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问,颈间的头又点了一下。
臂弯中的身体抖得更凶了,随着情绪的激昂,再也无法压抑声音。肩上的衣
服渐渐被温热的液体濡湿,欧阳新收拢手臂,让那抖个不停的身子贴着自己,继
续说道:
「还有二哥。。。。。。阿哲,欧阳哲。。。。。。」
「喜欢。。。。。。」端木泱压抑着几欲破喉而出的哽咽声,用力缠紧欧阳新,搂得
他几乎不能呼吸。「喜欢。。。。。。好喜欢。。。。。。」
欧阳新腾出一只手,再次抚上端木泱微乱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
可以想象端木泱如何强忍着哭出声来的冲动,因为这几句道歉艰困得连听话
的人都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我没有还在喜欢阿哲。我也不希望任何人这么认为。
早就不痛了,都快要十年了。
真要说的话,我只是逃避到他那里去而已。
骗子。
欧阳新闭上了眼,继续抚摸着端木泱的头发。「端木,你不是喝太多想吐吗?
我们回家,我帮你催吐,好不好?」
端木泱没有回答,只是攀在欧阳新肩头,放开咬得死紧的牙关,抽抽噎噎的
哭出了声音。
(待续)
欧阳新抱着端木泱,抱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身体停止颤动、喉间不再发出呜
咽。
只是静静的抱着等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夜风很凉。
「你说卑鄙。。。。。。」端木泱的声音干干哑哑的,像是扭到变形的毛巾一样。
「是啊。」
欧阳新带着叹息的说话声让端木泱不敢抬头,怕一抬头、一放开手,就会永
远失去再次拥抱对方的勇气。
于是他发着抖,没有抬头,轻轻说道:「我很卑鄙。。。。。。我。。。。。。」
把你当成别人来爱了。
「。。。。。。。」
「画嫦娥那天你摸我的头发,让我想起老张,他也很爱摸我的头发。。。。。。然后
我在这里喝醉,你来接我时对我发脾气,那个样子又让我想到学长。。。。。。还有每次
看到你笑,我都会想到阿哲。。。。。。」
「。。。。。。然后呢?」欧阳新伸指梳着那头卷发,声音冷静得像是事不关己。
端木泱用力把头埋进他肩窝。「我觉得很恐怖,我应该已经不在意了、应该
已经没感觉了才对。。。。。。可是只要一接近你,我就不停地想起他们,想起跟他们在
一起时的自己,想起那种。。。。。。那种。。。。。。」
那种没有出口的情绪,那种任人宰割的脆弱,那种很渴望被爱的感觉。
「所以你才会躲到学长那边去?」
「我没有要躲,我只是想确定。」感觉到在头发上轻抚的手没有因为自己的
话而停止,端木泱咬住了下唇。「我本来以为会这样想东想西是因为我还没忘记
过去,可是我跟学长再见面时,却只觉得很痛苦很窒息,一点都不感到怀念。。。。。。
后来我决定要跟他分开,你就向我告白了。」
「我以为你接受我了。」
「我接受,我接受啊!我真的很喜欢你啊!」端木泱紧抓住欧阳新的衣袖,
又哽咽了起来。「可是我没有办法!你摸我的头发、你笑、你对我生气。。。。。。我就
是会去想到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你希望我也这样对你吗?你希望我也透过你去看到某人,这样才公平、
才比较没那么罪恶感?」
不让端木泱再藏着表情,欧阳新抓住他肩膀扳出一段距离,就着路灯,在零
乱的发丝下看见一张很苍白很痛苦的脸。
「。。。。。。我希望。。。。。。可是。。。。。。」跟欧阳新严肃的表情相对,端木泱的眼泪忍不
住又掉了下来,牙关不停相碰,像被丢在冰天雪地里挨冻一般。「。。。。。。我好讨厌
这样。。。。。。」
「你就是你,我不会从你身上看到别人,也不会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身。」
欧阳新皱起眉头,梳发的手指收回来抹着端木泱愈掉愈多的眼泪。
「。。。。。。。」
「但是你可以从我身上看到二哥看到学长看到老张,都没关系。」
「。。。。。。呃。。。。。。?」
「我没有关系。」欧阳新捧住那张接近恍惚的脸,覆述了一次。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端木泱强睁着迷离的醉眼,像见鬼般死瞪着面前那张端正年轻的脸庞,过去
几年来都不能明白的事,霎那间全部明白了。
明白每当自己故意对学长提到他弟弟时,学长就会突然变得暴戾的理由。
明白当自己对欧阳哲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他」时,欧阳哲那种哀伤的眼神。
明白当自己拒绝老张剪发的提议时,老张那声彷佛叹息的轻笑。
原来这是会伤害人的话,原来这是会伤害人的态度,原来这种伤害会让人这
么愤怒这么痛苦。
「怎么。。。。。。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关系。。。。。。呜。。。。。。」从腹部不停涌上的反胃
感让端木泱干呕出声,否定着欧阳新的同时,也否定了一直这么以为的自己。
好难过。
从来没被爱过的感觉像狂风吹过草地一样一层一层地翻出来,学长阿哲老张
都一样,还有很多很多连脸都不记得的情人也一样,不管哪个人,都没有爱过自
己。
其实是很寂寞的。其实是很痛的。其实是很想要很想要的。
端木泱紧抓着欧阳新的手臂,抓得十指骨节泛白,哭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没有人要爱我。。。。。。我爱他们,可是没有人要爱我。。。。。。我不要这样了。。。。。。为
什么。。。。。。」
「笨。」
欧阳新扳开端木泱紧抓着自己的手,重新把他拥进怀里,拥得密密实实没有
一点空隙,把那来不及成声的呜咽直接闷死在胸前。
「你看着我会想到他们,是因为你喜欢我。」
「。。。。。。。」
「我还是会摸你的头发,因为我喜欢你的头发;我心情好时还是会对着你笑,
不爽时也还是会对你生气。。。。。。你会想到老张想到二哥想到学长,也没关系,反正
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可以抱着你的人是我,总有一天立场会反过来的。」
「。。。。。。反过来?」
「是啊。」欧阳新环着他窄瘦的腰身,用手臂肌肤感觉其下的线条。「你天
天看着我,天天想到他们,总有一天,你对他们的喜欢就会统统变成我的份。」
「。。。。。。。」
「你如果再看到二哥,他对你笑时,你一定会想起我。」
「。。。。。。。」
「你如果再遇到老张,他再摸你的头发时,你也会想到我。」
「。。。。。。。」
「至于那个变态学长,就不必再见他了。」
端木泱靠在欧阳新温暖的怀里,全身血液像被抽光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欧阳新抚着端木泱微微渗汗的背脊,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以我说没关系,
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我是努力派的,你知道嘛。。。。。。不过你不是,所以别再装坚
强了。」
「我哪有装。。。。。。」隔了半天才再开口,端木泱的声音虚弱得不得了。
「就是有啊。」欧阳新低下头,拨开端木泱耳际的头发,在他耳旁亲了一下
。
「我才说一句『没关系』你听了就快疯了,那你自己呢?你怎么可能没关系没关
系那么多次?」
「亚里士多德。。。。。。」
「嗄?」欧阳新一愣。
「亚里士多德说,人类借着盖房子的动作学会建筑,因为画图的动作而学会
了绘画,所以,只要做勇敢的事,就能变得勇敢。。。。。。」
「蠢毙了。」
欧阳新无情的嗤笑出声,醉过又哭过的端木泱无力抗议,只能张嘴咬住他肩
膀表达不满。
「勇敢的人不会需要面具。」
「。。。。。。喀呜。」
咬在肩上的牙齿根本没什么力气,欧阳新任端木泱咬着,低头不停亲吻他脸
侧凉凉的肌肤。「你就承认你是胆小鬼好了,这样日子不是过得比较轻松吗?你
怕什么、讨厌什么,都跟我说啊,我做得到的,都会帮你。」
「。。。。。。。」
「说说看嘛。」
「明明比我小。。。。。。装什么老大。。。。。。」
先前还有点僵硬的身躯,已经变得软绵绵的了。欧阳新露出笑容,落在端木
泱发际耳根的亲吻,间距愈来愈短,吻触愈来愈长。
「这种事跟年纪没关系的。」
(待续)
这种事跟年纪没关系,所以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
我讨厌你对别人笑,讨厌你摸她的头发,讨厌你跟别人讲电话。
原来你讨厌这么多。还有呢?
我讨厌每次Zuo爱都是我主动。
。。。。。。你哪有主动过!
有啊!每次都是我进你房间,然后才会做。。。。。。好像只有我想,你都不想。
「乱讲。」把衣服推高到腋下,露出胸膛肚腹,欧阳新俯下身,嘴唇覆上端
木泱左胸。
「嗯。。。。。。我没有乱讲。。。。。。」裸露的||||乳头被湿热的舌头来回拨弄,端木泱细细
的痉挛着,嘴巴还不肯停。「我觉、觉得你对我。。。。。。啊!」
被啃了。
欧阳新抬起脸。「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欢迎我去夜袭。。。。。。我以后会的,只要
想到就会去,常常去。」
夜袭。。。。。。常常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端木泱瞬间羞了起来,想要躲开身子别过脸,却被
欧阳新手脚并用压得动弹不得。
「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很想要我的样子。」
端木泱一怔,迎上的是欧阳新无比认真的目光。
。。。。。。是啊,他一直很认真。不管什么方面。
什么话都听进去,什么事都看在眼里,连Zuo爱都会上网找数据,在拍卖网站
买柚子香味的润滑剂。
也许。。。。。。抚上欧阳新脸庞的同时,端木泱的手指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也许在真正面对伤害时,这个人会比自己脆弱得多。
「好啊,让你看。」
推着欧阳新坐起身,让他靠着床头,端木泱不带任何扭捏的伸手按开欧阳新
两膝,在他分开的腿间跪坐着。
侍奉的气氛太明显,不必碰触不必弯身,光为他拉下拉炼,就是强烈的挑引。
「端。。。。。。」欧阳新僵住了,喑哑的声音无法成句。
「你不是要看吗。。。。。。」端木泱脸色绯红,把头发全部拨向左侧,微微偏着头,
俯下了身。「你看着。。。。。。看我怎么想要你。」
拿画笔铺稿纸的漂亮手指,衔过烟尝过酒的软唇软舌。
欧阳新几乎晕眩。
端木泱伏跪在他腿间,长长的睫毛半垂,细瘦的背脊弓得弯弯的。看着那伏
低到极点的姿势,耳中隐约听见的水声、齿舌声、换气声,都令欧阳新难以忍受。
「够了,不要了。」欧阳新撑起身子,把端木泱拉离自己腿间,用力拥住。
端木泱微感挫折。「啊。。。。。。不舒服吗?」
「很舒服,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压着你。」
「唔。」端木泱红着脸被翻压到下面,嘴里还在念着「可是我想帮你亲久一
点」。
拉下长裤,抬起腰,细心地用手指润滑与扩张。
看着端木泱愈来愈红的脸和愈来愈迷离的眼神,欧阳新觉得自己一生就在这
里完蛋了。
没办法伤害这个人,没办法看他有一点委屈,连他跪伏着为自己Kou交的样子,
看了都会心疼到快要无法呼吸。
所以是完蛋了吧。一边笑着,一边托起他发烫而柔软的腰,把自己深深埋进
他体内,跟他交换体温交换汗水,也交换喘息和呻吟。
「小新。。。。。。」
缓慢的律动间,端木泱从下方往上攀过来的手臂没有想象中易折,美丽的黑
色眼珠一如往常那般湿润润的。
看着那双眼睛,欧阳新数度失了神。
'1;33m * * * * *'m
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硬敲开那道壳的。
不管在那道壳下的他是什么样子,都不能回头。
路灯已经灭了,但天色还没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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