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那道壳下的他是什么样子,都不能回头。
路灯已经灭了,但天色还没亮起来。
端木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到身边一空,直觉往旁靠去,却靠不到人。
昨晚抱着自己入睡的欧阳新不在身边,床铺凉凉的。
去哪里了?上厕所的话,不会上那么久。。。。。。端木泱揉着眼睛下床。
打着呵欠推开房门,走到客厅张望了一下,就看见落地窗外有一坨黑影。
小新?在干嘛?端木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脸贴在落地窗的花格窗片上往
外探,看见欧阳新坐在阳台,背靠着紧闭的落地窗。
天还没亮,表情看不清楚。
只见欧阳新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额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口齿不清的
自言自语:「亚里士多德说。。。。。。」
「什么亚里士多德?」
欧阳新大惊回头,灰蒙蒙的光线中,看见端木泱一把推开了落地窗。
端木泱盯着欧阳新的脸,他回头向望过来的眼中,有尚未汇集成流的眼泪。
「小新,你在偷哭?」
「我是在等待日出时接收到大自然的意志而感动。。。。。。」
「少唬烂。」端木泱皱着眉,把欧阳新拉进屋里。
欧阳新飞快抹了抹眼睛。没想到端木会醒过来。。。。。。自己偷偷下床时,他明明
睡得很熟的。
端木泱牵着他的手,看着他憔悴的样子,胸口闷得不得了。「叫我不要逞强,
你还不是在逞强,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自己跑出来偷哭。。。。。。」
「我哪有哭。。。。。。我也没在逞强,」欧阳新有点尴尬,但握在手上的手却舍不
得放。「我跟你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端木泱靠着欧阳新凉凉的身体,一想到他不知道一个
人窝在阳台内伤多久,心里就很难过。
「因为我知道我会痛,因为我知道我在委屈,所以我没关系,我沮丧完了就
没事。可是像你这种痛觉迟钝的记恨鬼就不行了,所以你别学我。」
「。。。。。。。」
看到端木泱心疼的表情,欧阳新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他伸手摸摸端木泱低垂的头,笑道:「我没关系啦,已经没事了,就照我们
昨天决定的方向进行,OK?」
照昨天说的,总有一天,把对学长对阿哲对老张的喜欢统统变成他的份。
OK?当然OK,早就OK了。
「你是白痴。。。。。。。」
端木泱用力抱紧欧阳新,用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道,抱得他骨节格格作响。
「唉唷喂。。。。。。」
欧阳新伸手环住他,虽然被挤得很痛,脸上却笑得非常开心。
亚里士多德说,人因为做勇敢的事,而能变得勇敢。
(待续)
「菜鸟,不要靠近我,你身上有菜味。」
一个月不见的那个人,头发又长了一点,卷度变得更明显,似乎有去补烫过。
怀着忐忑而急躁的心情打开房门时,就看见他拿着沾水笔坐在矮桌前,有点驼背
的坐姿一如从前。
背着巨大背包的欧阳新大受打击,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一把推出了房门。
「先去洗澡,记得把你的迷彩内衣换掉。」
「呃。。。。。。」真的这么嫌吗?
房门关上前,一件软软香香的T恤被丢到自己怀中,欧阳新呆了半晌,终于
还是哀怨的放下背包,拿着T恤走进浴室。
冲水声哗啦哗啦的隐约传进耳里,端木泱坐在桌前,整个人几乎伏在稿纸上,
拿着笔的手停在一旁,从欧阳新进门后就没有再画下任何一划。
放假了啊。。。。。。一个月的新训结束,终于,放假了。
从三年前成为室友的那天开始,第一次跟他分开这么久。
「端木,我洗好了。」房门被打开一条缝,欧阳新的脸夹在门缝间,不敢走
进来。
端木泱丢下笔跑到门边,抓住欧阳新手臂把他拉进房间,关上门之后用力抱
住,那久违的体温和触感让端木泱一下子晕眩起来。
「。。。。。。这次有几天假?」
「五天,然后要到泰山等分发。。。。。。唔!」
嘴唇被猛然吻住,凉凉的手臂缠了上来,一边吻一边低低埋怨着「晒得那么
黑」的声音听起来好怀念,彷佛上次听见已是前辈子的事。
欧阳新非常感动的回吻着端木泱,抱紧了他踮着脚贴附上来的腰。
「下部队之后。。。。。。就可以每个礼拜都放假了。。。。。。」软软的嘴唇下移到欧阳新
颈间,舔吻着那明显变黑的肌肤。
他真的是很想念自己。欧阳新又高兴又心疼,抱着怀中愈来愈热愈来愈软的
身躯,情欲一下子就被勾起。
「端木。。。。。。」很想Zuo爱,立刻。
「唔?」
端木泱仰起脸,两颊烧得火红,颈间拉出的漂亮线条让欧阳新不由自主低头
吻过去。沿着颈线往下亲,拉下衣领之后,欧阳新整张脸卡在端木泱颈间,热情的齿
舌袭向他锁骨。
「小、小新。。。。。。」
「嗯?」啊啊好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甜甜的撒娇般的音色听起来真令人
身心舒泰。。。。。。
「你的头好刺,走开啦。。。。。。」
第二次打击。
欧阳新像座雕像般被推开,闪到一旁的端木泱用力搓着脖子,似乎真的被刺
得很难过。
「端木。。。。。。」为什么我觉得你不爱我了?欧阳新欲哭无泪的看着端木泱。
「真的很刺,我会痒。」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受创讯息,端木泱这才想起
要安抚──当兵中的男人都是单纯而脆弱的。「吶,小新,过来这边。」
牵着万般委曲的欧阳新到床垫上坐下,端木泱凑近脸,贴上欧阳新左颊,说
话的声音轻得像在下咒:「我很想你。」
「真的?」
「嗯,我现在很想做,我们来做,好不好?」
当然好。
欧阳新翻身压上端木泱,一切打击都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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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戴保险套。。。。。。」
「对不起。。。。。。」
端木泱侧着身子不敢动,即使已经完事数分钟,臀间的润泽感仍让他困窘得
压不下脸上的热度。
欧阳新一样侧躺着,从身后轻轻环住端木泱,额头抵在他渗汗的肩上。
好刺。。。。。。端木泱皱起眉,但没有躲开。
「我最讨厌当兵的男人了。。。。。。」
「。。。。。。。」
「是因为我自己当过兵才这么说的喔。当兵的男人生活简单但是压力又很大,
话题绕来绕去都只是在抱怨自己有多辛苦;而且卫生状况无法控制所以都会有股
菜味。最最最讨厌的是当兵当久了的,习惯部队里的阶级制度,就会自以为懂得
人情世故然后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离开了兵营都还以为自己是老大,呿。」
「。。。。。。。」
「说真的,当兵的男人很鸟很鸟,我觉得兵变根本是理所当然的事,那些愿
意等男朋友退伍的人根本就慈悲得像天使一样──不过我会忍耐的,小新你就放
心当兵吧。。。。。。啊!」
才刚被恣意入侵过的地方又被埋进手指,肩膀也被狠狠咬了一口。
「你干嘛这样一直刺激我?」欧阳新抽送着手指,成功的让端木泱的刻薄话
变成喘息声。
「因、因为。。。。。。呜!」端木泱弓着背脊抖了起来,敏感的入口被欧阳新的长
指撑得紧紧,一出一入都牵扯出近乎麻痹的小小疼痛。
「因为什么?」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让欧阳新意识到留在端木泱体内的是什
么东西,这个体认令他非常愉快也非常兴奋。
「因为你的信箱一直有女生写信来。。。。。。啊。。。。。。!」
抽出手指后,重新勃起的性器不经试探就再度插入,罔顾着充血内壁的抵抗,
执拗的撑开、磨蹭而深进。
原来是在吃醋。
自己应该要向他保证或是澄清才对。不过算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欧阳新
扳直那往前弓起的身体,双手绕到前面抱住,当下半身往前推到底时,怀里的端
木泱呻吟着痉挛了好几次。
「先做过一次之后,进去的感觉更好了耶。。。。。。」
充分磨擦过的通道又热又软又紧致,品尝着睽违了一个月的快感,欧阳新放
纵的喘着气,在愈来愈快的律动间还能听见端木泱很小声很小声的呻吟着「当兵
的果然都是色鬼」。
「是啊,一看到你就会变成色鬼。」
言语无法表达的思念能用身体表达不是很棒吗?端木。
两人完成第二次射出之后,端木泱完全瘫软,整个人维持着被插入时的姿势,
闭着眼崝细细的喘息。
欧阳新还在后面偷亲他的肩胛骨。
「端木,你真的那么讨厌阿兵哥?」
「还好啦。。。。。。现在几点。。。。。。」
「快五点了。」
「那。。。。。。那要起来了。。。。。。你别压我。」端木泱挣扎着爬起身,抓来纸巾抽了
几张往下身擦,愈擦脸就愈红,最后终于忍不住,一脚往躺在旁边的欧阳新肚子
踢去。「看什么!你也快点起来啦!」
「哇喔!」欧阳新不痛不痒的挨了一脚,乖乖坐起身后,好奇的问道:「起
来要干嘛?」
「准备出门,我跟阿涂约好六点在外面吃饭了。」
「。。。。。。吃饭?」对喔,回来没看到阿涂。。。。。。欧阳新呆坐在原地,看着端木泱
慢慢找出衣裤穿上,忽然又有点委屈。
好不容易等到放假了,想要单独跟他在一起。
「你也快点穿衣服啊。」端木泱推了推欧阳新。
「喔。。。。。。」欧阳新很不甘愿的离开床垫,捡起衣服穿上。
「干嘛一脸沮丧,我们是想请你吃饭耶。」
「我是当兵的人,生活简单心思单纯嘛。。。。。。好不容易放假了,我哪里都不想
去,只想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连爸妈都没见,就先背着大背包直
奔这里。
端木泱闻言,还没完全恢复正常的脸色马上又红了起来。
「笨蛋,还有五天假啊。」
「五天也不能怎样。。。。。。我还得回家。。。。。。」大学毕业时,房间退租,东西统统
清回家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过着快乐的两人同居(明明还有阿涂)生活。
「你也可以睡在我房间。」端木泱扣着衬衫扣子,头低了下去。
啊啊耳朵红红的好久没看到了也好怀念──!欧阳新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穿衣的动作也变得利落。「那,房间找到人租了吗?」
「没。。。。。。」端木泱摇了摇头。
「可以的话真不想让给别人住,你隔壁的房间吶,唉。」
「笨蛋,等你退伍再说啦。」端木泱背起背包,在房门口回头。「好了没?
出门了。」
欧阳新站在房里看着端木泱回头的样子,细瘦的身型和清爽的笑脸莫名其妙
让他心头发软。
真的很想他,想到就算见到面了,也还是想个不停。
「端木。」
「嗯?」端木泱握着门把,维持着回头的姿势,没有再催促。
「我当兵当得很高兴,因为你也当过兵。」
「嗯。」
「在当学生时,每次看到你在工作,我就很急很急。。。。。。等到退伍之后,我就
跟你一样是社会人了。我们的距离会愈来愈小,我很期待能够追上你。」
「嗯。。。。。。」端木泱神色瞬间变得柔软,镜片下的眼睛带上了笑意。
「所以你不要兵变喔。。。。。。」
「笨蛋!」端木泱大声骂了出来。「快点出门了啦!」
欧阳新快乐的跟上脚步,眼前这个大了他五岁的、廿八岁的男人,不管什么
时候,在他眼中都是可爱的。
等到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这种觉得他很可爱的心情一定也不会变。
「端木。」
「干嘛?」
「你是在当兵时认识二哥的吧?」
「对呀。」
「那。。。。。。那你看到我当兵,会不会想到他?」
在玄关弯着腰穿鞋的端木泱抬起头,想也没想的立刻回道:「完全不会。」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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