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4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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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6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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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知道他在激我,不答话,心想哥哥这里是真不能再住下去了。久不吭声的金莲冷笑道:“你不懦弱,你去跟西门庆斗啊!自己不敢,还拿兄弟出气,算什么男人!”我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她嘴巴真是太厉害了,上午刚受了欺负,为了我,她还是硬撑着出头。 
  哥哥此时却是一脸憨厚的笑。真不知道他上午那般嘴脸到哪儿去了。设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如何也不会相信一脸忠厚的哥哥会有另一番面目。哥哥说:“真不知道我这炊饼摊要摆到什么时候,如果我要有西门庆那样的家财,我也会开一家店铺。”原来,他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店铺,他让我想办法搞垮西门庆的店,莫非,他是想接管那家店?我这样一问,他居然承认了。他看中了那家店,说设若没了我,他是不会有那么大的心的,现今弟弟有势了,他自觉腰杆硬了,便想把生意做大。 
  在哥哥唾沫飞溅地描述他的未来勾画时,金莲孤孤地坐在一边,偶然吃两口饭,更多的是呆在那里出神。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哥哥说话,心里在想着梅娘和王二。我想,如果哥哥死了,我会娶金莲吗? 
  我为这个大胆想法吓了一跳。再看看哥哥缩着矮小的身子,手像枯树枝在空中比划,脸上满是皱纹,他哪里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简直就是年过花甲的小老头。这样的人夜夜搂着如花似玉的金莲睡觉,无怪乎金莲常说自己命苦了。 
  看着金莲,想着梅娘,两个女人同样美丽,却同样遭受了巨大的不幸。金莲似乎比梅娘更可怜,梅娘毕竟跟王二爱了一场,金莲呢,还指望我救她出火海呢,我能吗?我能像王二那样杀死哥哥与嫂嫂通奸吗? 
  我不能。哥哥毕竟是哥哥,嫂嫂毕竟是嫂嫂。 
  截住哥哥的话头,我说:“哥哥,嫂嫂,县太爷命我押解生辰纲到东京,我要离家数月,今天回来特地给你们说一声。哥哥不是想开店吗?我的薪俸还有打虎的奖金,都交给嫂嫂了,哥哥要用,尽管用便是。” 
  哥哥两眼放光,开心地问:“兄弟此话可当真?” 
  我垂头丧气地说:“自然当真,我何尝诓过哥哥?” 
  他忽又不高兴地说:“我向你嫂嫂要过钱,她说是你的钱,不可乱用,不给我。” 
  我心头一热:金莲,为了我不惜挨打,也不让哥哥拿我一两银子。我对她说:“嫂嫂,哥哥以后要用钱,你给他便是。〃 
  金莲面无表情地说:“既是叔叔的钱,自然凭叔叔做主。” 
  我心想,这下肯定把她得罪了,她辛辛苦苦地为我守着钱财,到头来我却倒在了哥哥一边。 
  吃过饭,没说什么话,我们就歇息了。看着哥哥急不可耐地拉着她走进房间,我心里痛痛的,不知她又要忍受什么了。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隔壁是不断的吱呀声,令我心烦意乱。虽然我知道哥哥是进入不了金莲身体的,可听着那响声,我依然心神不宁。哥哥好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似的,响声越来越大。我趴在墙缝里看,他光着身子,浑身汗涔涔的,趴在金莲身上,脚使劲地蹬着床,那一团肥肉窝在金莲上面,看着恶心。金莲玉体横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冷冷地说:“别忙活了,没用的,你进不到我里面,你不是男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 
  也许是顾忌到我在隔壁,哥哥没有打她,不再动了,爬起来,坐在床角,缩成一团,一脸的悲怆与无助。 
  命运就是无奈。它让梅娘嫁给了王大,让金莲嫁给了哥哥。这两个人对女人来说都是噩梦。但他们两个,我觉得他们很可怜。 
   
  四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穿上衣服,心里纳闷:怎么听不见哥哥收拾东西的声音,而且也闻不见金莲涂脂粉的那种腻腻的香味了。 
  正想着,金莲进来了。她照例端着一盆热水。可是,她不仅没有化妆,而且,没有穿外衣,只穿着里衣。瘦小的里衣把她的身体包裹得曲线流畅,凸凹有致。突然,我瞥见她脖颈处的一团青紫,慌忙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那还是昨天哥哥留下的痕迹。而我,则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身上留下伤痛。 
  金莲放下脸盆,转身就走。什么都不想,我一把拉住她。她停在那儿,脸朝外,她不愿面对我。眼泪无声无息地在她脸上流淌,我们都不说话,就那么僵持着。 
  终于,她转过头,无比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再也顾不上哥哥了,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用舌尖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珠舔去。泪滑过喉咙,有一股涩涩的痛。 
  像梦一般,我的唇吻住了她的唇。我发誓再也不要松开她。我爱金莲,真的爱她。我不愿她再受苦,不愿她再流泪。然而,她的泪大颗大颗地掉着,砸在我脸上,痛痛的,像刀在我的心上划过。 
  “金莲,别哭了……咱别哭了,你一哭,我……我心里也难受……”劝着劝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出。我哭了,这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哭泣之一。我感到上天是如此的弄人,它让我爱上了金莲,却又让她是我的嫂子。 
  抱着她,我们相互看着对方流泪。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话。倒在我怀里,嘤嘤地哭着,许久,她才哽咽着说:“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要我了。” 
  “不会的,我要你,一辈子都要你。”吻着她腮边的泪,我柔声细语地宽慰着。 
  “松哥哥,有你我就不怕了,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很多次都想死,也死过好多次,却每次都死不了。我怨恨上天为什么让我活着,直到见到了你,我才明白上天的用心。我不再怨恨老天爷,我要感谢他,他要我活着,就是为了要等到你。他让我遇到你,让我有信心在世上苟活着。在你面前,我才感觉自己是个人,是个女人,松哥哥……”她紧紧地贴在我身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喃喃地说。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艰难地说:“昨天,我看见了……” 
  她呆了,突然挣脱我的怀抱,抽身就走。我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对不起,金莲,我……” 
  “放开我,放开我!”金莲挣扎着,“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折磨我,一个在一边看着我被人折磨,你们都不是好人。亏我一心对你好,你居然……” 
  “金莲,你听我说……”我抱着她,苦苦哀求。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我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去死。”她的泪又流了出来。 
  “我不放,我不会放的。我若是放了你,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我害怕失去你,金莲,相信我……” 
  无论她怎么拧我,掐我,我都不松手。我紧紧地抱着她,即使她咬住了我的手臂。咬着牙,忍着痛,我一动不动。咬着咬着,她的嘴松了,看着胳膊上深深的牙印,她的身子软了,又靠在了我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这辈子受苦。我一定欠了你们武家的,要不然老天爷怎么会让你们来害我,一个在身上折磨我,一个在心上折磨我,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索性什么都不解释,只是吻她细白的脖颈,手轻轻地在她小蛮腰上抚动。她的头发细细柔柔,垂在肩上。扳过她的肩,看着她素面朝天却更加美丽的脸,吻住她柔软丰润的唇。她终于有了回应,舌头热热的与我的纠缠。抹去她眼角的泪,我说:“金莲,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要你受任何伤害了!” 
  她低着头,嗫嚅道:“我不信的,你……” 
  “他是我的哥哥,所以我昨天……不说了,反正,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对了,他呢?” 
  “你哥哥?他一早又去卖炊饼去了。他不会闲着的,闲一天他会少很多钱。松哥哥,别提他了好不好,今天就咱们俩儿,你不要去衙门,好好陪陪我,行吗?” 
  我点点头。县太爷让我在家好好准备准备,我自然不用去衙门当值了。 
  一见我答应了,她马上破涕为笑,像个孩子似的,顽皮地冲我眨眨眼睛,又忽然像少女害了羞般,红着脸,贴在我胸脯上,小拳头轻轻地打着我。拳头打在我身上,心却是甜滋滋的。金莲真是个尤物,一个小动作能让你开心半天。 
  我抱着她往床走去。她不让,说要洗澡。我急得不得了,说洗什么澡,我身上不脏的。她说我没说你脏,你再脏我也喜欢,我是嫌自个儿脏,我要给你干干净净的身子。 
  我心急火燎地烧了一锅水,然后一桶一桶地倒进她擦拭干净的澡桶里。她羞羞地脱去衣服,白生生的身子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我心疼得几乎要掉泪,她却抬起我的下巴,说:“你好好看看我,看了我之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赖是赖不掉的。”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怕我不认账,我又气又笑,心想我他妈的连哥哥都不顾了,管他呢,人家王二一介书生怎么就敢做,我武松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这个?金莲不依,非要我看她。见她噘起了嘴巴,我只得抚住她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她脸红着,低着头,手指头搓捏着,一副娇羞模样。看着她白玉般无与伦比的身子,我想,为了这个女人,纵使受千刀万剐,我也认了。 
  试了试水温,有点热。我弯下腰,她勾住我的脖子,手一抬,我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入水中。水中洒了一层粉红的花儿,花香四溢。在香气缭绕中,我有些沉醉。舀起水,在她湿润白皙的皮肤上洒落,水珠在她皮肤上弹跳着,叮叮咚咚地响。她把头发润湿,用皂荚轻轻地揉着。洗完头发,她头歪在桶沿,闭着眼睛说,“你给我搓背吧!” 
  我笑着伸出手,觉得很好玩。从来都是人家给我搓背,这次是我给别人搓,而且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我喜欢的女人。手抚在她的背上,光滑细腻,如绸缎般润滑。手指按一下,皮肤马上弹上来,好玩极了。她惬意地说:“这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了,以后要是每天都这样,该有多好!” 
  我的金莲,我要了你之后,一定每天给你洗澡,为你烧洗澡水,为你搓背……她睁开眼睛,眼光迷离,胸脯起起伏伏,呼吸急促,“松哥哥,你也进来吧,我要给你洗澡,给你搓背……” 
  略一迟疑,我还是脱了衣服,跳了进去。水溢出了桶外,把地上的衣服都弄湿了。温水滋润着身体,金莲滋润着我。她的小手在我胸膛上抚摸着。我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感觉好像小时候娘抚摸我一样。这种感觉令我轻松,令我安全。金莲咬住我的耳朵,“松哥哥,我要你……” 
  她揽住我的脖子,腿缠绕在我腰上,她的小手引导着我进入了她,我们终于合为一体,如山崩地裂,我的胸膛要爆炸了。我们激烈地动作着,她的里面温暖又湿润,她把我抱得紧紧的,气喘吁吁地说:“松哥哥,我……我快要死了……我快活死了……我要给你……给你……生一堆孩子……” 
  容光焕发的我肩负着县太爷的嘱托,踏上了去东京的路。 
  临行前我反复叮嘱金莲,要她别再和哥哥顶嘴。他要钱就给,别说刺激他的话,尽量顺着他,也许他就不会怎么她了。金莲郁闷地问:“可是,他还要折磨我怎么办?” 
  我呆住了。是啊,哥哥的脾性,谁能把握得住呢? 
  金莲在我怀里静静地贴着我的胸膛,倾听我的心跳。她说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听着我的心跳渐渐入眠,那该多好呀!她的赤裸的身体洁白如瓷,她吻我时呼出的气息轻柔又温暖,如幽兰般令人沉醉。我也很想天天闻着她的气息,抱着她的身体入眠,然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怎么办?金莲要摆脱哥哥,可是从来都是男人休女人,女人却不能休男人。假如哥哥不愿意,金莲一辈子都休想离开,除非哥哥死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便耳热心跳地把它压下去了。我武松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汉子,为一个女人做下杀兄这等灭人伦的忤逆大事,说出去,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 
  一路上,我犹豫不决。虽然看起来我精神状态还不错,可内心却始终有两个武松为了金莲和哥哥彻夜争吵不休。 
  刚上路没几天,我便疯狂地想念金莲来。特别是晚上,我好想拥着她温热的白玉身子。实在睡不着,我就坐起来望着天空入神,不知道金莲在家怎样,她睡着了没有? 
  日子真是难熬! 
  好不容易到了东京,又在太师府等了半日,才把生辰纲送了进去。送生辰纲的人太多了,我们被留在太师府里吃了一顿便饭,饭菜很丰盛,比阳谷县最好的酒楼做的还好,但管家却说是府里最一般的饭菜了。想想一路走过来饿殍遍地,许多村庄都是面黄肌瘦的农民,就是繁华喧闹的东京,乞丐之多也令人心惊。我隐约觉得,大宋气数将尽。 
  我急着回阳谷县,几个随从都不依,非要在东京玩几天不可。无奈,我只好耐着性子在东京呆下去。哪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金莲竟遭受了一系列的厄运,我一生的悲剧开始了。 
   
  五 
   
  回到阳谷县时,已是一个月以后了。 
  先到衙门交代了差务,县太爷听说我把生辰纲顺利地送到太师府,大喜,在翠风楼摆了桌宴席为我接风。一干人等轮番给我敬酒,等到我走出翠风楼,脚步已有些踉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记得金莲的笑容和县太爷特准我五天休假的许诺了。 
  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家门紧闭。我想像着金莲在屋内嫣笑如花地等待着我,心情颇激动。然而,敲了半天门,门始终都未开。 
  心里纳闷,就去对面小店找王婆问个究竟。踏进店门,看见西门庆正与王婆说笑。见我进来,两人旋即起身,西门庆冲我揖了一下,“听说武都头从东京平安归来,想以往的都头押解生辰纲几乎都命丧黄泉,武都头毫发无损,神勇令人佩服呀!改日西门庆一定拜会武都头,咱们是真有缘分呀!再会!” 
  我心不在焉地冲他揖手,看他走后,就问王婆,“婶子,你可知我嫂嫂去哪里了?怎么我敲半天门都敲不开呀!” 
  王婆挤出一丝笑,核桃皮似的脸甚是丑陋,“武都头,你可不知道,你那兄弟真是有福啊。他现在可是个财主,以前街坊对他不恭敬,喊他三寸钉,自从武都头来了,大家都不敢喊了。他又买了西门大官人的店铺后,现在人人都喊你兄弟武大官人了。” 
  我有点不耐烦,但打听事情,只得耐住性子,“以前我哥哥说过要开店铺的事,没想到他居然把西门庆的店买下了。只是,他和嫂嫂晚上不回来住吗?” 
  王婆看着我,眼神很是犹豫不定,“武都头当真不知道?” 
  我最讨厌这些吊人胃口的话,“我奉县太爷之命押解生辰纲到东京,不在阳谷县已一个多月了,发生什么事我一无所知,所以才来婶子这里问个究竟。” 
  “原来如此。”王婆起身给我倒了杯茶,自己啜一口,说:“自武都头走后,不知怎么回事,你哥哥与嫂嫂闹口角,整日的吵架。我们街坊都说那妇人没有妇德,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是武大郎的女人,就得听丈夫的话。你哥好生烦恼,可巧,西门大官人家里缺个婢女,你哥哥听说后,就求我拉线,说要把你嫂嫂卖给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起初不肯,说怎么说也是武都头的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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