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面具下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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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亚-面具下的独角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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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与牛仔裤的年轻男子。朱丹毓没忽略他将一头长发以橡皮圈随意束起。他
大概是前来向古大师习画的人吧!朱丹毓如是猜测。

 在她打量男子的同时,男子同样由头到脚仔细地看过她一遍,眉头轻皱了下,
似乎对她不甚满意。

 “你好,我是来当古……”糟!忘了大师的名字,拿起纸条快速浏览一通才
继续说道:“苍铎先生的助手,我叫朱丹毓。”

 说助手是好听点,实际上就是打杂的。

 “进来吧!”发觉与她杵在门口不甚理想,便领着朱丹毓进门,顺道扔下一
句,“顺手关门。”

 朱丹毓乖乖的把厚重的木门阖上,好笑的看着横木做成的门闩,大师真的很
古怪,光用横木锁门怎能抵挡小偷光顾?不过初到此地没她发言的份,她安分
的闭上嘴巴,心想待她跟古大师混熟后再给大师建议吧!

 步人屋内后,穿过光秃的木棉树,她好奇的望望四周,大师不是普通的热爱
植物,一排排灌木丛恣意生长,不愧是国画大师,喜好大自然。

 屋内的摆设非她所预期的古意,所有现代家电用品一应俱全,在步入这幢别
墅前她便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大师不使用科技产晶,结果事实证明她错
了,下回记得莫以“貌”取人。

 “请坐。”男子倒了杯茶给她,饱含研究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朱丹毓身上,他
在考量朱丹毓是否能胜任助手的工作。

 “请问古苍铎先生在家吗?”她老实不客气的喝下香味四溢、热气腾腾的龙
井。来了老半天、除了引路的学徒外,别无他人,千万别告诉她大师出门去了。

 “就在你跟前。”古苍铎以低沉浑厚的嗓音回答道。“哈?!怎会是你?你
不是学徒吗?别跟我开玩笑了。”她提出一连串的问题,最后目光怀疑的停留
在男子身上,压根不信他会是母亲口中的名画家。

 “开玩笑!”尽管她不懂画,至少也知道所谓的名画家不是满头白发,就是
畜着长胡、穿着唐装,眼前这名男子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全身上下没有
半点符合她心目中名画家的形象。更何况这名男子身材健壮,毫无仙风道骨的
模样,如果他骗她是个雕刻家,或许会来得有说服力一些。

 “你以为我这么无聊,没事净爱找人开玩笑吗?”她的态度让古苍铎决意马
上请她回家,他要的不是思想怪异、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新新人类。“请回去吧!

 我想你不能胜任助手的工作。“”不要这么无情嘛!我知道错了,我哪晓得
声名远播的古大师是长得如此英俊洒脱、英明神武、年轻有为……“为了保住
工作,朱丹毓舌灿莲花净说好话讨好他,会相信他是真正的古苍铎全是因为他
一番辞退的话,她又再次以貌取人了,不能记取教训,令她有点气馁。

 “口蜜腹剑。”古苍铎淡然批评她过于谄媚的态度。

 “是,是,我还小头锐面。”面对掌管生杀大权的老板,朱丹毓再也嚣张不
起来,连番称是,不敢说个不字。为了挽回面子,不让老哥有嘲笑她的机会,
她死也要争取留下的机会。

 “我看你不像是美术系的学生,不是吗?”他被她的话打败了!头一回遇见
有人会为了一份薪资微薄的工作彻底诋毁自己。而且他也没有自得意满的以为
朱丹毓非要这份工作不可。

 “我的确不是,可是磨墨不是难事啊!我小学三年级就会了。”在上书法课
时,尽管她书法写得像鬼画符,但磨出来的墨至少够黑,上得了场面。

 “那你懂得如何煮鹿胶与煎炼明矾吗?”他故意刁难朱丹毓,问较专业的问
题,欲要她知难而退。

 鹿胶?!是胶水的一种吗?而明矾又是做哈用的?朱丹毓小脸纠结在一块儿,
抓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讷讷的回视古苍铎,干涩地一笑,对方存心刁
难,要保住工作谈何容易。

 “既然如此,请回。”很好,她不能再死皮赖脸想留下了。

 “不行,古先生、古大师,我求求你,让我工作吧!我会认真学习的,其实
我没有你想橡中的笨,只要你肯教,我绝对会。”她不计后果地将话说满,没
忘记母亲说她若被遣回家,便要押她去学插花与弹琵琶一事,妈咪的脑袋真的
秀逗了,不晓得受了啥刺激,逼得妈咪如此迫害她。

 古苍铎被她缠烦了,是要他说出更残酷的话来,她才懂得打退堂鼓吗?

 “求求你行行好,你的一念之间足以改写我的人生。”她扮演可怜兮兮的小
女孩,圆眼闪烁着乞求的光芒,语气够谦卑。

 她的眼神与语气使古苍铎几乎认为自己是个辣手摧花的大恶人,不留余路给
无助的少女,但他不是开慈善机构,亦非善心大发的义工,没理由为了一时的
同情而留下个对绘画一窍不通的助手。

 “你不是我需要的人。”他冷着脸拒绝。

 “我根好用的,你又没用过岂能随意否决我的能力?”朱丹毓热切地毛遂自
荐。

 用她?古苍铎再次把她看个仔细,仍找不出非用她不可的因素来。

 “我真的、真的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古大师,你就当是日行一善收留我,往
后若我表现不佳,你随时可以辞退我,我绝无怨言。”她又是行礼又是磕头的,
无非是想死皮赖脸地留下。

 本想短欺骗古苍锋说她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十岁的弟妹极需照顾养育,
猛地思及这样的谎言连她自个儿都不信了,更逞论要欺骗他人,只好作罢,继
续扮演小可怜博取同情。

 古苍铎被她缠怕了,她是他所见过最楔而不舍的人,既然现下赶不走她,不
如暂且留下她,静侯佳机踢她出门。

 “你可以留下,不过我希望你莫忘今日说过的话。”他佯装爽快地施予她饭
碗。

 “太好了!古大师,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朱丹毓欢呼一声跳起,手舞
足蹈的,为了争取到生平第一份工作而庆贺着。

 古苍铎冷眼觑望过度兴奋的朱丹毓,小小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要赶她
走易如反掌,不成问题。

 哼哼!他嘴角泛起冷笑,准备给朱丹毓一个永世难忘的打工经验。

 高兴过头的朱丹毓哪晓得古苍铎的坏心眼,尤自开心地打算下班后好好跟老
哥炫耀一番。

 “兴奋过了,可以开始工作了。”谈到工作,古苍铎立刻恢复不苟言笑的面
容,朝朱丹毓低喝,顺道让她激动的情绪和缓下来。

 “喔!当然。”小脸红扑扑的朱丹毓笑笑,乖乖站到古苍铎跟前恭候他差遣。

 “替我在端砚上磨好墨。”他以下巴指了桌案上上好的砚台与墨锭。

 “是。”朱丹毓乖顺的汲好水,以油烟墨条在端砚上磨,在磨墨的过程中她
小心翼翼,不断注意着勿让墨汁溢出,污染漂亮的桧木桌面,以防古苍铎大作
文章赶她出门。

 古苍铎留意到她并非自己想像中的粗心大意,她的动作可说是十分谨慎小心,
为此小书僮由零分跃升为及格边缘,接下来的工作不会难倒她,也许她会渐入
佳境愈做愈顺手,他不该在初见之际即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认定新新人类不能
胜任助手的工作,留下她应该不是个坏决策。

 端看朱丹毓的工作表现,古苍铎对她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或许她
说话是夸张、谄媚点,手足动作好笑些,但他不能因为她的诸多缺点就全盘否
定她不是吗?

 朱丹毓不晓得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古苍铎的心思已百折千回,她的认真终于为
她赢得了工作机会。

 第二章古苍铎以罗纹宣悬肘作画,需用的粉末状矿物质颜料也已先兑过胶,
免得上色后色彩容易脱落。

 朱丹毓望着琳琅满目、色彩缤纷的颜料有点头昏眼花,据古苍铎说植物性颜
料就毋需兑胶,因厂商已事先入胶制成膏状。听他的解释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暗地里庆幸她不过是个小小画僮,犯不着懂太多。

 古苍铎所绘的画名叫“断桥残雪”,繁复的作画步骤让她看得眼花撩乱,又
是晕染、又是喷洒颜料,再以各式硬毫点画出古典的景致。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因为古苍铎作画的最高要求即是宁静。她深怕不小心出
声干扰了他,破坏了山水画原有的意境。

 可是她快无聊死了!除了帮他磨墨之外全然无事可傲,若要她瞪大眼睛盯着
他作画,不仅会使他不自在,她也会觉得很无趣。

 她并非认为他画得不够好,初时她可以抱持着高度的兴趣看着他作画,可是
一日下来,她头也昏了、脚也麻了,仅觉得他画得好,再也说不出其他感触,
整个人快闷坏了,她宁可睡懒觉打发时间。

 古苍铎人不算坏,知晓她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后会觉得无聊言明她可以听音乐、
看点书,前提是别吵到他。她很高兴的接受了古苍锋的建议,但音乐整日听下
来,戴耳机的耳朵快痛死了,她干脆关掉随身听,跟着古苍铎聆听大自然的乐
音。

 若要她转而看书,她会先大笑三声,又不是脑筋打结,好不容易放寒假无事
可做,她哪可能再把自己推入火坑?她常觉得当年秦始皇焚书的作法是对的,
古人的著作何其多,不多烧些,今日她要读的书可就更多了,感谢秦始皇的大
恩大德。

 百般无聊的朱丹毓干脆以观察古苍铎来打发时间。

 说实在话,古苍铎长得挺性格的,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像个唯唯诺诺的小男人,
倒像颇有主见的。再瞧他刚毅的下巴即可得知他是个不容易妥协的男子,换言
之就是非常的固执,凡是他认定的事理,没有人能令他改变初衷,除非他自个
儿想通。

 再细瞧他的眼睛,哎呀!他有双黑得诱人的眼眸,若他肯到她的学校去逛上
一圈,后头肯定跟上一群闻“帅”而来的花痴姊妹们。况且他的体格棒到会让
人流口水、想染指。突地,朱丹毓脑子灵光一闪,觉得古苍铎选对了职业,当
个与世隔绝的画家可以杜绝外头狂蜂浪蝶的纠缠,换来清静悠闲,他何乐而不
总而言之古苍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可惜她正处于失恋状态,否则她会考
虑倒追他的。

 唉!谈到失恋,朱丹毓第一百零一次哀悼她早夭的恋情。为什么李孟儒要舍
她就欧涵霓?她知道欧涵霓比她美太多,可是她也不差啊!难道李孟儒不晓得
美人难伺候吗?若李孟儒肯选择她,就会明了她的好。在吃的方面她不挑嘴,
并非非高级餐厅不去。在衣的方面她一向以轻便为诉求,不像欧涵霓非名牌货
不穿。

 至于住就更简单了,只要有地方睡她便心满意足,哪会计较住别墅与否?行
呢?

 她有两条腿,十一号公车很好用的。

 说来道去,她觉得自身条件不差,李孟儒瞎了狗眼不懂她的好,有天李孟儒
终会发觉他所犯下的大错。

 朱丹毓不断列举自身的优点来使心理平衡些,没办法,她还是执着于李孟儒,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嘛!

 也许下回她可以打听出李孟儒与欧涵霓的的约会地点,然后前去搞破坏。哈
哈哈……朱丹毓嘴角扬着小奸小恶的微笑;要让自个儿好过些就是在脑海中想
些恶行好好满足一下,但是想归想,真要她付诸行动,她还不敢呢!专心致力
于画作上的古苍铎眼角瞄见盘坐在地板上的朱丹毓嘴角掀起好邪的微笑,不禁
打个冷颤。心想这小女孩是无聊透顶精神不正常了吗?

 “你可以到外头溜溜转转,反正且前没有需要你的地方。”古苍铎清清喉咙
决定放牛吃草,他可不想落人口实,道他恶意虐待年轻少女,使之精神错乱。

 “不行,我拿你的钱怎能随意到外头溜达,那样我会不安心的。”她可是很
有职业道德的。

 “是我亲口承诺要让你出去的,你又不是翘班,怎会良心不安。”他还以为
时下的年轻人皆只会逞凶斗狠,处心积虑想占他人便宜,朱丹毓的话倒是为未
来的社会燃起一点希望,原来拥有绝佳品格操守的新新人类大有人在。

 “还是不成。”朱丹毓摇摇头,她向来厌恶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当然如果对
象换成是她老哥的话,就另当别论。

 “随便你吧。”古苍铎不愿再勉强她,她爱留下便留下,届时别埋怨即可。

 “我一直很好奇,明明你外表看起来大不了我几岁,怎么讲话老像老头子似
的?该不会你实际年龄四十岁,跑去整形拉皮,所以看起来年轻个十来岁吧?”

 她总觉得古苍铎拿她当小女孩看待,难道画国画的人非得像国画的历史一样
老吗?

 古苍铎没有理会她的疑惑,事实上他根本没听见。他正专心以花青调入少许
淡墨渲染出前景与天空,点画出雪地中带有淡淡凄凉的美景。

 此次为了画这幅“断桥残雪”,他特地飞到中国大陆去取景一个多月,照了
许多照片回来参考,其余照片照不了的意境全烙印在他的脑袋中,随时可以取
用。

 得不到他的回应,朱丹毓懒懒地抬眼眺望,见他快将“断桥残雪”完成。他
的动作挺快的,如果可以每天作画一幅,钞票早堆满整个房子,不过若真是那
样,他的画就不值钱了,因为太寻常了嘛!

 其实他应该庆幸自己的画作能在生前便得到他人的青睐,不像梵谷死后才声
名大噪,生前画作被当成垃圾,死后则被当成宝,两者差异有如天壤之别。

 她无聊到审视修剪得光秃秃的十指指尖,想再找出点小措甲修剪,怎奈如何
努力也找不着,唯有死心。

 上工两三天后,她终于了解妈咪的用意,妈咪帮她找来书僮的工作无非是想
看看她能不能变得温柔有礼些,最好能像隔壁的张姿莹。要她与张姿莹如双胞
胎般相似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张姿莹那人除了做作外,看男人的眼光更是奇
差无比。

 理由很简单,因为张姿莹从小就看上她老哥,直到长大还执迷不悟,这样的
眼光不算差吗?

 “无聊到最高点,心中有无聊。”朱丹毓的眼睛呈慢动作地移转至庭院中仅
剩枝干的木棉树上,数着由粗干延伸出的细枝有多少。

 古苍铎绘完画作的全局落款钤印后,终于把注意力转到朱丹毓身上,顺着她
专注的目光望去,着了老半天不觉得外头有啥特殊之处可以吸引她。

 “你在看什么?”他难得好奇地问。

 “啊?喔!没有啊!随便看看。”朱丹毓猛的回过神来,干笑几声,她哪好
意思告诉他她在数木棉树的枝干。

 “经过我反覆思考,这工作对你而言太无趣了点,或许你会想换个有趣的工
作。”至少可以与旁人交谈聊笑,而非像如今的最高品质—静悄悄。

 “不会啊!”她的表现是否太明显了?她无声的问着自己。

 “尽管把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没关系,你要离开,这几天的薪资我还是会算
给你的。”他甚至会多给些,好让她慢慢找喜爱的工作。

 “其实待在这里也没啥不好,离家又近,薪资又高,虽然是无聊了点,不过
我只工作短短的两个月,不成问题。”顶多她回家多欺负老哥补回来就是了。
既然她能适应,他也不便再多说,再说下去恐怕会显得他有意赶她走似的。

 “古大师,你今年到底几岁啊?”朱丹毓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与毅力,
全然不觉突兀地问。

 古苍铎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会突然关心起他的年龄来。

 “快说嘛!别担心,我家中没长姊,不会帮你作媒的。”潜伏数日,她早摸
透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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