边接来的
工作应该不会有太优渥的报酬。
「包含输出费用,两千八。」不等欧阳新再问,端木泱又道:「算是破坏行
情的价码。」
「唔。。。。。。」欧阳新抓抓头发。「如果是我的话,太低的价码就不接了。」
端木泱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还没那个本事可以挑工作──再说,这
个我还做得蛮高兴的,因为老板娘看到我的脸,面包就会打七折。」
欧阳新闻言也笑了。「这么棒,那以后都拜托你去买。」
「欸欸,买太多我也会不好意思。」
端木泱转回屏幕前,继续跟画纸上的杂点搏斗。欧阳新看着他紧盯屏幕的表
情,心里很明白──一张酬劳微薄的海报也能让他做得这么认真,绝对不是因为
买面包打七折的关系。
「你快要钻进屏幕里了。。。。。。眼镜度数不够吗?」
「唔。。。。。。」
端木泱从善如流的抬起脸,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上半身移动时,原本搭在肩
上的一撮头发垂到了胸前,贴在他从T恤领口露出的颈子上。
好像会很热。
欧阳新没有多想,伸指挑起那撮头发,轻轻往后拨。
「!!」
端木泱像被电到一样猛然转过头,右手胡乱抓回了自己的头发,全身往后退
开了至少半公尺,满面通红的瞪着欧阳新。
「呃。。。。。。」欧阳新也呆住了。
摸一下又不会死,娘娘腔啊你──这种话在男人之间很容易脱口,但面对着
脸红到微微颤抖的端木泱,欧阳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那应该、应该要道个歉。。。。。。
「欧阳,垃圾车来了。」
阿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欧阳新反射性地站起了身子,才忽然想起事情还没
解决──低头一看,端木泱已坐回桌前,微垂的脸藏在一头长发披成的帘幕后面,
看不见表情。
「端。。。。。。」
「你快去呀,阿涂在叫了。」
「。。。。。。喔。」
走出房间的时候,欧阳新想起了前几天端木泱在光华商场昏倒的事。那时两
人一起坐捷运回家,他明明就毫不保留地靠在自己身上。。。。。。那么,为什么头发不
能碰?
和阿涂提着大包小包的垃圾走出巷口,欧阳新憋不住好奇,开口唤道:「阿
涂。」
「嗯?」
「端木的头发。。。。。。不能碰吗?」莫非是假发?
阿涂投来的目光写着「你很奇怪」四个字。「可以啊,我常常摸他的头。」
「唔。。。。。。」
那。。。。。。就是说,不是端木泱的头发不给人碰,而是不给他──不给欧阳新碰。
手一挥,把垃圾丢进垃圾车。当车上的垃圾酸味迎面袭来时,欧阳新意识到,
自己此刻的心情相当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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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呜。。。。。。」欧阳新痛苦地撑起身子,拿过手机贴在颊边,口齿不清的
「喂」了一声。
「喂?欧阳吗?」
「我是。。。。。。你谁。。。。。。」话机里传来的声音很陌生,但是叫自己「欧阳」却又
叫得那么顺口。。。。。。到底是谁啊?
「你不是欧阳?我打错了?」对方的声音里也带上了怀疑的成份。
「我是欧阳啊!你谁啦!」头开始痛了,好困好困。
呜恶──
话机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干呕声,欧阳新整个清醒过来:「端木?」
「对对对对对!」对方忙不迭地承认:「是端木,他又喝醉了,现在瘫在吧
台上动弹不得。。。。。。你能来接他吗?」
「。。。。。。。」欧阳新抓了抓头。端木泱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十二点左右熄灯时,
明明还看到他窝在房里画海报。。。。。。
「那个。。。。。。欧阳?」手机那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我去接他。他人在哪?」
「在我们店里,地址是。。。。。。」
欧阳新叹了口气,用力抹了抹脸后,翻身下床穿衣。?
骑上机车到达刚才那人报上的地址,是一间位在住宅区巷弄里的小酒吧。欧
阳新推门走了进去,店里的座位只有十来个,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因此,那个在吧台边黏着服务生的长发男人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端木我求你不要真的吐出来。。。。。。」
服务生的个子不高,被端木泱紧紧抱着,表情看起来好像快哭了。
听声音和语气,刚才的电话就是这个服务生打的。欧阳新大步往吧台走去,
一把抓起端木泱,把他拉离服务生身边。
终于得救了的服务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一抬眼却被欧阳新如罩寒冰的脸
色吓个正着。「谢谢。。。。。。呃,你、你是。。。。。。欧阳?」怎么跟上次那个欧阳长得不
太一样?
说不像又有点像。。。。。。服务生愣愣看着欧阳新,只差没伸手揉眼睛了。
「你刚刚不是打电话给我吗?我来接他了。」端木泱软绵绵的倒在欧阳新身
上,没有想象中的酒气熏天,但体温却高得惊人。
「是,我本来想打给涂先生的,可是端木说要打第二个号码。。。。。。」服务生偷
偷目测了一下欧阳新的身高,然后状似满意的吁了口气。
「那我把他带走了,不好意思。」欧阳新嘴里在道歉,脸色却还是很臭。
服务生连连摇手。「不客气不客气。」
果然,欧阳二号个子也不小,能够很轻松的把端木抱回去。。。。。。抱。。。。。。抱?服
务生呆站在吧台边,看着欧阳二号把烂醉的端木泱打横抱起,旁若无人的走出了
店门口。
「用抱的。。。。。。是正常的吗?」
欧阳一号和涂先生都是用背的啊。。。。。。。
(待续)
那家店实在不错,不过我忘记名字也忘记地址了(炸)
走出店门,夜风迎面吹来,似乎让怀中的醉鬼清醒了几分。
「唔呣。。。。。。」
听见怀中传来无意识的咕哝声,欧阳新火气莫名其妙大了起来。走到机车旁
边,把端木泱往后座一放,正想贯彻始终丢出一句粗声粗气的「给我坐好」时,
端木泱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朝旁边栽了下去。
「呜哇!」
愤怒的气势撑不了半秒钟,欧阳新眼捷手快接住了端木泱,重新把那软软的
身子扶正之后,额上已经冒出一片冷汗,脑袋里只有「好险」两个字在飞来飞去。
这。。。。。。怎么办才好?
「。。。。。。。」端木泱抬起茫然的脸,几束长发黏在他脸上。
啊,头发。欧阳新不由自主又伸出了手,轻轻将覆在端木泱脸上的几缕发丝拂
开──糟了!等到惊觉自己做了不该做的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端木泱咬住下唇直视着欧阳新,表情显得非常非常委屈。
「对、对不起。。。。。。」
欧阳新赶紧收回手,却在收手的瞬间被眼前的人用力扑了上来,紧紧勒抱住
脖子。
喝醉的端木泱力气比平常大,搂得欧阳新喘不过气,那颗在颈边蹭来蹭去的
头加上过高的体温,让欧阳新不必怎么挣扎就整个红了脸。
「喂。。。。。。端、端木。。。。。。你放手。。。。。。」
「老张。」端木泱在欧阳新颈动脉旁边甜甜腻腻的吐出这个称呼。
老。。。。。。张?卖馒头的还是卖牛肉面的?欧阳新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端木
泱愈来愈烫,贴在自己身上的身躯怎么推都推不开。
「老张。。。。。。」端木泱把头枕在欧阳新肩上,语气迷离恍惚得彷佛身在梦中。
当欧阳新瞿然惊觉那嗓音柔媚得像在喊爱人一样时,颈上传来了唇吻舌舔的
触感;刚才端木泱紧抱着服务生的画面再度刺入脑中,被磨得差不多的火气又突
然暴长好几倍。
落在脖子上的吻又湿又热,让欧阳新瞬间断了理智。他伸手抓住端木泱后脑
的头发,用力把他的头往后拉离自己颈窝。
「你清醒一点!」
「呜!」
端木泱痛哼一声,微往后仰的下巴线条精致异常,镜片下一双漂亮的眼睛很
湿很湿,湿得让欧阳新几乎要以为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自己在抓狂什么?只不过是个醉鬼。。。。。。欧阳新半气恼半懊悔的松
开手,用掌心在端木泱后脑勺轻轻揉着,期能减轻一点被拉扯的疼痛。
「好痛。」端木泱迟钝的发出抱怨。
欧阳新歉意满满的低下头忏悔。「对不起。」
「学长。。。。。。」
学。。。。。。长?端木泱的嗫嚅声让欧阳新一脸古怪的抬起了头。
「学长,好痛。。。。。。」
这次是学长?学长又是谁?欧阳新忽然觉得很疲倦,但在疲倦之中却又重新
燃起不知所以的愤怒。。。。。。他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伸手夹住端木泱的脸,让他正对
着自己。
然后,努力露出笑容。
「端木,你看清楚,我是欧阳新。」
端木泱盯着那张有点傻气的笑容看了半晌,嘴角一撇,哽咽着喊出「阿哲」,
然后就又抱了上来。
端木泱这次的拥抱没用什么力气,就像是玩累了的小孩终于睡着一样,如果
想推,轻轻一下就能推开。
阿哲。
可是欧阳新没有再推他,只是像木头一样动也不动,听任怀中这个比自己大
了好几岁的长发男子在浓浓的醉意中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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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蒙蒙亮,欧阳新坐在客厅藤椅上发呆,阿涂则是站在他旁边摇头
叹气。
「他好恐怖。。。。。。喝醉酒好像神经病。。。。。。」
「对不起。」喝醉酒的端木不是初学者应付得来的。。。。。。阿涂深感抱歉。「他
很久没这样了,最后一次我警告过他『再喝醉让我知道我就叫资源回收车去载你』,
没想到这句话会让他转移加害目标。。。。。。」
「真的好恐怖。。。。。。本来以为他睡着了,结果忽然睁开眼睛。。。。。。乱抱乱咬就算
了,还、还。。。。。。」还亲我。。。。。。欧阳新沉痛的抱住了头,哀悼自己今年的初吻。
阿涂又叹了口气。
「辛苦了,你快去补眠吧。」
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摸上自己头顶,欧阳新闭上眼睛,慢慢开口:「阿涂。。。
。。。老张是谁啊?」
「。。。。。。。」
按在头上的大手僵住了。欧阳新抬头望向阿涂,看见那张总是没有表情的脸
上浮现出「不妙」两个大字。
「不能说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阿涂揉揉眉心,说道:「老张是端木的前男友。」
「前。。。。。。」男友?所以端木泱喜欢的是同性?不知该说「果然」还是该说「怎
么可能」,欧阳新脑中一片空白,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又问道:「那,『学长』是
谁?」
「。。。。。。如果是那个学长的话。。。。。。」那就是端木泱初次性经验的对象。。。。。。阿涂
伸手掩嘴,没有说出口。
阿涂闪烁的神情让欧阳新一下子明白,接下来也不必再问「阿哲是谁」了。。。
。。。因为从小到大,亲戚们总是说,欧阳家这一辈的孩子只有欧阳哲跟欧阳新长得
相像。
尤其时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
「。。。。。。。」困意和倦意加上不知从何而来的沮丧感,压得欧阳新头痛欲裂。
「你快去睡吧,我中午会帮你买午餐回来。」
阿涂拍拍小室友的肩膀,转身正准备去盥洗时,低着头的欧阳新突然又开口:
「对了。。。。。。还有一个。」
「嗯?」阿涂回过头。
「『死秃头』又是谁啊?」欧阳新抬起头,看着阿涂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
接着注意到他头上那条从来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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